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仪传

“朕再问你一次，白嫔中毒一事可与你有关？”萧祈看了看她，沉声问道。
    卫涟漪眼珠转了转，“嫔妾、我没事给白嫔下毒做什么？”
    “这要问你了。”萧祈看着她，“太医已查出来白嫔在你那儿喝的那杯茶和她体内的毒一样，除此之外，白嫔也没有食用过其他东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皇上审问事情都是这么草率的吗？只凭一家之言就定了罪？”卫涟漪露出个笑容，“我记得皇上以前并不是这样，比如林昭仪犯了错，皇上并不会急着下定论，反而会查个水落石出。”
    “皇上在问你话，你不要说不相关的话。”徐芫听她扯了一堆，不由开口制止到。
    萧祈点点头，“朕并没有定了你的罪，只是现在证据都指向你，你若觉得自己无辜，只要拿出证据，朕一样相信你。”
    卫涟漪动了动眉，“我没有证据，但是我没做过。”
    “你没做过？”萧祈冷笑，“你该不会是想说，白嫔是自己给自己下的毒吧？”
    “为什么不可能是？”卫涟漪毫不示弱地反问。
    萧祈跟着紧逼，“就像你在冷宫给自己下毒好让朕放你出来一样吗？”
    卫涟漪到底心思深一些，此时在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慌乱，反而是镇定地问道，“皇上是说我给自己下的毒吗？怎么会有人给自己下毒？”
    萧祈等她说出这一句便声音便有些凉了，“你也说了，哪有人给自己下毒，那么白嫔就会给自己下毒吗？”
    卫涟漪发现自己被萧祈绕了进去，也不争辩，只是说道，“皇上若这么说的话，嫔妾无话可说。”
    “皇上，奴婢有一事想禀报。”沉默了许久的莲心忽然跪着上前几步对萧祈说道。
    “你说就是。”萧祈抬手示意她说。
    莲心抿了抿嘴，眼神中有愤慨，“皇上可还记得我们娘娘当初小产一事？”
    萧祈神色有些哀伤，声音也有些沙哑，“自然是记得，那已经是个成型的男胎了，却硬生生地没了。”
    莲心听到这话，眼里盈满了泪水，极力忍着，“当初查出是一个小太监在娘娘的饮食上动了手脚，杖毙了那个太监。可是当时疑点甚多，一个普通的小太监如何有能力害的娘娘小产呢？”
    “难道此事另有隐情？”萧祈听到她这么说，不由有些严肃。
    “是。”莲心点头，继续说道，“后来奴婢们私下去查这事的时候发现，那小太监在宫外的亲人好像一夜之间发了财似的，住进了四进的大院子，吃穿用度也不像平常百姓人家了。奴婢们再去查，发现这户人家和卫氏的人有联系，便去质问了那家人，那家人起先死活不承认，后来终于说了，确实是卫氏派人安排的。”
    萧祈听后愣了一下，“既然是这样，为何当初不禀报朕？”
    莲心含恨看了卫涟漪一眼，“奴婢也想告诉皇上，可是没过几天，那家人一夜之间便被灭口了，奴婢没有了证据，再加上卫氏有着已故的庄嫔当靠山，即便告诉了皇上又能怎样呢？说不定还会被皇上认为是我们娘娘诬陷卫氏。”
    “卫涟漪！”萧祈沉声喊了她全名，“莲心说的可是真的？”
    卫涟漪忽然对萧祈笑道，“没错，她说的是真的。”
    “你为何要这么做？朕自认为待你一向不薄，你为何要害朕的孩儿？”萧祈有些发怒。
    “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卫涟漪依旧是笑着的，“那要问问皇上了，皇上您竟然还口口声声说待我不薄？您防着庄嫔不让她有孩子也就罢了，为何还要防着我？既然皇上剥夺了我生孩子的权利，我自然看别人有孩子也不顺眼。”
    萧祈好像被说中了心事，脸上有些愧疚，却还是叹气，“这确实是朕的错，你即便怨恨朕也不该去害白嫔的孩子。”
    “怨恨皇上有用吗？皇上负我在先。”卫涟漪连连冷笑。
    “是，朕承认这件事确实是朕负了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何会一步步到了这样的地步？”萧祈语气有些沉痛，好像失去了什么，却还是有些怒意的，“你与庄嫔都是在朕还是王爷的时候跟了朕，朕起初对你们和对别人是一样的。可是后来你们都做了什么呢？你们两在后宫翻天覆地，庄氏和卫氏在朝堂上也是翻天覆地，若你们懂得知足就不会弄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是啊，皇上说得真好，是我与庄嫔不懂得知足，是我们的父亲的错。”卫涟漪喃喃地重复着萧祈的话。
    “今天这事可是你做的？”萧祈深吸了口气问道。
    卫涟漪嗤笑，“是与不是，有什么分别吗？反正我都是要死的人了。”
    “谋害皇嗣本就是死罪一条，倒也没有冤枉了你。”萧祈缓缓说道，“之前念着你与朕的情分，没有把你父亲的错算在你身上，你若是安分点呆在冷宫，倒也能平安度过一生，可是你偏偏不懂得安分，还用给自己下毒的方法逼朕让你出冷宫，你以为朕就真的看不出来是你自己做的吗？”
    “皇上英明，我无话可说。”卫涟漪冷漠回到，“皇上打算怎么处置我，我都不会有怨言。”
    “传朕懿旨，卫氏心狠手辣，谋害皇嗣，赐其自尽！”萧祈闭了眼，不想再看卫涟漪一眼。
    卫涟漪也不谢恩，也不反抗，却忽然看向我，诡异一笑。
    采蓝也瞧见她的眼神，以为她要有什么举动，有些紧张地将我护在身后。她却真的只是对我笑了一笑，便被太监拖下去了。
    “好了，你们都散了吧。”萧祈对众人说道，又对莲心吩咐道，“白嫔醒了后派人去承乾宫通知一声。”
    “是。”莲心应道。
    “朕和你一起回去。”折腾了大半夜，萧祈也有些疲惫，众人相互见了礼便散了，我也跟在他身后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