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鸟恋歌

第51章


    几位商界大腕们聚在一起,海阔天空地聊着各自的事业和未来的合作。
    没多久,华一凡也被拉了过来,华辰着急地回头望了望何夏诺,见她一个人可怜兮兮地坐在沙发上发呆,赶紧起身要过去陪她。
    刚走了两步,周建斌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华辰,我上周高价拍回来个钧窑的瓶子,你来帮我掌掌眼?”
    华辰犹豫了一下,还没等他回应,已经被周建斌推进了里面的书房。
    周建斌让华辰坐在沙发上,自己从书架后拿出一只精制的皮箱,打开递给他。
    华辰从箱子中拿出瓶子,仔细地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点头道:“宝象瓶,品相很好,是钧窑特有的窑变釉,应该出自清代晚期,钧窑复建后的作品。”
    周建斌坐在华辰对面,听他这么一说,原本期待的眼神稍稍暗淡了一些,叹了口气,“我又花冤枉钱了,我朋友告诉我,这瓶子可是住过徽宗寝宫的。”
    说完走到旁边的吧台,倒了两杯威士忌,放在两人面前的茶几上。
    “古董这个东西,最重要是合自己眼缘。”华辰把瓶子安稳地放回箱子里。
    “你说得对,来,喝一杯,庆祝你的运河项目大展宏图。”周建斌拿起桌上的酒杯,举杯相邀。
    华辰用两根手指夹起水晶杯,与周建斌轻轻一碰,胡桃木色的酒液散发着独有的烟熏味。
    “1939年的麦卡伦,这可是你爸的珍藏。”周建斌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华辰为了尽快结束谈话,把小半杯酒喝完,礼貌地说:“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下。”
    可是他刚站起身,顿时觉得头晕目眩,脚下一软,昏坐在沙发上。
    周建斌阴森地一笑,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把两人的酒杯在吧台的水池中冲洗干净。
    何夏诺一个人傻傻地坐着,觉得每一分钟对她来说都是煎熬,她看了看表,还不到九点。
    已经连着喝了几杯各种各样的果汁,她抬头四下望了望,屋内每个人都谈笑宴宴,气氛欢乐和谐,只有她是唯一多余的人。
    她心里暗自叫苦,头次登门,就感觉跟华辰的家人和朋友格格不入,这样的场合以后多的是,自己要怎么熬。
    看了半天没找见华辰的身影,她站起身,准备去花园走走,周建斌朝她走了过来。
    “咦?何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周建斌热情地跟何夏诺打着招呼。
    “一凡有事走开了。周总,您看见华辰了吗?”何夏诺小声问道。
    周建斌为她指了指方向,“华辰?噢,他在书房,你顺着前面那条走廊往里走,第一间屋子就是。”
    何夏诺与周建斌道了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里走去。
    脚上的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咯咯的声响,她刻意地将力道放在脚掌上,以免太引人注意。
☆、第80章 灰姑娘被打回原形
    走廊很长,两边各有四五个房门,她往里走去,看见第一间屋子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灯光,她怕自己走错房门,站在门口向里望了一眼。
    透过狭长的门缝,看不太全屋内的陈设,背对着门的沙发上有人,何夏诺垫了垫脚尖,沙发上一男一女的背影她再熟悉不过,她的心剧烈地抽动,喉间泛起一阵腥苦。
    她想离开,可是女子娇嗲的笑声从屋内飘出来,让她的腿像灌了铅一般,挪不动步子。
    “辰哥,华伯伯当那么多人问起咱俩的婚事,人家脸都红了。”沈晴温顺地靠在华辰肩头,柔声说着话。
    华辰没有说话,沈晴又开口说道:“咱们出去吧,你的小助理一个人在外面该闷死了。”
    脖子上的白玉吊坠,被紧身的礼服压在胸前,硌得她胸口发疼。何夏诺觉得呼吸困难,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立刻逃离眼前的一切。
    她转身想走,一把浑厚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何小姐,今晚招呼不周,别见怪。”
    何夏诺扭过头,是华伟国董事长,她努力保持理智,回答道:“华董,您客气了,谢谢款待。”
    “你来,我有些话要对你说。”华伟国转身,大步向走廊的另一个房间走去。
    华伟国的语气不容拒绝,何夏诺恍恍惚惚地跟在他身后,进了一间小型的会客室。
    室内灯光很暗,华伟国点燃一支雪茄,伸展开四肢坐在沙发上。
    他深吸了一口雪茄烟,开口说:“我说话向来不喜欢绕弯子,今晚我之所以邀请你来,因为有些话我必须跟你当面说清楚。最近华辰跟你走得比较近,虽说以你的出身,很难融入我们这种家庭,但我是很开明的人,年轻人嘛,多交些朋友没什么大不了的。”
    华伟国可是驰骋商界的老江湖,先给对方个台阶下,话说得滴水不漏。
    他随后话锋一转,神情威严地问:“不过据我了解,你的身份绝对不适合跟我们家有任何牵扯。何小姐,何勇是你什么人?”
