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年一顾莫相离

迷迷糊糊的，似乎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顾年感觉整身体都漂浮在水中，一点一点的往下沉，这里没有空气，没有温暖，更没有光和热，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冰冷和窒息……她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早已满脸泪水，程莫离躺着一边的沙发上睡着了，床头留着的小灯泛着微弱的光芒，顾年躺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却感觉周围空气的安静稀薄的让人几乎要窒息，她不敢去看头顶黑暗的天花板，胸口突然间空的发疼，泪水毫无征兆地直直往下落，“程莫离程莫离……你醒醒啊……”她开口叫他的名字，声音有些嘶哑，带着极度的委屈和恐慌，“程莫离……”
    “年年，你醒了，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还是哪里不舒服？”程莫离听到她的声音后连忙起身跑到她身边，焦急地询问。
    她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慢慢坐起身子，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地滑落，程莫离轻轻地将她抱入自己怀中，温暖的大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他第一次见她哭，双目是令人心动地红肿着，咬着嘴唇不发出声音地哽咽着，泪水却拼命地往下滴落，他的心因为她的泪狠狠纠成一团不可抑制地痛了起来。
    “不要离开我……”顾年用尽全部力气攥紧程莫离的衣服，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一般。
    “放心，我一直都在。”他温柔地扶住她的肩膀柔声安抚着，用手掌小心翼翼地护住她刚动过手术的腹部。
    “永远不要……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她的声音断断续续，他却听得真切，字字入耳。
    “我想要个安稳的家，我不想再一个人漂泊无依的流浪了……我害怕程莫离……我害怕……”顾年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几乎慌乱到手足无措。
    “年年……”他不可思议地低头想去看她，她却将头深深埋在他胸口，继续问，“你愿意娶我吗？我现在……想结婚，就现在，特别想……”
    “年年，你……我……这样会不会太突然了……”程莫离紧张道口舌无措，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几乎是强按捺住狂跳的心脏。
    “每个人，对我的感情都是假的，对吗？都是欺骗，利益，每个人都那么自私！每个人！”顾年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激动，他用力推开程莫离，死死抓住自己胸口，满目通红而又愤怒地看着他，“是不是连你也一样！口口声声说喜欢我，说爱我！也是假的！都是骗人的！”话音还未落下，她便剧烈的咳嗽起来，通红得双颊险些喘不过气来，整个人痛苦的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我愿意！年年，我愿意！我们结婚，等天亮了，我们就去登记。”程莫离心疼地将她抱入怀里，用手轻拍她的背顺气，无论什么时候，她总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现在却一度情绪激动到失控，这样的她让他害怕，“年年，相信我，我做梦都想让你做我的程太太。”
    她听了却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毫无顾忌地哭了起来，他知道，他又怎么会不懂她现在的心情，忍了这么多年，恨了这么多年，一个人身在异国他乡孤独了那么多年，本以为这次回来她感受到的是真实的亲情与温馨，却没想一切都是付文康别有用心的骗局……
    她真的需要找个时机好好地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她想找个人证明自己是被需要的是有人爱的，她太累了。
    “带我离开这里……”她的情绪终于在他的安抚下慢慢安静了下来，靠在程莫离怀里抽泣着小声哽咽道。
    “好，明天去民政局登记完了我们就走，你想去哪里？回英国还是去其他国家？”程莫离用大拇指轻揉着她小巧白皙的耳廓，声音温柔似水。
    “我想去加拿大……我喜欢雪，想去加拿大看雪，然后在那里定居……”年年缓缓闭上了眼睛，在他的安抚下慢慢睡了过去。
    “好，我们去加拿大，买一个房子，建一个家，好好生活，只有我们两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没有人能打扰到我们，也没有人再能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