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准备着以身相许

第13章


又听说我跟细心的朋友住在一起方稍稍放下心。直到半下午时,她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第二天上午,门被敲开来。外头是秦大姐和王政委的爱人李大姐。再后面是几个的兵。这些兵我都认识,有士官有少尉也有中尉,都是大野狼的兵。他们看着我齐齐的喊了声嫂子,之后目光纷纷落在我巨大的肚子上,眼里闪动着难以言表的痛。
  我笑了笑,请他们进来。他们进门时搬进来的东西,将我若大的餐桌堆了个满满当当。之后他们开始拖地板,擦桌子抹家具,拆窗帘。秦姐和李姐把我房间和客房里的床单都拆了洗,一些冬衣也从柜子里拖了出来,洗的洗慰的慰。我拦都拦不住,只好随她们去。
  一直忙到下午,才收拾整齐离去。临走前,他们带了梁大队的话给我。以后有什么困难,只管和他们说。无论何时,部队都是我和孩子的依靠。
  我含着泪说,我记住了。自大野狼失踪后,不管是秦大姐还是李大姐她们都经常打电话给我,问我过得好不好,生活有没有困难,需不需要帮忙。我知道,她们的日子,比起我亦不会好过多少。除了担负自己一家的事情,还要照顾部队里一些遗属,实属不易。因而每次打电话我都笑着同她们说,我过得很好。我不想她们为我担心。
  次日我正在整理他们昨天送来的礼品,突然门铃响了。我只好放开弄到一半的东西,站起身慢慢的朝门口走去。打开门,面前站着人让我一下子愣住了。
  这二人,竟是我的公公和婆婆。
  公公眼神复杂,饱含歉疚。婆婆则抱着我泣不成声“傻孩子,苦了你了。”我伏在她的肩头,泪水无声滚落。
  大野狼出事的消息,我和公公都没有告诉她。在接到李大姐说我怀孕的电话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在她一再的追问下,公以方才吐露了实情。这位伟大的女性,痛哭一场之后,掩藏起心中巨大的伤痛,收拾了东西拖着丈夫直奔机场。她说,我已经失去了儿子,不想再失去儿媳和孙子。
  因为临近过年,加之我七个多月的大肚子,实在不宜长途奔波。婆婆决定留在G城过年。
  远在老家的妈妈寄来一大包吃的用的。包手腊肉、香肠、年糕、笋干等。还有一包给宝宝的小衣服小鞋子之类的其中有她买的,也有姑姑亲手织的。
  腊月二十四日,小妞放了年假。因为婆婆的到来,她便也安心的回江西老家过年。
  年二十九,公公也从京城赶来同我们一起过年。这些时候老爷子忙的不可开交,因为我们在这边的缘故,还要两头跑。到底上了年纪,加之年轻时落下的一身旧伤,眉宇间难掩疲色,也是难为他了。
  新年过后。严小妞儿从江西老家回G城上班,给我们带了许多的土特产。这次回家过年,她前所未有的狼狈。之后便是啪啦啪啦同我大吐苦水,说回家被老娘逼着相亲如何如何等等等等。我笑的不行,说当初让你笑我来着,如今报应来了吧。
  随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我的肚子越发沉重。身体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负担。尤其是起床的时候,常常需要侧身翻到一边,才能慢慢的坐起来。又因为胎儿压迫到膀胱,我不得不在夜里一次次的起床上侧所,小腿也出现水肿。肿的历害的时候,连大号的拖鞋也穿不进去,便连门也不经常出了,只在楼下的花园里散散步,苦不堪言。好在有婆婆的细心照顾——这也使得我们婆媳间的感情越渐的好,与其说是婆媳,倒不如说是母女。
  妈妈又寄来一大包的婴儿用品,其中包括许多的棉布尿片,还有包婴儿用的漂亮的小被子。
  孕九月,我开始准备去医院的用品婴儿的奶瓶、奶粉之类,有些是婆婆帮着准备的,有些是部队的家属们打电话告诉我的。她们总是那么的热情,热情。
  离预产期还有小半个月的某个晚上,我在阵阵疼痛中醒来,感觉以身下一片湿濡,竟已是破了羊水。我抄起床头的电话,镇定的拨打了120,一边喊醒了婆婆和小……到了医院,一照B超。大夫说不行,羊水太少了,胎儿脐带绕颈三周,得剖。
  婆婆颤抖着手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之后我便被推进手术室。
  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从我的身体里剥离。我清楚的听到医护人员兴奋的喊声“是个男孩”。两分钟后,我听到了一声嘹亮的啼哭,一那刹那幸福的泪水从眼角一滚而落。我在心里对他说:“大野狼,你听到了么?我们的孩子出生了。”
  我很想让医生抱过来让我看上一眼,可我却没有了撑起眼皮的力量。
  待我醒来时,已躺在洁白的病房里。庆头,插着着束漂亮的康乃馨,天花板垂下的勾子吊着四五个透明的输液袋,另一边是滴滴叫的心电监护仪。
  看到我醒来,婆婆高兴极了。疲惫的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欣喜。她把孩子抱了过来轻声说:“宝宝,这是你妈妈,好好认认。”新出生的婴儿,皮肤皱皱的,带着粉红,不是很好看。但他那双黑亮纯澈大眼睛,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我,干净无邪。只一眼,我的心就被他填满,这就是我的儿子,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宝贝之一,重6斤8两。
  得知我剖腹产子,从未出过远门的妈妈在父亲的陪同下,大包小包的跑来G城看我,天知道她忍受了多少晕车之苦。如此一来,大野狼失踪的事情就瞒不住了。妈妈抱着我大哭一场,之后坚定的告诉我,好好的带孩子 ,若是觉得太累,就回娘家,那里将是我和孩子永远的依靠。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母亲的胸怀更能拂平心口的伤痛呢?
  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便回了家。因为剖腹,出院的时候我甚至连抱孩子的力气都没有。多亏了母亲与婆婆,对我照顾的无微不致。
  孩子满月那天,家里来了好多的客人。公公到附近的酒店订了几桌招待来宾。来的有梁大队、大野狼底下的兵,有部队的家属、区老大、和阿远小敏等公司同事。他们问我孩子取了名字没有,我说取了,小名安安,取平安之意。大名董恒征。此名出自《诗经、鲁颂、泮水》“恒恒于征,狄彼东南”。喻意孩子像他的父亲、祖辈一样,能文能武,能征善战,护卫家国和平。梁大队说,好,这名字取的好。
  安安同他的父亲长的极象,大家都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我拍了安安的照片,同大野狼婴儿时的照片放在一起。看再张照片上的人,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和背景不同,几乎一模一样。
  
