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迦牟尼也凝望

第5章


而光之君的个性又是那样,当然会笑容满面地道谢收下。大家一知道光之君愿意收,就纷纷送便当给他。不过再怎么样,一个人也吃不下十几二十个便当呀,况且光之君家里当然也有为他准备便当,所以最后当然送不成了。」
这也是当然的嘛。祐麒也这么认为。
「可是啊,光之君无法忘记他与那些陌生学生们当时的交流,所以听说他把要收下的慰劳品便当定为一天一个。崇拜者们为了不造成光之君的负担,于是主动订出担任便当负责人的顺序。好像就是这么开始的哟。」
「你什么都知道耶。」
事到如今祐麒依旧很佩服。与平氏有关的事就算了,竟然连个人的便当负责人,也就是后援会的历史都一清二楚。尽管一年级学生当中最常进出学生会室的人就是祐麒,他却完全无法与爱莉丝相比。
「小麒你只是有太多事情不知道罢了。高田同学一定也从源氏的学长那里听过这件事喔。就连跟小麒你一样无归属的小林同学也想办法到处搜集消息,所以出人意料是个万事通呢。」
「小林吗?」
祐麒不晓得那家伙心里真正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到底是同伴或敌人呢?不对,祐麒被源氏与平氏双方排挤,而他却愿意说自己是祐麒的朋友,所以他应该是同伴,不过——
「我差不多该走啰。」
爱莉丝一边说,一边将背从墙壁移开。
「嗯,抱歉耽误你了。」
爱莉丝接下来要去参加社团活动。他选的是书法社这种一派正经的社团,不知是否该说很符合他的风格?
「没关系啦,午休时间没讲到话嘛。」
书法几乎可算是个人的单独活动,所以即便晚点到似乎也不会被责怪。如果是运动社团的话,一定会被说成「对社团没有心」,然后被要求跑操场几十圈。
「不过。」
己经迈开脚步的爱莉丝又突然停下。
「学生会室的事情真让人担心啊。那真的是猫做的吗?」
就是啊。祐麒也有同样想法。这个时候,有个物体以惊人速度穿过两人面前。
「要说到什么事令人担心,那个也是喔——」
祐麒指着刚才映入眼帘的物体小声说着。
放学后的走廊上,蓝波学长又被某人追着跑了。
失与得
1
柏木学长如同字面意义般带了个『包裹』突然来到学生会室,已经是在那之后过了好几天的事了。
「这个给你。」
他说了句:「拿去」并将一个藤蔓图案的包裹丢给祐麒,祐麒则是反射性地将双手伸向前方,抱住包裹似地将其接住。祐麒对躲避球与其他大部分球类运动都很擅长。
啪沙。比想象中更轻的手感让祐麒感到疑惑。
「这是什么?」
祐麒一边说,一边先解开包裹的结。如果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就无法判断可不可以收下。
说到这里。
多亏安德烈学长彻底实行窗户上锁,学生会室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被不明人士弄乱了。折伤的观叶植物重新种入新的盆栽,破损的桌巾经过缝合、洗熨之后重新复活,一切看似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和平。照安德烈学长不打算对柏木学长收回「猫」这个说法看来,目前应该还没发现文件或贵重物品之类的物品失窃吧。而因为祐麒被下了封口令,所以也没多说什么。
「这是什么?」
祐麒打开包裹,看到从里面出现的东西之后,又低声说了一次与刚才相同的台词。
用字虽然相同,语气却明显不一样。如果刚才那是模糊的疑问,也就是包含「您打算做什么?」、「这里面是什么?」与「要我收下的理由是什么?」等意思的「这是什么?」的话,这次就只有「这是啥?」的意思?
