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准备着以身相许

第10章


  若无其事的洗完衣服,晾好。之后坐在书桌前,看着那支插在玻璃瓶的淡蓝色的野兰花发呆。半个小时后他回来了,我扯开他的迷彩服,果然看到他包着纱布的右手臂,纱布上的血迹还没干透。
  “痛吗?”我问。他伸手擦掉我脸上的泪说不痛。
  “你是不是去西南边境缉毒了?”他说不是,就是日常训练时子弹擦破点皮。我抱着他默默无语,好久才说“以后,请为了我,就算为了我,保重你自己好吗?”他说好。
  我没有告诉他,桌上那枝淡蓝色的野兰花是兰花中极希有的一个品种,目前只有西南湿暖的原始森林中还有少量生长。联想到他臂上的伤,和头两天电视里亲闻报导,毒品金三角那个杀害十多位中国船员的武装大毒枭被带回中国受审的事,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中秋晚会与“八一”节一样,极是热闹。这次我表演的是竹笛独奏《相见时难别亦难》和《当你的秀发拂过我的钢枪》。演奏完毕,好多家属都哭了。事后我问大野狼,我这样算不算是扰乱军心。大野狼轻轻捏了捏我的鼻子:“不会,我们早就习惯了。你最多算是扰乱我的心。”
  我突然想起去年中秋节,老爸在饭桌的话,禁不住笑了起来。他说你傻笑什么。我便把去年的事情说给他听。他也乐了说:“不错嘛,看来我的岳父大人比我相象中的有趣。”我说你想象中我老爸是什么样子的。他说一边背着锄头一边叨着烟袋,喜欢喝上两杯,吃完所跟人吆喝着斗地主。
  我握拳擂了他一下,大错特错。
  他问那是什么样子的?我说我老爸也就是你岳父大人不抽烟不喝酒不玩牌,正直的不能再正直,老好人一个。除了田种的好,还是个顶好的室内装修师傅,在我们当地名气可不低,比如我们家的房子都是他自己装修的。他好美食,也喜欢吃果,零食。喜欢看书,电视喜欢看军事科技类节目,年轻时还是文学发烧友。特别会讲故事,成尤其是传说、鬼怪、神话等信手捻来。当然,他的冷幽默也是极出名的。比如……
  “比如什么?”
  “比如他教邻居小孩子数数,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九十十。又比如提醒我老妈煮饭,五点六十分了,你还不去煮饭?又或者在停电的晚上,给我们讲鬼故事等等。”
  大野狼乐的不行说,看样子将来去见他的时候我要小心点了。
  中秋过后不久,便是我们结婚周年纪念。纪念日当天我收到了一个快递包裹,拆开一看是一条子弹壳做成的项链,上头刻着“吾一生之至爱。”我把它戴在脖子上,仿佛整个整个世界的幸福都在这一刻属于我。
  
