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瘦少年用木棍在瓦罐里搅拌了片刻,见米粒已完全散开,便急急用粗瓷碗盛出一碗,便给弟弟田元幻喂去。
此时弟弟田元幻的脸色更显苍白,嘴唇微微张合,似是在说些什么。虽是他未发出声音,但是黑瘦少年已经明白弟弟的意思。
黑瘦少年用竹勺从粗瓷碗中舀出些许米粥,放在唇边吹凉,再给弟弟喂去。边喂边说道:“元幻,你莫要再说这等傻话了。我们是亲兄弟,怎能抛下你不管。听哥的,好好吃饭!”
待得黑瘦少年喂下半碗米粥后,弟弟田元幻的脸上竟渐渐有了些许红润,之后便示意哥哥他已是饱了。黑瘦少年见状微微松了一口气,将剩下的半碗米粥倒回瓦罐里,自己并未食用分毫。
父亲田泊阳昨晚被叫去县衙账房忙碌,想来一会儿便会饥肠辘辘地回家。如今瓦罐中所剩米粥已是不多,黑瘦少年要将这些都留给劳累的父亲。
“元忌,快来开门!”院外传来田泊阳的喊声。
黑瘦少年听后赶紧站起身,只感眼前金星直冒,脑袋眩晕。由于腹中无食,此刻他身体甚是虚弱,然而片刻后他便装得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黑瘦少年田元忌打开院门后大吃一惊,只见父亲鼻青脸肿,怀中竟抱着一名十余岁的小女孩。女孩一身碎花衣裳已被鲜血浸透,看上去已是失去了知觉。
“爹,她还有救吗?”田元忌见状问道。
“哎,没事,就是吓晕过去了。”父亲田泊阳道。
田元忌急忙从父亲怀中接过女孩,将她抱入里屋。顾不得她全身血迹,轻轻为她盖上薄被。又见她并无大碍,这才出了屋,听父亲详述昨晚之事。
原来田泊阳听衙门中人说,在羊府晚宴之后原本已被遣散回乡的二十余名差役,竟然都上山投了匪。羊县令听禀后大怒,于是下令将这些差役的亲属一并抄家问罪。
昨夜田泊阳便是随账房里的卢师爷前去这些人家中,检点抄家所得财物的数目。众差役到得一户人家,只见屋内无甚值钱物什,仅有几件东倒西歪的老箱柜。家中唯有一名妇人,此刻正坐于床上捂着被子不住发抖,看上去甚有姿色。
卢师爷见到妇人的美色起了意,一番上下其手。妇人抵死不从,卢师爷见状起了兽心。学究田泊阳的眼前怎能容得此等兽行,便上前与卢师爷理论。却被卢师爷合着众衙役几拳打得晕了过去。
待得田学究醒转过来,已是下半夜,他发现自己仍是身处屋中。床上的妇人满脸血痕,衣裳不整,深红的被褥透着浓浓的血腥气。田学究上前试了试妇人的鼻息,已然是死去了多时。
田学究正大感世道无良,百姓如砧上鱼肉,同时却察觉床底有微微响动。于是他掀开床铺一看,乃是一名浑身是血的小女孩。原来是妇人将闺女藏于床下,令其不许发声,方才躲过了之前这一劫。小女孩见到吴学究后吓得“啊!”了一声,便即晕了过去。
“大慈大悲自在佛!”田学究口中念道。
死去的妇人,双目尤自圆睁。田学究扯起床上被褥,为其盖上面孔。继而他又出屋张望,眼见四下无人,便紧忙抱起小女孩往自家院落奔来。
“爹,我们还是快跑吧。那卢师爷必然会嫁祸说人是你杀的!”田元忌说道。
“哎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田学究懊恼地一拍大腿。
“逃吗?房东的租银我们还没付呢,这样不合道义啊!”田学究犹豫地向儿子问道。
“逃!”田元忌肯定地答道。
正当田元忌背起弟弟田元幻,要与父亲田泊阳一起逃离这是非之地时,院外传来一阵乱响,紧接着篱笆门便被踹开,只见卢师爷领着数名衙役冲了进来。
“抓住田泊阳,就是他杀了张氏!”卢师爷吼道,脸上两撇胡子随着他愤怒的表情上下跃动。
田元忌盯着嚣张的卢师爷,觉得世上未有一人曾让他如此厌恶……
却说这几日间,镇海和尚与樊吉借助马力,已是到达揭阳县的地界。只见眼前树木葱翠、江水滔滔,风景甚好。镇海身躯颇重,所骑的白马已是疲惫不堪。于是二人便寻了一处树荫,栓起马,盘腿坐下。此时只见数十步外的江畔白亭上,竟有十几名文人墨客正在吟诗作赋。其中一位白衣才子衣抉飘飘,咏叹间更有数位文人附和不已。
这些文人摇头晃脑,颇为沉醉其中。镇海与樊吉见此感到滑稽,脸上皆现出轻蔑之色。
“这些狗屁文人不务实事,整日里只喜风月山水。不知法师如何看待他们?”樊吉问道。
“哎,若不是这些文人在朝中结党营私,排除异己,丝毫不为国家考虑,哪会有如今的天下大乱!”静海和尚恨恨地回道。
“法师所言极是!樊某每次见到这些文人便是厌恶至极!”樊吉赞同道。
“不知樊公想怎样处置眼前这帮文鸡诗狗?”镇海和尚问道。
“杀,全都杀掉!”樊吉坚决地说道。
“快些杀,还是慢些杀?”镇海和尚继而笑着问道。
“还是慢些杀吧,正好欣赏一番这些文人的丑态!”樊吉亦是笑道。紧接着他便剧烈咳嗽,痰中皆是血丝。
镇海见状上前为樊吉察看伤势,只见他胸前伤口已是化脓,不由地深深皱眉。
“法师不便为樊某焦虑,大丈夫能够死于刀剑之下,乃是件荣耀之事!”樊吉虚弱地说道。
镇海和尚听后不再多言,叹了口气。他又从腰间取下酒壶递于樊吉,只盼烈酒能为他止些疼痛。接着他便手持樊吉那柄重剑,朝那帮“文鸡诗狗”走去。
那些文人见有一莽和尚手提剑而来,并且貌似不善,当下皆欲逃去。然而那和尚不怒自威,吓得这帮文人四肢发软,脚下竟似生了根一般,半步也挪动不得。
只见镇海和尚一剑便剁下白衣才子那颗眉清目秀的脑袋,鲜血溅了周围数人一脸。众文人见状吓得“啊啊”直叫,再也顾不得仪态,往山下狂奔而去。然而片刻后,这些孱弱文人已被镇海和尚一一捉到,扔至樊吉面前。
屠刀之下,众文人战战兢兢,再不敢生逃跑的心思。
镇海与樊吉二人,一边酣饮,一边猜拳行令,由胜者决定下一名文人的死法。谈笑间樊吉已是连赢三局,镇海便按他的想法将三名文人剜目割舌,仍由他们在地上挣扎死去。
樊吉一边饮酒,一边竖起大拇指夸赞不已,直道此乃是天下最好的下酒菜!
不久,十几名文人已被镇海杀得仅剩两人,那二人尚跪在地上如捣蒜般磕头不已。这时镇海赢得一次酒令,正欲提剑砍去其中一人头颅。
“法师且慢,樊某想到了一个新的玩法!”樊吉突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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