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欲望

老人一听顿时乐了，不禁又多看了心宇两眼，于是笑着打趣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是个逃兵？”
    这话立时刺激到了心宇的某根神经，只见他站的笔直，神情严肃的凝视着眼前的老人，异常认真的对老人说道：“将军，我是新兵营的全优兵，希望您能给予一个曾经的列兵，最起码的尊重。”
    老人闻言不禁哈哈的笑了，随即对心宇十分赞赏的说道：“小伙子，我很欣赏你，走我们屋里谈。”老人说着示意了一下心宇，率先向着别墅走了过去。心宇没有任何犹豫，抬脚就跟了上去。
    “年轻人，你叫心宇吧。”前面走着的老人，语气显得十分的温和，说着还不忘笑着回头看了心宇一眼。
    心宇没有说话，他只是迎着老人平静的目光，认真的点了点头。老人转头继续向前走着，若非满头花白的头发，就是这笔直的腰板，稳健的步伐，都很难让人将他跟一个古稀老人联系起来。
    “以你的聪明，想必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吧。”老人这次并没有回头，只是这言语间多少透出了些许的感伤与无奈。
    “您应该就是馨颜的爷爷吧。”面无表情的心宇，在老人的身后默默跟着，而他的语气更是显得出奇的平静。
    前面走着的老人突然止住了自己的脚步，注意力始终集中在老人身上的心宇，见老人停住了脚步，他也就自然而然的跟着停了下来。只是他的眼里，似乎带了不解。
    转身看着心宇，神情却是显得十分的严肃，只听他略带几分威严的对心宇说道：“那你应该也猜到，我找你来的用意了吧。”
    心宇看着老人严肃的表情，深邃的仿佛要容纳万物的眼瞳，显得稍稍迟疑的他，最终还会默默的点了点头。
    “是的，我猜到了。”心宇看着老人，十分严肃的说道，尽管多年带兵的将军，身上透着一种慑人的威势，可心宇却是丝毫不惧，依旧这么直视着老人深邃的眼瞳。
    “哦？说来听听。”一脸严肃的老人，他的脸上突然流露出了一抹笑意，更是带了几分饶有兴致的意味。
    “您是想让我离开梦馨颜。”心宇沉默了一阵，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对老人认真的说道。
    第一次老人的神情流露出了一抹复杂，跟着就听老人幽幽一叹，情愫十分复杂的看着心宇说道：“你要是一名普通的军人该多好。”
    “可惜，我注定不会普通，即便是军人，也一定会是一名最优秀的军人。”心宇说道十分自信，也说的十分严肃。任谁见到，都绝对不会去怀疑心宇的此番言语。
    ‘唉！’老人看着心宇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看着老人那无奈而又略显落寞的背影，不知为什么，心宇忽然觉得，这位老将军的笔直脊背，似乎佝偻的许多。默默伫立原地的他，最终还会抬脚跟了上去。
    “年轻人，你打算怎么处置你跟馨颜的关系？”老人的声音多少显得有些无力。心宇知道老人在想什么，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无论你想得到什么，都必须付出代价，甚至要舍弃某些值得你去珍视的东西……
    “我一个糟老头子，不想管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可馨颜毕竟是我唯一的孙女。”老人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默默跟在身边的心宇。而他的神情中却是有着无奈，有着不忍，甚至是有着无法掩饰的感伤。
    心宇默不作声，看着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的老将军，他的情绪一时也是五味烦杂。他又何曾没有为梦馨颜想过，可是要真摆在眼前，却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痛苦？悲伤？压抑？恼恨？无奈？冷笑？……种种情绪交织出来的复杂滋味，不禁让人酸楚悲愤的想要放声恸哭。
    “老人家，能力越大，伴随而来的风险也就越大，这些我都明白。可……”沉默良久的心宇，终于看着老人，言语间让人觉得有些伤感。
    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很多，这中间有对美好未来的向往，也有危机四伏的隐忧……
    他的眼中充满了挣扎的痛，而这脸上更是落满了悲伤的苦涩。老人把心宇的神情都悉数看在眼里，一时间这心里也不免多了几分伤怀跟怜悯。
    此时心宇的眼圈已然微微泛红，这鼻子也是酸的厉害。泪光莹莹的他，尽管这心里难受的厉害，可仍旧没有让泪水流出眼眶。
    只见一脸悲伤的心宇，微微仰头，努力平复这心中那种难耐的悲意与愤怒。好一会儿，他才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复又看向表情虽然平静，但眼里还是有着些许期待与紧张的老人，声音颤抖着认真道：“老人家，放心吧，我不会让任何隐患，存留在馨颜身边的。”
    话毕，转身有些艰难的心宇，像是突然一下被人抽走了所有的气力。艰难的像是一个蹒跚的老者，缓慢而又无力。
    然而就在心宇转身的那一瞬间，阳光下，一颗晶亮的泪珠，调皮的跳出眼窝，在他的脸上划出一道精美绝伦的晶莹痕迹。
    看着转过身去，肩头微微抖了一下的心宇，老人的眼圈红了。吹拂的暖风，不知何时竟然摇动了枝头，扯动了衣袖。哗哗作响的枝叶，呼呼摆动着的衣袖，竟然都让人有种萧瑟的冷意。
    老人看着静立风中的高大身影，竟然抬手敬了一个军礼。在平复了心中那股异常悲伤的情绪之后，心宇再不停留。水泥路面上，滴落在地上的几滴泪，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向着水泥路面渗透缩减着……
    看着心宇逐渐远去的背影，老人无力的放下了自己敬礼的手，不由无奈的喃喃低语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直到路面上的那几滴湿湿的水渍彻底消失，再也寻不出任何的痕迹，一下老了许多的老人这才转身离去。老人周身透出的那股无力感，让人不忍令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