M市是座小城,虽然没有大城市的锦绣繁华,却有大城市没有的恬淡安然。小城的大街小巷,年味是越来越浓了,卖糖果售对联的,办年货置新衣的,灌香肠做腊肉的,挂灯笼拉彩花的,当然还有搓麻将斗地主的,新年的气息从各个角落里冒出来,飘荡在小城的上空。
唐诗觉得,自己现在就跟一地主婆没什么区别,整个一作威作福横行乡里鱼肉百姓。打从回家的第二天,就开始叔叔姑姑舅舅姨妈家轮番吃请。年根儿底下,长辈们、小的们,不是退了休就是放了假,从四面八方聚拢来,亲戚朋友们逐个作东,一闹腾就是一天。唐诗跟在老头老太太身后,今日吃这家,明日玩那家,好不快活。
唯一烦心的是某人三不五时的电话骚扰。这骚扰不分时间段,基本处于早中晚无间隙密集型轰炸状态。电话内容很单调,无非是“你在哪?”、“在做什么?”等等,呈现出常规化单一化无聊化的大趋势。唐诗开始还跟他说几句:“在姑姑家吃饭”、“在和珊珊逛街”、“躺床上看书”,后来忍不住就问:“老板关心群众是好事,可你能从10楼的员工挨个关心到15层的么?老关心一个员工那不叫关心叫偏心。”
老板在那头爽朗地笑:“你现在才知道我偏心?不止是偏,我整个心都在你那儿了。”
声音有些大,吓得唐诗赶紧捂住手机,再左右观察敌情。
再到后来,看到是他的来电,接起来便汇报地点人物干什么事,直接三个“W”,汇报完了再来一句:“有事说事,没事挂机。”
他挺委屈,说我想你了,几年没见你也不知道你都长成什么样了。
她说啊,还真是,几十年没见了我头发都快白了你怎么像小孩一样还这么无聊。
他说那让我看看你的头发。
她说行啊,从电话里伸头过来,自己看吧。然后挂掉电话。
联络得太多难免露出马脚,马脚太多难免让老太太看出痕迹。一日打完电话,老太太瞧着她问:“你最近总和谁打电话啊?”
“孟珊珊啊。”唐诗张嘴就来。
“你和珊珊还能这么腻歪,谁信啊。”老太太撇嘴,紧接着猜测,“是小徐吧?你和他发展得怎么样了?”
“说了是普通朋友,我和普通朋友能这么腻歪么?”唐诗再次无力地辩解。
“那也不是珊珊,珊珊的声音我还听不出来么,又清又脆的,这明显是个男的。”
唐诗瞪大眼睛:“老妈你宝刀未老啊,这么小的声音你也能听到?我得赶紧告诉我爸去,藏私房钱的时候动作要轻点,千万防着你。”
老太太作势拍过来,唐诗已经跳起脚跑进房了。
徐子歌确实给她打过几次电话,中间还约出去喝过一次咖啡,看过一回电影。不过从听了孟珊珊的八卦分析后,唐诗心里也留了意,细细观察他到底是拿她当雷锋型朋友,还是想追求她。可男神实在是太高深莫测了,淡定的眼神淡定的声音让她这种道行浅薄的新丁实在是辨不出门道。想来想去还是不折腾了,多个朋友也好。
三十晚上,唐诗正歪沙发上看春节联欢晚会,徐子歌电话打过来:“唐诗,家里有望远镜么?”
唐诗莫名其妙:“有啊,怎么了?”
“拿了到你房间阳台上来。”
唐诗越发奇怪:“做什么?”
