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世请允许我爱你

第64章


  南泠月静静看着目光有些涣散的萧湘,不知道她是在对自己说话,还是在对她说。她只静静地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有一天晚上,我听见父亲在跟一个人说话。他祈求那个人找回母亲,找回他的妻子,纳兰馨红。”
  “可是那个人,他不愿意,我当时就想,这个人到底是谁啊,堂堂明皇托他办事,他都有胆子不应。”
  南泠月也在想,放眼整个空间,有能力与明界抗衡甚至不鸟明界的,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地界里炼狱般的存在,魔界和冥界,虽相差无几,可他,却拥有魔界子民永远也无法与之抗衡的能力。她们只是天生血腥残暴的杀戮者。可冥界却不一样,他可以控制人的生死,时间,空间。乃至整个世界的运行法则,你和你的一切,存在或是万劫不复,统统都是他说了算。
  他是冥皇,更是死神。
  那么,萧湘的父亲,就是求助于死神了?
  “他是谁,我那时不知道,可是当他离开,我偷偷地跟在他身后。”
  “他发现了我,故意走得很慢很慢。”
  “知道他在故意引诱我出去,我也不躲闪。就那么听话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长得很美,很邪魅。看着我因他的外貌而发愣的模样,他只是慵懒地笑笑,并没有生气。”
  回忆,仿佛回到了那一天。极致邪魅的男子,墨一般的发丝安静地垂在他的身后。一袭紫的发黑的袍子,敛尽了时间的所有繁华。男子潋滟狭长的狐狸眼,仿佛有说不尽的柔情,墨一般好看的眉,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的皮肤。仿佛风情万种却又充斥着危险神秘的身形。这样一个美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男子,是冥皇,更是死神。
  他对着面前不及他腰身高的女孩极致诱惑的一笑,“怎么,这小娃娃是想跟了我?”
  萧湘回神,望着面前邪魅的男子愣愣地点了点头。倒惹得男子沉沉一笑,他伸出手抚了抚萧湘的头,“小娃娃你现在太年轻了,等你长大了再来找本座吧!”说着,极致邪魅的男子便没了踪影。
  萧湘突然莞尔一笑,映在她脑海里,是那泛着潋滟柔情却又邪魅至极的狐狸眼。
  画面一转,是那座极致阴暗神秘的古城。万年不变的冰冷月色,到处飘散的白色纸张,让着本就诡异的城堡更显阴暗。
  如瓷一般苍白的容颜,南宫泠月仿佛看见了自己那已经死去的母亲。
  泛着森森冷意的寒冰棺里,她的母亲永远沉睡在里面。
  她跪在冰棺前,一动不动。十大长老合力,锁住了母亲将要失散的灵。可今天,她却仍旧感到母亲的魂魄越来越弱。她知道,是死神,在夺去父母亲的气息。
  他,连最后让自己缅怀的尸体,都不愿留给自己。
  那时侯,南宫泠月还不知道死神原来是那样一个美丽的男子,她只知道,她恨那个名叫死神的人,恨那个带走她母亲的人。
  华丽明亮的冰棺里,母亲的身影越来越淡薄,母亲那妖艳的红嫁衣里,一条刺目的红项链滑落出来。南宫泠月身形缓缓移动,想要捡起母亲身旁的红色项链,最后,还是止住了自己的动作。母亲最爱红色,定也是爱及了这条项链,何不让它陪着母亲一同离开呢?
  南宫泠月扬起一抹苍白的笑颜,儿时的她,没有长大后的魅惑,只有属于孩童的干净清秀。
  她刚收回自己冰冷的小手,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色身影,夺走了母亲身旁的项链。可她却出奇地平静,并没有起身却追那抹黑色。不是她不想,是她不能。依稀看到,那身影应该有着和她一般她的年纪,好像,还有着齐肩的短发。
  母亲的身影越来越淡,她的眼睛干涩地难受,可她却流不出泪来。于她,无心无情,所谓的泪,又何从谈起呢?
