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靖儿,何曾这样胆怯过。
心中有滔天的怒火,但那一点柔情却将再大的火气也遮掩下去,他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调对林靖易道:“好。”生怕声音大了,就会吓到她一样。
这一天晚上,林靖易是躺在李骥怀里睡去的。
李骥小心的收敛着心中的杀意,心中却在想着,他已经不想等花解语被折磨的褪去傲气,一点点敲碎她的骨头,他想现在就把她投到地狱里去。
他眼中凶光一闪,怀中的林靖易瞬间就感觉到,不安的皱了皱眉,李骥连忙收敛心神,屏息看着她,直到她舒展了眉头,这才放下心来。
花解语以为这一辈子就这么过了,日夜不停的劳作,忍受那些粗俗大汉不老实占便宜的行为,她日渐麻木。
然而,她后来才知道,折磨,永远没有尽头。
她正跪在地上擦地板,深秋的时候,她穿着麻布衣裳都累得额头上都是汗,汗水积蓄的太多,滴到地板上,她还要重新将汗水滴落的地方擦一遍,而此时,她从来都见不到的老板,领着一个满脸浓妆的妇人过来了。
招呼她道:“小花,过来。”
花解语看着老板常年绷着的脸上,竟然有了些许的笑意,心中竟然有了受宠若惊的感觉,她局促的在身上擦了擦满是污水的手,缩着肩膀走过去,小声的道:“老板,有什么吩咐?”
老板笑呵呵的道:“这几天辛苦你了,往后啊,你就跟着吴妈妈,她那里可比我这儿待遇好,你去了就享福了。”
老板的恭喜一点都没有让花解语觉得轻松,她看着那浓妆艳抹的妇人,妖妖娆娆,眼角眉梢都透出一股子魅意来,只觉得一股凉气直冲头顶,她颤抖着身子,勉强对老板露了个笑容,道:“老板,我觉得,在,在这里挺好的,这位吴妈妈,我可得辜负您的厚爱了。”
吴妈妈妩媚的眼中透出了然,抿了嘴道:“倒是个聪明的丫头。”她声音低哑,却婉转低沉,有种莫名的魅力,勾的人心痒痒。
她低低的笑,拿手绢半掩着嘴,露出一点红唇,勾人的很,道:“只是啊,这去不去,可是由不得你的。”
看着花解语似了然,似绝望的模样,眼中没有半分的怜悯,做这一行的,哪里有几个是真的一开始就愿意的,不过啊,这人就是怕习惯,时间久了,也就慢慢的习惯了,她道:“别做出那副样子来了,你就是死,我也要把你抬进我百花楼的。”
吴妈妈从方才进来,一直都是一副娇媚模样,但这最后一句的狠意,让花解语心中好容易生起的不甘瞬间消散。
人就是这样,一旦退后一步,接下来便会步步后退,就像吸毒,有了第一次的伸手,接下来必定会是万劫不复。
花解语跟着吴妈妈走了,来到了百花楼。
百花楼的名号,花解语自然是没有听过的,但是在那些公子哥儿的耳中,可是鼎鼎有名的。
若不是真的鼎鼎有名,把人弄进里面,一天接不了多少客,那还有什么用呢?
一进百花楼,便被扑面的香粉气冲个满怀,花解语不由得打了个喷嚏,惹得吴妈妈一笑,道:“以后就习惯了,这男人啊,可是最爱闻女人身上的香味了,涂得香香的,那才有大爷喜欢。”
看花解语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道:“不过就你这模样,就算不香,也有的是人喜欢的,这一张小脸长得可真精致,就是手粗糙了点,这段时间可得好好养养。”
花解语不傻,她知道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想要折磨她,当初她为人嚣张跋扈,得罪的人不知几繁,但最严重的就是林靖易,这事情必定与她脱不了干系,只是,她的背后有多少人插手了呢?
