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毒娃娃

陆翔，你知道什么叫做身败名裂？贪污受贿，非法扩建，这些都不会使你怎么样，可是如果你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这种罪名，你一辈子都别想洗脱。”
  “你疯了……”陆翔喃喃道。他真的无法想象粱因内心居然这么黑暗绝望。
  “我就是疯了。”粱因哈哈大笑，趁着陆翔手微微的松，用力将匕首刺进了自己身体里。
  死一般的寂静。
  “啊——”最先尖叫的是陆晓冰，她一下子受了刺激大叫出来。韩晴落赶紧揽住她的头，让她不要看眼前的场景。
  “快！快！快叫校医！不，不对！叫救护车！快点快点！再打电话给乔静！”陆翔一边扶住倒下的粱因，一边手忙脚乱语无伦次地指挥韩晴落。
  韩晴落心里也是很害怕的，她一手扶着陆晓冰，一手从口袋掏出手机打电话，然而手颤抖的让她都拿不住手机，还未拨电话，陆翔一声“快啊！”让她一抖，手机就因她不住的颤抖摔在地上，她惊呼一声，要去捡。
  “快给我松绑，我来！”苏辰远对着发抖的韩晴落说。
  “好好好。”韩晴落像看到救星一样，跑过去解绳子，绳子就是普通的绳子，不是很粗，可是越急越乱，好像怎么解都解不开，最后竟然用牙把绳子咬断。
  苏辰远相对就镇定些了，有条不紊地依次打电话给校医院和乔静，然后揽住不断颤抖的又受了伤的陆晓冰，又一只手抓住韩晴落以示安慰，然后和陆翔一起等待。
  最先到的是乔静，她本来还以为是学生的恶作剧，差点都没有打算来。她刚想气势冲冲进来教训不守规矩的学生，没想到进来就是一地的血，还有浑身是血的粱因和陆翔和快不省人事的陆晓冰，她一个不稳差点昏过去。
  “小因！你怎么样了！”乔静快疯了，“有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陆翔，陆翔，你在搞什么！这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我……我，先等救护车来再说。”陆翔此时也是一团糟。
  所幸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先将粱因送到了校医院，过了一会儿，校医院表示抢救不了，必须赶紧送到市医院，乔静和陆翔立刻跟着救护车又去了市医院，而苏辰远和韩晴落则是陪着陆晓冰留在了校医院
  “这些学生到底怎么搞的？一个虚弱一个重伤，还有个手臂受伤，刚刚那是陆翔吧？他怎么会让学校出现这种事？”校医来给陆晓冰和韩晴落检查的时候也忍不住开口问，她当了几十年校医，还是第一次见到受伤如此之重的学生还有满身血的陆翔。
  “怎么说呢，应该说是那个学生想要自杀吧，所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具体我也说不清楚。”韩晴落想了想回到。
  “粱因她心理是有病的。”校医走后陆晓冰小声开口，“自从十年前我们俩亲眼看到乔静和陆翔偷情的画面后，她就一直心理有点问题，有轻微的间歇性精神病。”
  “原来是这样，”韩晴落感叹，“我就说正常人怎么可能像粱因那么奇怪，如果是有病的话，那就说得通了。不过，粱因也不容易，受了那么大刺激后居然还有这样的问题，真是……”
  陆晓冰从在体育馆开始就一直不敢抬头看苏辰远，她早就知道有一天这些事情会被揭露，她的爸爸并不是一个好校长好老师，而是一个做过这么多错事的人，甚至还有这么多丑闻，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面目面对苏辰远。
  苏辰远看着一直低着头的陆晓冰，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头以示安慰，这一举动却弄的陆晓冰更是心酸，偏了下头，硬是避开了。
  韩晴落握了握她的手，“不管怎样，没事了，粱因那一刀刺得虽然不浅，但我看并没有刺中要害，医院抢救及时的话应该没什么事的。”
  “嗯。”陆晓冰点点头，小声道，忽然伸出手臂抱住了韩晴落，将头埋在她身体里，眼泪一颗颗滚出来，“我不想的，我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我想让她停下来的，可是她怎么都不肯听我的，都是我的错，要是不是我，你就不会受伤了，小因自己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爸爸也不会那么难过了。”
  “这不是你的错，”韩晴落慢慢拍着她安慰，“你也说过粱因有病，她发病的话我们没有人能阻止，只是希望她可以好好和乔老师还有陆校长打开心结，不要再受这些事的困扰。还有，你该庆幸，粱因想要自杀，这就说明游戏结束了，以后至少不会再有其他学生受到伤害了。”
  苏辰远静静地看着两人，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饶是沉稳如他都有些不淡定了。不过韩晴落说得对，游戏结束了，一切都会过去，都会好起来的。
  
