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不够爱我

第23章


欧驰说话时难得显露出真实的情绪,尽管这样的真实情绪,一般人还真是消受不起。
  宁诺说话声音温温的,可说出的话一点都不温吞:“你不给我开门,我怎么进来帮忙。”
  欧驰皱起眉,那副表情好像刚吃下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他现在的状况不适合淋浴,外面跑了一整天,S市的天气又不比北方干燥,不好歹冲洗一下实在难以忍受,所以才想在浴缸泡一下。他平时鲜少会用浴缸,因为觉得泡澡是女孩子才会做的事情,脱了衣服坐进去时,还是不小心弄到受伤的地方。囫囵泡了一会儿,身上水渍自己也没办法全部擦到,衬衫又穿不上,手机从裤子口袋掉出来,刚好有电话进来,来电显示是赵玉笙。他这种乱七八糟的状况,衣服没穿好,手机捡不到,电话没办法接,心情又莫名其妙的糟糕,脑子还没把整件事想明白,身体已经自行支配,摁下座机的免提,打到宁诺的房间分机。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会选择打电话找她,而不是Alice或者云生,现在让他怎么跟她解释清楚,或者对自己有逻辑有道理的解释清楚。
  宁诺见他脸色不善,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多做争执,以免两人关系愈发恶劣。所以伸手帮他把搭在肩膀的衬衫剥下:“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吧。”
  本来就只有没受伤的那边手臂套着袖子,其实还算好脱,整件衬衫滑到手腕,宁诺正在跟袖口奋斗,突然被人反手抓住手腕。宁诺抬起头,正好撞上欧驰低下头寻过来的唇。她今天没有穿带跟的鞋子,这样的身高差,吻起来多少有些累。欧驰很快就松开她的手腕,转而揽住她的腰身,托住她身体的重量,促使她不得不垫起脚,追随着他,朝向他胸膛的方向,朝向他嘴唇吸引的力量。
  这个吻比两个人以为的都要热烈、深入。宁诺一反上次在小花园的青涩被动,很快就开始反击,舌尖调皮地舔弄他的门齿,牙齿则轻轻啃啮着他的唇,一只手肘隔开他受伤的那只手臂,另一只手则轻轻地,试探地贴上面前温热的胸膛。
  欧驰的呼吸明显乱了节奏,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却性感的低哼,宁诺被他这一声轻哼弄得膝盖发软,贴上去的手掌也随即退了下来。腰后托举的力量在同一时间加重,再加重。她与他的身体贴近,再贴近,最终贴合的不留一丝缝隙。原本已经退缩的手被迫压覆在他的胸前,手掌中心细嫩的肌肤体会着他心脏的律动,愈来愈急切的声响让她由衷地升起一种身为女人的自豪。所以更加缠绵的吻,手指也跟着活跃起来,调皮地滑过他的胸膛,仿佛钢琴师在体会黑白琴键的刚硬与柔软。
  欧驰再次低低地“嗯”了一声,两人的唇舌几乎在同一时间抽离彼此,宁诺急切的喘着气,有些词不达意的抱怨他:“你不要……别总是,出声音……”
  欧驰低沉的笑声带给人耳脉的冲击,丝毫不逊色他刚刚的性感低哼:“你不喜欢听?”
  □方面,宁诺哪里比得了欧驰的老辣,即便想反驳,都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大概是她脸颊粉红低垂着眼又羞愤难言的样子,比平时平静沉着的模样多了几分生气,欧驰反而愈发来了逗弄的兴致,再次低下头,唇在她的唇瓣上轻轻磨蹭着,继续用那种暗示意味非常明显的声音问:“嗯?怎么不讲话?”
  宁诺微微后仰,想要躲开这种脱离掌控的亲昵,唇刚张开,再次被人攻城略地。这次欧驰已经完全甩开卡在袖口的衬衫,边吻着她,边领着她往最近的沙发走。当两人一上一下在沙发上躺下来的时候,宁诺终于得到呼吸的自由,双手撑着欧驰的胸膛,半伏在他的身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欧驰眼色深沉,目光在她身体某个部位流连。宁诺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发现自己胸前的纽扣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两颗,自己这样趴伏在他身上,黑色蕾丝衬着肌肤的颜色,连自己看了一眼都觉得有些……
  “你穿黑色很漂亮。”明明是在下面的那个,欧驰却没有半分窘迫,除了眼睛深处某种过于灼热的光,整个人看起来再闲适不过,好像跟读独自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没什么区别。
  宁诺抬起右手想要系上扣子,欧驰的手跟着追上来,骨节分明的手指与她的五指交缠,扣在她□在外的白皙饱满:“不想继续么?”
