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等我

第九章


法国早上九点,普瓦捷(Poitiers)。
    司徒御看着镜子里自己重重的黑眼圈,叹了口气,明明是工作完成后专门请了两天假来休息,结果反而更累了啊。这眼圈黑得盖都盖不住,唉……看来等会儿在飞机上必须要好好睡上一觉。
    如往常一样迅速穿戴整齐,拿上轻便行李离开酒店。
    当她走到“D.I.Y”门口的时候,女店主正好从里面走出来。司徒御露出一如既往的迷人微笑:“Aidez-moiàmettre çasurlacorde,cetteboîteàmusiqueest moi envoyerdesamis.(请帮我把它上好弦,这个音乐盒是我拿来送朋友的。)”
    “C"estunefemme?(女性朋友?)”女店主眨眨眼。
    司徒御不禁笑出声,小美人算是女性朋友吗?她点点头。
    “Mais monmari n"estpaslàaujourd"hui etdemain, pour laboîteàmusiquede lamembruresupérieure,après-demainpour vousaenvoyé?(可是我丈夫今天不在,明天才能上弦,后天给您送来行吗?)”
    “C"estpasgrave, tu viens d"envoyerenChine(没关系,你们包装好寄到中国来吧),”司徒御提了提手中的行李,“Jevais l"avion(我等会儿的飞机)。”
    这时小男孩也从里面跑出来,目光立刻被妈妈手上的东西吸引:“Maman, cetteboîteàmusique!C"estoncle?(妈妈,这个音乐盒好漂亮!是叔叔做的吗?)”
    司徒御对小男孩的赞美很是受用,骄傲地承认了是自己的作品,然后说:“Certainsmots oncle avec mamanditque,toid"abord entrer uninstant, d"accord?(叔叔有些话要跟妈妈说,你先进去等会儿,好吗?)”小男孩捧着精美的音乐盒,蹦蹦跳跳地进了店。
    半个小时后,司徒御坐上了飞机,即便是在美丽端庄的空姐们的齐齐注目下,她仍睡得很有质量。
    普瓦捷到中国的航班很少,而且只有到首都的,所以她必须转机。坐在首都的候机室里,打开手机调回中国时间,顺势进来几条短信。
    司徒凌云:
    今天不用来公司,晚上我回家时再向我报告情况。(今日10:00)
    司徒星:
    哥你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法国的性感美女把你给迷住啦!你快回来快回来快回来……(今日10:10)
    柳芸:
    御,我在Roses餐厅等你,来了给我打电话。(1分钟前)
    Roses餐厅?哦,她想起来了,她只带柳芸去过一次的情侣餐厅,就是这家Roses。那天因为“偶遇”上一位千金小姐,她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便当众吻了那位小姐——的脸颊,结果这事上了报,说什么“当着女友面跟其他女人亲热”、“司徒大少爷情变”、“某某千金小姐对司徒大少爷有意,欲横刀夺爱”……说什么的都有,司徒凌云就指着她训了一整天。
    怪不得昨晚打了个越洋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不过,怎么想起请她去情侣餐厅吃饭?而且这还是柳芸头一遭请她吃饭。
    唉,时差还没调过来,头晕晕乎乎的,想什么事都不清楚。现在是18:26,等会儿上了飞机还得继续睡才行。
    呼——好累,小美人怎么不发短信问候她呢?
    到达Roses时已经是19:30,司徒御直接从机场过来的,让接机的人把行李拿回去,自己风尘仆仆地进来了。
    见到接机的人时,她先是把行李扔给其中一个人,然后十分郑重地跟另一个人说:“这是给小姐带的小点心,当心点带回去,别、出、差、错。”
    那人战战兢兢地接了,心里在吐槽,每次大少爷给小姐带东西他都得小心翼翼的,唉。这兄妹俩性格相差太远了吧,大少爷要是像小姐一样亲切一些就好了。
    柳芸面对门口坐着,司徒御一进来她就看见了,赶紧站起来,招招手,然后让服务员给司徒御上了一杯温白开。
    还是上次的桌子啊……司徒御坐下,喝了口水,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四周,结果差点被嘴里的水呛住。
    她心心念念的小美人竟然也进来了,旁边还跟了个田因愔!
