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澜如许

第18章


  说到这种事情的时候,李强总是倚着墙,笑得脸都皱了,脸上的青春痘都皱在一起,“往事不要再提。”
  一帮男生都逗他,纷纷鼓掌说强哥有诗意。
  强哥是他们闹的时候给李强起的,李强还挺喜欢这个称号,大老远听到叫强哥的就回头。
  李强这个时候总是摆摆手,“歌词歌词!”
  椿尚每到这个时候都会笑喷,她听过这首歌。
  往事不要再提,如今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小组里讨论题,正好椿尚回头,后面就是许诺卿,许诺卿每天睡觉,摞的书高高的,椿尚的书都没有地方放,许诺卿没有要把书摆摆的意思。
  椿尚把书放在腿上,低着头,孙思源很能说,一会儿也闲不下来,指着椿尚的课本问这问那。
  椿尚搪塞敷衍了几句,也心不在焉。
  直到晚上腋下夹了一摞厚厚的导学案的班主任挺着啤酒肚走进班里,眯着一双小眼睛,显然是喝高了,脸通红通红的。
  下周月考。
  本来是很紧张的一件事情班里的人都显得兴奋异常,椿尚还觉得疑惑,孙思源从旁边跟她解释说,这意味着少跑两天步,少上两天课。椿尚问,那结束考试之后呢?孙思源无所谓的回答,走一步看一步呗。
  之后的两天惊奇的,竟然没看到许诺卿。
  身后的位子空了两天椿尚多少觉得不自在。
  但是转念一想,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许诺卿不来,怎么说这两天也清净了不少。
  跑完步回来,身上热的全都是汗,付镐和傅承不知道在说什么,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只听见许诺卿的名字。
  椿尚原本打算走的,但是付镐看到她就闭了嘴,好像怕她听到什么秘密一样,这让椿尚来了一些兴致。
  看着付镐,“许诺卿怎么了?两天也没有请假,班主任也找不到他。”
  付镐摇摇头,表示没事儿。
  “打架进医院了?不可能吧,你看你们都没事儿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去告诉老师你知情不报,罪加一等。”
  “我什么时候承认他住院了?”付镐着急的解释。
  “你看你承认他没住院,你肯定知道他在哪里。”椿尚得意的对着他笑笑。
  付镐还是有些无奈,看着傅承。
  “看他干什么?我问得你,又不是他。”
  椿尚白了一眼付镐,“怂!”
  男生也是有尊严的,被一个女生说怂确实有些下不来台,“你怎么说话呢!你说谁怂呢!”
  椿尚也没想跟他纠缠,直截了当,“你说不说。”
  “你真的想知道?”这次是傅承问的。
  椿尚点点头。
  “我带你去。”傅承向前一步拉着椿尚的手,像上一次她许诺卿抓着一样,他走的很慢,至少比许诺卿走慢,许诺卿都是生拽硬扽的,他走的正好适应她的步子,就是第一印象不太好,欺骗别人的感情。
  
