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啼传说

第11章


随后排出千针,后四人连喊都来不及便纳头载倒……
“呼……”夹谷究透过呵气的白雾,起身悄然地收拢他们的尸体,找了个雪地的凹口,叠着埋了去,又折了松树枝扫了雪,将尸体藏好。然后一把拾起霜啼刀往林内纵深飞去。不片刻,又一排小队走来,夹谷究翻身上树,倒勾身子凌于半空,小队在他身下走过,到最后一个时,他用两脚尖死抠住树叉,放下大半个身子,双手一把拍住那人的脑袋顺势一扭,脖骨尽断,悄然无声,他下了树,轻轻放下尸体,默默跟在那六个人身后,一个一个抹着脖子,当抹过最后一人时,身后又响起脚步声,夹谷究闪身躲在树后,一排七人的小队走来,立时发现了满地死尸,为首的一个手掐嘴口,刚要放哨,蓦地脖喉一紧,被钢针扎得声也发不出来,其余六人大喝一声!拔出配刀围住夹谷究!
夹谷究冷漠地横刀胸前,顺势借右手腕力将霜啼刀放下斜指雪地,雪飘飞过,静立中千钧一发。
间中武士二人举刀劈来,夹谷究眼未抬,刀已出,卷过漫天雪浪,直切过二人的身子,刀毕,血溅。
剩四武士,围圈步过,逐个找寻夹谷究弱点。
可祖宗就是祖宗,一声狂喝!一武士尖刀突刺而出!另一人从后斜劈而下!夹谷究旋身避过来刺,刀指天,刀柄猛磕此人后脑,又借力刺后,透过身后武士的胸骨,那武士刀未下,嘟着嘴冒血泡,不能置信地盯着夹谷究,夹谷究纳着头,闭目狠压霜啼刀,刀身吭哧吭哧地在胸腔中下豁着,武士眼泛白,大口吐血豁毙。
剩一武士,眼中泛狂!泛着泪水来劈!
夹谷究身未转,向后甩出短刃,正钉武士眉间!
风雪渐大,一片一片的乌白之云像流水般不停排过,晃得鬼松林阴一场晴一场……
夹谷究转头望去,大山已被死去武士的狂喝震动,他已听到成百上千的狂杀声,可这,并不见得是坏事,这声音中,有喊杀的不假,也有护主的,夹谷究爱听护主的声音,他能知道他们主在在哪儿……
好事啊……
夹谷究连砍数队,却突然消失在寻兵搜寻之中,就像鬼一样了无踪影,满山喊杀,却无敌踪,在中原第一杀手的眼中,一切人等都像小丑一般。
羽成梁今天一早,就爱得瑟,他以为是害了风寒,可是帐内火把无数,炉火正浓,酒肉俱全,他本不该风寒的,可是就止不住,他大儿子羽唐亭从昨个儿起便三番五次地来帐催他出兵,可他心里总是不净,其实自己事自己明白,他经历苍桑,怎会不知三众的目的,这人啊,时事所然,不甘心的也没办法。
那帐前焦匆的脚步声,让他想起藤大菜刀昔日在鬼松林里头斩杀马贼的情景,那年,他俩人还是并肩的齐头,风里雨里为的是啥,为的是一个太平,和气发财有啥不好呢,可惜了,云头云尾这两旗,是几十年易主的冤孽啊……
风起……雪花飘了进来……
羽成梁眯着眼看不清雪霜,他只在迷朦中看到一个白衣的武士像条蛟龙般罩来……
夹谷究刀随意走!直取羽成梁的脑袋!蓦然间心下一凉!他猛地翻身躲去!一道刀气扯烂了他的胸前衣服!直将他逼了数步!
范奇藤鬼魅般出现在他眼前!长刀如蜂般窝出!夹谷究只觉皮肤像被针戳般疼痛!猛一咬牙震下刀气!霜啼刀在身子猛旋的带前下,抖起狂猛的雪吟打下而上!直撩开去!
两人均闷哼一声!吹过两旁!
这时!一流妖火闪显而出!伴着阵阵尖响在夹谷究身后雨点般洒来!
好!夹谷究最怕的就是这厮不肯出来而躲在暗处!琼州达宗!
没有任何一刻比目下更凶险的了,夹谷究心内明白,这二人联手之功,比之单挑刻逅渡更加可怕!可这是兴奋点!是让夹谷究爆发最大力量的时机!他好久好久都没陷入此等凶险之中了!
范奇藤的快!达宗的惑!刀剑如盲非盲地洒了开来!间中暗器飞渐!直闪的羽成梁眼花缭乱,可心内的清澈却出乎他的意料,那三人的拼斗像旋涡般要将他卷进去似的,帐内劲气飞腾,帐外却毫不动情……
“妈的!这是什么道理!呜!”
霜啼刀深深戳进羽成梁的脖子!他终看清了三人的最后动作!那也是他最后一眼看清人世而悟清人世的一眼……
“呵……”羽成梁豁着喉咙,却不住伸着脑袋,想抓住夹谷究,可抓也抓不住,他气恼地唯有一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噗!”
鲜血飞溅!羽成梁的脑袋提在了夹谷究手中,他转身看了看范奇藤和达宗,道:“真是好圈套,是么?”