她目露沧桑,眼底却潜藏着危险的火焰,想要她花解语不舒服,那她也必定不会让他们好过,即便是下了地狱,她也会从地狱中爬出来复仇。
吴妈妈并没有看到花解语眼底的凶焰,自顾自的把她引到了后院。
而在后院中,即便是已经被仇恨支撑着的花解语都不由得看的面红耳赤,这里面也有许多买来的女孩,正在被调教,教导琴曲的女师傅冷着脸,只要弹错了一个音鞭子就会抽下来,落在她们保养的娇嫩的手上,若是发出声音来,那么再打下来的就不是鞭子,而是藤条了。
妓院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这房中术自然是要教的,将一切私密全部摊开在别人眼前,肆意指点揉捏,花解语只觉得自己好似死了似得,身体的燥热和她的灵魂好似分割成了两个,一个眼眸含水,声音娇媚,声声动人,而她的灵魂,则被仇恨侵染成黑色,时刻不忘这一切屈辱的赋予者。
这一日,盛京中有头有脸的公子们都接到了消息,百花楼的头牌花解语,明日要竞价开买,邀请诸位公子都去竞标。
大部分人都道:“花解语,这与前丞相家的嫡二小姐名字可是一样啊,不会就是那位吧。”
一个知道内幕的道:“我与百花楼里的姐儿熟,她偷偷透露给我说,就是那位。”
那人便露出感兴趣的笑容,道:“当初花丞相叛国抄家时,感恩寺便找不到这一位,谁成想竟然到了百花楼,这大家小姐未曾婚嫁,这花解语虽然跋扈,但那张脸可是长得不错的,哥几个要不要,嗯……”
脸上是大家都懂的意思。
几人欣然赞同。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花解语身在百花楼,并且明日竞价的事情,传遍了整个盛京。
这一日,灯火辉煌,百花楼亮如白昼,看着一个个身价不凡的世家公子,吴妈妈眼笑得都眯成了一条缝,左右逢源的招呼着众人,看起来极为开心的模样。
花解语还在楼上梳妆打扮,跟在她身边的那小丫头听着外面人声鼎沸,奉承道:“小姐好大的魅力,您竞价的消息一放出去,那些世家公子可是期盼了好久啊,天天都有人来百花楼,就是为了打听您的竞价的具体时间,那钟花魁可是眼红极了。”
花解语脸色淡淡的,她道:“你先下去吧。”
那丫头一下子愕然,看她的脸色却不敢违逆,脸上有些委屈,她施了一礼便下去了。
花解语拿起眉笔,细细的画,镜中人娇艳如花,但眼睛却是死寂的,眼底下却好似埋着深深的火焰,只要有一点火星,就能点燃整个人。
她忽然朝镜中人一笑,镜中人原本死寂的模样瞬间消失,变得娇艳动人起来,她心中冷冷的想,不过是想看她狼狈的模样罢了,曾经的相府小姐,落到今日这种千人骑万人贱的下场,怎么不新鲜呢?
这一切,都是拜林靖易所赐!
她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却瞬间消失,勾起一抹艳艳的笑意,她身着大红衣衫,喜气洋洋的装扮,今日,是她的新婚之夜啊!
她脑中闪过了李骥冷漠沉毅的英俊模样,心中一阵的揪痛,却很快消失。
挽起裙摆,在吴妈妈喜气洋洋的呼喊声中,一步一步,走下来。
她的走法是经过训练的,她是一个很好的学生,师傅讲的她全都能很快学会,就是那笑,都生生笑得比别人娇艳三分,让女师傅不由得赞叹她天生就是吃着碗饭的人。
这样的评价以前会让她觉得侮辱,而现在,她却欣然接受。
没有资本,怎么诱得有心人来寻她呢?
红衣如火,笑容魅惑,让人不禁屏住了呼吸。
吴妈妈的笑容灿烂,在适当的时候打破了众人的失神,道:“看来各位公子大爷对咱们解语姑娘十分满意啊,我也不废话了,咱们现在就开始,低价一百两,开始!”