“乘凉。”那边的声音带着笑意。
徐子歌难得开玩笑,应该是心情很好。唐诗依言到书架前拿了望远镜,再摸进房间,推开门走上阳台。
电话里继续指引:“看振华中学的方向。”
唐诗家所在的融辉小区和振华中学相隔不远,从阳台上往北望过去一百五十多米,就是振华的围墙,以及围墙后沉入黑色的校园。
“看好了啊。”徐子歌在里面嘱咐。话音刚落,操场一角的一盏大射灯便亮了起来。灯光正正打在二十米外图书馆一侧灰白的墙壁上。
唐诗举起望远镜看过去,周围仍是一片漆黑,只是那面墙壁上很快出现了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长长的耳朵,胖乎乎的身子,嘴边似乎正快活地咀嚼着什么。嚼了一会儿,那只兔子渐渐变化了,身子瘦起来,长起来,耳朵却缩回去,成了一只张着大嘴的狼。狼的眼睛骨碌碌转着,盯着前方,尾巴朝下夹在腿间,似乎在想着什么鬼主意。看着看着,狼又变了,这回墙上出现了一只站在枝头的小鸟,鸟儿头冲下勾着,很警惕的样子,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忽儿就扑扑翅膀飞起来,在空中灵活的转来转去。
唐诗忍不住问:“是你?”
“当然,这几天在家学的,怎么,像吧?”
唐诗笑起来:“很像。”嘴里说着,脑子里却想像不出来,严肃认真的徐子歌蹲在射灯前表演手影,会是副什么模样。
“这盏灯的故事,你也知道吧?”手机里徐子歌的声音轻柔地传过来,墙上的表演仍在继续。
“嗯,当然知道。”
说起来,这盏灯在振华中学也算是名噪一时。当时有一位高三的男生,喜欢上了邻班的一位女同学,为了向她表达爱意,一次晚自习熄灯后,不知怎么打开了这盏射灯,在那面墙上映上了“XX,我喜欢你!”的字样,经少数夜猫子的叫嚷,男生寝室和女生寝室很快沸腾起来,被枯燥的高中生活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同学们竞相跑到宿舍楼走廊上,指指点点观赏这一奇迹。事件的当事人当然是在学校保安追来时撒丫子逃跑,与起初拟定出这一天才构思并付诸实施的英雄气概极不相称,但这一浪漫的告白手法还是迅疾以燎原之势席卷了每一颗蠢蠢欲动的心,接下来又相继出现三起投影告白,一时在振华传为佳话。校方迫不得已在此处加强了保安和教师巡夜,严防死守告白者再来扰乱军心。
此时想起这一事件,唐诗心下却突然泛出一丝不安,至于不安什么,她一时却说不上来。
墙壁上的表演渐渐近了尾声,最后出现的一行字幕是:“happy new year!”
“你好好的怎么演起这个来了?门卫没抓你吗?”唐诗问。此时,她有些怕,怕那缕安静的呼吸,怕那点浅浅的暧昧,似乎只有拼命地找话说,才能缓解她的不安。
“我翻墙进来的,门卫大爷睡着了,咱们千万别吵醒他。”
手机里传来笑闹声,徐子歌在那边笑着呵斥:“好了好了不闹了。”
然后说:“今年春节我两个叔叔都从外地回来过年,几个弟弟妹妹吵着要出去玩,这会儿哪里有好玩的啊,我告诉他们有个地方不错,且刚好只能晚上来,就带他们过来了。”
唐诗松口气,原来这样啊。
“好了,表演结束了,你快进去吧,外面还真有些冷。”徐子歌嘱咐。
“好。”唐诗乖乖应了。
才挂了电话,来电铃声马上又响起来。唐诗按了通话键,问:“还有事吗徐子歌?”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只有粗重的喘息。唐诗纳闷,将手机拿到眼前看来电人,这一看立即冒出一层冷汗,感觉被人现场捉了奸似的。可再一想,好没道理,他凭什么捉奸,何况自己也没□□。于是抬高了音量,说:“宋词,说话。”
那边的声音有隐含的愤怒:“你的手机这么久打不进来,就是在和他通话?”
“是啊,怎么了?”
“还问我怎么了,我不是告诉你不要跟他说话不要跟他联系吗?”
“宋词!”唐诗也有些生气了,“你凭什么限制我交朋友的权利!”
“你交其他朋友我都赞成,就他不行!”
“为什么!”唐诗叫。
“不为什么。所有人可以,他不行!”
唐诗气鼓鼓挂了电话。
手机马上又响,她干脆拔了电池,心想,这么爱生气,气死你好了。
回到客厅,老头老太太一齐望着她:“你刚才跟谁吵架呢?”