  宁诺没有看到他热烈之中不乏沉郁的目光,耳朵里接收到的是他这几天以来始终贯彻的冷淡语气,手指交缠扣在心脏的位置,冷淡的语气听起来仿佛多了一丝嘲弄。他的身体很热,源源不断的热意顺着他的手掌和胸膛传递过来,可是宁诺觉得某种难以言明的冷,从心房的位置渐渐地辐射开来。与那种冷一同被感知的,是一种叫做难堪的情绪。
  欧驰眼看着她脸颊上的粉晕逐渐消退,最终归于苍白,眉眼间那种隐含着某种决绝的羞涩和情动,也跟着一同淡却下去。明明就警告过自己,不应该再放纵两人之间那种隐而未发的暧昧;明明已经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应该掩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刚刚接吻时的冲动还有生理反应都不是假的。
  他可以瞒过包括她在内的所有人,却没办法对自己撒谎。曾经以为她是一株青嫩绿柳,滋味应该与自己曾经尝过的各个不同,所以才对她兴起趣味,想着可以再工作之余与她玩一场成人男女间的游戏。可是看着她在外人面前强装镇定侃侃而谈;看着她接吻后又羞又气得好像想一刀砍了他;看着她以为自己在爆炸中死了,发了疯一样叫着自己的名字,赤脚站在山坡神情迷茫得像个小孩……直到看着她一无所觉躺在茫茫白色的病房,欧驰才发现,她是好像曼陀罗一样的绿色植物。只不过因为现在尚未开出绮丽的花朵,所以才被世人误会是普普通通无害的,连他也被蒙蔽过去,一时不设防中了招。
  像他这样习惯掌控全局的人,对这种猝不及防的感觉,第一反应是规避,而后才是思考,捋顺,确定方案后继而主动出击。可是今晚的一切再次出乎他的意料。那位副市长千金,无论长相身材都算得上乘,可惜性格太霸道,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第一眼看上了,接下来三天夺命连环call,第二次见面就想直奔主题。他是有过很多段恋爱,可他既不是□狂也不是夜店牛郎,无论对方多漂亮,他都没有一定要抚慰对方的义务。又或者,现在躺在他怀里的这个女人,对他的影响力比他以为的还要大。心里存下了她的留影,在彻底得到她这个人以前,就没有了碰其他人的兴致。
  “对不起……”宁诺已经系好扣子,站在沙发边背对着他,在眼圈里打转的泪水,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是因为难堪,还是单纯做戏博取男人的心疼。
  欧驰的声音从身后悠悠然传来:“如果你现在打算走,那确实是挺对不起我。”
  宁诺觉得指尖一暖,转过身才发现,是他的唇。吻从指尖,到手背,再到手腕内侧。最后一个温热的吻落在脉搏跳动的位置,沙发上的男人抬起头,棱角分明的脸再不是一片漠然,而是某种让人怦然心动的认真。眉毛疏朗,眼神深邃而热烈,棕黑色的眼瞳仿佛漩涡,让人跟他对视一眼之后就再也挪不开视线。她一直知道欧驰样貌生得好,眼睛不是赵书廷那种勾人的凤目,眉眼间却自成一脉倜傥,面无表情时冷峻得让人生畏,像现在这样专注看人时却英俊的让所有雌性生物脸红腿软。
  宁诺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已经顺着心意,抚上了他的眉,随后是眼,眼睫毛触在指尖的感觉刺刺痒痒,好像此时此刻就这样看着他,心里的感觉,只不过要更强烈。
  欧驰任由她用指尖在自己脸上流连,好一会儿,才攥住她的手,将她重新拥进怀里:“玩够了没?”
  宁诺坐在他腿上,感觉到后腰靠下的位置仿佛硌着什么东西,隔着薄薄的夏衫,硬而火热。她不是无知少女,尽管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可她很清楚他这样把自己抱在怀里,接下来想要做些什么。
  心里突兀地升起一种想要逗弄他的冲动,兴奋而雀跃,这股冲动甚至要压过长久以来的规划步调。宁诺想要把手指抽出来,刚溜出一个指节,就被更用力的攥住,扯回去握在掌心,再动,再扯,两个人仿佛小孩子在玩着角逐力量的游戏,又好像在战场博弈的对手,等待、试探,看是谁先按捺不住,主动出击。
  最后欧驰快她一步攥住她整个手掌,连同手腕,唇也再次覆上她的:“今晚留下来。”
  欧驰的手握着她的,引领着她,从他的胸膛开始,一点点的触碰,抚摸,教导她怎样让他舒服。最后摸到小腹一带的时候,宁诺感受着手下的触感,仿佛包裹着铁块的丝绸,温暖光滑,却蕴含着让人畏惧的力量,再向下……
  拉锁拉开的声响轻轻震动着耳膜,宁诺突然挪开唇,手也紧扒着欧驰的腰,不肯再动:“不要……”
  “嗯?”欧驰抱着她的手臂没有丝毫松动。
  “我……对不起……”
  欧驰用吻堵住她后面的话,无论宁诺怎么躲避,转脸,头向后仰,都没办法躲避开他的嬉戏追逐。宁诺有些着慌,两手在他胸膛推拒,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因为这次欧驰好像根本不打算放开她,也不给她换气呼吸的自由。宁诺觉得自己好像暴风雨夜晚漂浮在海上的一叶小舟,而欧驰就是承载着自己飘荡不定的汹涌海面,他给予她支撑的力量,也强迫她承受他的暴怒与激狂;他允许她在他的世界里徜徉,却也将她禁锢在这一方几乎能让人窒息的海天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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