一百两的价钱并不高,但这更能刺激那些有小钱的人参与竞价,而那些真正想要且有钱的,才会因为不耐烦这一点一点的加价,一下子拿出大钱来。
果然,在竞价火热的时候,有人出声道:“一百两。”众人眼红耳赤的嗤笑的看着那人,刚要说什么,就听那人继续道:“黄金。”
一百两黄金!
这个价钱有些过了,许多人看了看花解语娇艳的容貌只觉得心里火热,却在想到那一百两黄金的高价时,只能不甘的放弃。
花解语含情脉脉的看着那男人,那公子却没有看她一眼,对吴妈妈道:“把她送到房间里来,她今晚是我的,在天亮之前,我不希望有人打扰到我。”
吴妈妈露出一个暧昧了然的笑容道:“哎呀,这位公子,百花楼的规矩我们懂,您放心,不到天亮啊,咱们谁都不会去打扰您。”
那位公子点了点头,径自的往楼上走去,花解语一看就知道这人不是一般的嫖客,心中存了几分的希望,原本觉得今日定然是逃不脱的,但有个这么一点的可能,花解语发现,自己还是不能那么从容的对待*的事情。
她还是个处子,总是会多在意一些。
进了所谓的新房,那男子竟然连床都不坐,看着她的模样有些不耐烦,花解语觉得有些不对,却还是踩着好看的步子,俏脸含羞,娇娇怯怯的靠近那名男子。
男子看着她,眼中并无一丝*之色,却是道:“你今天晚上被我买下,是怎么玩都可以吧!”
花解语脸色一僵,怎么会这样,随即觉得,确实是自己妄想了,不然,哪里就能遇到这么好的事情呢。
苦涩也只是一瞬间,她很快的勾起娇艳的笑容,娇声道:“公子今夜买下了奴家,那奴家今晚,就是你的。”
男子点了点头,然后上前将她拦腰抱起,花解语勾住他的脖子,精神有些恍惚,嘴角的笑却越发的诱人,她凑到他耳边道:“奴家这是第一次,求公子怜惜着点儿。”
男子没有吭声,却是抱着她从窗户跳了下去。
她刚要尖叫,却被男子掐住了脖子,男人已经不复在百花楼里的冷淡模样,他眼神阴霾狠厉,看起来极为骇人。
尖叫声噎在脖子里,她眼中满是惊恐的看着男人,男人道:“老老实实的不要出声,否则……”眼底的威胁不言而喻。
她忙不迭的点头,生怕慢了一点就会死无全尸。
男子松开了捏在她脖子上的手,好似完全不在意她会不会按照承诺来,眼中满是笃定。
花解语害怕,却眼神闪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只是,她想到了什么注定是没有用的,男子对盛京十分熟悉,没有多久,他就停了下来,将花解语丢到地上,声音不大,却惊动了在暗中隐藏着的老鼠,窸窸窣窣的伸出脑袋来小心的观察。
男子道:“这个女人,今天是你们的,你们要保证,每个人上她一次,不想做的,死!”
最后一个死字,真如同尸山血海重现,极为骇人。
在暗处的人终于出来,是流浪在盛京的乞丐,他们眼中有畏惧,更多的却是落在她身上贪婪垂涎的目光,让花解语看之欲吐。
这样一个花朵儿一样的人,他们有些不敢置信今日就是他们的,毕竟连肚子都填不饱,哪里有钱去找女人,不知道憋了多久,但却不敢上前。
男人的目光比月色还要冷,道:“还愣着干什么,想死?”
乞丐们马上围上前,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恶臭,触碰着她的手和舌,纷杂的声音,好像没有止境的酷刑,让花解语几欲死去。
与这相比,在百花楼中所遭受的算得了什么。
一阵剧痛,她脸上的泪顺着眼角落下,紧接着,她连声音都喊不出来了,不知道多少手在碰触她。
噩梦一般。
这场折磨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被男人制止,他道:“可以了。”
乞丐们恋恋不舍的从花解语身上下来,满脸的可惜,有人甚至大着胆子眼巴巴的问:“大人,以后还来吗?”
