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少霸宠枭妻

第一章 撞死了吗?


安九歌站在阳台上,手里执着一把壶,水从花洒中带着好看的弧度,迎着初夏的阳光如一道彩虹般渡向架子上盆栽和各样的花儿。
    水洒得很均匀,做这些的时候,安九歌总是很有耐心。她扯了一下披肩,不让它滑下去,才腾出另外一只手来,将一盆长寿花上的一片萎叶掐去,弯腰扔到垃圾桶里。白皙玉葱般的手指又将开得败了的花理顺了一些,让它看起来稍稍精神一点,却终是不舍得不把它留下。
    花开有时,珍惜无时,能多留一日,就多留一日吧!
    这些花花草草是安九歌回来之后就置上的。英国四年,每日里都是出操训练上课复习考试,无片刻闲暇,除了来往匆匆时,瞥一眼路边的花草,她并没有太多机会亲近这些花木精灵。
    浇过水之后,安九歌拿了抹布一一地擦拭沾在叶上的灰尘。帝都的气候说起来不算好,春过好时节,沙尘暴却总喜欢来恶作剧。阳台上就算是封得严实的,也还是有灰尘无孔不入地进来,把她的花草玷污一遍。
    嘀嘀嘀!
    手机的铃声响起,寻常的普通铃声,在这一刻,安九歌听来,却有种别样的急促。想不起会是谁?四年前她去英国,便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四年后她回来,也没有和谁续上关系。但,哪怕是个广告电话,也还是要去接的,若不然,这般响下去,也实在是……太吵了。
    九歌放下抹布,打开水龙头过了遍手,撩起搭在边上的毛巾沾净手上的水,才裹着披肩进去。
    初夏的早晚略有些凉,她的房子就在海子湖边上,南北通透,水风吹来,带着湿气,沁进肌肤里,总是不大舒服,她不喜欢把门窗关得严实,便任由了风吹,只在身上披了一层薄纱的披风。
    九歌光着脚,脚底在白长毛的地毯上踩得舒服,她在沙发上坐下,侧身拿了手机,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便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
    开口便含了笑,也不管这电波能不能把她的笑脸带给对方,这得体的笑,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你丫的,还活着?回来也不跟老娘说一声,怎地了,镀了一层资本主义的金,连老娘都不瞧在眼里了?”
    手机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吼,声音震得九歌耳朵都在轰鸣;只是,她忘了挪自己的手,没把那手机稍微远离了自己的耳,坐在沙发上,如一尊雕像一般,僵硬的姿势维持了好久,一直到对方不停地在喊她的名字,她方才回过神来。
    “小静,是我!”
    对方看不到她失神的样子,听到这端没了声响,以为是打错了电话。安九歌说完四个字,心里便涌起了一阵难言的酸涩。
    四年远走,四年归国,她踏进了家门,可一颗心却是找不到了归家的路。
    “九歌,呜呜呜,你终于回来了?你回来,连电话都不给我打一个吗?”
    再彪悍的女子,也有煽情的时候啊!李静,李静,安九歌的脑海里出现的是李静四年前的模样,胖乎乎的,一脸婴儿肥,圆圆的小眼睛,一说话,嘴巴嘟起,常年都是蘑菇头,打扮得跟男孩子一般,T恤吊带裤,说话行事风风火火,总是咧着嘴笑嘻嘻的,没心没肺,却还从未见过她哭。
    安九歌眼里含着泪,手不由自主地绷紧,将手机都快捏炸了,掌心里的汗水浸在上面,滑得有些握不住,“小静,是我不好……”
    “九歌,你总不至于连我也不见吧,啊?出来吃个饭,让我给你接风洗尘,就我们俩!”
    就算李静不说最后四个字,安九歌也不会拒绝的。她可以拒绝任何人,却不能拒绝李静。她们是高中到大学的同学,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她十五岁那年从苏州到京都,人生地不熟,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便是李静第一个站出来护着她,后来一路相伴,嬉笑怒骂,是仅有走进她心里的少数人之一。
    “小静,我没有不想见你,我只是刚回来,还没倒过时差呢!”
    安九歌耐心地解释,好言相哄。回来的时间不长是一个方面,她只是还没有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从前的总总,并不是四年的时光可以冲淡的;而她回来,也根本就没打算让四年前的那一切掩埋在时光的尘埃之中。而,想要把四年前的那一切重新拾起,却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
    她,只是还没有准备好!
    听得安九歌软语相服,李静一颗担忧的心才算放了下来,她的声音也轻快了许多,“那就好,今晚六点,学校门口那个川菜馆,不见不……!”
    “小静!”安九歌深吸一口气,“不能,换个地方吗?”