  只是,南宫泠月还是感觉到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流下,一滴滴鲜红的血泪,滑过她苍白的脸颊,滴落到母亲的大红嫁衣上。一点一点地,她的那滴血泪,随着母亲消逝的身影,渐渐隐去了痕迹。
  看着母亲的身影消散在自己的眼前,南宫泠月的眸子里淡漠冰凉,眼里的血红渐渐变淡,眼里,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然后,那抹未来得及消散的浅红,因眼里的那抹冰冷,心里的那抹黑暗,渐渐地,竟化为了淡淡的紫色。
  伸手,覆上面前那曾经躺过那妖艳女子的寒冰,手掌的冰凉,还没来得及传到心底,泛着冷意的寒冰棺,就已经化为了冰屑。
  像沙尘般细碎的冰屑,顺着指尖,慢慢蜿蜒前进,随着流动的血液,逐渐蔓延的痛觉,一点一点,遍布到了身体的各个神经。她那原本微微有着起伏的的心脏,瞬间被突然凝聚的冰屑冰封。
  那一刻,南宫泠月才知道,原来,她是有心的。
  还没来得及去感受这颗被冰封的心脏,像是有什么利器穿过后背的声音,南宫泠月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的位置,只有刺目的红。突然,身后的人向后猛的施力,那颗被冰封的心脏,随着身体里所谓的利器的离开,也永远离开了南宫泠月的身体。
  像没有了支柱一样毫无预兆地倒下,南宫泠月变得有些淡紫色的眸子逐渐涣散。
  顺着后背逐渐蔓延的鲜红,像是从遥远的未知传来的声响,像是认命地接受宿命的沉沦,像是精神深处与死神的共鸣,南宫泠月安静听话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第七十四章     月牙夜,重临
  满室渐起的银白光芒,原本空旷安静的大殿里,身着白色孝衣的娇小身影
  渐渐被莹白色的光芒笼罩,依稀听得一男子邪魅的嗓音响起,“为夫才来,夫人怎么就狠心离我而去了呢?”
  随意瞥了一眼刚才从半路捡回的男婴,邪魅男子一笑,优雅随意地挥了一下手,侍从手里的男婴便落到地上,化做了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干净懵懂的眼神,美丽漂亮的桃花眼。
  邪魅男子伸手一点,取了孩童的心头血点在南宫泠月的眉心。红光一闪即逝,男子邪魅却不失优雅地勾唇。娇小的身影突然浑身痉挛,精致的脸蛋上一阵幸苦。邪魅男子似迷茫般眨了眨眼,转瞬又了然般点了点头。
  用婴孩的至纯之血重生,自然是要重塑筋骨的,只是,这错骨分筋的痛,她能受得了几时呢?
  邪魅男子丢下眨巴着大眼的孩童,头也不回地离开痉挛着的女孩,墨一般的发,撒落一室的光华。
  殿外,清冷孤傲的月色染上猩红,古城内幽深绵长的钟声响起。午夜时分,痉挛着的女孩终于安分下来,只是身体里对那痛意的记忆和感知,还让女孩的身体不禁地颤栗着。
  以血为引,以心为境,点眉画骨,月夜重临。
  南宫泠月,这错骨分筋的痛,你能受得到几时呢?留了这让你重生的心头血,取与不取,权在你的一念之间。
  邪魅男子嘴角的笑,冰冷中带着妩媚,看着眼前的人手中握着的琉璃心,那么精致美丽,却那么易碎易逝。
  “你以为,得了琉璃心,你又可以为她做什么呢?”
  被男子挡住去路的人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子,阴柔妩媚。
  “你是谁?为何要挡住我的去路?”
  最古老的开场白。
  闻言,男子邪魅一笑,“十大长老之一的陌谏,取了自家主子的心脏,居然还这么淡定自若,只是不知,这心脏,是为何人而取呢?”
  闻言,一身黑衣的陌谏一怔,看着男子目光里有了惊慌和杀意。邪魅男子勾唇,“想杀我?”,问的友好而又意味深长。
  “那得看本座愿不愿意给你机会了……”邪魅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对着陌谏微一挑眉,“你家主子叫你回家吃饭了,你没听见啊?”
  陌谏一怔,心脏,便猛然被利刃穿透,他惊恐着睁大了双眼,“轰”地一声,便倒在了地上,那颗被冰封的琉璃心,稳稳地落在了邪魅男子的手心,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邪魅男子随手一挥,陌谏的尸体便消失在地上,他邪魅一笑,对着杀死陌谏的侍从道,“从此以后,你就做陌谏,可好?”语罢,不等侍从反应,属于陌谏的命格便印在了侍从的眉心。
  侍从的剑落地,属于陌谏的记忆,样貌,声线,所有。统统都化作侍从的私有物,从此以后,他便是陌谏。
  邪魅男子一笑,一切,都只能是他说了算。
  手中的那颗被冰封的琉璃心,这次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将你融化呢?
  等你重归,等待着你的,依旧是死亡。一次又一次的轮回,失去与背叛,既然这样,何不就在我为你续写的命格里,生生世世。
  邪魅男子莞尔一笑,目光却变得幽深绵长,他仿佛又看到了那无边无际的远方。
  他可以掌控世间的生生死死,时间空间,却独独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那一晚,陌谏与世长辞,他的九个兄弟曾经许下血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于是,陌谏毙命的那一刻,血誓生效,九大长老纷纷毙命于自己的寝房。当另一个陌谏重临于世时,其余九为长老却没有再活过来。
  因为,陌谏,已经不再是陌谏。
  古城内晦暗的角落,留着齐肩短发的
  女孩细细地看着手中的红色项链,眼泪塔吧塔吧地流着。这是她母亲的,遗物……
  为什么,她的母亲,会死在这个阴暗诡异的城堡里?为什么,让她看见的,是另一个女孩跪在她母亲冰冷的遗体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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