男人看了他们一眼,却出乎意料的回答道:“可能。”
不去看乞丐们欢呼雀跃的模样,男人嫌弃的看了花解语那一身的痕迹,好似会脏了自己的手一般,他脱下自己的衣服垫着手,吩咐道:“给她把衣服穿上。”
好似看出男人嫌弃什么,那些乞丐们只把花解语的上身穿好,堪堪能遮住下半身,男人拿衣服包住的手揪着她的衣领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远处。
等天亮了的时候,还不等人去催,那男子就下去把帐结了,什么话都没有留就走了。
吴妈妈接到了消息,便进了花解语的屋子,看到的便是她一身的狼狈,吴妈妈不怒反喜道:“这位公子看样子是极喜欢她的,这么大一棵摇钱树落在她百花楼,可真是老天开眼了啊!”
没有打扰她,吴妈妈小心的出去,招来照顾花解语的那小丫头道:“好好伺候你们家小姐,这可是个有大造化的,伺候好了,有你的好处!”
小丫头眼睛一亮,忙不迭的点头道:“妈妈放心,我照顾小姐那可是上了十二分的心的!”
吴妈妈满意的点点头,道:“别急着进去,昨天累到你们小姐了,让她好好休息,等她醒了你再提水进来给她洗身子,药可别忘了喝!”
小丫头脆生生的应了,吴妈妈这才一步三摇的离开。
花解语是黄昏的时候才醒来的,她整整昏睡了一天,醒来的时候,觉得整个人好似死过一次一样。
那样的……屈辱。
是噩梦,是她永远都不能正视的噩梦。
她颤抖的抱住自己浑身没有一处好地方的身子,颤抖的如同风中的落叶,颓唐颓靡,好似失去了生机的花朵。
好似听了她的动静,小丫头敲门,那声音令床上的花解语如同惊弓之鸟,大大的眼中满是惊恐,小丫头道:“小姐,您要洗漱了吗?”
洗?对,洗!
洗去这一身令她作呕的气味,洗干净了,就什么,睡一觉,什么都会好起来。
她颤抖的有些神经质的点头,道:“要洗,要洗澡。”
虽然觉得花解语的声音略有些奇怪,小丫头也没有多问,便去准备热水。
放好了水,花解语就急于表现的小丫头给轰出去了,她艰难的下床,两条腿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颤抖的几乎站不住,她是半走半趴的到了浴桶边上。
褪去衣服,她不敢去看自己一身的痕迹伤势,跳进水里就是一阵阵的刺痛,她咬牙忍耐着,眼神却慢慢的恢复了些许的光彩,只要她花解语不死,只要她花解语不死!
只是,她注定得不到休息,吴妈妈一心以为她昨日只伺候了那一人,今日睡了一天,晚上是必须接客的,毕竟,这百花楼可不养闲人。
花解语知道这吴妈妈就是一个吸血鬼,敢她说是没有用的,也不辩解,就道:“妈妈,我是第一次,实在是疼的厉害,您怜惜我一下,找个不怎么厉害的,女儿定是忘不了你的!”
吴妈妈听她说的好,手里又被塞了椅子,便露出了笑道:“瞧你说的是哪里的话,你既然叫我一声妈妈,我也不是那么狠心的,那个孙员外是个温柔的性子,又不玩花样,你就接他吧!”
花解语一看,差点晕过去,这孙员外确实长了一副敦厚的样子,但那模样实在是不敢恭维,就是昨天晚上的乞丐都比他长得好,蒜头鼻,小眯眼,龅牙厚唇,满脸油脂,看着都能让人吐出来。
花解语脸上略有些不好看,吴妈妈便道:“解语这是看不上孙员外?那倒是有长得好的,但那些都是要玩各种花样的,你身子不舒服,万一冲撞了客人,那可是要罚钱挨打的,你肯定受不住,妈妈也就只能跟你说这么多,要不要,你可得快点拿个主意。”
花解语恨恨的想,这老妖婆果然不是人,想必这是没人肯接才丢给了自己,还摆出一副为自己好的模样来,真是恶心人!
