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涧流

第82章 附魂术(四)


水晶门被移开,日珥在水晶反射的磷光下,走进来。他脸上,挂着一个微笑,绚烂如西天的霞云,把他应有的悲伤气质覆盖了。
    日珥看着幽絮,绝美而毫无瑕疵的面容,对她说:“好久不见……幽絮。”沙哑的声音,如同在凡间的蝴蝶蔷时一样,令幽絮感到难过。
    幽絮已经泪流满面,泪水从她雪白尖尖的下巴上,滴落在平滑的水晶地面。“是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神域……为什么要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当初你要做那样的选择……”幽絮哽咽着,泣不成声,心里痛得撕心裂肺。
    幽絮不敢相信,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亲手被她葬在樱雪山,让她爱得轰轰烈烈的日珥。
    “对不起……”日珥跨步走过去,双手捧着幽絮尖滑细嫩,布满泪水的脸颊,狠狠咬住幽絮的花瓣般柔软的嘴唇。幽絮感受着日珥贪婪、霸道的吮吸着自己的嘴唇,没有反抗,迎合着日珥的动作。幽絮手掌贴着他胸膛上坚实的肌肉,感受到了日珥加快的心跳,散发的热量里,是一种****的躁动。
    幽絮呼吸着日珥炽热的雄性欲望,滚烫通红如潮水般洒满了她天使般的面孔。她感觉到日珥的手从探进裙摆里,触摸着她敏感的大腿。
    日珥把幽絮抱起来,把她放在水晶床上,解开她的腰带。日珥炽热的身躯紧贴着幽絮柔软的身躯,是一副男女春光,覆雨翻云的画面。
    是命择之人——凡人日珥,欲望的触发。
    天际豁口下,枭云瀑。
    遥远的天际上,被撕开的豁口里闪动着幽暗的光,仿佛有一只幽幽的瞳孔,隐藏在豁口里面,窥探着两极域。
    眼下,是一道匹练深长的瀑布,像银河飞流直下,光芒万缕,氤氲沉沉,珠玑四溅。一团团乳白色的瀑流下坠,远远望去,像是天上被撕开的豁口,掉下的千万层云雾。
    溅起的水花,在阳光的穿透下变为五彩缤纷的万丈霓虹。琹姬站在水汽里闭着眼,沉默着,任霓虹之光渲染她的白裙。
    一道倩影如匹练瀑流,如一只飞鸟轻跃在半空,落在琹姬身旁。她缥缈如烟,宛若天神降临。
    姽婳的长发如银河飞泻,倾国倾城的面容上绽露着黑色莲花般的笑容,声音犹如银铃摄人心魄的动听。“没想到神隐和魂爵,魂泣零泣都联手起来,把天空都给撕开了。这下,我们就麻烦咯,要对付的是一群想进入天极域的蜂鸟。呵呵……”
    不过,有着一抹讥讽,夹杂在她悦耳的笑声中。
    姽婳把手搭在白色的流云裙摆上,却依然春光乍泄,白如皓月的大腿露了出来,有着一种极性的妩媚。似乎一点也没感到寒冷。“哎呀,还好神隐和魂爵都差不多死光了,不然还真怕他们呢,毕竟是无极和无量的儿女。”
    琹姬只是站在旁边,听着背后奔腾的水啸,没有去理会姽婳。
    “你怎么总是愁眉苦脸的,这么好玩的事情即将发生,你应该兴奋才是啊。不会是又在想那个小子了吧?哎呀,我的天,人家可能都不记得你咯……”
    琹姬依然默不作声,像是在思考着,回忆着什么东西。
    姽婳嘴角倾斜,美如弯月。清澈的瞳孔里,充斥着一种狂热的期待。像是等候着一场暴风雨,然后尽情享受。“不就是一个影流神隐嘛,你可要记住你是神夺,一个监视者的身份。你得职责是,不许任何人踏入天极域,即使要贡献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辞。”
    琹姬抬起头,浑浊的瞳光开始涣散,缓缓清澈起来。她对着姽婳质疑的说:“姽婳,你觉得我们应该这样做吗?”
    姽婳微微张了张嘴,愣了一会儿,仿佛听见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觉得琹姬的问题愚不可及,发出睥睨的笑声。“你说应该?你我身为神夺,就要绝对服从天极箓的旨意。”
    固然如此,但琹姬的脸上写着不甘与不情愿。琹姬转过脸,看着姽婳分明的棱角,反问道:“难道你对天极域不好奇吗?”
