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世请允许我爱你

第68章


  南宫泠月怔怔地看着面前镜一般平静的湖面,他为她续写的命格,是用刺目的鲜红勾勒出来的吗?
  为什么自己走的每一步,脚下踩着的,都是别人的生命之源呢?只因为,多少个日夜之前,一名叫刖儿的女子说过,为你,我再也不能舍下那抹刺目的红?
  南宫泠月笑,笑地凄然绝美,她终于,再也不能舍下那抹妖艳的红……
  只是这到底是终于为之实现的夙愿,还是多少个日夜之前,女子对自己的诅咒?
  天空,居然徐徐下起了飘零的雪白,一朵一朵,夹杂着血腥味。悄然落在冰冷的湖面,湖水,居然拒绝为之荡起涟漪。
  那一方幽蓝的冷冽,居然渐渐变得晶莹,透明,像是银装素裹的山河,受到什么猛烈的撞击,化为了冰冷的棱角,连带着细碎的粉末,最后,竟相际化为了细碎的冰屑,渐渐地凝聚到空中。
  一时间,仿佛铺天盖地的银白色泽,与空中飘零着的漫天雪白,为何竟相继而舞?空中那抹若隐若现的刺目的妖艳,为何竟冷然看着这散落的雪白相互缠绵?仿佛用尽世间一切精致所编织的舞蹈,为何竟只剩下空洞的华丽?南宫泠月,你立于这倾尽繁华的君王令下,为何,竟神伤至此?
  是为,在那遥远的未知,待之与你前行的,是死神的共鸣?
  是为,在那遥远的未知,待之与你前行的,是宿命的沉沦?
  是为,在那遥远的未知,待之与你前行的,依旧是那抹你不能舍下的红?
  当那泛着死亡气息的君王令从空中徐徐落到南宫泠月的手心,以南宫泠月为中心,周围的景色,都在逐渐变淡。
  在通往魔界的界痕之中,南宫泠月闭着眼,可依旧有界痕里频频爆发的火山,随时都会砸向她的陨石浮现在眼前。她不受控制地睁开眼,在界痕里看到的,却是萧湘疯了一般跑回医院的模样,满室刺目的鲜红,以及她跪在地上绝望地哭泣着的背影。
  南宫泠月伸手想要去触摸,画面却逐渐地扭曲变形,她看到了邪魅男子怀中的婴儿,潋滟的桃花眼,却渐渐变得淡漠冰凉。
  转而她又看见,转身跳入冰冷的湖水的南泠月,她那带着说不清的情绪的眸子又浮现在脑海,南宫泠月握着冰蓝色的君王令的手微微一紧。
  画面突然转到那矗立着励阅楼的许愿池旁,那原本泛着幽蓝池水的池子不知什么原因已经干涸,在不算干净池底,南宫泠月仿佛看见了那枚被她扔进池子的的银色耳坠。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南宫泠邑那张总是温润如玉的脸庞,想起他为自己脱鞋的模样,他美丽的桃花眼总是潋滟着柔情,他轻轻地用他泛着淡淡温度的手指滑过自己的鼻梁。在雨夜里,他总是微笑着,为自己端上一份热气腾腾的汤品。
  记忆中,她因着那袅袅香气里的血腥味变得如恶魔一般残暴,不仅打翻了他为自己做的羹汤,还发了狂一般咬上他细嫩的脖颈,一时间,腥甜的鲜血充斥着她的口腔,她却渐渐安静下来。
  而南宫泠邑,那如王子般温润的男子却只是苍白着一张俊颜,强忍着虚弱和疼痛细心地安抚着她。
  他曾经说,这许愿池很灵的……
  南宫泠月闭上眼,任由眼角的泪滴滴蔓延。
  她看见,某个雨夜,南宫泠邑湿着他亚麻色的碎发,跪在他的房门前,就只为了求她原谅他对自己的隐瞒。他不知道,那晚的她不在房里。
  那晚十月十日,她和萧子夜初次见面的日子,那晚,她永远失去了她那个温润如玉的哥哥。
  一滴滴从天而降的雨点,毫不留情地打在南宫泠邑的身上,雨水混合着血水,一滴滴,落在地上,蔓延得张扬。
  南宫泠邑亚麻色的碎发渐渐变成莹白,潋滟的桃花眼变成琥珀色。
  生命流逝的前兆……
  邪魅的男子出现在空中,极致慵懒的笑,“为她,做我的奴,永生永世……”
  语毕,雨中的男子毫无预兆地倒进雨水与血水相和的所谓背叛。
  从此,所谓宠溺,竟是成就了她与他的背道而驰。
  那不停转换着的画面中,苍老的古树毫无预兆却又毫不留恋地向地上倒去,斑驳的躯干在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应声而折。轰然倒塌的,是那座名叫励阅楼的楼阁。
  所有的不朽,在名唤死神的男子眼里,低贱如泥。
  漫天的灰尘,绝望的呼救叫喊声,A北原本平坦的土地,正在以不可挽回的速度不停地往下陷。一声一声,绝望的呼喊,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一张一张,陌生的脸庞,眼里却是充斥着同样的惊恐和慌乱。
  几乎响彻云霄的声失力竭的哭救叫喊,却没人能够伸手援救。
  南宫泠月,只能淡漠,看着一张张不甘慌乱的脸庞渐渐被沉沉的喧嚣所掩盖,她可以看见父母将自己心爱的孩子护在身下,可以看见一个个坚强的身影奋力挣扎,可以看见情人之间流着泪相互鼓励坚持。可她,却什么都不能做。
  慌乱的喧嚣,为的是下一刻不朽的沉寂。等待他们的,是命运的终结,宿命的沉沦,死神的审判。
  男子邪魅一笑,紫得发黑的锦袍,张扬的墨发,摄人心魄的狐狸眼。
  他,是死神。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却依旧可以看见苏毓为了保护自己姐姐的遗像,被头顶的落下的横梁砸伤。那唇红齿白的少年保护着的,是那个名叫萧湘的女子。萧湘紧靠在寰宇的怀里,眼看坍塌的墙就要倒向紧紧依偎着的两人,整个世界,却突然变得沉寂静默。
  慵懒地倚在榻上的邪魅男子睁开他假寐的狐狸眼,眸子里除了凉意,再无其它。
  那个名唤刖儿的女子曾经说过,夫君,为你,刖儿再也舍不下那抹鲜红。
  再也舍不下那抹鲜红,再也舍不下那抹夺目,再也舍不下那抹妖艳……
  为夫,便让那抹鲜红,伴着你,永生永世……
  可如今,是谁在打破那美好的誓言?那永生永世都要伴在我刖儿身边的妖艳,是何人居然妄想去改写?
  当所有时间与空间都被静止,南宫泠月,亦然。只是在这时常被人所遗忘的界痕,当尘埃落定,繁华落尽的那一刻,她,是否还会有人记得?有没有谁说过,死神,会不会忘记刻在自己灵魂深处的记忆?
  当世间万物都沉寂,空中徐徐落下的神祗,极致俊美的容颜,微抿的唇,狭长的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冰冷而淡漠。
  当死亡来临,面对着命运的宣判。满室刺目的鲜红,肆意蔓延的血液,唤醒宿命中的沉沦,唤醒不该沉寂的记忆,唤醒涣散的意识,清晰渐远的画面,光明微弱的晨曦。
  宿命中的游离,精致的美丽。
  光明之子,为何竟被死神禁锢?
  当属于的光明的力量撒于世间的每一存土地,只为找寻他那即将消散的光系之子。他残缺的记忆,失去的力量,被禁锢的灵魂。
  汝为光明之子,何竟死于死神之手?
  当尘埃即将落定,黑暗降临,汝当以希望之名重生,光明之身重临。救之于存亡,驱之于危难,置之于安泰。
  于前尘,于前世,于她,他再也不能爱那抹鲜红,他曾说过他爱那神圣的雪白。他是光系之子,他是神祗的后裔,他有一个即将迎来黎明的名字,他,是萧子夜。
  