但即便是这样,她一咬牙,她是真的受不住了,丑就丑吧,难道还能比昨天晚上更难熬吗?
想到昨天,她颤抖了一下,道:“妈妈为我好,我自然是知道的,那就这孙员外吧,我先洗漱一下,小翠,把员外让到我屋子里来。”
吴妈妈眼中闪过喜色,这孙员外出手大方,但却无人愿意陪他,只因他在床上有虐打人的爱好,有一次直接就在床上打死了一个头牌,被百花楼打了出去,但今日,是有人要教训花解语,不知道怎么又把他找来。
吴妈妈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好似鳄鱼的眼泪,心想,这得罪了人,解语啊,可只能算你的命不好了!
心里感慨着,吴妈妈嘴上却道:“乖女儿啊,你这么想就对了,快快,去准备吧!”
这一天晚上,又是另一张噩梦。
就这样,每天换一个人,每一个人都指名要她,这些人要不就是有特殊爱好,要不就是身上有病,进了百花楼她身上就没有一块好地方,床都下不了,渐渐的,身上开始麻痒,这是得了脏病了,小翠也从一开始的讨好,慢慢变得不耐烦,对她的话常常装作听不到,就是听到了也是磨蹭半天不做。
即便是爬不起来,她依旧要在晚上接客,从来不曾断过,身体越发的糟糕下去,哪里还有时间去想报仇的事情。
雍王府。
偌大的校场上,林靖易慢腾腾的打完一套极为漂亮的拳法,李骥在一旁看着,眼神温柔若春水。
看林靖易打完拳,上前把帕子递给她擦汗,道:“这套拳你打的越发的好了,已经有了几分精髓。”
林靖易喘了口气,脸上露了点笑,道:“这套拳法很好,我也觉得好似触摸到了什么。”
李骥看着她的笑容清朗,皎皎如月,终于放下心来,道:“皇上让你明日就出发去安鸿县,去做红薯种植的实验,你这几天接二连三的出事,我不放心,就求了皇兄让我与你一起,我们收拾一下,就去怎样?”
听到李骥要与她同去,林靖易眼中流露出淡淡的喜色,自从被下药之后,她越发的离不开李骥,要时时见到才好。
她目光盈盈的看着李骥道:“这次回来,我们就成亲好吗?”
李骥看着她的眼睛,叹息的把她拥在怀中道:“靖儿,不要总是把我要说的话抢先说出来。”
林靖易笑,温暖而幸福。
不用分离半年,对于两个热恋中的人来说,就是在荒野中也是美景,更何况他们要去做的事情如此的有意义。
安鸿县是林靖易到过的第二个县城。
与怀安县不同,这里生机勃勃,百姓生活富足,每个人的眼中都洋溢着对生活的希望,在这样一种愉悦向上的氛围中,总是让人心情舒畅。
在他们观察别人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偷偷的看他们,难得沉稳俊朗,女的绝色倾城,站在一起的画面好似太阳能够刺瞎别人的眼睛。
有不少大胆的年轻男女想要上前,却在看到男子眼底溢满宠溺的为女子擦去嘴边的碎渣,那相视一笑的默契,让他们颓然。
果然,颜值好的都要在一起吗?
林靖易和李骥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中秀恩爱的行为伤了一大批人的心,看林靖易逛的起兴的模样,他神色越发的柔和,整个人好似小太阳一样不要钱的散发魅力,迷得一群人不要不要的。
因为超高的颜值,还有县令的帮助,两人很快就租下了一套房子,离他们的试验田很近,早上听公鸡打鸣的声音起来,打一套拳,这是真正的闻鸡起舞,早餐就去地里,一点一点栽培,小心的指导,每日都要来这里转上两三次。
下雨的时候都要提心吊胆的,生怕豆大的雨点会把稚嫩的幼苗砸断,这样期盼着,把从书上学到的东西一点一点的实现,看着它们由一块根茎,慢慢的爬满了整个田地,心中充斥着丰收的喜悦。
那种心里沉甸甸的满足感,让她觉得心中的戾气慢慢的消散。
当初被下药,她能猜到是谁,出了一直嚣张跋扈,对李骥倾心已久的花弄影,不做第二人选,她那个时候是真的有将她凌迟的滔天恨意。
这让她不安且焦躁,李骥的陪伴让她把最不安的负面情绪发泄出来,但是那报复的信念却一直都没有消失过。
但是,种植红薯,这件事情终究让她没有立刻去对付花弄影,其实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报复她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再说,总有些东西比报复更重要。
就让她再活一段时间吧,或许害怕被报复的时间也会变得煎熬?
