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知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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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知意睡了一个下午,醒来的时候许轻舟早已不见人影了,她穿好衣服走下楼,看见他和季家父子在喝茶聊天。
    季穆珩看见她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开玩笑说:“我以为你打算冬眠了呢。”
    沈知意看到大家都坐在一起,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着头,坐到了许轻舟的身旁,用手肘撞了一下他,如果不是他折腾了她一番,她才不会睡这么久呢。
    季母看到她一副疲倦的样子,以为她是舟车劳顿累了,笑了笑道:“可能是坐太久的车了。”
    这时张婶过来问季父季母晚上想吃什么菜,她好去准备一下。
    季母望向了儿子,问道:“你想吃什么?”
    季穆珩喝了一口茶,说了一句:“我吃什么都可以。”
    季母又问沈知意和许轻舟,“你们两个想吃什么?”
    沈知意想了想,眼珠子一转,对季母甜甜一笑,说:“我就想吃季妈妈种的菜。”
    季母慈爱地笑了笑,“那就清蒸鱼,蒜香排骨,牛肉炒萝卜,蒜蓉油麦菜,后院正好有萝卜和油麦菜,对了,再熬一锅鸡汤。”
    听到后院有萝卜,沈知意有些坐不住了,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季母,“季妈妈,我帮你去拔萝卜好不好。”
    许轻舟忍不住打击她,“你别拔了一个萝卜把周边的都踩坏了。”
    “我才不会呢。”沈知意信誓旦旦地说,“你别太小看我了。”
    “小心弄脏衣服了。”季母提醒了一句,可是她话还没有说完,就不见了沈知意的身影。
    许轻舟跟在她后面,一来是想到处走走,二来是想看看她拔萝卜,以他对她的了解,估计不会太顺利。
    季家的后院很大,四周围着白色的护栏,院子的右边种了一棵葡萄,葡萄的蔓藤已经攀爬到楼上了,葡萄架下摆着一张桌子和两张躺椅,可以想象天气好的时候,季父季母坐在这里喝茶聊天,或者是各自戴着眼睛看报纸,日子过得悠闲自在。可惜现在不是葡萄的季节,叶子都掉光了,光秃秃的,只剩交缠在一起的枝干了。
    左边开了几块菜地,菜地里种着这个季节的蔬菜,生菜,油麦菜,萝卜,还有一小片的香菜,嫩绿嫩绿的一片,看着就想都摘回去。
    菜地的旁边开了一个小水池,水池是用白色的小石子砌成的,里种着荷花,不过现在也不是花开的季节,里面只有枯萎的荷叶,如果是夏天,这里也能成为院子的一道风景了。
    “许轻舟,等我们老了也找一个这样的地方养老吧!”沈知意走到葡萄架下的躺椅,躺了下来,透过葡萄架望着蓝天。
    许轻舟看着她,眼底流转着柔情,思绪飘到了远方,他仿佛看到了几十年之后,他们不用再忙碌于工作,每天早上起来去散步,下午一起坐在院子里喝茶,晚上在树下乘凉,日子过得平淡而悠闲。
    他收回了思绪,走到她旁边的躺椅坐下,伸手轻轻地覆上她的手,裹在手心里,“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哪里都可以。”
    沈知意总觉得这句话她好像在哪里听过,努力地回想了好久,终于想起她在古镇的时候,听他这样说过。
    两人都不再说话,一个默默地望着天空,一个静静地望着远方,如果不是呼呼的冷风,或许可以在这里坐上一天,就这么安静地呆着,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忙不完的工作,也没有其他的人,只有他们彼此。
    沈知意觉得冬天真不是一个浪漫的季节,就像现在冷得让她想躲进被窝里,哪里还有什么浪漫可言。
    她走到种萝卜的菜地前,看着长在地里的萝卜,比较着哪个比较大就先拔哪个。
    许轻舟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站在一旁说:“你还是先拔旁边的吧!中间的不好拔。”
    沈知意瞥了他一眼,觉得他太小看她了,虽然她从来没有下过菜地,可是不会种还不会拔吗?
    她从中间挑了一个看着比较大的,小心翼翼地跨了一只脚进去,一只脚踩在中间的萝卜地,一只脚踩在外面,双手抓着长在萝卜头上的叶子,用力拔了一下,结果,叶子把拔断了,萝卜还在地里。
    看到手上抓着的一把萝卜叶,她偷偷地瞟了许轻舟一眼,心里想着如果他在偷笑的话,她一定把萝卜叶扔到他身上。
    许轻舟倒是没有笑她,而是俯下身,双手握住了一个萝卜,稍一用力,便把萝卜拔了出来。
    沈知意不服气,又弯下腰,抓住那露出地面的半截萝卜,使劲一拔,终于把萝卜□□了。
    “你以为就你会拔啊。”她得意地举起了手中的白萝卜,“我拔的还比你的大。”
    许轻舟看着她得意自喜的样子,微微弯起嘴角,温和地笑了一下,拔个萝卜都可以这么高兴。
    这时,张婶从屋里出来,看见他们两个站在菜地前,一人手里拿着一个萝卜,笑得甚是开心,她笑着摇摇头,果真是城市来的年轻人,拔萝卜都可以当成是玩乐。
    许轻舟看见张婶出来了,猜到是厨房要萝卜了,一脸歉意地说:“张婶,不好意思,我们忘了把萝卜拿进去了。”说着,他从沈知意那里拿过萝卜,连带着他的一起递给张婶。
    “一看你们就是没下过菜地的,拔个萝卜都可以这么开心。”张婶一边说,一边接过萝卜。她把许轻舟那个萝卜的叶子摘了下来,扔到菜地一边,又去摘了几棵油麦菜,然后拿着萝卜一起进去了。
    张婶进去之后,沈知意走到水龙头前,打开水洗了手,洗完手,她甩了甩手上的水,轻手轻脚地走到许轻舟身旁,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踮起双脚从后面把冰冷的双手贴着他清俊的脸,双手一路往下,伸进了他的脖子里。
    她冰冷的双手伸到他脖子里的时候,许轻舟微微蹙了一下眉,她又把他当成了人体取暖器。
    忽然,他伸手把她扳了过来,禁锢在怀里,慢慢地低下头,贴近她的唇,暧昧地说:“如果在这里摸不够的话,我不介意回房间继续,许太太以为如何?”