    姽婳花瓣般娇嫩的柔软嘴唇,轻轻勾起,配衬着她骤然间僵硬的表情,眼神里似乎确实起了一丝疑虑。“好奇又能怎样呢,你很清楚我们体内有神夺印,是无法踏入天极域的。一旦踏入,我们的身体会支离破碎,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所能做的,就是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杀光所有想要闯入天极域的魂泣零泣,神隐魂爵。还好普通神族来不了这里,不然要不被魂爵神隐什么的杀死,也得累死掉。”
    琹姬黯然,姽婳说的一点也没错,因为体内神夺印的限制。若是她们真的踏入天极域,体内神夺印的茎脉会腐化成一种特殊的物质,将整个人吞噬直到灰飞烟灭。因为,上一代神夺,也就是姽婳的孪生妹妹云岚,就是因为对天极域好奇心太过重,用流排斥神夺印而被神夺印反噬。
    那一幕对于姽婳来说,一直都是不愿去回想的沉痛记忆。所以刚才姽婳说话的时候,琹姬听到了微微的颤音。
    琹姬唏嘘长叹,眸光里满是跳动的水花。“我说们所在的一切是否值得?”
    姽婳摇摇头,显示出她的不耐烦。“你怎么这么多愁善感啊,我对四净的破神、霓裳、游离翀,甚至是第五代一翼零泣妖千极,第六代二翼魂泣弘灭的手段,都是按照天极箓给我的讯息执行的,值不值得,有没有意义我都不会去多想。”因为姽婳很清楚,不顺应神夺印的后果。
    背后拉长的匹练瀑布,其沫氤氲如散珠,其声轰鸣如虎啸,濛濛如烟沙。
    姽婳轻挑婆娑月眉,伸出一个手指,精致的五官如底下一泓潭水般清澈,洋溢的微笑充满幸福。“不过我啊,还是做了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琹姬柳眉微蹙,被姽婳奇怪的举止吸引。“什么事情?”
    姽婳轻轻仰起头,纤长白嫩的伸到虚空中,接着一涟水花,然后掌心缓缓收拢。“我把它叫做行尸实验,在第七代的圣战结束后,我把昏迷不醒的上一代一翼魂泣幽絮带去慑魂道。扯断她所有的茎脉纹路,包括血管下的经脉,看她能活多久?一般受到那样的伤害,无论是零泣还是魂泣,都应该早早毙命了。可是她却一直活到现在,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能活下来,但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琹姬一阵心悸,头皮发麻的骂道:“你个变态,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
    姽婳得意的目光纹丝不动,脑袋凑到琹姬旁,对着她的耳朵悄悄的说:“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奇迹吗?好吧,你是后来的神夺,怎么可能会感受到那种喜悦呢。”
    得意的情绪收敛起来,姽婳又露出凝重深远的表情。一旁的琹姬看着,隐隐觉得姽婳有着精神分裂的性质。姽婳继续说:“其实,还有一件事情,让我一直都感到很奇怪。当初我利用宽恕把妖千极囚禁在漫漶岛的时候,有一种隐隐的感觉,我和妖千极存在着某种关系。这种关系到底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很奇怪。”
    琹姬白了姽婳一眼,撇撇嘴,娇嗔道:“第五代一翼零泣,妖千极,零泣和我们神夺能扯上什么关系啊。”
    远处的水面上,无数密集的风刃雁过留影般划过。
    姽婳一副很认真的样子,继续说着:“我也不知道,不过话说回来。神隐和魂爵应该早就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了,你要知道黄金神隐剑弛,黄金魂爵撕旋咫,是多么恐怖的存在啊。包括白银神隐裂生束藏,白银魂爵殃旻,他们的实力只是比我们稍稍弱上一线而已。”
    琹姬心思一沉,露出疲态。“百年来,他们一直在寻找突破口,没想到还真让他们成功。以生命为代价,你说值得吗”
    “难道我们不也是以生命为代价守护天极域的大门吗?”姽婳扭过头,发问。
    琹姬顿了一下,嘘了一口长气,翕动花瓣片唇说:“所以我才问值得……”
    姽婳不耐烦的对着琹姬娇嗔到:“你都问了几遍,值不得,你烦不烦。命运在此,值与不值得我们说什么都不具备任何的意义。所以既然你是一个神夺,就不要问值不值得这类愚蠢,让人烦心,最终困扰自己的问题。”
    其实姽婳心里是最清楚的,命运本如此,唯能做的,就是坦然。
    突然间,姽婳眸光里游动着一股杀气。面色刷得一下变得极其冰冷,仿佛寒流席卷了平静的海面。
    琹姬像是在感应什么,看见姽婳脸上弯起冰冷的弧度。背后一团团白色的浪花,澎湃的翻滚起来,然后在琹姬和姽婳的上方炸开来,两人的身影仿佛也是跟着爆炸了一下,不见踪影。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我要看看谁是第一个找死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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