  ☆、是不是要削菜鸟了?
  天渐渐的凉了。我买了毛线开始给他打毛衣。在此之前我只给爸爸打过一件。下了班,我哪儿都不去,窝在家里拼命的织,终于在一个月之后织成了一件。浅绿的颜色,就像他的军衬。他回家后直接套在身上,然后抱着我转圈,差点乐疯。
  春节前,妈妈给我打来电话问我回不回家过年。我说还不太确定。妈妈的语气里有些失望。之后我又收到弟弟的电话,他说他今年有一个月的探亲假,让我一起回家过年。我说我尽量的吧。其实我在等,等大野狼给我消息。我真心的希望他能有几天假陪我回湖南年。
  一直等到腊月二十八都没有确切消息,我终于失望,收拾东西回湖南。回家的大巴上,我望着车窗外一闪而逝的山景,茫然的问自己“以后我每年都要这样过下去吗?”
  弟弟已经回家两天了,大家看到我又是一个人回来,很有些失望,却没有多说什么。二十九小年,家里蒸了糯米打糍粑。揭开蒸笼,雪白雪白的饭粒带着糯米特有的浓香,令人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
  糯米饭被倒进石臼子里,弟弟和隔壁堂哥掌粑锤。蒙蒙的热气里,我想如果他在的话,这其中肯定有一个是他。
  大年三十,虽是绵绵阴雨,却处处洋溢着浓浓的喜庆气氛。两个姑姑带着全家,都回来过年。下午三点半,弟弟在门口丢了鞭炮,这是要开始吃年夜饭。饭桌上,腊肉、香肠、荷叶粉蒸肉、糯米蒸排骨、红烧鱼、板栗红枣土鸡汤、香芹炒牛肉、油豆腐酿、红登丸子煮粉丝、爆炒猪肚——将若大张圆桌子摆得满满当当。桌下是烧的旺旺的炭火,暖意融融。三家共十来口人,挤在一起好不热闹。举了杯子正要碰杯,突然大门砰砰的锤响了。表弟磊放下杯子说我去开门。
  门打开来,除我和弟弟国旗,大家都愣了。表弟磊说你找谁?
  弟弟国旗最先反应过来,惊喜的大喊:“姐夫,是姐夫回来了!”我捂住嘴,险些哭出来,转过身跑进里间——拿毛巾。
  大伙才反应过来,纷纷放下杯子迎上前去,拿碗筷的拿碗筷,搬凳子的搬凳子。
  这个年夜饭,从未有过的热闹。吃过晚饭后,大家聚在二楼的客厅里看春节联欢晚会,一边聊起这一年的工作和收成,当然大野狼成了大家谈话的重点对象。
  十二点一到,门外响起了热闹的鞭炮。放完鞭炮我们又跑到楼顶放烟花,这个新年我觉得前所未有快乐。
  大队长破天荒的给了大野狼二十天假。我们打算前十天在我家过,初八起程回京城看老爷子和老太太。初一给族中各长辈拜年,初二去外婆家。初三初四去阿姨和表姐家。初五去两位姑姑家。大野狼的稳重和博学,羸得了所有亲朋好友的一致称赞,都说我嫁了个好老公。尤其我大伯。大伯早年上过越南战场,受过火与血的洗礼,一见大野狼就喜欢的不得了,一谈就是好几个小时,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若不是大伯母实在看不过去,硬把他拽走,估计在我家过夜都有可能。
  初六初七留在家里陪爸妈。初七下午妈妈给我们收拾了一大包腊肉香肠还有年糕糍粑,要不是飞机上不好多拿,她恨不能把所有的东西都让我们打包带走。
  初八一早,我们乘大巴到隔壁的GL市,下午一点的飞机直飞京城。到家时天已黑透了。公公婆婆和姐姐姐夫小外甥都在。桌上摆了满满的菜,案板上亦排满了包好的饺子。我们一回家,婆婆就乐呵呵的下饺子去
  了。
  我们在京城的家里待了九天,于正月十七日回到G市。
  二月初他给我打来电话,说他们要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封闭集训,这段时间不能经常回来了。我撇撇嘴,暗道你调休后也说可以经常回来。不也是十天半月才回来一次,有时刚到家,鞋子都来不及换,一个电话就走了。
  我问他那我能去看你么?他说可以,你想来住多久都行。我说好,等我有空了,我就去。我问他三个月的这么久的时间,是不是要削菜鸟了。他轻笑说你又知道?我说电视上都这么演的呗,他没承认也没否认。只笑说了一句,不该问的别问。
  进入二月,是用花淡季。去年邀约过我的那家花艺培训学校,又发来邀请涵,这次给区老大也发了商务涵。区大老找我谈了,我想了想,有条件的答应了他——比如说只有每周五去上一天课。培训学校的酬劳,欧老大很大方的付我一半,这是工资外的。
  我要是区老大我也答应。花艺培训学校的学员来自全国各地。而我出自他的公司,这些学生在心里上定会以区老大的公司为尊,或者说行业标杆之一。相当于高质量高回报的免费广告,这样的好事,以区老大的精明不答应才怪。
  从那以后,公司新进的员工便大多称呼我蒋老师,这个称呼约摸给了我一点点的虚荣。
  三月,春暖花开的季节。区老大破天荒包了两辆大巴,组织我们去C地旅游,为期三天。这是前所未有的好事。大家笑说,约摸是去年的业绩好,区老大荷包特鼓的缘故。话说区老大虽不小气,却也不是太大方的主,其实天底下绝大多数的老板都这样。
  C地在G市的西北方向,离着G市约有四百多公里的路。气候相对G市自然也要清凉的多。临近目的地时,看到郊外的田野里还是一副早春的景象,成片的油菜花,在阳光下泛着瑰丽的金色光芒。远处还有农家赶着牛在犁田。我出身湖南的农村,对这样景色自不陌生,只是觉得格外亲切罢了。但G市本地的同事们却是惊呼起来“哇,好美啊,太美的。”我听了不觉会心一笑。
  望着车穿边一闪而过的绿色,我自然而然的又想起了大野狼,又想起了他穿在身上的绿。正是因为他和那么多像他一样朴实的绿,默默的守护着这片土地,我们才能这么幸福的呼喊:“哇,好美啊”。
  头两天我们参观C地城郊的景区,第三天在C城参观完博物馆出来,约好集合时间便分散买东西逛街。C城我并不陌生,读大学时就和同学来玩过。助手阿远、前台小敏、花艺师文心我们四个人在一块。
  路过一家有名的金店,古色古香的装潢,雅意十足。文心说想去看看玉佛。我们便陪着她一起进去。
  我感觉今天出门一定没看黄历。我们进金店不久,门外突然闯进来四五个头戴黑色面罩的,手里拿着寒光闪闪的砍刀锤子还有——枪。
  我心里一惊,暗叫不好,却来不及逃了。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砰的朝天下开了一枪,店里的人员顿时吓得惊声尖叫。我们被他们抱头压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之后我听到玻璃拍拍碎裂的声音,我知道他们开始抢劫了。我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个打领带的经理突然扑过去,按响了墙上的警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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