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情深深几许

219 想之


男人一着急,也不管男女能否授受不亲了,弯腰将她抱出来,冲到医院。
    林涵雨好生奇怪,为啥刚刚不疼呢。当他抱起她时,她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也不像痞里痞气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就凭那辆不新不旧的铁驴子,他也没有富二代的资本。
    他跑得速度很快,一颠一簸地。两个人的重量让这个年轻气壮的男人很是吃力。林涵雨悬在半空,随着他奔跑的动作一起一伏。她很担心会不会再次惨遭厄运,为了保险起见,不得不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最方便也最牢固的地方。
    他的身体停顿了一会,紧接着开始了马拉松长跑。
    “医生,医生,快救救她。”男人抱着她冲进医院急诊部,一边大喊。
    林涵雨有点哭笑不得,他惊慌失措的程度盖过了身为人母的她。这着急的模样符合两种身份和心情:一:怕她受伤过重,胎儿不保,讹上他,要求巨额赔偿;二:受伤的是自己至关重要的亲人。
    有他那两句“我会负责到底”和“一切有我在”,林涵雨似乎吃了一颗定心丸,心情平静不少,好像天塌了有他顶着。
    男人推着她进了急诊室,一路上握着她的手,嘴里絮絮叨叨:安心,不要害怕。
    许是一个人长久孤独地面对一切,单身妈妈承受怀孕生子的压力太大,又或许女人在伤心难过的时候期待有个人的肩膀能借你哭泣,她竟然对这个素日不识的男人产生了依赖感。
    “你不许趁我进去的时候跑了,不然掘地三尺也得把你挖出来。”林涵雨捏了捏他手心,恶狠狠地警告道。
    “喂,你叫什么名字?”急诊室的门关闭前,她问出了最为关键却一直被忽略的问题。
    “韩熙。我在外面等你……”他的声音被玻璃门隔绝。
    漫长的等待。
    他站在窗户旁边,望着楼下人来人往,思绪万千。
    她真的像她。
    有多久没想起了。
    好久好久了。
    究竟是多久,他早就记不清楚了。
    “医生,医生,她怎么样了?”这是林涵雨被送出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发音者就是那位信守承诺的中国好市民韩熙。
    “病人的胎儿保住了。”
    两声长长地舒气声。林涵雨紧握的拳头松开了,而韩熙崩直的身体松缓了。
    “但是,病人受挫,动了胎气,有流产的先兆,建议住院观察一段时间,等她安然无恙了,再出院。”
    “医生,严重吗?”他的声音带着颤抖的紧张。
    “还没到最坏的程度,也不可小觑。”
    “那还怎么办?”
    “可以使用□□进行保胎治疗,在保胎期间,患者卧床休息,除了大小便外,尽量别乱动,病人保持情绪稳定、避免紧张,饮食上补充足够的营养,均衡协调。”
    “哦,好!”
    “还有,不能有性生活。熬过了危险期,胎像平稳后,再来咨询。”白大褂加重了语气,俨然把他俩当成小两口了。他的眼神继续徘徊,似乎判断这次动了胎气是不是那方面造成的。
    韩熙偏过头去,轻咳两声,林涵雨假装没听见,继续把玩手指,下腹不再疼痛,孩子也保住了,让她揪紧的心稍稍得到安慰。
    医生不识局面的强调:“听见了没?”
    “听见了。”异口同声地回答。
    林涵雨偏头看“不负责任”的他,他抬头看着脸色绯红的她,两人视线在半空中交汇,定格了一会后,双双离开。
    “去办住院手续吧。”白大褂满目奇怪瞥了他们两眼,大摇大摆地走了。
    林涵雨很光荣地住进了妇幼医院的病房。
    “你先睡会,我去买饭,在我回来之前,不许乱动。”韩熙拧了个热毛巾,递给她。
    她接过毛巾,胡乱抹了把脸。脑中徘徊的是:他要去多久?在这期间她会不会渴了、饿了,想上厕所?他走了还会不会回来?要不要留下身份证作为抵押?
    “听见了没?”又是该死地这句话。
    “听到了,我又不是聋子。”她纠结于究竟是相信这个认识不到两小时的陌生人,还是按照一般罪犯的心理推测他。
    “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的。”他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递过来一张卡片。
    “哦。”她嘴巴成“O”型,拖长尾音。接过他递过来卡片,是身份证。
    腹黑,绝对是腹黑男。她心里想什么,他都一清二楚。清楚就罢了,还要说出来做出来,让她难堪,一点怜香惜玉的自觉都没有。
    他,很像他——夏凌飞。
    斗起嘴来,能把她气个半死。总是能猜透她心中所思所想,并出奇制胜,一点情面不留。
    他走了,去买饭了。
    她躺在床上,轻轻抚摸着肚子,瞅着他的身份证。从身份证年龄来看,他比她小了一岁,具体来说,应该是七个月,生日在六月份,与夏凌飞同一个月,不同的是一个月上旬,一个月下旬。
    他叫韩熙,名字是货真价实的。户口所在地是F市,不过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照片虽与本人有点不同,但大同小异,可以肯定为同一个人。
    虽然与他仅仅认识两个小时,除去在急诊室的一个多小时,相处的时间总共不超过一小时,但他总能给她心安踏实的感觉。
    这感觉来源于莫名的熟悉感。
    安全起见,她拿出了手机,预备拍下他身份证的正反面,然后……给夏凌飞打个电话。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他长得“良善”,不代表会助人为乐。当然,他的“好心”或许只是为了逃避责任,以一颗赤诚之心感动她。
    这种时候,有亲人陪伴在身边是最为妥当了,哪怕她和夏凌飞不存在任何亲戚关系,好歹两人也同床共枕了三年,他总不会“见死不救”。
    手机呢,她摸了摸,再摸了摸,把全身搜刮了一遍,最终得到一个结论——没有了。也许掉在摔倒的地上了,也许掉在出租车上了,也许他抱着她一颠一颠奔跑时掉了,总之,不见了。
    他的身份证不能拍,他的电话不能打。
    算了,不打就不打吧。人在危急之下总会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而她的头脑风暴随着手机的丢失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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