  ☆、第 26 章
  远在市医院的那边，粱因在医护人员的全力抢救下终于脱离了危险，但是还不能住院，而是被转入重症了监护室，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在抢救期间，粱因失血过多，而血库的血也紧张，最后竟然还是陆翔输的血，只有他的血型和粱因相配，这不由让乔静又是一阵感慨。
  监护室外，陆翔和乔静并排坐着，刚刚乔静打电话吩咐家里的钟点工阿姨煲了汤，一份给陆翔，一份留给醒来后的粱因。
  “我不知道粱因是我女儿。”很久之后陆翔慢慢开口，声音满是疲惫，“我以为是你和粱因爸爸生的女儿。若是早点知道，你和粱因是不是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当年乔静和陆翔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单身，但那时陆翔已经和梅娟结婚了，她发现自己怀孕后就选择放手，和一个姓梁的人结婚并生下了粱因。乔静走后没过几个月，梅娟就怀孕了，陆翔就没有再和她联系。但后来，乔静休养完后又去学校上班，两人又有了来往，在来往时被粱因和陆晓冰发现了，就造就了粱因今天的结局。
  “你不必说这些。”乔静在此时并没有往日在学校里看上去那么严厉刻板，眉眼间还有淡淡的温柔。“我本来觉得爱一个人没错，直到有一次我看到梅娟，她在晒衣服时很温柔地笑，我才发现自己是多出来的那个人，所以在怀孕后我就决定离开，而不是用孩子威胁你。我给她取名粱因也是为了时时刻刻提醒我自己，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的，我自己种下的因就必须自己去承担它的果。所以，算不上有什么苦。”
  “你没有错，是我当年太糊涂，才做下了这么多错事。”陆翔摇头。“我不仅对不起梅娟，也对不起你，对不起粱因，对不起晓冰。”
  “谁年轻时没有犯过错。”乔静淡淡道，“不过幸好你错的不深，至少没有伤害到梅娟还有陆晓冰。”乔静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对，怎么可能真的没有伤害呢？人只要做错了事就会有伤害，只是有的人受伤不会表现出来，让人觉得他好像是没有受伤的样子。
  “有时候只能希望自己可以多做一点去弥补伤害。晓冰一直觉得我对她不够亲近，其实有时候也是‘近乡情更怯’的感觉吧，有时候一看到她我就会想到自己犯的错，还有十年前那件事——虽然我知道那件事不是她的错，但是一看到她我就会难过。”陆翔深知乔静的感慨。
  “等粱因身体好一点我打算带她去国外休养一段时间。”又过了一会儿乔静开口道，“医生说她是精神受了刺激才做出这样的举动，估计，她的精神不大好吧。我只是没有想到，我们做的错事却要下一辈去承担这种痛苦。”她也知道，粱因精神受损，陆晓冰怎么可能没有受到过刺激呢？只是可能程度轻一点罢了。
  “也好，换个环境也许对她的康复有好处。”陆翔点点头，“要是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嗯。”乔静点头。
  一时无话。
  “你们怎么来了？”乔静听到敲门声去开门发现来的是陆晓冰三人。
  陆晓冰指指病床上的粱因，“我们来看看她。”此时粱因已经醒了，刚刚乔静在床边给她削水果。
  “嗯，你们陪陪她吧，我再去给你们洗点水果。”乔静点点头，让三人进去了，自己则是拿了水果去盥洗室。
  “小因。”尽管粱因比陆晓冰大几个月，陆晓冰还是习惯喊她小因。此时她看着粱因苍白的脸，还有白的发灰的嘴唇，心里很是心疼。
  粱因闻言看了看来的三人，突然笑了，且笑得很诡异。
  “小因，你怎么啦？”陆晓冰看见这样的粱因大惊失色。
  “哼，你们是不是以为我躺在这里游戏就结束了？”粱因得意洋洋地笑着，这样的笑连苏辰远看了都变了脸色，“你们高兴地太早了，游戏正到□□，怎么可能结束。”
  “可是，可是小因，你不是已经打算……”陆晓冰没有说出来自杀两个字。
  但是粱因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你以为我自杀就代表游戏结束了？你们太天真了，别说我现在还好好地活在这里，就算我死了，还有人会代替我玩下去。”
  “你说什么？”苏辰远的声音有些严厉，“还有一个人？你难道不是游戏策划者吗？”
  “我不告诉你，你猜啊，你猜啊，哈哈哈哈哈……”粱因哈哈大笑，正好此时乔静进来，看见这样的粱因急匆匆跑过来。
  “你们也知道，粱因她……精神受了刺激，有时候就会……发作。”乔静一边安抚粱因，一边对三人说。
  “我没受刺激，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粱因冷冷地打开乔静的手，“不要你假惺惺在这里安慰我，你自己是什么样的货色我可清楚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