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少霸宠枭妻

第十章 他是她的谁?


他是她的谁?这个问题,若是四年前问,她还需要回答吗?四年,日月更迭,人事纷飞,她又该如何回答?
    泪水终于滑落了下来,安九歌别过头,不再看他咄咄逼人的眼神,哽咽着道:“哥,在你的眼里,我又是你的谁?”
    “呵!”徐惊墨一声轻笑,两指微微用力,将她的脸正了过来,不肯让她逃避自己的眼,“小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既然你欠了徐家一条命,那就还回来吧,用你自己的这条命,从此以后,你的命属于我,好好活着,偿还你应该偿还的。”
    “怎么……怎么偿还?”安九歌收起泪,如一个听老师布置作业的学生一样,生怕听错了题。
    “与我为妻,传宗接代,为徐家开枝散叶!”徐惊墨说完,扔下她,翻身睡下,与她挨得近,他的身下绷得太紧,折磨的是她,痛苦的其实是他。
    黑暗中,安九歌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羞囧铺天盖地而来,让她恨不得即刻远走,躲到天涯海角。而她的心底也是欢喜的,一颗心跳得太快,全身的每一滴血都在沸腾,在涌动,令得她的头脑在充血,脸烧得皮肤都绷不住了。
    好久好久,安九歌微微扭头过去,只看到徐惊墨的后脑勺和他厚实的肩背,心里涌起一股酸意,她微微侧身过去,将脸轻轻地挨上他的后颈,而她的手顺势穿了过去,搭在他的腰间。
    徐惊墨轻轻动了一下,他的手摸到她放在身前的手,轻轻地捏住,微微用力,他的手干燥温和,虎口的厚茧摩擦在她的手背,带起一阵酥麻,从神经末梢传来,安抚了她心头的不平静,令得这午夜变得宁静、淙淙暖流在这室内缓缓流淌,从一颗心到另一颗心,一颗心有了另一颗心的相伴,才会变得自在,安详,静静地跳动,不再张望。
    一夜好眠!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安九歌很有些烦躁,不耐烦地催促了一声,“哥!”然后拉起被子捂住了头,丝毫没有那种是自己手机的自觉性。
    徐惊墨也略有些起床气,手机在安九歌那边的矮柜上,他不得不支起身,伸手去够手机,看到手机上没有署名的陌生号码,徐惊墨长吁一口气,压抑了一下怒气,接通了,“喂,哪位?”
    晨起的男声略有些沙哑,显得越发有磁性,在耳边响起时,安九歌一个激灵就醒了,她绝不会承认她迷迷糊糊中,把此时此景与四年前对接了,而她这个欠债者理直气壮地把债主当下人使唤了。
    电话里是个女声,徐惊墨的声音令得对方万分惊讶,便在电话里问道,“你,你是谁?”
    而很显然,徐惊墨被吵了好觉,若不是电波阻隔,他恨不得把对方摔死在面前,哪里还会耐烦回答她这没营养的话,一声不吭就把手机给挂了,扔到一边,倒头就睡。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合眼,手机再次响起,这一次安九歌不敢让他接了,她的手机是回来后新买的,花了她不少银子,不必怀疑徐惊墨在烦了之后,会直接把手机给扔楼下去。安九歌伸手将手机摸过来,放在耳边道:“你好,安九歌,你是哪里?”
    对方迟疑了一下,怯怯地喊了一声,“姐!”然后不待安九歌答话,匆忙道:“姐,你回来吗?爸爸回来了,妈妈说让你回来吃饭!”
    安九歌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的唇角很自然地浮起一丝讥诮的笑意。爸爸是安九歌的爸爸,不是她的爸爸;妈妈是她的妈妈,却不是安九歌的妈妈,喊姐姐的人不是安九歌的妹妹,却姓着安家的姓氏,担着安家女儿的身份,而安九歌流着安家人的血,却在外漂泊。
    只因,安九歌她,是个私生女。她的妈妈是江南世家大族佟家的女儿,前朝两百多年,佟家是最尊贵的八大姓氏之一,世代簪缨,诗礼传家,富贵繁华,随时代更迭而没落,却依然不失其风范。安九歌的母亲佟琳是难得的才女,从小承父亲佟孟尧之庭训,博学古今,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容貌清美如云瑶,性情端和似月晓,十八岁入京读书之时,几乎轰动了整片京师。她行走之处,总有晓云追月,春风带雨。
    或许政权的更替之后,时代已经不属于她,但青春属于她。聪慧的女孩儿总是很敏感,她避开所有的新贵,将身份降低到尘埃里,秉承父亲的嘱咐,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平静生活。
    然而,世间情,总蹉跎!她是无意洒落在京都风沙中的一滴江南烟雨,也无意走入任何人的世界,无意在这片遗留着前朝旧事的青石板路上停留,只那一抹挺拔的身影映入眼帘之后又刻入心头,长成了一粒朱砂,如此,命运从不容她做选择!
    她终是与他相遇!
    安正国是安家二子,风流倜傥,公子多情,一次邂逅,一场相知,倾心相许,再无退路!
    安家自然是不会接受那避世在江南水乡的女子,安家这样的大族,盘踞在权力的顶峰,怎允许家中贵子去娶一个不能为家族带来任何利益的女子?
    只有的人,丢了心,便再也不能活!有的人为了情,纵使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更何况只是一生的幸福长久?
    爱恋的最后,大学毕业前的最后一晚,佟琳将一个女人一生的最美定格在了那一刻。一场酒后的缠绵,安正国以为自己是日有所思,做了每一个男人都会做的梦,而佟琳在把自己献祭给这场没有结果的爱情之后,纵是痛到极致却依然觉得幸福。
    她独自一人回来,未婚先孕,十月怀胎,背负世俗的指责嘲笑,生下了安九歌。九歌,神灵天乐,九奏万舞;九歌,奏九歌而舞韶兮,聊假日以乐;九歌,是佟琳为自己这一生留下的唯一的快乐,是她向上天拜求的欢乐,是她最卑微的自私,是她梦里的天堂。
    只是,她的快乐,太过短暂。等不及安九歌长大,等不及安正国千方百计寻到她,等不及听安九歌童稚的呼唤,等不及看安正国为她洒下的泪,她便应了那句千古不变的红颜薄命的真理。
    三年后,安正国终还是娶了亲,对方是与安家一样高门大户的楚家小姐楚虹。京都四大家,除了徐家略胜一筹外,其他三家,安家、楚家和南家势均力敌,谁也不服谁。如今,能够与楚家结亲,自然是好的。
    楚虹嫁进安家时,带着一个两岁的女儿,两家对外说,这孩子是安正国的,两人婚前已是情投意合,情到深处,做了些于礼不合的事,如今结婚,也算是修成了正果。这话在京都传开时,安正国抱着三岁的女儿安九歌,站在佟琳的墓前,教她喊“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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