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惶惶

第六十八章 鬼胎真相


    “难道,你认为是有什么东西在我睡着之后进来?!”于朵朵害怕地问道。
    “也不一定,我只是觉得有必要排除这种可能性。”为了不吓到她,我故作轻松地说。
    “那也太麻烦你了,怪不好意思的。无论这次有没有结果,我都会请你吃饭的!”于朵朵答应了下来。
    “呃,我需要藏在一个位置,既能够看到你。又不会被……呃,又不会影响到这个屋子的磁场。”我差点说成又不会被鬼看到。
    于朵朵歪着头想了一下,说道:“倒是有这么个地方,只不过太委屈你了。”说着,她走进卧室,示意我跟进来,拉开她那个巨大的衣柜的推拉门。“喏。你可以藏在这里,我给你腾出一个空间。你就坐在里面,这样可以吗?”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完美的地点,空间够大。呆在里面不会很难受,而且可以从门的缝隙里看到床的位置。我点点头,说道:“就这里,没问题,我们抓紧时间吧,现在都十点半了。”
    于朵朵立即动手把一些挂着的衣服挪到柜子的另一侧,并把另一侧底层的棉被抱出来铺在这边,然后对我说道:“你坐进去看看会不会不舒服。”
    我抱着旺财钻进去试了一下,觉得这对于隐蔽起来执行任务的人来说,算是个最舒服的位置了。我做了个“k”的手势。
    “你的狗狗可真乖,一点都不闹,难怪你每次走到哪里都带着它。”于朵朵见旺财安静温顺,似乎也放下了些顾虑,接着说道。“要是没发现什么情况你就出来睡在沙发上吧,有事的话随时叫醒我。”
    我点点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轻轻拉上了柜门,留了一个小的缝隙。
    不一会儿,于朵朵洗完澡走进卧室,坐在梳妆台前往脸上涂了一些什么,又把空调的冷气调高了几度,便爬到床上去了。她穿着一件米色的衬衫式开襟睡裙,长长的栗子色波浪卷发垂在脸庞,有几分娇媚。
    我移开视线,强迫自己背了一遍元素周期表以转移注意力,毕竟大半夜的身处于美女的衣橱,难免有些“不自在”。突然咔嗒一声,屋子暗了下来,我从柜门缝隙朝外看去,只见于朵朵已经关上了床头灯,只留下了一盏昏暗的睡眠灯,她平躺着,把夏凉被拉到胸口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此刻为止,一切正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很久很久,并没有任何可疑的情况发生。旺财已经蜷在我脚边睡着了,我也感到一阵阵的困意袭来,不由得闭上了眼睛。正在我睁开眼往柜门缝外望的频率越来越低时,我听到了门锁被转动的声音!我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旺财也清醒过来,耳朵转动着。
    好像是有人进来了!我仔细听着,就算是鬼可以转动门锁,但鬼是没有脚步声的!这轻轻的,一下一下的,分明就是脚步声!这种情况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把食指压在嘴唇上,对旺财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旺财认真地看着我,点点头。
    我紧张地朝外望着,那个脚步声已经逼近了卧室,紧接着,我听到卧室门把手被转动的声音,然后是门缓缓被推开的声音,然后,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这个黑影挡住了睡眠灯的光线,我看不清他到底是人是鬼,直到他弯下腰俯视着于朵朵的脸,并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发,我才发现,这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公孙敕!他那一头蓝色的头发在睡眠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醒目!
    我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这两个人原来是认识的?!不对,如果他们认识,于朵朵为什么不知道小鬼的事?为什么不让公孙敕给她驱鬼?这说不通啊。可如果不认识,公孙敕怎么会有她家的钥匙,而且看公孙敕的动作,不像是要伤害她的样子。
    我一时没了主意,只觉得这时候不能轻举妄动,便继续从柜门缝里密切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只见公孙敕附在于朵朵的耳边,喃喃地说着什么,声音很低,我听不清楚,但能听出他的语调是温柔的,这是在说什么悄悄话吗?还是在念什么咒语?他到底是要做什么?正当我极度困惑不解时,却传来于朵朵嗤嗤的低笑声和娇嗔的呢喃。这更加匪夷所思,难道他俩这是会呢?难道于朵朵忘记了我还在衣柜里?我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只见公孙敕把于朵朵的被子缓缓拉下来,轻轻解开她睡裙上的纽扣,一粒,一粒,直到底端,然后再次俯身靠近于朵朵的耳边,这次他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吻着她的耳垂和脖子,于朵朵依然闭着眼睛,慢慢扬起下巴,迎合着……我收回视线,难道这就是于朵朵所说的奇怪的梦?
