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月亮

  
  ☆、第四章 同居的两只
  他松开Wheelchair brake，迅速调转轮椅方向，朝门口冲过去，他还没学会翘轮，过不了那道低矮的门槛，但他现在不想开口向可欣求助。可欣看见拉泽突然的举动，不明白他想干什么，连忙跟着他。他操控轮椅向后倒退了一些，猛地加快速度滑动向前，想用蛮力越过去。两只前小轮撞上门槛，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拉泽的上身随着轮椅猛地晃了晃，他慌忙抓紧扶手，稳住重心。幸亏可欣反应快，及时抓住轮椅的推把，往下压向后拉，减小了冲击力，才没让轮椅倒翻，摔了拉泽。拉泽感觉自己的身体微微向后一仰，轮椅过了门槛，他头也不回，一言不发，继续滑动轮椅向前，找小童他们。经过一番沟通，他们达成了谅解。小童他们放下顾虑，气氛恢复到一开始的轻松热闹。虽然拉泽表现出好友善交、头脑冷静、举止大方和谈吐高雅的素质，使他颇具外交官的气度。为了表现自己的真心诚意，他竭力表现得和他们一样轻松愉悦。但可欣心里却非常清楚：拉泽在生她的气，在和她冷战！平时可欣觉得拉泽老是死盯着她看，给她带来很多困扰。其实她没意识到自己看拉泽的时间也不少，要不怎么能发现拉泽在看她呢？灼热的视线，像拉泽狂热的灵魂渴求与她深情相拥，让她本能的想躲避，又深深陶醉，沉溺在目光追逐的游戏中意乱情迷。现在拉泽看也不看她，也不和她说话，回避她的帮助，让她心里空落落的，转念想想，更怒了！她一点也没意识到，她已经很多年没哭没怒，一向冷静理智的她，开始反常了。。。 
  下午，雨势渐止，可欣指使小童他俩把操场上可欣接雨水的整理箱、浴缸、盆盆罐罐收回来，她在小童的帮助下，把收集到的雨水合并到十几个整理箱里，做好收集记录标签，贴在箱体上。并教小童使用净水装备，给他俩净了40L水，装在2个太阳能冲淋袋里，让他们走时每人背一袋带回学校当饮用水。平时净水是拉泽的活，可欣懒得搭理他，他也不想理可欣。杨勇为了弥补自己的失言，刻意讨好拉泽，看他摆弄电脑，就在旁边指手画脚辅导他，杨勇是信息工程专业的，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几句话下来，拉泽马上谦虚好学地向他讨教各种问题，认真学习了，更把可欣忽略地干干净净。小童向可欣要了一套备用的太阳能一拖三灯具，可欣结合小童给她看的校舍照片和小童画的简易平面图，建议了灯的安装的位置，和对他们宿舍的改造意见：把打算匀给他们的防潮垫指给他看面积大小，以及使用的帐篷绳和帐篷钉的安装方法。然后送给他们两个整理箱，用来接雨水或放食物，匀出一半真空包装的储备食物给他们，教他各种食物的加热方法和要领，嘱咐他不要一下子都吃完，在能买到当地食物的情况下，尽量不要动用，以防万一。在天气好的情况下，周五让他们提前一点到这里和可欣会合，一起到木里采购，这样可以节省他们的开支，还能有点储备粮，避免挨饿。小童很感激可欣，因为他们到县里采购食物步行要8-9小时，雇马帮运又没钱，靠自己背又背不了多少，当地老百姓自己家的粮食都不够吃，没有多余的可以卖给他们，他们去的这20几天，已经把村里能买到的鸡都吃光了，所以才会弹尽粮绝，一筹莫展。可欣的建议对他们帮助很大 。可欣也为多了两个壮丁运送粮食，暗自得意。晚上，可欣用中午剩的菜拼凑拼凑，再拆了一只真空包装的红烧蹄髈，抄了个什锦菌菇，凑成五菜一汤，做了3斤米饭，心想如果菜不够吃，就做蛋炒饭。吃饭的时候，可欣怕他俩下手快，拉泽吃不到，就挑红烧蹄髈上最好的先夹到他碗里，小童他俩诧异地互换了一下眼神。拉泽眼皮也没抬一下，还赌气不吃可欣夹的菜。收拾碗筷的时候，可欣把拉泽碗里那块原封未动的蹄髈，赌气塞自己嘴里，含着眼泪吃了下去，结果噎着了，用手拍打自己的前胸。小童他俩一丢饭碗，就围着电脑吵吵闹闹，根本没注意。这一幕被偷偷瞄可欣的拉泽看到了，他有点担心，怪可欣不小心，又有一丝甜蜜，可欣吃了自己碗里的东西，他知道平时可欣是有点洁癖的，吃剩的食物一向都倒掉的。也就是说可欣没嫌弃有他的口水，想到这里他来回抚摸自己的嘴唇，露出一丝浅浅笑意。可欣一边洗碗一边愤愤地想：“这3只猪，吃饱喝足了，没一个肯劳动的，碗都不洗！”收拾完，可欣就早早地钻进自己帐篷，打开帐篷灯，靠坐在被子上，看下载在iPad上的书。她发丝低垂，柔美的侧影出现在帐篷布上，拉泽眼中充满渴望地久久凝视着。。。看了书看累了，可欣就拿出装满护肤品的小号手提整理箱，在里面找了泡沫干洗的洗面奶，清洁面部后，敷了张面膜，关上帐篷灯，闭眼假寐，感受到脸上每个毛孔都在咕咚咕咚的吸收着水分，舒服的叹了口气。