唐诗继续窝回沙发上,眼睛看着电视:“没啊,大过年的跟谁吵架啊。”
唐妈妈不信:“还骗我们,你站阳台上都站多久了,一直见你举着个手机,开始没声音,后来就光听见你嚷了。”
“老太太,偷窥别人不是一个好习惯。”
“别跟我扯那些。”唐妈妈执着于隐私窥探,“是和男朋友吵架吧?到底是谁啊?是小徐吗?”
“……”
“其实我和你爸接触过一次,都觉得小徐还是不错的,看起来很有教养的样子,工作学历家庭也都不错,你可以考虑下。”
唐诗叹口气:“妈,安静,看春节联欢晚会,上小品了。”
大年初一,照例是拜完东家拜西家。一天下来,也没干什么体力活,就是觉得累得慌。徐子歌和孟珊珊都觐见过唐爸爸唐妈妈了,唐诗也往孟珊珊家跑了一趟,想到徐子歌时,犹豫一下,最后决定还是算了。这会儿突然出现在他爸妈面前,两位老人保不定跟自个儿爹娘一样联想一番,倒是给他添麻烦了。
略略有些奇怪的是,某人的电话骚扰停了。上午的时候看过一回手机,没有未接来电。下午倒看过三回,还是没有。心下有些不安起来:真气着他了?转头又安慰自己,大男人这么小气,气吧气吧,气死活该。到了晚上八点,一家人各自回房,都准备睡了。头天守岁守到凌晨三点,第二天又清早起来拜年,这会儿个个的眼皮都在打架。唐诗最后再看一眼手机,确定是真把他得罪了。打开通讯录翻到他的号码,拇指在拨打键那里旋过来、旋过去,再旋过去、旋过来,一咬牙按下去,刚进入拨号状态,还没有接通音,又慌不迭地挂掉,把手机远远扔向靠墙的椅子,强迫自己:算了不管了,睡觉!睡觉!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一阵铃音给吵醒了。闭着眼睛伸了手在周围摸索,没有摸到。不得不痛苦地拧亮台灯,睁开一只眼四下里瞧,才发现睡觉前扔在椅子上的手机正欢快地唱着歌。只能艰难地爬起来,到椅子上拿了手机,用睁开的那只眼睛眯缝着看,屏幕上却是等了一天的那个人的名字。
唐诗下意识地看向闹钟,八点四十。还好,这人还有点时间观念,没发疯。
按下接听,尽量让语气变得平和:“喂。”
“诗诗,我刚到M市,路上遇到车祸了。”
这话让唐诗原本残存的睡意马上消逝无踪,一颗心几乎要飞出来,浑身筛糠般抖着:“你……你……怎么样了?”
“我在你们小区下,楼层门锁了,进不……”
没听完,唐诗已经冲出了房间。正要开大门,唐妈妈睡眼惺忪地从对面房间走出来:“诗诗,刚听到你手机一直响,出什么事了?”
唐诗来不及跟她细说,也来不及细想他这么晚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楼下,只是朝后摆摆手,一阵风地刮到电梯前,脑子里全是那两个可怕的字眼:车祸。
拧开楼道铁门,不远处的花坛边停着一辆熟悉的银灰色小车,一个人影站在那儿望向自己的方向。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将他全身上下瞧一遍,还好,脑袋胳膊腿都长在原位,没什么明显的外伤。
难道是受了内伤?那不是更麻烦?唐诗的语气中便有了掩不住的焦急:“伤哪了?赶紧去医院。”
宋词拉住她拽他的胳膊,笑起来:“好好的去什么医院啊!”
她再打量他:“不是车祸吗?没受伤?”
他依然是笑,没回答她的问题,自顾自地说:“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受了伤也甘愿。”
她有些恼了:“到底怎么回事!”
他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这才详细说了今天的情况。原来,他是下午三点从家里出发的。本来开车到M市,不过两小时左右的车程,大年初一高速路上车少,更是应该早到。谁承想半途碰到一辆拉货的卡车侧翻在道上,卡车是重型大卡,往路上一横,基本就是一堵不可逾越的铁墙,所以他除了帮忙打电话、救人,能做的也只是静待吊车将其扶正,再待拖车将其拖走。这么一折腾,到了M市,也就八点多了。
唐诗听完,问他:“你不是遇上车祸了吗?”