  ☆、第七十八章
  规则
  不受时间空间的限制,邪魅男子意料之中地出现在了萧子夜面前。
  男子极致邪魅勾唇一笑,不失高贵与优雅,“萧子夜么?”
  光明之子,何竟死于死神之手?
  呵……
  光明之子,就不能死于死神之手么?他倒觉得,能让他亲自宣判死亡的人,无论是何人,无论是何种死法,都是该为之感到庆幸的呢!
  莞尔,男子的笑,竟魅惑地犹如彼岸。(花)
  邪魅男子一袭紫袍,却是紫得发黑,他的锦袍,仿佛只有这一身。他是死神,黑暗神秘,是他的代名词。
  萧子夜,光明之子,他向往神圣的雪白。立于帛漓之前的他,一袭白色锦袍,依旧是绝代风华。
  “汝以死神之名,竟视人命如贱泥?”
  无视邪魅男子的轻佻的询问,萧子夜开口,眼神漠然冰凉,却带着一股无言的威压。
  只是这威压,貌似对面前的邪魅男子并没有什么用。反倒惹得他低沉一笑,仿佛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视人命如贱泥?”他挑眉,饶有兴致地反问。
  “这倒不至于。”
  “在本座看来,人命本就卑贱如泥,又何来视之如此之说呢?”邪魅男子言,总是微扬的嘴角让人难以相信他的身份是残忍如厮的死神。
  “你会遭到界法的审判。”陈述地不能再陈述的陈述句,淡漠地不能再淡漠的说话语气。
  萧子夜,上一次你如此说话为南宫的骤逝,那这一次呢?这一次你又是为何语之淡漠至此?
  男子似是无奈般叹了口气,“界法么?”
  “可惜了呢,从你们所谓的神之子陨落之后,所谓的界法,也被本座封印了呢!”
  “只是不知道,你这所谓的光明之子,是如何脱离本座的束缚的。要知道,死神名单上的人,是不能逃脱本座给他们安排的命运的。”
  “如果名单上的名字消失了呢?”
  闻萧子夜的话,男子轻笑,“消失了的话,就意味着你这个人就不存在了哦!”
  莞尔,萧子夜居然微扬起嘴角,只是眸中没有暖意,“那划掉你的名子会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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