拉泽听见她叹气的声音，想起她含着眼泪噎着的样子，再也不忍心惹她伤心，继续跟她赌气了，打算明天等他俩下午一离开就找机会和可欣讲和。小童他们以为可欣睡了，也知趣地熄了灯。但嘴里却还在小声嘀嘀咕咕，马上10月份要放农忙假，支教的老师一起相约穷游泸沽湖的事。小童被杨勇怂恿了一下，就坐起身来趴着睡中间的杨勇身上，想问可欣去不去？杨勇被他一趴，挣扎时不小心都压到了拉泽身上，拉泽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小童他们马上说对不起，对不起。。。可欣担心拉泽被他俩压出个什么好歹，就马上拉开拉链，探出头去，看看拉泽有没有事。这三个人此刻由高到低都整齐地面朝可欣，可欣敷着面膜惨白的脸探出来，三个人出奇一致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向后一倒，小童惨叫一声：“可欣姐~有你这么吓人的吗？半夜三更你扮什么贞子呀？！”惹得大家都笑个不停，可欣看着黑暗中拉泽盯视自己亮如晨星的眼睛，不觉呆住了，不过因为敷着面膜，那两个还在狂笑不止，所以他俩深情地对视，没人察觉。
  可欣告诉小童自己农忙假的时候要去家访，顺便帮忙学生家里做农活，自己还打算在学校跟拉泽学种土豆和一些秋播的蔬菜，跟学生去捡柴为过冬做准备。泸沽湖就不去了，邀请他们和其他学校的支教老师中秋节到这里来过，由小童出面联络其他支教老师，小童满口答应。可欣记住了拉泽的身份证上他的生日，09月26日恰巧是今年的中秋节，他是天秤座的。可欣打算给拉泽一个意外惊喜，帮他办个生日派对，顺便和其他伙伴一起欢度中秋。
  大清早的，牛子晨就牵着两只鸡像遛狗一样，东拉西扯弄到学校，这是可欣周四吩咐他的，等雨一停，他就来了，还帮可欣带来些松茸。可欣不会杀鸡，到菜市场买鸡都会帮忙杀好的，小童他们称自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拉泽在牛子晨的协助下，杀了这两只鸡。可欣留牛子晨在学校一起吃松茸鸡汤，饭后送他回家，顺便把买鸡的钱和中秋节采购清单定金送过去给牛旺财和顿珠，在小卖店里买了些需要的东西带回学校。
  小童和杨勇带着可欣分给他们的东西，满载而归。路上杨勇问小童，有没有发现可欣和拉泽有JQ？小童不信，杨勇不服气地提醒小童夹菜的事，还有他发现的一些疑点：拉泽身上的冲锋衣，拉泽告诉他是可欣代买的花了300多（那是可欣把所有的东西都少说了个0），那件冲锋衣他也曾考虑买，但因为要5000多，所以没舍得。（可欣买的时候是打折了）小童说可欣买的一定是山寨货，杨勇反驳拉泽身上的明明是和可欣同品牌系列的男女款，穿着像情侣装一样，再说看可欣吃穿用度，一定不会是山寨货。“情侣装？！”小童瞪大眼睛不信：“你说可欣和拉泽谈恋爱？”杨勇点点头。小童断然否定：“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他俩悬殊那么大！再说组织上的纪律是不允许跟当地人谈恋爱的。”他俩一路争论，一路远去。把疑点带了回去，把臭虫跳蚤留了下来。
  可欣回到学校，看拉泽在床上翻来覆去，拼命挠痒，实在忍不住了还叫可欣帮忙挠痒。可欣扒开他衣领一看，密密麻麻的的红色肿块，全身都有。可欣马上帮他涂曼秀雷敦薄荷软膏，叫他忍住，别乱抓。他还是痒得在床上，扭来扭去，蹭后背。可欣立马在两个柴火炉和电热水瓶同时烧热水，准备好淋浴帐篷和浴缸，等浴缸里的热水有了六七分满，加了2分冷水，就让拉泽脱衣服自己爬进去泡澡。自己继续烧热水，把自己的帐篷床拿去拉泽房间，先喷药消杀一边。等水开了，提着热水，进帐篷用硫磺皂帮拉泽涂满全身，用力擦洗，再检查他的头发、胡子、腋下这些毛发下面有没有，把拉泽从头到脚都洗干净，在用冲淋袋加热水，再冲了一遍。才把他扶到坐便椅上擦干，换上干净的保暖内衣，穿上足托和袜子，吹干头发，装进睡袋（木乃伊形状），把包成木乃伊一样的拉泽用轮椅推回他自己房间，抱他进帐篷，再帮他全身涂了一遍曼秀雷敦，他才不喊痒了，也折腾累了，闭上眼睡着了。可欣在自己房间角角落落、边边缝缝，床上床下，整整喷完了一瓶杀虫水。忙完这些，可欣筋疲力尽 ，就想有个地方躺一会儿，自己房间要闷两小时，透气半小时，只能也躺到自己的帐篷里，在拉泽身边睡下。
  拉泽醒时看见可欣就躺在他身边，先是吓了一跳，接着以为自己做梦，还拼命揉了揉眼睛，睁开眼，可欣睡得粉扑扑的脸还在眼前，才又惊又喜，把她轻轻拥入怀里，满怀甜蜜的用他的脸蹭可欣的脸，可欣本来就快要醒了，被拉泽的胡子弄得很痒，皱皱眉头不情愿的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