    叶轩情刚好也看向这边,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怎么,小美人似乎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她正想大大方方地打个招呼,小美人却迅速转过头,像是没看见她一样,随着田因愔走到离她们较远的地方坐下了。
    田因愔并没看见她们。
    柳芸顺着司徒御的目光也发现了那两人一起走进来,心中有些狐疑:“御,我们要过去吗?”
    “不用,”司徒御嘴角勾起一抹柳芸无比熟悉的笑容,“看看情况再说。”这个叫田因愔的,有点意思,就这么几个月工夫都把叶轩情带情侣餐厅来了,小美人恐怕还不知道他已经羊入虎口了吧。
    如果让叶轩情听见这话,一定会说她司徒御才是最凶猛危险的那头老虎。
    是啊,他们相识这几年以来,司徒御要么从不叫他名字,要么就叫他“小美人”,作为一个男人,真是难以接受。除此之外,她经常自作主张给他介绍一些女生,活像爹妈给他安排的相亲会。而且有时候她会恶搞他,比如介绍男同性恋给他认识……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司徒御不在的这些日子,他过得十分平静,前所未有的平静,由于生活实在是太平静安宁了,以至于他甚至有些不习惯。
    柳芸这次找司徒御出来,就是有些话想说,也想听听他的真心话,顺便了断过去……如果可以的话。
    司徒御很配合,一边慢条斯理吃牛排一边听她讲话,就像对待其他所有女士一样绅士地不露出一丝不耐烦或者疲倦的神色,即便她现在的状态不怎么好。
    “我记得,被你救下的那个时候,第一次见到你,你的身后披着光,我想你就是我的神了。不过我没注意到你背光的脸阴暗不明,所以在第一次随你开战的时候才惊慌失措——我没想过我的神是如此地漠视这个世界,结果我竟由你保护着活下来……唉,不想再拖你后腿,也不想再让老大身后的小崽子们说你识人不清,带了个窝囊废,我很努力练习……渐渐学会打群架、单挑、使用简单的小战术,可我却怎么也学不会你的冷漠之心……”
    我时常想,是不是自己太软弱,你却说是我太笨,仍对这个世界抱有幻想,不切实际的幻想。或许我真的很笨,即便之前对方的刀尖快要刺进我的肚子,但在对方失败后我还是会放他一马。”
    还记得我曾许下誓言:我想要亲眼看到所有欺负我的人都死在我脚下。现在我可以收回吗?还有,我可以不离开你吗?我……不想离开你。”
    柳芸的独白结束。
    除去司徒星,柳芸是跟了自己时间最长的人,也是她最信任的人之一。正如柳芸对她的无条件信仰,她也相信柳芸绝不会、永远不会背叛她,无论她做得多么冷酷、凶狠、无情。想必柳芸是已经知道了,司徒御把她“卖”给亚当斯顿的事情。
    司徒御放下刀叉,优雅而慢腾腾地擦干净嘴唇和每一根手指,这才正视着对面那双充满希冀和忧伤的眼睛。
    的确是变了,那时候她美丽的眼睛里盛满了憎恨、愤怒以及对她的虔诚。
    或许她的命就是如此,自己应该早就发觉了吧,从她狠不下心杀掉一个差点捅破她肚子的混蛋开始,此后她也没杀过任何人。她们是不一样的,因为她是司徒御,所以她不能放弃!不能!但是她,仍然相信着这个世界,所以复仇什么的,就让她放弃吧。
    “很好,我同意你放弃誓言。”司徒御很认真地说,“你说的一切我都了解,但你也很清楚我对你是什么态度。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最了解你,不会有人超过我,包括你自己。但你不会一直在我身边、永远跟着我。芸,你是幸运的,因为除了我以外,还有另一个人也愿意接近你、了解你。看得出来,他是爱你的。不然他那么优秀的人,甩开家族的责任追到这里来呆这么久是为了什么?”