  ☆、第 19 章
  椿尚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领她去,也不知道要带她去哪里,可是她还是跟他去了。
  西郊区一栋一栋的水泥板楼房一座挨着一座。脚挨上去的时候还发出咚咚的声响。
  绕过一栋一栋的楼房,傅承终于在一栋三层的楼房面前停了下来。
  “你不进去?”椿尚看着他问。
  “你进去就行了,我他未必欢迎。”随意的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之后就在催促她,“好了,我在这里等着你,没事儿。”
  椿尚看了一眼还是走开了。
  推开有些年头木门,楼下只有一个小桌子,在这偌大的一层显得确实有些空荡。
  房主是一个四五十年龄的中年女人,嗑着瓜子,小桌子上有一台台式的电脑,上面播着最近很红的一部电视剧。看到有人来,房主停下磕瓜子,一下子站起来,或许是很久没有人来了,这里这么破旧,还离市区这么远,生意冷淡,笑意盈盈的说,“租房子?”
  “不,来找人。”
  老板娘一下子把脸垮了下去,坐在座位上,把电脑上电视剧由暂停改为播放状态,“找谁?”
  椿尚对老板娘态度的转变视而不见,“许诺卿。”
  “哦,在三楼,左拐。”老板娘对这个男孩印象很深,明明这里这么破旧,离着学校那么远,还到这里租房子,房租是按月上交,他租来也没见住过,倒是每年这个时候总要来几趟,久而久之,只觉得他有些奇怪,但是这是别人的事,也不好意思多问,只是在心里记得特别清楚。
  楼梯间很小,光线也很暗,一盏小小的昏黄的灯挂在头顶上,也照不到多少光亮。
  步子落在上面,在楼道里都是若有若无的回音。
  三楼,左拐,只有一间房子。
  有些老的房子,连防盗门都有些生锈,绿色的漆开始暴开,露出里面的铁皮。
  椿尚本来想敲门的,门子一拉,开了。
  不大的客厅很干净,碎花的布艺沙发,阳台上一盆子吊兰,长得很旺,应该是刚浇完了水,叶子上还有晶莹的水滴不断的顺着叶脉向下淌。
  一大面的铝合金窗户,半开,外面用纱窗隔开,阳光正好的可以把半个客厅照亮了,暖哄哄的。
  本来进来这条巷子的时候还以为采光不好,没想到对面的巷子的光可以通透的照进来。
  巷子里扫帚划过地面的声响,沙沙的来回飘荡,久久的挥散不去。还有对面的包子铺启锅的时候扬起腾腾的烟雾,包子铺外面还用白色的伸进地里的白色铁艺招牌写着红漆的大字,刘氏包子铺。门口里坐着板凳聊天的老人笑得褶子都起来了,一张嘴都是半落的牙。说到高兴的地方莫不是谁家的孙子刚娶了媳妇,谁家的儿媳妇又刚刚添了一个小福娃娃。
  安详的氛围在不大的巷子里升腾,升腾,再升腾。
  只是她从来不知道许诺卿会在一个这种地方干什么。
  “怎么是你?”
  椿尚听到声音回头,看到许诺卿放大的脸,吓了一跳。许诺卿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你怎么不问我怎么来的?”椿尚问。上一次在操场上跑步被他发现了,到他家里,那么长的时间他从来没问她为什么下着雨去跑步,心情不好还是犯神经,这一次也一样,他也没有问。
  “傅承。”他只说了连两个字就好像他什么事情也知道了一样。
  “他还在楼下。”
  “哦。”
  一个哦把椿尚要说的话堵住了,他也从来没问傅承怎么不上来。
  “你怎么不去学校?”椿尚问,眼睛不由自主说看向他半挽的袖子还有衣服上的面粉。
  “没心情。 ”
  “那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
  “看心情。”
  看心情?你以为你是大爷?
  “在干什么呢?”椿尚又问,一个男生自己在家应该是一件很闷的事情,并且这里还不是他的家,虽然这里照常干净。
  许诺卿打开电视机,正好播着足球,男生一见到球赛似乎总得投降,只说了一句,“看球赛。”就眼睛也离不开电视。
  椿尚呶呶嘴,分明就是现在才看得还不好。
  椿尚走到厨房,看到歪歪扭扭的饺子摆在那里,一看就是新手,透过门看到许诺卿还在看球赛,洗了手忙活了起来。
  她学会包饺子完全是一个例外。蒋思年没有时间陪她,那年冬天很冷,春节,家家户户都贴了大红色的对联,倒是自己家里冷冰冰的,蒋思年到外地出差,临走的时候把她交给陆敏阿姨,也是杨佑丞的妈妈,当时不知道她跟蒋思年的关系,只是觉得她长得很好看,并且是杨佑丞的妈妈,就特别的喜欢她,那一年陆敏阿姨,她,还有杨佑丞,围在一个圆桌上包饺子,三鲜的,陆敏阿姨手巧,一个个圆滚滚的饺子出现在她的手中,椿尚怎么也学不会,陆敏阿姨很细心,也很有耐心,一点点的教她,放多少馅儿,皮的厚度…
  椿尚原本以为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手会生,可是现在还是游刃有余,一点也不陌生。
  就像是一个旧友,只是很久没联系,然后突然遇上了,只是一个瞬间,所有的好与坏都历历在目。
  “你怎么还不走?”
  椿尚回头,就看到了许诺卿倚在门上,“你怎么做菜做的那么好,不会包饺子?”
  “滚!”
  笑容僵在脸上,尴尬和难堪。
  傅承倚在墙上,水泥的墙面,深蓝的像是一块天幕,看到椿尚下楼,扬起脸来,阳光丝丝缕缕的射在头发上,一缕一缕,像是描金的碎丝,“他怎么样了?”
  “还没死。”椿尚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傅承只是觉得莫名其妙,只能证明许诺卿现在很安全。
  “他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不上去而让我上午看他的近况,为什么他明明知道你在楼下不让你上楼?为什么……”那么多的为什么积压在心里,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
  她抬头看傅承,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到底算不算过分,只是他跟许诺卿平时的关系这么好,难道只是表面?他那么担心许诺卿却让自己来看他的情况,可发生了什么自己像傻瓜一样,什么也不知道。
  傅承看了一眼周围,“这好像不是说话的地方。”
  椿尚还以为他会带自己去哪儿,直到进了学校到操场停下。
  傅承把单车停在篮球场附近,操场上有跑步的,四周还有打篮球发出的‘咚咚’的声响。
  他们顺着红色的划着白色条纹的跑到一圈圈的走,傅承也难得的有耐心的跟她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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