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一奇

第178章


  第一,慕白可专程泰山玉皇顶,告诉你们的师父,请他们在腊八日,到达黄山天都峰。
  另外,请妙手空空古老儿代为转告少林华山两派掌门,二并准时前往。
  第二,祁灵即刻起程人川,前往峨嵋金顶,寻找一块乌金石。
  你们二人火速动程勿误,后会有期。”
  祁灵和丛慕白看完了这些留话之后,两个人都稍微地停顿了一下,祁灵首先说道:“丛姊姊!果然不出姊姊所料,靳老前辈他们真的如此遽然而去,而且我们的行动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丛慕白说道:“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前往何处,又为何如此遽然离去?”
  祁灵笑道:“丛姊姊!还是那句话,高人的行动举止,永远无法以常情常理衡量,不管靳老前辈和一了老尼他们究竟为何如此遽然离去,有一件事,是已经明了无误的,那便是腊八日靳老前辈前往天都峰破除那此机关埋伏。”
  说到此处,祁灵忽然压下声音,说道:“只要那些机关埋伏一破,姊姊便可以快意恩仇,一偿宿怨。”
  丛慕白一听到“快意思仇,一偿宿怨。”几个字,一双秀眉不由地微微地皱起来,容颜突然黯淡无光,半晌无语。
  祁灵一见不觉讶然而惊,连忙问道:“丛姊姊!你是怎么的了?”
  丛慕白眼眶里的泪水,滚动了许久,慢慢用衣袖揩去,摇摇头说道:“没有什么,只不过是一时想起先君,忍有住愧然落泪罢了!”
  祁灵安慰着说道:“丛姊姊!你十数年来无一日或忘父母血仇,忍泪吞声,力求安慰父母在天之灵,一点孝思,尚有何愧?”
  丛慕白擦去眼泪,没有接着祁灵的话说下去,却指着墙壁上的字说道:“灵弟弟!我们不要尽在此地谈论,靳老前辈的留言,要我们即刻分途办事,不能稍有耽误。”
  祁灵忽然皱起眉头说道:“丛姊姊!时间既然如此充裕,目前到腊八日,至少尚有两月余,从泰山到峨嵋金顶,再赶到黄山,也不致误事,为何要我们即刻起程?而且要分开行事?”
  丛慕白脸上微微地一红,立即说道:“靳老前辈自然有他的用意,这一点我们尚有何可疑之处?”
  祁灵说道:“难道峨嵋金顶找一块乌金石,是需要耗费如许时日的事么?是否也与未来天都峰之行有关?”
  丛慕白说道:“灵弟弟!你平日做事都是明快非常,为何今日如此多疑多问?靳一原老前辈其超人之见,不是我们所可以任意揣测得到的,我们又何必在这上面,空耗几许心思?”
  丛慕白忽然仿佛也感觉到自己的说话语句,似乎有些反常,立即又歉然地笑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灵弟弟!我和你一样,也是感到诧异,但是,我相信靳老前辈留下这些字,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一定有他暗藏在内的原因。反正腊八日为期不远,到那时候,自然一切都归于大白,灵弟弟!你说是么?”
  祁灵倒没有感觉到丛慕白说话的语气,有何不同之处,只是认真地点点头说道:“姊姊!
  你说的是,靳老前辈一定有他的用心,等到腊八那天,岂不是一切都明白了么?何必如今在此斤斤计较?”
  丛慕白说道:“如此我们不要再多耽搁时间,即刻离开此地。你去四川,路程遥远,到了峨嵋金顶之后,寻找那块乌金石,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日,万一耽误了腊八日的期限,岂不是误了大事么?” 祁灵点头称是,两人立即从茅舍出来,各展身形,越过三担种,直下飞来峰,找到了雪盖灵芝和火赤龙驹,双双跨上马背,准备各扬马鞭的时候,丛慕白姑娘忽然无限凄迷,低沉黯然地叫了一声:“灵弟弟!”
  祁灵立即回过身来,接着说道:“丛姊姊!我已经深深地体会到,‘相见时难别亦难’的心情,虽然我们这次只是一个短暂的别离,但是黯然神伤的离情别绪,早就充塞在小弟的心头。我一直在忍耐着,不先说出这别离二字,可是,如今事实是要分道扬镳,各行其道。
  丛姊姊!你别说话,再陪小弟双骑并进,前行一程如何?”
  丛姑娘听完了祁灵这一段话以后,心里益发地感到一阵战栗。
  按理说,这只是一个短暂的分别,至多也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彼此何须如此黯然神伤?
  但是,在丛慕白姑娘心中,有了另外的打算,所以在这临别之前,顿生无限伤情诀别的意味。
  但是,她断然没有想到,祁灵竟然在此时如此痴情地说出这一番话,当时姑娘芳心一恸,几乎眼泪夺眶而出。
  但是,丛姑娘暗暗地微咬牙根,将欲流的眼泪,忍了回去,她知道,如果自己神情一乱,便会意志动摇,说不定她早先作的决定,便会中途改变。
  丛姑娘本来是一个温柔娴静的人,但是,愈是这种温顺的人,一旦决定了一件重要的事,便极难变更或动摇。
  当时她暗咬牙根,不但是将眼泪忍了回去,而且装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勒住了坐骑,向祁灵温柔地说道:“灵弟弟!有别离就有相逢,何况我们还是一次极为短暂的别离?还有……”
  丛慕白姑娘忽然收敛起笑容,正色沉声说道:“即使我们这是一次永别,也值不得如此痴心说话,人与人总是有别离的时候,灵弟弟!你说是么?”