    我想象如果我这时候突然从柜子里出来,会出现怎样的情况,如果于朵朵所跟我描述的情况都是真的,没有任何隐瞒和隐情,那么眼前这个公孙敕就是害于朵朵“做怪梦”的元凶,然而他不是鬼,不但不是鬼,还拥有高超的技能,我和旺财也许不是他的对手,贸然出手很可能白白送死;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于朵朵根本就与公孙敕认识,联合设置了一个我看不懂的圈套来达到一个我想不明白的目的。我越想思路越混乱,柜门外传来床垫吱呀摇晃的声音,伴随着于朵朵隐忍的娇喘,我向外望了一眼,又赶紧闭上了眼睛。
    这真是难熬的一个夜晚,我坐在衣柜里,旺财坐在我对面,我俩互相望着彼此,大眼瞪小眼。说不上过了多久,衣柜外终于恢复了平静。我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估计公孙敕在穿衣服,然后是脚步声,大概他是要离开了,可是,这脚步声却停在了衣柜的门口,几秒钟后,“出来吧,还没看够?”这正是公孙敕的声音。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公孙敕竟然知道我躲在衣柜里!难道这真的是于朵朵与公孙敕串通好的?!为什么?我缓缓扭过头朝柜门缝外看去,公孙敕的一只眼睛正在与我视线平行的位置盯着我!
    我滑开衣柜的推拉门,起身走出衣柜,公孙敕直起腰,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以耳语般的音量说道:“放心,刚才那戏,免费让你看的,不收钱。”说罢,瞟了一眼刚从衣柜里跳出来的旺财。
    “你们什么意思?”我瞪了公孙敕一眼,又看了看于朵朵,发现她仍然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脸颊上有一抹红晕,额头发际线的位置汗涔涔的,嘴角微微上翘,像是在微笑,被子已经重新盖到了胸口。
    “嘘--我们不要扰了她在梦里回味,来客厅说。”公孙敕眨了一下眼睛。
    我抱起旺财,随公孙敕来到客厅,他指了指沙发示意我坐下,然后亲自轻轻掩上于朵朵的卧室门。
    我甚至怀疑自己仍然在那个衣柜里,只是睡着了,做了个匪夷所思的梦。想到这里,我偷偷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内侧,还挺疼。
    公孙敕在我旁边的位置坐下来,开门见山地说:“离开马远山,跟着我吧。”
    “啊?”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公孙敕表情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盯着我,似乎是在等我回答。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确定公孙敕在打什么鬼主意,下意识地把旺财抱得更紧了一些。
    “当然是因为钱啊,我会给你很多钱。”公孙敕的语气就像是在给两岁小孩解释一加一等于二。
    “……”池上助血。
    我张了张嘴,一时觉得可笑,不知道说什么好,公孙敕毫无原则,只认得钱,这我领教过一二,但他居然想用钱收买我,他凭什么就觉得我会同意呢,而且还是在此刻这个奇怪的时间地点。
    “不行?”公孙敕扬起眉毛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低下头揉了揉鼻子,接着说道:“我常常不明白为什么很多很简单的事都要被搞得啰里八嗦的,非得说一堆废话才能办成,不过今天这事咱按照你的方式来,这事挺重要,对,很重要,我不能怕麻烦。”这后半句话他像是在对自己说。
    我什么也没说,盯着公孙敕,等着他的下文。
    “其实,那天我发现我放在这里的小鬼都不见了,我就知道是你干的,你的小狗长进了不少嘛,当然,意料之中,意料之中,是金子总是要发光的。”公孙敕说着,目光又停留在旺财身上。
    旺财则发出磨牙齿的声音。
    “这屋子里的那群小鬼是你放的?为什么?”我惊讶道。
    “为了不让于朵朵有精力去和别的男人混在一起,好好给我生孩子!”公孙敕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朝卧室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啊?你的意思是说,她肚子里那个怪胎……呃,那个孩子,是你的?!”我觉得有点失言,尴尬地挠了挠头。
    “嘘--别这么大惊小怪的,孩子当然是我的,难道你没看见我刚才去看我的孩子了吗?”公孙敕露出不满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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