    何夏诺浅坐在沙发上,腰挺得笔直,一副随时准备离开的样子,听了华伟国的问话,她顿时明白了此次谈话的目的,小声地回答:“是我堂哥。”
    “华辰知道你们的关系吗?”华伟国紧接着问。
    “不知道。”何夏诺的声音原来越低。
    “那你知不知道,何勇十年前犯下的蠢事,车祸中被害者的身份?”华伟国步步紧逼,厉声问道。
    她紧咬着下嘴唇,再也说不出话,艰难地点了点头。
    华伟国冷哼一声,“原来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装傻,或者再言重一点,你是不是别有所图?华辰的母亲生前,与他的关系亲密无间,母亲的死对他打击非常大。华辰总有一天会认识你的家人,一旦被他知道何勇是你的堂哥,你还一直隐瞒着他,你想想到时他会有多么伤心失望。就算他勉强接受了你,你们之间也会永远隔着一道裂痕。你和华辰注定是没有结果的,我们华家是绝对不会接受你的。”
    “华辰几年前就跟沈晴有婚约,跟你在一起,相信也是图一时新鲜。你放手吧,给自己留条后路。我可以帮你找份更好的工作,本周内,我希望能收到你的辞职信。”华伟国话锋一转,神情威严,语气强硬。
    嘴唇快被咬出血,丝毫感觉不到痛,自尊心和对未来的憧憬,被粉碎殆尽,何夏诺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坚守着仅存的一丝尊严,“华董事长,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我有点不舒服,先告辞了。”
    华伟国满意地笑了笑,“很好,何小姐,你是个聪明人,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敢劳驾。”何夏诺起身,往门外走去。
    华一凡独自坐在院子里玩手机,身边闪过一个人影。他抬头一看,见何夏诺正脚步虚浮地往院门外走去。
    他快步朝她走过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去哪?”
    何夏诺见是华一凡,略显激动地抓着他的手,声音微微颤抖地说:“我不舒服,送我回去!”
    华一凡见她状态明显不对,“你要回去?我哥呢?我去叫他。”
    何夏诺眼眶发红,死死抓着华一凡的手臂,加重语气说道:“我求你,送我回去!”
    华一凡不再追问下去,只拉着她的手,走到自己的车前。他拉开车门,扶她上车。
    一路上何夏诺都紧闭着双眼,神情哀伤。华一凡着急地问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和我哥吵架了?”
    何夏诺缓缓摇了摇头,她没有力气再说一句话,甚至连每一下的呼吸,都变得锥心刺骨。
    半小时后,车停在小区门口,何夏诺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向家里奔去,这一刻,她深刻体会到,什么是落荒而逃。
    华一凡调转车头,飞一样地朝澜山别墅开去。何夏诺刚才的表现太反常了,华辰又不接电话,他要回去当面问问,发生什么事了。
    何夏诺强忍住的泪水,在下车的那一刻,泪水汹涌决堤,脸上精致的妆容,被冲刷得糊涂一片,双脚箍在尖细的高跟鞋里,已经磨出了水泡。
    还没走到楼下,她的身子摇摇晃晃,脚步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呲喇”一声,华丽的礼服被扯出一道裂口,优雅的发型七零八落。
    午夜的钟声“铛铛”敲响,灰姑娘被打回原形。
    何夏诺趴在地上呜咽不止,痛苦和屈辱交织在一起,在她的五脏六腑内,肆无忌惮地蔓延。
    是啊,原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幸福,一时的贪欢,必定要被痛苦加倍的反噬。不管如何的痛彻心扉,都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她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回到家。李明希休假回了老家,家里就她一个人。
    何夏诺趴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不晓得哭了多久,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一夜,她又梦见了那个久违的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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