  祁灵当时不禁为之一愕,他没有想到丛姊姊无缘无故说出这种话来,他望着丛姊姊那严正的面容发了一会呆,忽然叫道:“不!不!丛姊姊!我们永远也不会分离,我们永远也不会分离!”
  丛慕白极为平静地伸过手来,按住祁灵的肩头,摇摇头说道:“灵弟弟!大家都对你期望甚重,希望你不久能够光大正道,威镇五岳,你如何说这样孩子话,常言道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人与人怎么可以永远不分离?你不见那天上的月,有阴晴圆缺;地上的人,自然也应该有离合悲欢。天道如此,造物者绝无偏颇之处,我们怎么又能例外呢?”
  丛慕白姑娘愈是说得如此平静而婉转,祁灵愈是听得胆战心惊。
  祁灵是何等聪明之人?对于丛姑娘如此言行有异,焉有看不出来的道理?但是,他实在想不出丛姊姊为何如此突然转变到如此地步。
  祁灵望着丛姑娘,无限凄迷,无限伤情地,而且语意怯怯地问道:“丛姊姊!是小弟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么?”
  丛慕白姑娘收回自己的手,含着一丝微笑,缓缓地说道:“灵弟弟!你为何要如此说话?
  我只不过是对于你方才所表现的别离情绪,稍加解释,如何竟然引起你的一番疑心?灵弟弟!
  你说此话是否会想到,即使你真的得罪了我,我会怪你么?”
  祁灵心头的寒意,依然没有因为丛姑娘这两句话冲淡,一双含有疑虑焦灼情意的眼神,停在丛慕白的脸上,久久没有移动。
  丛慕白微微地一带动手中的丝缰,缓缓地催动胯下的“雪盖灵芝”,脸上仍然含着微笑说道:“灵弟弟!难道你还因为方才我说的话,而没有想得开么?” 祁灵立即催动火赤龙驹赶了上去,口中恳声说道:“姊姊!是小弟太过多疑了!原因也确是由于小弟不愿意听到别离二字,丛姊姊!你会怪我么?”
  丛慕白姑娘又是一阵鼻酸,但是,她立即仰起头来,轻轻地哈了一声,轻快明朗地说道:
  “弟弟!我怎么会怪你?倒是你这趟四川之行,万一耽误了时间,怪你的恐怕就不止是我了。”
  祁灵点点头,猛然长叹一声,仿佛松了胸中一口闷气,转向丛慕白姑娘拱手行礼,朗声说道:“姊姊!既然如此,小弟即刻向姊姊告辞,如果四川之行能在腊八日之前赶回来,我一定先去泰山,看望丛姊姊。”
  丛慕白脸上掠过一阵淡淡地哀伤,她缓缓地摇了摇头,轻轻地说道:“到泰山你确定就能见到我么?”
  祁灵一惊说道:“姊姊不是前往泰山,拜见令师么?”
  丛慕白笑道:“家师和令师神州老前辈,知道这一个消息之后,他们几位老人家会停在泰山不动,静等腊八日的来临么?灵弟弟!你还没有想透,人生如萍踪,聚散本无常,你如何那样肯定如此?
  说着隔着马背,用手推了一下祁灵,说道:“走啊!别又为着我这两句话发怔了。”
  祁灵精神振作了一下,一抖手中的丝缰,口中叱喝一声,催动火赤龙驹,荡开四蹄,向前冲出,口中同时说道:“姊姊!小弟遵命先走了?让我们腊八日在天都峰再见。”
  人的话音余声未落,火赤龙驹已经窜出十数丈,扬起一阵尘头,向前疾驰而去。
  忽然丛慕白昂首朗声,叫了一声:“灵弟弟!”
  这一声喊叫,宛如灵鹤清唳,上遏行云,群山回应,祁灵正在伏身鞍上,向前驰骋,突然听到丛姑娘如此一声叫喊,当时不由地心里一震,随着这一种叫喊,祁灵右手一收丝缰,顿时将这匹火赤龙驹,勒得前蹄双扬,一声长嘶嘎然而停。
  祁灵的坐骑刚一停下,身旁蹄声遽落,黄尘止处,丛慕白姑娘的“雪盖灵芝”停在祁灵身边。
  祁灵急快转身问道:“丛姊姊!你叫住小弟是忘记何种要事,没有嘱咐么?”
  丛慕白脸上一阵微微地红晕,一双秀目低垂,注视着自己手中的丝缰,轻轻地摇摇头,没有说话。
  祁灵立即低声说道:“姊姊!你是不愿意如此遽然分别,要和小弟并鞍而行一段路程么?”
  丛慕白姑娘霍然一抬头,坐直了身子,说道:“灵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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