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儿女风流事

第235章


  那两口子小打小闹是家常便饭,关东习以为常,不过,听常思梦的语气,这回要真离婚,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关东回头给常思梦打电话,可她就是不接。这时,柳树根来了。关东一打听,果然出大事了:郝前程因犯错误受到部队严肃处理。
  郝前程这些年利用职权捞取不少油水,有一年,光两三千块钱的皮夹克就收了好几个。柳树根想要一个,这个贪财的家伙竟然没给。郝前程真像常思梦说的“变本加厉”,由于问题较多,积重难返,终于东窗事发,不但受贿数额巨大,而且乱搞男女关系。贪污、腐化二罪并罚,他由副团职被降到正营职,转业处理,霉运光临。
  本来,郝前程可以躲过这一劫。按照他的兵龄和年龄,前几年就够内退条件,如果那时全身而退,功成圆满。不过,有个正团级的位子他盯得正紧,受利益驱动,想来个最后冲刺,眼看成功在望,结果事与愿违,全盘皆输。他追悔莫及。
  关东虽然看不惯郝前程的为人,但跟他没什么私人恩怨,他摔了这么大的跟头,值得同情。要知道,柳树根他们三位剑客都是从师老侦察连出来的,当年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谁趴下了也不好。于是,关东让柳树根有时间劝他振作起来,别忘了曾经是军人。
  “我也希望他振作起来;但他骨断筋折,病入膏肓,恐怕没救了。”柳树根没抱什么希望。
  郝前程的“前程”开始不好了,过去一个月还没找到接收单位。冷不丁地失落,他有些受不了,整天酗酒。
  这晚,柳树根跟几个同事去饭店喝酒聊天。几人饮酒正酣,忽然,不知道哪个单间传来一位男子醉酒声音:“不就是欠......欠你们几个饭钱吗?明天就给你们送......来。”
  “这是第三回了,本店概不赊账,你是知道的。”这是服务员不耐烦的声音。
  那位酒客出口不逊:“妈的,叫......你们老板来......”
  柳树根的几个同事议论纷纷。
  “没钱就别来喝酒,真丢人。”
  “此人有点儿像孔乙己......”
  片刻,传来老板强硬的语气:“郝前程,记得你以前不是这个德性,还经常给服务员小费,出手很大方嘛!现在怎么落魄这样了?哼,狗鸡巴不是......”
  郝前程?柳树根心里一惊,怪不得刚才觉得声音耳熟。他想了想,起身对同事说声“失陪”就出去了,果然见四号普通单间门口站着郝前程,衣着不整,眼睛直勾勾的。
  郝前程遭到奚落,很不高兴,指着老板说:“我现在......怎么了?记得你这个老板以......以前也不是这样的!欠几个酒钱,你就这德性......”
  老板大骂:“郝前程,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快点儿结账!”
  柳树根凑过来对老板说:“我认识郝前程,愿意为他付账。”
  老板觉得柳树根似曾相识,就点点头,让服务员结算,结果四百七十块钱。柳树根掏衣兜,钱不够,没办法,回到同事那里借点,帮助郝前程解了围。
  郝前程醉眼朦胧:“是......是树根啊!不用你结账!我明天就给他们送来。”
  柳树根说:“吃饭给钱,天经地义,下次别喝了!”然后扶他出了饭店。
  两人摇摇晃晃来到马路边。柳树根挥手叫来一辆出租车,亲自送郝前程回家。
  车里,郝前程发泄不满:“妈的......这个饭店老板真是......势利眼,老子以前没少捧他,都他妈忘了。他竟然骂老子‘狗鸡巴不是’,妈的,谁说不是?是!”
  柳树根哭笑不得,没好气地说:“对,是!你‘是’还不行吗?遇到一点儿挫折就酗酒,我看你早晚喝死!”
  郝前程还嘴硬:“老子......不怕死,自打来到这个世上,压根儿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柳树根没好气地说:“你还挺勇敢的!那年你老婆挨劫,你的勇气哪去了?”
  郝前程跟常思梦早已貌合神离,同在一个屋檐下,却是分居而住,谁也不顾谁。常思梦如果不听关东劝说,早跟他离婚了。这个不争气的家伙,如果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常思梦能够拉他一把。遗憾的是郝前程全无斗志,对生活丧失信心。他觉得五原市到处白色恐怖,人人对他不满,事事对他不公,世界末日到了......
  清晨,关东洗漱完毕,常思梦又来电话了,控诉郝前程整天醉醺醺的,简直变态了。关东只好继续调解,足足哄了二十分钟。
  红叶在一边听着,发现关东的安慰话语温柔体贴,就说:“又把当年对付我的那一套用上了,常思梦怕是真的爱上你了。”
  “嘿嘿!谁让咱有魅力呢!”关东顽皮一笑,“嗯?我很纳闷儿,你好像不吃醋啊!”
