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与流氓

第83章


就好像你们的伶南日报,连一个村里的几个下官都不敢去监督了,要这张报纸干什么啊?。。。。。。”
  这话又说到了秦雄的痛楚,其时他已经干下了半斤酒,几多痛苦的往事一齐涌上心头,禁不住鼻头发酸,叹息道:“是啊,还要这张报纸干什么?还要我这个挂名总编干什么?。。。。。。”
  接着一五一十地把自己一年来的遭遇全都丛心里倒出来,末了说:“在伶南,我可是难以混下去了哟,还记得两年前我对老哥说的话么?”
  秦雄记得两年前自己曾对陈彪说过在伶南混不下去了就来北京投*他,陈彪也大包大揽地答应过。秦雄这下深感走到了绝路,真的产生了来北京谋生的想法。
  陈彪显然也记起了当初对老友的承诺,他微微一愣,神色有些变化,随即说:“老兄说笑话的,你这样的人才如果在伶南混不下去,那谁还能够混得下去?如果真是有危难之处,那我让中宣部的哥们给你们的省里和市里打声招呼,要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善待你这个新闻人才,好吗?。。。。。。”
  对陈彪的态度转变,秦雄早有心理准备,知道他这个好吹牛的毛病还没有改,也不好为难他,便说:“跟你老哥开玩笑的。如果我在伶南都混不下去,那在北京还能混下去吗?打招呼的事就免了,我还没有沦落到这一地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
  陈彪说:“就是嘛,相信你还会东山再起的,你秦雄的能耐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好好干,今后还要麻烦你老弟多多提供一些基层的材料,那我的书也写得充实和全面一些嘛,我向总理说实话也才显得有理有据嘛。”
  一席酒宴吃到了晚上十点,二人都有了很大的醉意。
  陈彪打的士送秦雄回酒店后,又为难地说:“本来想请老弟你也洗个桑拿的,但又碰上北京最近严打,就只好委屈老兄过一晚廉洁的夜生活了。要知道,这里可是北京啊,在温大哥的眼皮底下可得守规矩啊,哪有你们伶南的同志活得潇洒。”
  离去时,陈彪还说:“回去后代我向那个江下村的农民们问声好,向伶南的人民问声好。”
  秦雄本想着再找找快报以前的小丁和孔老头聊聊的,但眼下时辰已晚,且心中烦恼,再无心与他们聚会叙事,只好作罢。
  于是,第二天一早,他又飞回伶南。?
  在报社,宋佳已不知去向,打电话也关机,莫非她真的去北京找黄导演投怀送抱了?秦雄愤愤地想着,感觉自己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直到一个星期之后,她发来一条信息:“烦你向报社为我请辞,我不再回伶南,现跟阿力在一起,我俩的缘份已尽,请别伤心,也别来北京找我,你找不着的。”
  阿力是黄导的小名,可以想象他们的关系又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为这事,秦雄赔了夫人又赔钱,更是雪上加霜,他当即砸坏了自己的手机,在外面连续干掉两瓶白酒,回到家就大病不起。?
  两星期之后,秦雄才回到报社上班,一个人呆坐在办公室,没有人进来向他报告这些日报社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人过问他的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好像成了局外人了,模样憔悴,胡子拉茬的,眼光对谁都充满了敌意。
  人们都有意躲着他,私下里议论说,报社出了第二个疯牛张。难怪老张说过,人生挫折不但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观,还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相貌,他把自己往洗手间的镜子里一照,映出一双血红的眼球,苦大仇深的面孔,差不多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了。
  他哀哀地想,这个世界上还有可以相信的男人和女人吗?记得有人说过:爱情是个骗子,友情是个幌子。诚哉斯言。?
  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今天让大家久等了,为弥补过错,一下子上传4500字)
  