然而,捧着红薯,看着众人欢呼的模样,林靖易却忽然觉得,生命才是最宝贵的东西,尊严骄傲丢了还可以再找回来,身份地位只要活着就有能力去争取,只要活着。
那么,最残忍的报复,就是杀了她吧!
在离开的那天晚上,李骥和林靖易都没有睡觉,他们坐在院子里,看天上的明月,对这院子有着深刻的感情,在这里生活了半年,每一处都有他们的痕迹,这是两个人亲手布置的,他们的家。
李骥搂着她的肩,唇贴在她耳边道:“如果不舍,我们可以晚一点回去,这里我会让人时常来打扫,以后若是想来,我们还可以再来。”
林靖易点点头,看着他微笑道:“你总是这么了解我,可是我好像做的并不好,总是让你担心,让你变得不像以前那个从来不会动容的李骥,被我坠下神坛一样。”
李骥笑着吻她的头顶,道:“为了你,我愿意,做什么都愿意。”
林靖易又向他怀中挪了挪,道:“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李骥紧张的看着她,确定她眼中并无惊惧的模样,心落到了实处,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主动提起那天的事情,这是她想开了吗?
李骥曾经想过,若是把花解语遭遇的事情跟她说了,她是不是心里会好受一点,但那种别人比她更惨才能让她走出来的这种方式,不会让这件事对她造成的影响全部消失,这会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当她遇到什么都没有遭遇过的女子时,这种怨怼自卑就会毁了她。
所以他没有把替她报仇的事情告诉她,小心的陪着,一直顺着她,让她去做一切她想做的事情。
他知道她是一个豁达通透的人,总会想清楚,红薯的事情她十分的上心,所以,即便她的状态并不是很好,李骥也请求皇帝让他们过来。
果然。
李骥强自压抑着激动,抱着她道:“还好,还好你回来了,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林靖易笑着道:“所以,跟我一起回去吧,我们去讨账,欠了我的,要命才能偿。”
她说的淡淡的,好似是完成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一样。
李骥温柔的道:“好。”
还在床上挣扎的花解语,并不知道,她的折磨就要结束了。
向皇上交了差,两人便来到了百花楼,这可是稀客。
有龟公上前来拦着道:“这位小姐,这地方可不是你能来的。”
李骥横了他一眼,道:“滚!”
龟公这种人自然是不认识李骥的,但是他不认识不代表吴妈妈不认识,眼看着龟公要作死,吴妈妈赶紧上前道:“呦,这不是……李公子吗,这是要……”
李骥满意吴妈妈的识趣,道:“花解语。”
看了看他身边的少女,吴妈妈瞬间明白,这位应该就是要折磨花解语的那位了,也不敢多问,直接在前面引着两人。
看到吴妈妈的表情,林靖易心里大概的知道,李骥恐怕在她不知道的背后为她做了很多的事情,他却从来不曾对她说过,如此沉默的守护。
她清冷的眼中闪过暖色,慢慢的缓和了要杀花解语的煞气。
推开门,一股恶臭让两人蹙紧了眉,吴妈妈赶忙道:“哎呀,真是对不住了两位,这女人得了脏病,多少香粉都遮不住,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林靖易的表情颇有些无悲无喜的样子,她知道李骥的,这个男人能够获得战神的称谓,能够震慑边关,凭名号吓退蛮夷数千军队,哪里是他在自己面前表现的模样。
知道李骥出手,花解语现在就算是变成人彘林靖易也不会奇怪。
听到响声,花解语朝门那里看,看到李骥的瞬间,她黯淡的眼睛蓦然亮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李骥,挣扎的起身,想要离他更近一些,好确定这一切都不是错觉。
她颤抖的道:“王爷,你对我还是有联系之情的,对吗……王爷,带我走吧,我已经受够了。”
花解语哀哀切切,真情流露的模样竟然让她比好的时候还要美颜三分。
李骥却没有把目光多放在她身上一眼,转身看向林靖易。
在李骥身后的林靖易出现的瞬间,花解语眼中的光芒就消失了,她满脸的嘲讽,道:“林靖易,你怎么不去死呢?”