“我是遇上车祸了啊。”十分无辜的眼神,“是我遇上、别人、车祸了啊。”
唐诗被打败,也是自己一时情急,没有细问。虽然是虚惊,但到底他没事,算是万幸。
“怎么,不是我车祸,你很不开心么?那我现在去祸一次?”宋词可怜巴巴。
唐诗气得瞪他:“呸呸呸,童言无忌。”
再瞪一眼:“好了,你吃了饭没有?赶紧找家酒店住下吧。”
“现在哪里还有酒店营业的?”
“当然有了,走,我带你去找。”
“我走不动了。这一路又惊又累的,实在没力气了,就在你家住下行了。”宋词观察着唐诗的表情,“再说了,我还得跟叔叔阿姨拜年呢。”
“那怎么行!”唐诗嚷。
“那我……”
话没说完,身后传来一声音:“诗诗,这位是?”
唐诗回头,自家老头裹了件大衣站在身后。
宋词赶紧上前几步,朝唐爸爸略略一鞠躬:“是叔叔吧?我是诗诗的朋友,刚从H市过来的,特地来给您和阿姨拜年。”
唐爸爸看那一脸灿烂的笑容,没细想眼前这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氛,热情好客的本性已然焕发出来:“好好,赶紧上楼坐坐。”
宋词高兴地应着,悄悄向唐诗比了个“V”型手式,再拎起地上的一个包,跟在唐爸爸身后大摇大摆上了楼。
沙发对面,二老并排而坐。老太太瞅瞅规规矩矩坐着的男生,再瞧瞧立在一旁神色极不自然的女儿,吩咐道:“诗诗,去给小伙子倒杯水啊。”
再笑眯眯地问:“小伙子,叫什么啊?”
宋词彬彬有礼地装大尾巴狼:“阿姨,我叫宋词。”
二老对视一眼,都乐了。唐爸爸说:“这名字有意思,倒跟我家诗诗很有缘分。”
“是啊,我们是挺有缘的……”
一杯水扑通放到了面前,唐诗说:“喝水。”那水字儿咬得挺重。
“小宋,刚才听你说,是从H市过来的?”
“是的,想着一定要来给叔叔阿姨拜个年,路上出了点小意外,才耽误到现在。”于是又将车祸现场绘声绘色描述一遍。
二老一阵感慨:“大过年的,出门在外,也真是不容易。”
又问他:“小宋,M市这边,有亲戚朋友吗?”
宋词摇摇头:“没有。”
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拿出两个盒子:“对了,我给叔叔阿姨带了点东西,这是我母亲常用的一个牌子的护肤品,她说很适合她这个年龄段的阿姨用。这是一副玉石象棋,听诗诗说过叔叔是象棋高手,很想跟您学习学习。”
唐诗不知怎的,想起了徐子歌那天拎着礼物上门的情景,一时汗如雨下。
唐爸爸一力推辞:“这怎么行,这太贵重了。”
宋词连忙解释:“叔叔,这个是我有次出去旅行,在一个古货市场淘到的,才几百块钱,很便宜。我象棋水平太臭,留在我这儿也是浪费了,放您这里您多教教我,算是学生的学费。”
唐爸爸笑着问:“你也喜欢下棋?”
“当然喜欢,就是一直瞎走,没好好学过。”
唐爸爸摩挲着圆润的棋子,显然爱不释手,说:“那我们来一盘?”
唐妈妈摇头叹气:“提到下棋你就来劲,小宋跑了这么远的路,你也不让人家休息休息。”
唐爸爸憨厚一笑:“小宋,既然来了,就在这儿多玩两天,家里还有间客房,你就睡客房吧?”
“好呀。”宋词正中下怀,赶紧地顺竿子爬,一边在茶几上摆开棋局,一边说,“刚好可以向叔叔讨教讨教。”
唐诗瞟他一眼,他目不斜视,但一张脸都快笑皱了,手在下面再次作出个“V”。唐诗于是张着嘴,眼睁睁地看着他就此堂而皇之登堂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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