  ☆、只有一个人会那么叫我
  因为产后体虚,我没有足够的奶水,只能哺喂奶粉。好在小家伙大概也知道妈妈的不易,除非是饿了或许是尿湿,极少哭闹。只是精力有些过胜,特别好动。从不喜坐,喜欢大人抱着他四往走。
  五个月的时候,他已经可以自己翻身,之后下牙槽里长出两颗可爱到极点的小乳牙来,口水也流得很凶。九个月的时候已经可以扶着东西,四处走了。我怕家具的尖角会伤到他,便上网买来棉花团子,把诸如茶几之类的尖角全部包起来。
  十个月的时候,他已经可以放开东西,独自走上两步了。学习会喊妈妈和爸爸。因为我常常指着床头的婚纱照告诉他,那个绿色衣服的是爸爸,小家伙便记住了。因此,每每看见穿军装的就喊爸爸,弄的我尴尬不已,纠正多次无果后,我只好安慰自己,等他再长大一点就好了。
  除此之外,对军帽和肩章领徽之类,也情有独钟。每次大野儿的兵们如达子等人来看我们的时候,小家伙总会抱住人家不放,达子把帽子扣在他小小的脑门上时,他总会笑的格外开心。也会趴在人家的肩膀上,把人家肩章啃得全是口水。都弄的我无比尴尬。小伙子们非但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无比的宠他。什么遥控玩具,甚至遥控飞机等,往家里买了一堆。
  安安一岁的时候,我回到公司继续上班。晚上回家陪他玩,周末会带他去游乐场、公园或者是动物园玩。安安长相可爱,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小家伙又喜欢笑,大家都说少见这么机灵的孩子。
  此时距离大野狼失踪已近两年。平静的日子里,大家都以为我或者是以为我渐渐忘了那些伤痛,只有我自己知道,时常在夜深人静的夜里,我抱着大野狼的照片,想的撕心裂肺。
  安安二岁半时,我和公公婆婆商量过后,把安安送进了幼儿园。小家伙特别好动,进幼儿园第一天,就因为抢一条小板凳,和一对双胞胎男孩打了一架。一比二的结果就是,眼角下方被指甲抓出一条长长的血印。在我和婆婆都在努力的教育他,打架是不对的时候,公公却在电话头问有没有打输。得知安安成功的抢到了小板凳时,他在那头乐的哈哈大笑说,这才我老董家的孙子,有我当年的气势。对此我很无语,婆婆气得要命,骂道:“你个死老头子,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教坏了孙子我跟你没完。”
  但挂掉电话,她就拿起毛衣针继续给公公织毛衣。我不由羡慕起来他们这种感情,没有山盟海誓,有的只是相约白头,相濡以沫,哪怕隔着千山万水。我常常想,如果有一天大野狼能回来,我和他到老的时候,也会是这般吧。但是,也只是想想而已。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已是三十出头的女人,只除了眉宇间多了抹坚毅与成熟的风致,外貌上并无太大的变化。婆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热心起我的“终身大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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