还真的是「这是啥?」呢。
竹篓里放着圆点花纹的手巾、录音带,还有一个用绳子在五元硬币上的两个地方绑起来的东西——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房内的安德烈学长也露出对这些物品有印象的表情。
「这是『安来节』用具组喔。」
柏木学长笑了出来。
「我不要。」
不好的预感成真了。祐麒迅速将包巾的四角绑起来,恢复成原本那个有着藤蔓图样、形状歪斜的球,然后拿到柏木学长面前。如果收下这种东西,最后一定会被要求跳「泥鳅舞」。
「唉呀,不要那么冷淡地拒绝嘛。」
柏木学长双手环胸。真是卑鄙,竟然这样把接球的两只手藏起来。
「这对我来说是不必要的东西,请您送给想要的人。」
只不过,祐麒没办法当下想出谁会想要这些东西。对了,安德烈学长。他最喜欢柏木学长了,若是他的话,只要是柏木学长送的,不管什么东西他都想要吧。祐麒思索之时看向安德烈学长,怎知他只是一脸窃笑地听着两人的对话,一副完全置身事外的模样。
「小麒,我并没有说要白白送给你啊,而且这些东西对未来的你而言是必需品喔。」
「什么?」
「我为你准备了一个盛大的舞台,地点在体育馆,而观众是全校学生。这样你就没话说了吧。」
柏木学长摊开双手说道:
「五月的第二个星期六要召开学生总会,那时会有好几个社团利用舞台表演作为余兴节目。小麒你要代表学生会,意思就是我要将今年站在那个盛大舞台上的权利授与你。」
「您在说什么呀。」
祐麒笑了出来。他又想要这样去消遣一无所知的一年级学生了吗?真不巧,我也不是这么容易就会相信的,开玩笑也要有限度。柏木学长原先环抱胸口的双手也正好松开了,于是祐麒想早点结束这件事并将包裹硬推回去。
「你有说过想帮忙学生会的事务吧?这毫无疑问是学生会的工作。」
柏木学长拿着包裹,一步步向前逼近。
(不是开玩笑喔?)
祐麒摆出防御姿势,双脚却一步步向后退。柏木学长一脸严肃。尽管他露出笑容,眼神却很认真。
这场攻防让祐麒想起两人在入学典礼那天相遇的情况。那时祐麒后方是一间小庙的屋顶,但现在墙壁马上要来到背后,已经无路可逃了。不对,自己怎样也无法从这个人手中逃开。
只要黑色学生手册里的姓名下方有他那个涂鸦似的花押签名,就逃不了。
祐麒最后投降并收下包裹。
「不过,我根本什么都不是,也不是学生会成员啊。」
什么学生会代表,我根本就没那个资格。
「小麒,你要是忘记的话,我会很困扰喔。你不是我的乌帽子子吗?」
祐麒没有忘记,他现在也很清楚那个关系束缚着他。但正当祐麒因为生气而沉默时,柏木学长就从他胸前的口袋拿出学生手册并翻开那一页,接着用手册拍了拍他的脸。
啊~~就算是水户黄门也只会亮出印盒,不会拿印盒去打坏人的吧。
「你不可能不知道乌帽子亲与乌帽子子的关系吧?」
我当然知道。为了从坏学生手中保护瘦弱少年而出面制止的人就是乌帽子亲。至少日光、月光学长对爱莉丝来说有这种意义。他们应该不会强求爱莉丝做出:代价就是去跳舞。这种要求。
况且祐麒一次也没拜托过:「请当我的乌帽子亲。」,他是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收为乌帽子子的。
而他又为什么非得被人质问:「你不可能不知道乌帽子亲与乌帽子子的关系吧?」这种问题呢?
「可是,那是您擅自……」
「没错,我没有先跟你说就签了名,但事情的经过怎样都无所谓。福泽祐麒这个名字下方有我的签名,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就算你再怎么否认,看过这一页的花寺学生都会将你视为我的乌帽子子。」
「怎么这样。」
只因为学生手册在不知情的状况下被人涂鸦,而做出这种事的人刚好是学生会长,就必须以学生会代表的身分在舞台上表演泥鳅舞,有这种蠢事吗?我应该没有任何错啊,因为,我是在不知情之下与他成为乌帽子亲的嘛。
但就算对那种事抗议,一定也会再次被他以巧妙的话术哄过去。在那之后,祐麒心里也只会留下疲劳感。
「你就稍微思考一下吧。接下来的日子里,应该也有些东西是你能以学生会会长的乌帽子子身分所得到的。人生如果有快乐的事,也就会有痛苦的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既然如此,不如趁现在先解决掉一、两件讨厌的事情吧。」
柏木学长似乎将祐麒的沉默当作服从,于是对自己的工作状况感到满意并走出了房间,祐麒则是与包裹一起被孤单地留了下来。
「我拿了这个要怎么办啊。」
祐麒打开包裹并叹了口气。
「虽然里面有录音带,却没有录像带啊。」
既然对方把『安来节』用具组交给他,还说要他在学生总会上台表演,意思就是要他把泥鳅舞练熟吧。可是,只靠这些根本不可能知道舞步。尽管祐麒在电视上的民谣节目还是艺术演节目里看过,但他又不是只看过就会跳的天才舞者。
「你是笨蛋吗?」
声音从稍远之处传了过来。对了,祐麒完全忘记安德烈学长也在房间里。
「如果不懂就靠自己的力量调查啊。」
在柏木学长出现之前,他早就在桌上再次展开工作。虽然祐麒不清楚那是什么工作,不过好像是制作一些很复杂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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