    他越靠越近,只要再近一点就可以贴上她红润的双唇了,呼出的温热气息呵在了她的唇边,让她的脸一下子红了。
    意识到她又玩过火了,沈知意伸手想推开他,可是他紧紧地禁锢着她,她根本就动弹不了,只好把脸转到了一边。
    “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沈知意连忙求饶。
    然而,许轻舟并没有打算轻易地放过她,伸手挑过她的脸,低声问她:“现在知道错了?”
    沈知意一连点了几下头,“我错了。”
    “认错也得有诚意才行,你说呢。”许轻舟意有所指地说,说完之后,他又凑近了一点,眼看就要贴上她的嘴唇了,他却停了下来,就这么保持着距离。
    两人靠的那么近,她呼吸进来的空气都有他的气息,沈知意的脸更红了,像可以滴出血来。
    “许轻舟,这里是后院。”她提醒着他不要乱来。
    “晚上我希望能看到你认错的诚意。”许轻舟微微侧过脸,凑到她的耳边,声音低沉地说,说着还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然后才放开她。
    重获自由的沈知意抬脚就踩了一下许轻舟,嘴里还委屈地念着,“你就会欺负我。”
    她从踩进了菜地,这会儿一脚踩到他的脚上,鞋子上留下了一道泥印,许轻舟看着他的鞋,蹙了蹙眉,“你说是谁欺负谁比较多了。”
    “明明就是你。”沈知意挺直了胸膛,理直气壮地回答。
    许轻舟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心情愉悦地说:“如果在某种事情上,好像真的是这样,其实你也可以欺负我的,我不介意。”
    “许轻舟,你……”沈知意提了一口气,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嘴角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伪君子。”
    看她被气得快要跳起来了,许轻舟心情莫名地好,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了一个优雅的弧度。
    沈知意看着他的笑脸,恨不得把他那张脸给撕了。她咬了咬牙,最后跑回屋里去了。
    那顿饭,她吃得心不在焉的,许轻舟给她夹了菜,跟她说:“多吃点,不然晚上饿了怎么办。”
    本来是一句关心的话,可是在沈知意听来,总觉得别有用意,她瞥了他一眼,狠狠地咬了一口菜,结果把舌头给咬到了。
    她连忙放下筷子,跑到了卫生间,把嘴里的饭吐了出来,许轻舟倒了一杯水送进了卫生间,心疼却责备道:“就不能好好地吃饭吗?”
    “都怪你。”沈知意接过水,含了一口,又吐出来。
    她回到餐桌的时候,季母关心地问:“这是怎么了呢。”
    “没事,咬到舌头了。”许轻舟替她回答。
    一旁的季穆珩开玩笑说:“有人现在是连吃饭都不会了。”
    沈知意在桌子下掐了一下许轻舟的手,小声嘀咕:“谁让你多嘴了。”
    许轻舟顺势抓住了她的手,用力捏了一下,她吃痛地瞪了他一眼,示意让他放手。
    看她一副气恼的样子,许轻舟微微一笑,慢慢松开了桌子底下的手。
    季母没有看到他们桌子底下的小动作,只看到了沈知意瞪许轻舟,又见许轻舟对她微笑,轻轻碰了一下旁边的季父,笑着说:“看看那小两口。”
    沈知意听到季母这么说,马上不跟许轻舟闹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拿起筷子默默地吃饭。
    季父看了他们一眼,呵呵地笑了。
    “慢点吃,等下又咬到舌头明天晚上就不用吃鸡肉了。”许轻舟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关心地说。
    “对哦,明天是除夕了。”沈知意这才恍然想起快过年了,过来一会,拍了一下脑袋,“完了,我们来的时候没有跟爷爷说。”
    “我说了,爷爷说去年你没有回季家,今年就留在季家过年吧,爷爷还说,如果你初五不回去的话,红包就没有了。”许轻舟揉了揉她的头,再这么拍下去就要变笨了。
    听到有红包,沈知意眼睛都笑弯了,“爷爷真是太好了。”
    “老爷子有心了。”季父颇为感慨地说。
    “这是我们应该的。”许轻舟温声回答。
    “今年家里该热闹了。”季母显然也很高兴,去年季穆珩值班,没有回来过年,而沈知意嫁到了许家,自然是回了许家过年,家里就他们老两口,什么气氛都没有。
    看到季父季母这么高兴,季穆珩心里也开心,他靠近沈知意,低声说:“丫头,好好珍惜吧!”
    沈知意没有说话,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却轻轻地覆上了许轻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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