    柳芸默然,她都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你之所以迟迟不愿意接受他,只有一个原因:雏鸟情结。大多数人在最脆弱的时候都会渴望来自外界的帮助,而一旦有人在这个时机出现,帮了你一把,你就会迅速对这个人产生巨大的好感,并建立起强烈的依赖心理……而你,对我就是这样依赖着的。你明白了吗?”
    司徒御耐心地说了有生以来最长的一段话,她希望柳芸看清现实,做对的选择,而就现在而言,亚当斯顿就是她的最佳选择。
    虽然两个人在一起脾气相冲了点,吵架多了点,但他们都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去慢慢磨合。
    柳芸捧着咖啡杯的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释然。
    “御,你有没有雏鸟情结?”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御怎么会有雏鸟情结呢?他从来都是一个人,不需要其他任何人,他就是王!王是不需要雏鸟情结的,她真蠢。
    “嗯……我有过一次最脆弱的时候。”司徒御咧嘴笑,“不过我遇到的是恶魔,他把我带进了地狱,让我也成为了一样的魔鬼。魔鬼,是不需要雏鸟情结的。”
    那边,田因愔正和叶轩情谈笑晏晏,跟这边的凝重气氛截然不同。
    之前约他的话怕他不答应,结果今天运气好,一试就成功了。为了加快进度,她特意选了这家法式情侣餐厅,很有格调的,他要是怪罪的话,就说自己看不懂法文,随便选的。
    她曾寄希望于家境优渥的他不知道这是家情侣餐厅,但在他答应了之后又希望他是知道的。
    但她低估叶轩情的追求者们了。早就有追求者邀他来这里吃饭,但他拒绝了。约他的人多了,他便了解到这是家情侣餐厅,但他没有应过其中任何一个人的约。
    今天是他第一次来,司徒御也知道。
    从叶轩情这个角度只能用余光瞄到司徒御和柳芸那一桌,隔得太远了,他只能看到司徒御的嘴开开合合,知道是在跟柳芸说话,但内容却一个字都听不见。
    叶轩情暗想,这两人谈什么呢?从来也不见他司徒御一次性对自己说那么多话啊?还那样笑,很开心是吗?
    叶轩情脑袋突然有点卡,自己在想什么呢?人家是男女朋友,来情侣餐厅吃饭、那样谈笑很正常啊!糟糕,难道是自己跟司徒御待太久性取向不正常啦?完了完了,不要再想了!
    叶轩情单手撑着额头,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无语。对面的田因愔见他突然抚额,还以为是他身体不舒服,一边问一边伸手去探他额头。
    “我没事。”叶轩情赶紧用手挡住,尴尬地笑了下。
    但是两人之间的和乐气氛并未受影响。
    司徒御喝了一口温水,对心不在焉的柳芸说道:“你先吃着,我去拯救小美人。笨羊快被老虎吃下肚了。”
    柳芸勉强笑了笑,真不知道为什么御会对这个叶轩情这么上心。虽然知道她对好看的东西一向很喜欢,就连擦嘴巴的餐巾纸的图案也大多华丽。但是为什么是他?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去了,即便男人中有相貌上可以胜过叶轩情的人屈指可数,但是女人的话就多了去了,为什么是这个男人?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无微不至地好,除非是亲人,否则就是因为……
    或许是她想偏了,一来司徒御不是个女人,二来司徒御从未对男人表现出过那方面的兴趣,还有,叶轩情不是同性恋,至少不会在认为司徒御是男人的情况下喜欢上她。当她后来知道司徒御的身份之后,不仅为这两人的关系唏嘘,不过,这是后话了。
    正在“温馨”中的两人没发现司徒御正在靠近。
    “亲爱的田因愔小姐,请问你们是在约会吗?”司徒御拉过田因愔想要触碰叶轩情额头的那只手,握在手中。
    田因愔大惊,他怎么会在这里,迅速抽回自己的手:“司徒少爷——”
    叶轩情则答:“不是约会。”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
    司徒御拖了把椅子坐到两人中间,笑道:“倒是挺有默契的啊。”田因愔红了脸,她跟司徒星的哥哥接触不多,听说这个人喜怒无常。
    “我是跟我女伴来的。喏,那边。”
    “女伴?”不是女朋友吗?叶轩情愤然于他对自己女朋友的态度竟如此随意。虽然不了解柳芸,但直觉告诉他,柳芸是个好女孩。这样的好女孩,司徒御却一点也不珍惜。
    “嗯,我们是和平分手,所以说是女伴。”司徒御撒起谎来面不改色,然后开始了进攻,“小美人,你能与同学这样和谐相处,我很开心,但是你知不知道你们来的是情侣餐厅呢?”
