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情深深几许

224 情难,情舍


她和她真的很像。如果她还在,他应该也是有妇之夫,可能也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中吧。
    “你确定这副模样,能独立照顾自己两月?”韩熙开口说话。不能再让她回想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了。
    “实在不行,就请保姆吧。”她摇摇头,像驱赶苍蝇那样,回避负面情绪。
    “我住得离你不远,如果不嫌弃,可以代为照顾。当然,仅限于晚上,白天我该回公司上班?”韩熙心念一动,脱口而出。
    事后懊恼不已,他这不是自找麻烦吗?照顾她住院,那是出于责任,而料理怀孕,则是“多管闲事”。
    算了,事情因他而起,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等她找到合适的保姆,他再全身而退吧。万一这段时间出了啥事,他该一辈子良心难安。
    林涵雨惊诧不已,脑海里浮出一个念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照顾她住院,那是理所当然。她早就原谅他这个“马路杀手”,至于后续事情,完全没必要牵扯进来。
    难道有所图谋。图什么?色,她是孕妇,他总不能饥不择食吧。以他的相貌和潜力股的性质,找个秀色可餐的女朋友轻而易举吧。钱,这真是个问题。小偷都是入室抢劫,而她是引狼入室。
    “哦,不用了……我也可以当女汉子的。”林涵雨心里一紧张,说话结结巴巴,语不成调。
    她的想入非非落入他眼里,韩熙面色古怪地瞧了她几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要帮忙拉倒,谁稀罕自找麻烦。
    “你确定可以?一不小心,滑倒了或者生病了,都没人照料。”他危言耸听。
    “你闭上乌鸦嘴。”林涵雨无话可说。他的推测也是她之担忧所在。
    突然,肚子凸出一小块,里面有东西在动。她瞬间反应过来,这是传说中的胎动。
    “宝宝动了,宝宝动了……”她欣喜若狂,大呼小叫的。把手贴在肚皮上,宝宝似乎再踢她。
    “真的啊,让我看看。”韩熙笑逐颜开,欢喜地凑过来。胎动,他也是第一次见识。
    “你看,你看,它在这里。”林涵雨指着凸出来的那块肉。
    韩熙左看右看,没发现任何异样。病号服宽松,即使宝宝在里面翻跟斗,他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知不觉中,他的手覆上了肚皮,圆圆滚滚的肚子,温热的,里面生存着一条小生命。而它,抵着他的手,踢一脚,再踢一脚,似乎玩得很尽兴。
    小不点,在肚子里就不安分,等你出来了,再狠狠揍屁股。
    良久,胎动结束了。林涵雨的手搁在肚皮上,而他的手与她并排着。他猫着腰,单手撑在床上,头紧挨着她,像两个并蒂而生的莲花。
    她轻咳两声,放松身体,靠在床头,远离他。而韩熙也领悟到“善意的提醒”,慢慢直起身,往后退一步,跌坐在凳子上。
    “到饭点了,我去买饭。”他无事找事,脚底抹油,迅速溜了。一出门,才想起来,忘了问她吃什么了。算了,哪些有营养就买什么吧。
    林涵雨呆呆愣愣的坐在床头,看着门外人来人往,他走得匆忙,忘了关门。每个从门外经过的人好奇地往里面瞅几眼,而她回报同样的目光。
    出院以后该怎么办?她着实为这个问题困扰。宝宝虽已安然无恙,但这次意外的确胆战心惊,她已经经不起任何折腾了。还好,很幸运碰上了韩熙,不然,后果难以预料。
    回B市吗?她没打算。在心如止水前,她不打算再经历波涛汹涌的局面。
    待在F市?无亲无故,举步维艰。
    去其他城市,想都别想。
    韩熙的提议不错——代为照顾。反正都要请保姆的,不如让他充当顶岗,发薪水。相识一场,也算是缘分,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夏凌飞用钥匙打开门,回到自己家,具体来说是林涵雨家。自从可以自由进出后,他立即挪了窝,把这里当成长期据点。
    玄关处,两双拖鞋,一双蓝色的,一双红色的,并排在一起,这是他刻意为之。他从客房里搜出自己的拖鞋,又从鞋柜里拿出她的拖鞋,摆好,放在一起,与几个月前一模一样。
    回来后,他把这里恢复了原样。他的物件全从客房里挪出来,衣服挂在属于他的柜子里;带走的枕头重新放回床上,只是位置变了,他依然枕着她的,而他的仍然放在右边,那是属于她的位置。牙刷杯子放在浴室里,与她的并排在一起,毛巾整整齐齐的晾好……
    他按脑海里的记忆将一件件零碎的东西回归原位,收拾好后竟未发现有何差异。从未想过,原来,这里的一切,已经根深蒂固的印入脑海里。
    家里冷冷清清的,没有人气,没有饭香,就连那两只讨人厌的兔子也失去了踪影。再怎么摆弄,也找不回那温馨的感觉。
    多久了,几个月了,她离开他几个月了。
    涵涵,你在哪里,还好吗?
    打开电视,歪在沙发上,看着青春偶像剧,他竟然也会捧腹大笑。而之前咯咯乱笑的女人,再也不会跟他抢遥控器了,播放着嗲死人不偿命的电视剧。
    涵涵,如果你回来,我再也不跟你抢遥控器了,好吗?
    我不看球赛,不听新闻,陪你一起看偶像剧,行不?
    母亲来过很多次电话了,问你去哪了,我们之间怎么回事?
    起初,他三言两语对付过去,后来,母亲也发现了端倪,竟然直接来家里窥探究竟。
    那天,他回来时,母亲就坐在客厅里,严阵以待。事情暴露了,没有必要隐瞒下去,他一五一十交代了过程。
    母亲骂他瞎了狗眼,那么好的女孩也舍得辜负。这几年,林涵雨做得怎样,她这个过来人看得一清二楚,是他身在福中不知福。自食恶果,混到如今狼狈的模样纯属活该。
    他从小到大都没见母亲发那么大的火,颤颤巍巍地指着他,整个人气得嘴唇发紫,保养得宜的脸上皱纹乍现。
    母亲临走前只留下一句话:让他好自为之。如果要和许倩结婚,不必通过父母的同意,反正自作主张习惯了。
    58寸的液晶电视还在放着近期最红的电视剧,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他却累了。躺在沙发上,像个高位截瘫的废人,不得动弹。
    三天前,他给了许倩答复:如果你想结婚,我同意。
    许倩的回复简洁有力:我愿意。
    同意和愿意意义不同。愿意是认为符合自己心愿而去做某事;同意是对某种主张表示支持。
    他,只是同意,不是愿意。
    搬去别墅的日子定在后天,周六,晴天,阳光明媚,据说也是个良辰吉日。
    许倩似乎很着急,在他同意后的第二天,就打电话来,委婉地询问什么时候领证。他推脱到搬家后,而她似乎有点不高兴。
    后天搬家,而他即将随着她住到湖边别墅,从此与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这里,以后恐怕只能偶尔回来看看,惦念惦念。
    领证后,许倩就是他合法的妻子。可他却没有一点再为人夫,初为人父的喜悦。爱情死在了三年前,更死在几个月前。
    心中的激动早被燃烧成灰烬,只剩冰冷的火灰。风一吹,随风飘扬,湮灭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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