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请赐我一世平凡

36 第 36 章


我几番试图再动作,身体却根本不听自己使唤,显然是被下了迷药。
    鼻尖还缠绕着那股异香,是那香炉,可是为何程王什么事也没有?
    我皱眉冷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程王摊摊双手,一脸无辜的样子,“我只是点了会让自己四肢麻痹从而减少疼痛的镇魂香,只不过我忘记了自己长年点这种香早已对它有了抵抗能力,而你第一次闻,难免会四肢松软无力。”
    末了他又真诚的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过这样好像也挺好。”
    他倾身凑过来,像条蛇在接近他的猎物。
    然后捧起我的脸,在我的额头烙下一吻,轻声道:
    “你现在不喜欢我也算情有可原,毕竟我之前对你做的事确实过分了些,不过以后我会慢慢补偿你的。”
    说完他将我两鬓的长发撩到耳后,低头又凑的我的颈间,我的皮肤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呼吸,颈部徒然感到一股湿嚅感,他竟在吸吮我的脖子。
    太恶心了。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太恶心了,太恶心了,太恶心了……
    我想要推开他,可是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怎么办?要怎么才好?这种情况就算我大喊,他也可以捂住我的嘴巴,而且根本不会有人敢来冲撞程王的马车……
    镇静,我要理智,首先我不能刺激他,否则要是惹他生气了,他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我也无力反抗,到时候反而更糟。妥协吧,先假装自己愿意试着去喜欢他,然后再让他先放开自己,告诉他自己现在还没做好准备,对,就这么办,说吧,说我愿意喜欢他。
    “滚开,不要碰我。”
    我听见自己冷冷的说。
    啊,我在说什么?不是这样的,应该是要安抚他才对,怎么能说出这种反而更刺激他的话?
    可是……可是他再不放开我,我就要死了,被生生的恶心死了。求生的本能让我直接说出心里感受。
    程王抬起头,并没有生气反而满意一笑:
    “很好,这样才像你,你刚才对着我‘草民’‘草民’的我真的很不高兴。”
    他抬起我的下巴,又要向我吻来,我心底只有一个声音:
    快点让我去死吧!
    也许是上天垂怜我,我并没有死,程王反而被车窗外突然飞进来的石子击晕了过去。外面随即传来车夫一声闷哼,马儿被缰绳勒住般嘶叫两声,车子竟停了下了。
    感觉到有人进了车厢,只是我的角度看不到他。程王昏倒在我的肩头,我嫌恶的想将他弄下去,无奈力不从心,只能软绵绵的转开头尽量的避开他,没想到身上突然一轻,程王被来人像拎小鸡一样扔向一边,嘭——的一声倒了下去。
    来人转过身来站在我面前,熟悉的五官,淡漠的表情,让我吃惊也悄悄松了口气。
    丁言会武功的事,我虽然曾经一度怀疑,但到底被他给糊弄过去了,直到他说出自己是施邪的徒弟,我猜想他应该不只会武功,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我之前绝情绝义的说出老死不相往来的话,他却还愿意来救我,我心里感激却也尴尬,对着他苦苦一笑,想要道谢却发现他正将目光落在我的颈上,表情依旧冷漠看不出任何情绪,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一定都看到或是听到了,我老脸一红,直想找个车缝钻进去。
    我不知怎么搞的竟想要开口解释,刚吐了个‘我’字,丁言却将我打横抱起,动作轻捷的飞出车厢。
    我以为丁言会大人有大量的好心将我送回家。没想到才过了一个路口,他竟毫不留情的将我扔在路边的草地上。
    我痛的龇牙咧嘴,心道:这人怎么回事?刚才还救我于水火之中,转眼又向我扔石头,两面三刀,双重人格吗?
    丁言明明一如既往的寡淡表情,周身却透着股凉漠疏离,他从怀中取出个葫芦形的小瓷瓶,扔给我,说出了他今天对我的第一句也是最后一句话:
    “这是解药,我从明天起就离开柳州城,我们应该真的不会再见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言罢转身便走,利落之极。
    我半躺在地上看着他的背影竟不想他就这样离开,可是我凭什么让他别走?这种结果不就是我一手造就的吗?
    ——————
    丁言的药非常有效,吃了以后我很快就恢复了力气,我回到自己换女装的那间客栈,关好房门,立刻狠狠的用水清洗被程王吻过的部位,直到皮肤开始发红变痛才勉强停手,接着换回我原来的衣服,头发也高高束起扎回了原来的发髻。
    我将换下来的蓝色袄裙狠狠的扔进垃圾桶,自己走回了家。
    进家门的时候迟北跟老爹还在院子里对弈,两人听见声音一同抬头看过来,看见是我,又一同露出放心的表情。
    我知道他们一直在等我。
    我走过去嬉笑着打破这寂静的小院,心情却像跌入无底的黑洞,迟北为什么不是明天乡试呢?为什么非要一个月以后呢?乡试什么的鬼东西不能天天举行吗?在别的地方不行吗?