    田因愔的脸更红了,准备拿出一早准备好的说辞:“轩,你别介意,我——”
    “亲爱的田因愔小姐,”轩?司徒御在心里冷笑,把头转向她,打断了她无力的辩解,“如果你们保持着普通朋友的关系的话,有些事我不必说。但现在看来是非说不可了。还请你听了之后不要告诉其他人哦。否则……会很惨哟。”
    会很惨……田因愔心里“咯噔”一下,司徒星曾说她的哥哥是个披着美好外表的魔鬼,现在她信了。
    “你别这样吓她!”见田因愔脸色煞白,叶轩情低声斥道。
    “好好好,小美人说怎样就怎样咯。”司徒御顽皮一笑,然后进入正题,“我,是双性恋。”
    此话一出,不仅是田因愔,就连叶轩情也震惊了,只不过他一向没什么表情,不怎么看得出。
    司徒御继续说道:“我喜欢和喜欢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但我喜欢的男人却只有一个。”她看了眼叶轩情。
    那种眼神……她明明什么也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田因愔紧张地看向叶轩情。
    “他也是不反对的,是不是?”司徒御把手覆在叶轩情捏紧的右手上。叶轩情不禁想起山上那一夜,嘴唇动了动,却没说什么反驳的话。田因愔的脸上有掩不住的失落。
    “现在你能明白为什么他从不交女朋友,也不跟任何女生交往过密了吗?”司徒御仍笑眯眯的,“即便是追他追得那么厉害的荣音,再过不久也要回到她自己的国家和藤原结婚了哟。”
    叶轩情不由得侧目,自己昨天下午才无意间知道的事情,应该还没公开,他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田因愔哑口无言。
    “所以你明白我说的话了吗?”见田因愔不回答,她加重口气说了个,“嗯?”
    “明白了,司徒少爷,十分明白。”田因愔十分颓败地站起来,顾不得整理特意买的一身裙子,向叶轩情鞠了一躬,“感谢叶少爷这么久以来对我的照顾,以后不会再麻烦你了,再见!”
    田因愔几乎是落荒而逃,走出餐厅门的那一刻,泪水终于忍不住簌簌落下。原来一直都是她看不清状况,自以为是、自作多情。都怪她笨,从来没想过叶轩情一直单身是什么原因,荣音一直追不到他又是为什么。她相信自己是特别的,是足够配得上他的,所以才自信心爆棚地去追求一个不可能会喜欢上自己的人。他们的身份相差太远了……
    司徒御看也不看田因愔离去的背影,反而低声念了句周邦彦的词:“更深人去寂静,但照壁孤灯相映。酒已都醒,如何消夜永。”她相信每个人都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是特殊的、无可替代的。
    田因愔离开,叶轩情马上抽回自己的手,冷冷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太过分了。”
    “一时兴起而已,我闲得无聊嘛。”司徒御无所谓地说。
    “而已?闲得无聊?”叶轩情的火气一下子就冲上来了,“她从没招惹过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因愔是个好女孩。”
    “因愔?”司徒御不怒反笑,,“原来我的小美人喜欢人家啊,那我帮你追回来就是了,这又有何难。”
    他就是见不得他这么随便的样子,怒拍桌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总之,你明天就去向她道歉。”
    “我司徒御,做不到向一只蝼蚁道歉。”
    柳芸听到这边的动静,吓了一跳,除了司徒凌云还没人敢对司徒御这样叫嚣。果然叶轩情是不同的吗…….