正文 第八十八章 年终考核(上) 
  作者 田夫子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苦大仇深地扼,好不容易扼到了年底。这期间,秦雄的人生观是彻底地改变了,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那个意气风发、才高八斗的总编大人再也看不见了。
  一年一度的年终考核,是国营单位的必修课。这天,报社进行年终考评,只有不到四十个编内人员参加。
  这些年,组织部门只要求对各单位在编人员进行考核,那么,考核会只有编内员工才有资格参加,就报社来说,编内职工只占两成,而占八成的员工不但没有被考评的资格,而且连参与对编内职工投票的权利都没有,这是典型的政治待遇上的不平得不平等,说严重一点就是政治歧视,投票考核的结果更不能代表真正的民意了。
  这种情况在全国恐怕也是一个样,关乎个人政治生命的大事被当成儿戏,连组织部门的同志也承认,如今所有的单位年终考核投票都代表不了真正的民意,可他们还是每年都要千篇一律地去走过场,考核之前要分别召开各系统在编职工的动员会,详细指明要按个人德、能、勤、绩四项标准去打分,为单位优秀员工投上神圣的一票。
  秦雄执掌报社后,也对此进行了改革,去年年终考核,他将所有员工都列入考核对象,让大家享受了同样的政治待遇,并给编外职工补发了考核工资,令“老外”们大为感动,投票结果,秦雄的票数遥遥领先。
  口口声声讲改革和民主的郑仲尼一来,又改回了老样子,明显有他的目的:如果让大家一起参加,秦雄再占个票数第一,那自己的脸往哪儿搁?近四十个编内职工,八成是本地人,他们对秦雄这个外地人自然不会抱有多大的好感。
  考核之前要进行个人述职,近四十人用了整整一天时间。
  述职完毕,郑仲尼又对着大家发挥上了,他首先说:“今天在座的编内职工,都是报社的精英,是报社的功臣,我代表报社感谢你们!我可以说,正是因为你们的奉献,报社才有了今天,我郑仲尼也才有了今天!”并站起来对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
  大家鼓掌,看着垃圾婆、歌星等“精英”极为感动的样子,秦雄心里直发笑。
  郑仲尼又说:“我认为,年终的奖励分配制度也应该进行改革,应该向你们这些功臣和精英们倾斜,多的我不敢说,我保证在座的奖金到时比去年高出一倍,其他的客气话就不用说了!”
  此言一出,台下人一片叫好和喝彩。
  郑仲尼又进行一番会前动员,充分阐述了民主考评的意义,对“德、能、勤、绩”四个字强调再强调,但唯独对于个人的德、能、勤、绩具体有些什么样的标准这个关键的问题,却一点没有涉及。
  这些年,组织部门似乎也从来没有对这四项标准认真思考和量化过,一年又一年,这样的民主就成了走过场,大家也把它真当成儿戏了,往往投票考核出的结果,优秀员工大都是单位领导和一些啥事都干不好的老好人,而真正做实事的人是成不了优秀的,因为他们太优秀了,即便不得罪人也会遭人嫉妒的。
  同时,每个单位的员工都是称职的,如果有人投了谁谁谁不称职的票,那是要犯众怒的,各单位不是很蠢的领导都会事先给大家定一个调子:“今年又取得了很大的成绩,这些都是全体员工共同努力的结果,我认为大家都是称职的。”这样也能够表明领导大人高风亮节,爱民如子。
  毕竟大家都是在这样一个国营的大家庭中生活着,享受着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占着个位子*共产党供养,都是党的好儿子,好处人人有份,既得利益不容侵犯,谁要剥夺了人家的既得利益就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这个官场的潜规则,人人都懂,组织部门的领导也不会不明白它的危害性,但改革开放这么些年了,这样的考核机制还是一成不变,难道从中央到地方的组织部门都不曾想到要去改一改?
  正这么浮想联翩,郑仲尼的话已变了口气,他说:“我们年年搞考核,个个都称职和合格,有点太不正常了,我看这一点也应该进行改革了,改革就是要勇气,不怕得罪人。”
  会场的气氛立刻变得很紧张,郑仲尼喝了一口茶,继续说:“我们之中,也有个别同志消极怠工,拿着公家的钱,却不为公家办事,这样的同志也合格和称职么?今天我们就来一个动真格的民主,大家摸着自己的良心投上神圣的一票,谁不合格就投他不合格,不要怕,有我在,谁也不敢报复你们。”
  话音刚落,立刻有很多双目光转向秦雄。秦雄在心里提醒自己忍住忍住再忍住,才没有发作。
  郑仲尼说完,直接把话筒递给钟义,说:“下面请钟义同志宣布具体的投票事项。”
  钟义瞄了一眼旁边的秦雄,便志气昂扬地就投票的事项重复讲起来,末了,也把话锋一转,说:“我完全赞同刚才郑社长的讲话,也想在这里当着大家讲一句掏心窝的话:郑社长是我们报社建社以来最有魄力、能力最全面、最民主的好领导,成绩都是摆着的,我个人坚决投他的票!”
  看着钟义那样动情的样子,秦雄当着大家做出了嘲笑的表情,莜青也含笑不语,而一旁的郑仲尼确是一脸的心安理得。
  钟义擦了擦有些潮红的眼角,又说:“另外,我也要当着大家的面给郑社长提个意见,去年以来,我们的编外职工收入增加了很多,但编内职工的工资却没有增加,虽然表面上看像是拉平了,但这样做对我们在座的同志们不公平,我也为大家感到委屈,因为你们都是有功之臣啊,应该特殊对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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