  红叶回答:“吃什么醋?我早就想开了,有吃醋的功夫不如好好保养自己,心平气和地与时俱进吧!再说你这个人确实有魅力,这不怪你。就凭你我多年患难与共,我不相信谁能把咱俩整‘开焊’了。”
  关东笑了:“很自信嘛!我欣赏你这种精神,勇者无敌!”
  红叶上前揪住关东的耳朵:“告诉你,凡事要有个尺度,不要贪得无厌,否则我不客气......”
第204章 教子无方
  郝前程厄运临头,柳树根也没好哪儿去,邮局机关突然“消肿”,把他整到一线,负责郊区十几个村子信件收发,当邮递员了。机关“精兵简政”已经是第二次,上次在前年,那时书记在位,罩着柳树根;今年,书记退了,柳树根自然成了飘零的树叶。
  朱翠花见柳树根又落魄了,自己也掉份似的,整天赌气囊鳃的,没个好脸。两口子本来就有矛盾,这回更加深了。祸不单行,这天,柳树根生气上的班,骑摩托车送信,不慎掉进沟里,差点摔碎膝盖骨,进了医院,既误工又花钱。朱翠花气得发疯,大骂柳树根是废物。
  柳树根出院了,来个好消息,本应该高兴,可他高兴不起来。原来,铁路部门计划安排一批职工子女上岗。由于名额有限,单位制定考试和考评规定,择优录取。朱翠花是铁路系统的人,儿子正好无所事事,没工作,救命稻草终于来了。
  朱翠花打听明白了,铁路部门这次纯属照顾职工家属,也是最后一次,文化低的职工再也不用了。于是,她势在必得。柳树根却眉头紧皱:论文化,儿子属于二百五,论品行,属于极其恶劣,希望不大。
  的确,随着年龄的增长,大光的饭没白吃,块头大了,越来越“自我”,早已成了“起义军”首领,在家里带头造反,跟朱翠花一起对抗柳树根。后来,大光干脆连朱翠花也反,如果每天不给五十元零花钱,干脆不行,常常以离家出走要挟,谁也管不了。
  朱翠花注意儿子的后脑,一再嘀咕:“没生反骨嘛!怎么会这样?”
  考试和考评前,单位办个补习班,时间一个月,交纳一千元学费。没说的,家长们积极交钱,争先恐后。大光见了书本就头疼,不愿意去上课,好说歹说,终于同意参加补习。开学这天,柳树根和朱翠花亲自送大光。到了补习班一看,柳树根顿时心凉:五十多个孩子竞争,而录取名额只有十个,大光明显希望渺茫。
  朱翠花不以为然,觉得这年头有钱就好使。我的天呐!柳树根差点哭了。几年下来,两口子攒下的那点积蓄早被儿子败火光了,哪还有钱?
  两口子话不投机。朱翠花抱怨柳树根当初给儿子取个不吉利的名字,大光,大光,越大越光!柳树根气得直跺脚。那是他翻了一天字典、精心挑选的好名字,意为“发扬传统,光大明天”,谁成想反过来了。
  “妈的,我怎么养个这样的儿子?”他想起大光就窝火。
  儿子再不好也是儿子!朱翠花至死捍卫自己身上掉下了的这块“肉”,缺钱送礼没关系,就是借钱也要把儿子整到铁路单位。可惜大光实在不争气。
  大光参加补习班,又结识几个“起义军”,整天胡混。老师讲的课他本来就不懂,鸭子听雷。他意马心猿,盯上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家庭条件不错,今年十九岁,长大光一岁,叫马静。马静跟大光一样,不学无术,早已混迹社会,男友很多。物以类聚,大光也成了她的男友。两人初识,都有新鲜感,整天黏黏糊糊,处上了“对象”了。
  一晃,补习班面临考试。为了把握起见,朱翠花在亲友家借了五万块钱,准备打点,万万没想到没人敢收这份礼。钱是不扎手的,关键她的儿子太扎手。铁路部门半军事化,又是现代化,那位准备收礼的领导背后调查大光,得知这小子文盲加流氓,忙把手缩了回去,没敢冒险。
  朱翠花还不死心,把礼金提高到八万,结果还是没人敢收。转眼考试成绩下来,大光很争气,考了“第一”,可惜是倒数的。马静却顺利考入前十名,怪不?残酷的事实险些把朱翠花和柳树根整崩溃了。无奈,朱翠花只好死心,按照原计划,让大光跟她做生意。大光游荡惯了,整天憋在小屋像蹲监狱,哪有心思守铺?
  大光还想跟马静继续处对象。马静根本没打算嫁给大光,玩玩而已。她有了正式单位,觉得跟大光继续来往很丢人,干脆来个“扁踹”。
  朱翠花以前总夸赞自己的儿子长得精神,将来一定能找个有钱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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