范奇藤压了压斗笠,嘶哑道:“他本无用处,霜冷殿下。”
夹谷究只觉嘴中微甜,玄又强压下血腥,落刀举头直冲往帐外!一阵兵哀士亡的声音过后,夹谷究没进鬼松林……
范奇藤和达宗面面相觑……蓦地同时吐出血水!双双倒地而亡……
羽成梁的脑袋在夹谷究手中颠动着……
那一刻……他看到了什么呢……
是死的甘愿吧……
没有一个人能将刀用的如此出神入化呢……
范奇藤的快有错么?却狠狠扎进了达宗的心脏,那是夹谷究身领神会的前招,他巧妙的避过范奇藤的长刀,顺势一肘磕碎了范奇藤的胸骨,就这么简单地要了两大高手的命,可这一切似神话也好,不是神话也好,羽成梁在那一刹……认了……
第九话 下马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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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话 这是一个没有刀的世界
雪霜,伸舌迎去,入口清凉……
九十二个人了……
夹谷究紧了紧霜啼刀,精神一震后,抬头已是蒸腾的云头集,他停下脚步,提着闭目含蓄的人头,跪将下来,触头埋进雪里,风雪毫不留情地卷着树残花霜,那一刻,夹谷究大口大口地吐着血水,一丝一丝侵染着红原,身后,传来狗吠,追兵已近,他痛苦地抹干嘴角血迹,仰头撑起身子,一声呐喊逝过血珠,他昂起胸拼命向闸口奔去!
那急速的奔跑,令他脑内激血上涌,眼前一红,只见闸口涌出股股接应的刀手,随后再次跌倒……
睁眼时,身上已裹紧了医布,夹谷究闷哼了一声,堪堪起身下了床,正听见闸口的喊杀声,他转头望了望窗外飞雪,大战已来了……
羽唐亭的先头部队在夹谷究回到云头集的一刻,与接应的闸口刀手混战一团,随后羽军后接而上,整个闸口立时进入全面作战的状态。藤大菜刀得了羽成梁的人头,兴奋的像个孩子,亲率二百精锐从云头集另一密口出击,给了羽军侧肋狠狠一击,整整斩了三百余级,而后不甘心兼之父仇刻骨,羽军整齐千众,发起集团冲击,可在飙子的胡椒战术下,兵不睁,咳不停,兵团大乱,藤大菜刀与飙子的刀手合做一团,针锥般豁入敌阵,一番撕杀下来,羽军折了大半,败走鬼松林。
羽唐亭委屈的要命,遂派四百精锐不停以火弩攻之,可叹大雪霜天,火不起,这刻,正值夹谷究惊醒过来。    
他似没听见闸口外的喊杀声,像个没头人般走到水房,舀了整盆水端往后院,乘着雪花一脸扎了进去……
然后……他果然什么也听不到了……
气泡渐渐消去……世界一下子……静了……
水荡着敷着脸,那感觉真好,夹谷究缓缓张开嘴,调皮地吐了个水泡,那委屈的……痛苦的记忆一下子抛在脑后……清凉啊……他努着嘴在水中哼笑起来……
“你有信仰的,你告诉我嘛,好不好?”宝月眯着眼撒娇道。
“傻样!你不说就不理你了!”宝月嘟着嘴甩过头,那头发……真香呢……
“瞧你面无表情,呆呆的傻样!早知道当初就不嫁你了!”宝月撅着嘴做了个鬼脸说。
水抖了抖……夹谷究眉头微皱……一腔热泪在水中股股涌出……
“月……我的信仰……就是……”他抚着宝月的裸肩,望着她沉睡的憨样喃喃着……
“是什么?”宝月猛地抬头问!
“呃……没什么……”   
羽唐亭显然没有罢休,云头集,晚,过牌,又发起了攻击。
这一次的效果出乎他本人的意料,因为劳顿的关系,藤熊的精锐部队和飙子的刀部没有参战,而是肥团头的四百娇兵,这一役,肥团头的四百人,无一生还……
晚,夜半。
藤熊夜袭,却被羽军的江湖兵团击退,死伤大半,从此转功为守。
飙子满身血腥地冲进堂中,喝道:“夹谷究呢!这小子在哪?”
“头子,夹谷大哥在后院,打回来后就没进过堂口。”
飙子哼了一声,拖着满身烂甲冲到后院,正看到这厮捧着大木盆望着天际黑云,他咽了口气,又呼了口气,道:“知道今天死多少人么?”
夹谷究似明非明地点了点头。
飙子骂了句他的顺口溜,接着喊道:“七百口!”
“他妈的整整七百口!”接着的话他没骂出来。
夹谷究缓缓转过头,那眼睛深深藏在头发中,喃喃道:“这……不就是战争么……”
飙子眼又红了!喝道:“你他妈的真是个情绪鬼!现在是说风凉话的时候吗?!说不准明个一早!我们就成羽唐亭的刀下鬼了!格老子地!你捧个盆儿干屁?”他似乎才发现。
夹谷究抬了抬头,喃喃问道:“我是谁?”
飙子大手一抬,道:“你是!你是……”他有些窒息。
夹谷究放下木盆,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雪,缓缓道:“有些时候,你不知道杀什么人,也不知道被什么人杀,这虽然矛盾,似乎却被津津乐道着,白天,我杀了自己奋斗年几的战友,可在刘七军誓盟时,那一个个真诚的脸庞,又哪一个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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