    “九歌,我喜欢吃那里的菜,你也说过要在那里请我的,难道你忘了?别说话不算数,就那里,不见不散!”终于把“不见不散”四个字说完,她说完,不待安九歌表态,便挂了电话,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究竟想要落荒而逃的是谁?安九歌闭了闭眼,捏着手机就那样傻傻地坐在沙发上。四年前,她说过要在那家当时新开的川菜馆请客;四年,她早忘了要请客的话,可小静还记得;惦记着不放的是,是不是就只有小静了?
    不知不觉间,时针已经指向了下午五点整,安九歌轻叹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手机,起身去卧室。她的衣服不多,能够挑选的余地很少,随意挑了一件换上,安九歌出门去赴李静的约会。
    回来其实已有月余,一直都是深居简出,安九歌不太与人打交道。四年过去,物是人非,连邻居也换得不认识了。她住的房子是妈妈走前留下的,有些老旧,上下楼还是走楼梯。许是家里一直无人住,并不得邻居的注意,出门时正好遇到对面的老奶奶抱着孙子出来,迫得安九歌不得不挂上笑脸打招呼。
    “咦,这丫头,是什么时候搬进来的?”老太太年纪大了,总是有些八卦,见安九歌对她的问题有些茫然,接着道:“以前这里住的不是一个小伙子么,你们是朋友?”
    朋友,这个词太过复杂,看怎么理解。安九歌并没有太在意她话里的意思,却是对她描述的事实吓了一跳,愣神道:“小伙子?什么时候的事,这房子一直都是我的啊!”难道是自己的房子被人鸠占鹊巢了?可锁,分明没有换啊!
    老太太原是想打探点别的,一听这话被唬住了,抱着怀里有些不耐烦的孙子,边往下走边道:“小丫头啊,这可是要注意一点啊,这年头坏人多,不过,依我看啊,那小伙子不像是个坏人啊,一身军装,很是正气,他来的次数也不多,一年就来几次……”
    安九歌却是呆了,她已经听不进老太太在说什么了,脑子里轰隆隆的都是那句话“一身军装……来的次数不多……”,泪水潸然而下,滑过脸庞,挂在莹玉般的下巴上,如孩子般,哭得毫不自知。
    直到楼梯里传来脚步声,安九歌才回过神来,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生怕别人看到她脸上的泪痕,加快了脚步跑下楼去。
    安九歌有些丢魂失魄,好在她对开车有种本能意识,一路上倒也还顺畅,但车驶入国防科大的时候,校园里的人多了,她这种状态便有些不适宜。
    嘎吱!
    一声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将安九歌从胡思乱想中拉扯出来,她的动作先于大脑反应,看到车前面的人依旧好好地站着,对着她怒目呲牙,安九歌才松了口气,按下狂跳的心,从车上下来。
    “会开车吗,不会开就滚下来!”
    看到从车上“滚”下来的九歌,被刹车声吸引过来围观的人呼吸一窒,灵魂深处生出一种想要把这一抹倩影留住的冲动。眼前的女子,一步步走来,每一步都如春日里的花朵在枝头展开一瓣芬芳,轻轻地绽放,迎着风,和着春阳,点着红妆。
    她生得极美,如白玉兰般的肌肤,眉如轻云,羽睫轻颤,一双剪瞳似秋水,唇如冰蕊,噙一缕笑,笔墨难触;眉间锁一缕清愁,含万种风情,便是那轻纱雾笼也难遮住的芳华。
    她上身亚麻布束腰的中袖短褂,下身同质地的宽松裙裤,齐腰的顺直长发散在脑后,如漫天花雨的仙逸,羁绊人的眼。
    她看上去略有些紧张,毫不在意对方对她的斥骂,只关切地问道:“对不起啊,没事吧!”
    很显然是没事的,如若有事也不会如此中气十足地还站在这里骂人了。但都是美女,便也不能随便就被惊吓一番,谢雅君挺着胸,踩着七寸高跟鞋上前两步,狠狠地仰起头道:“我是谢雅君,你把我撞了,你叫什么名字?”似乎“谢雅君”这个名字是某种招牌一般,人人都应该知道她。
    安九歌却没听说过,她愣了一下,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她也没有那种随随便便就把名字告诉陌生人的习惯,更何况现在这里围了这么多的人,只笑道,“你,你有事吗?”
    “嗤!”谢雅君环视了一圈,拉过来不少目光,高昂起头,“撞了人,连名字都不说,就想跑了?你这是哪一国的习惯?”
    安九歌便知是怎么回事了,车有没有刮到人,坐在车里是有感觉的。她上下打量一遍面前的女孩子,正要开口说话,一道久违却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一刻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撞死你了吗?”
    这道声音太过熟悉,质问的语气,气场太足,声波所及处,冰寒三尺,也惊得周遭寂静无声。安九歌就那样被定在了原地,手脚无处安放,她想逃,却动不了,只能听着身后军靴踏地声一步步传来,渐渐地近。
    ------题外话------
    开新文了,阔别三月,我又回来了,撞得鼻青脸肿的我又回来了,你们呢,还在吗?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