    明明早上的时候我还觉得不管怎样只要再忍耐一个月就好了。
    一个月很快就会过去了。
    现在我却希望立刻就离开柳州城。只要想到明天又极有可能看到程王,我心里就无比的焦躁不安。
    说什么喜欢我,少开这种地狱玩笑啊,我真的不懂,他那种即将要死的时候都在强调身份血统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我这种出身低微的平民?
    不,也许是我自我意识过剩,程王根本不喜欢我,不过是想通过□□的手段,让我衷心的为他办事,他醒了以后便应该知道这一招对我是行不通的,是多余的,于是自然而然的也就放弃了。
    对,应该是这样,这样才说的通,我在心里如此这般安慰自己。
    脑海里突然想起程王的那个吻,立即串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第二天一早,王府的仆人便大张旗鼓的送了五六箱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无论我怎么拒绝,嘴皮子都要磨破了,这些个训练有素的王府家丁皆像没听到一般,硬是把几大箱劳什子放在我家院里。
    老爹迟北再傻也都察觉出不对劲了。老爹眼珠子来回的乱转,并不确定问题的所在,但是迟北很敏感,或者他老早就有怀疑,只是一直没说,他瞥了一眼那几个箱子又看向我,用陈述的语气说:
    “迟南,你有事瞒着我们。”
    我此刻身心疲惫不堪,不想,也无力再隐瞒了。便一五一十的将整个事情经过描述了一遍,老爹听完一副惊呆了的的表情,晃晃悠悠走到石凳旁跌坐下来,嘴里自言自语的喃喃道:
    “怎么会……怎么会……”
    跟他比起来迟北就淡定许多,他站在原地紧锁着眉头一句话也不说,但我知道他此刻的心思比老爹重了不知多少倍。
    我一意孤行的隐瞒了这么大的事情,换了谁被蒙在鼓里都不会好受,都要生气的。
    老爹用从来没有过的严厉口气对我说道:
    “你可真行啊,长大了,有主意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现在才跟我说。这要不是事情逼到眼前,我看你还是要继续瞒着我吧!你干脆打昏我,永远别告诉我多好啊?你觉得我会让你嫁给程王还是会拖你后腿不让你走?”
    我曾经无数次的预想过跟老爹迟北坦白后的情形,我也曾经多次提起勇气想要对他们坦白,而最终没有的原因,原来不只是不希望他们为我担心,更多的是害怕在他们脸上看到对我失望的表情。
    而这种表情此刻正出现在老爹的脸上。
    懊悔与不安绞着我的心,我不由得轻唤一声,“老爹……”
    “你别喊我爹,你把我当爹了吗?我是老了,但还没老成个要卖女儿的废物!”
    他一定生气极了,声音里明显带着颤抖,就在我以为要被他骂的狗血淋头的时候老爹竟哭了起来。
    他是那么爱面子,注重大丈夫形象的人,竟然毫无形象的吸着鼻子,眼睛盈盈沁着泪光的道:
    “你这丫头,有事就自己憋着,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你怎么就不担心担心你自己?老爹和你哥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我们是一家人啊,这种时候不能共同分担的话,要家人有何用呢?”
    他的泪水不停的往外冒,抬手用袖子来回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而后他又狠狠的垂着自己有伤的那条腿,自责道:
    “都是我的错,是老爹不好,要不是我总念叨着迟北考学做官的事情你也不会受如此委屈,受这么多的苦。是老爹鬼迷心窍!老爹该死!”
    我慌忙一把抓住他继续猛捶大腿的手,低头环抱他的肩,哽咽着说:
    “这怎么会是老爹的错?是我太笨,早该跟你们说出实情,早该告诉你们我的烦恼。那样的话事情也不会恶化到如此。对不起……对不起……”
    我知道,我知道的,他真正在意的根本不是铺子,不是乡试,他在乎的从来就只是我跟迟北的平安。
    我不该瞒他的,一早就该都告诉他,是我犯傻,犯糊涂。
    是我伤了他的心。
    我安抚了老爹的情绪,回头看向迟北,他的乡试怕是真的要泡汤了,我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只盯着他的胸前,像是等待最后审判的犯人。
    他却只是苦笑着走过来,“傻子,明知道我根本不想做酸儒,为何不早点解放我。”
    迟北站在我身边抬手轻揉我的脑袋,满脸失落的戚叹道:
    “明明是我要保护你的,没想到反而却拖累了你……”
    我摇头,他没有拖累任何人,如果非要说谁是拖累者的话,那个人也只能是我。
    要不是程王盯上了我,迟北和老爹的安全也不会受到威胁,大可继续在这安居乐业的过着太平日子。
    而他们却一丝认为我是负担的想法也没有,只为担心我的安危而惴惴不安,这不禁让我感到宽慰也让我更想要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
    短暂的商量过后,老爹和迟北一致同意离开柳州城,去程王够不到的地方生活,我之前暗地里一直在准备的计划就这样开始悄悄的实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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