    “叶少爷,你别这样,御是为了你好——”柳芸赶紧过来劝架,刚才她离得远,只知道司徒御搅局成功,而叶轩情因此发了脾气。
    “我不稀罕他这样为了我好!”叶轩情冷冷地打断柳芸。
    柳芸还欲说点什么,司徒御抬手阻止了她。
    司徒御的俊脸上已经没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她也冷冷地回敬:“第二次,还是为了个女人。”第一次是因为那个女生向她告白反被羞辱。
    叶轩情梗着脖子不肯低头,司徒御叫来侍者要了一杯热牛奶,浅嘬一口,道:“你现在去追她,还来得及。”
    叶轩情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快步走了出去。
    柳芸在她旁边坐下,担忧地问:“御,你没事吧?”
    “没事。”司徒御浅笑。无论你在意的人在意你多一点,还是在意别人多一点,日子还是要这样过,不是吗?
    “秋阴时晴渐向暝。变一庭凄冷。伫听雨声,云深无雁影。”这是《关河令》的上阙,之前她吟的是下阙。
    坐了一会儿,司徒御问突然沉默的柳芸:“想什么呢?半天不说话。吃好了的话我们就可以走了。”
    柳芸迟疑着回答:“今天早上叶轩情给我打了个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嗯?”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有我手机号的,可能是问星儿要的吧。总之,他是知道我约你来Roses的。”
    司徒御瞥她一眼:“怎么什么事都跟人说。”
    柳芸委屈地在心里说,谁让你老人家对叶轩情那么上心呢?她当然不能隐瞒。
    “好了,走吧。”司徒御抬头,目光如这冬日般凛冽。
    “是。”柳芸顺从低头。
    “你去看看大少爷回来没有。”
    管家应声而去,不到两分钟又折回来:“老爷,少爷没回来。”
    司徒凌云看了一眼墙上的钟,20:43。这小子混到哪里去了……
    “老爷,少爷的短信。”
    司徒凌云接过手机。
    司徒御:
    工作报告待会儿发到你的邮箱,今天不回来了。(20:43)
    “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眼看着……竟然还给我怠慢工作!管家,你马上去把他给我抓回来!”司徒凌云把手机往桌上一摔。
    管家低眉顺目,劝道:“老爷,少爷大了,有自己的心思,风筝线拉得太紧的话是飞不起来的。”
    “飞不起来……”司徒凌云冷哼一声,“我倒该担心他是不是还飞得回来!”话虽如此,却也没再说要把司徒御抓回来之类的话了。
    “再过几天就是忌日,老爷你要不要带着大少爷去——”
    “不用了。”司徒凌云大手一挥,“这么多年了,他早该忘了他那卑贱的母亲,至于那个不孝子,哼!你派个人去扫一扫就是了,不必大费周折。反正那小子这些年来也没再去过那里。”
    “是。”管家垂首。
    大少爷自从回来之后,确实再也没接触过从前的一切,就连去看一眼也不曾。果然是司徒家的人,冷血铁心。即便大少爷对司徒家主多有排斥,但这一点两人的相像是不可否定的。
    话说二少爷也很久没回来了,这两人是截然不同的性子,可能是因为成长环境不同吧,二少爷从小就得家人的宠爱,而且父母健在。有人说一个人跟另一个人待久了,两个人会越来越像,包括长相。不过虽然大少爷跟老爷在一起的时间长些,但其实还是二少爷的长相更像老爷。大少爷随了他母亲的长相——典型的桃花眼,分布紧凑的五官,再加上信手拈来的不羁笑容,作为一个男人来说,确实是偏阴柔了些。
    又杠上了,这爷孙俩,一个控制欲强,一个性子极为不拘,但也只有懂得反抗的人才会被司徒凌云瞧得起吧。一味的顺从,只是懦弱无力的表现。
    一个没有能力掌控自己命运的人,是担不起司徒家这个重担的。
    所以,只有大少爷才能做继承人。
    只有他是最适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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