她声音轻轻的,恶意却一点都不少。
李骥脸色一变,目光便如被揭逆鳞的苍龙,气势骇人。
即便是已经爱他入骨,花解语还是被他吓得瑟缩。
林靖易却一点都没有生气,她轻轻的道:“恐怕你永远都看不到那一天了,因为死的人,是你。”
花解语睁大眼睛,看着林靖易,锋利的剑一下子就刺中了她的脖子,干脆利落,她模模糊糊的想,比她想的要好多了,她以为这个女人是要折磨她的。
最后,她把目光投向了一旁始终没有多看他一眼的李骥身上,一遇李骥误终生,若是有来世……若是有来世……
她睁大眼睛,眼中的光彩慢慢的消散了。
死了一个花解语好似并没有对他们的生活产生什么影响,林靖易每日依旧会与李骥一起练拳,她画图纸,他处理事务,并没有太多的交流,但总是那么的贴合在。
这种脉脉流淌的默契,让李凌亦每一次都会遭受重击,他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的嫉妒主子了,秋杀啊,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接受我啊!
但是,我绝对不会放弃的!
李凌亦心中握拳。
秋杀从屋顶上跳下里,一旁李凌亦马上上前递给她手帕,就像李骥递给林靖易一样,露出微笑,这个微笑他对着镜子练习了很久,一直调整到最迷人的程度。
但是,秋杀好似没有看到,直接无视了他走过去,李凌亦心理阴影面积无限大……
只是,这样的忽视并没有让李凌亦退却,他动作太大,态度太明显,就连一只不怎么关注他的林靖易都发现了,她皱着眉问:“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秋杀虽然是个侍女,但我绝不会委屈她做妾,你身份高,前程远大,若是打着娶她做妾的心思,再这样骚扰她我可是要教训你的,我宁愿把她嫁给一个什么都不懂,却能懂她爱她的人,不求身份显赫,家财万贯,只要对她好,你的身份不合适,秋杀跟你在一起不会幸福。”
李凌亦听出了林靖易话里的排斥与拒绝之意,赶忙道:“林大人这是哪里的话,我对秋杀绝对是一心一意,我怎么舍得委屈她做妾!若是在乎身份,我便是要官家小姐也有的是人愿意把女儿给我,但我只要秋杀。”
李凌亦平时都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现在严肃起来,倒是有了征战沙场的铁血将军的模样,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林靖易也动容道:“你是说……”
看出林靖易的惊讶来,李凌亦颇为自得的挺起了胸膛,道:“今生只娶秋杀一人。”方才的气势荡然无存。
林靖易却听出了他的诚心,沉吟片刻道:“这样吧,我先问一下秋杀是怎么想的,她若对你无意,就算你只要她一人我也不会让你有机会接触她!”
李凌亦瞬间颓丧了脸,道:“那就,拜托林大人了!”
林靖易找来秋杀,也没提李凌亦的那些表态,直接道:“秋杀,你是否对李凌亦有意?”
秋杀奇怪的看了林靖易一眼,道:“小姐是知道我的,若不是……别人敢在我面前这么晃我早就一剑劈过去了。”
林靖易欣慰的笑着道:“那可是大好事,你们两个既然互相有意,那我便做主让你嫁给李凌亦,一生一世一双人!”
秋杀脸上飘了片红晕,有了女儿家的娇羞之色。
剩下的事情就理所当然了,成婚当天,林靖易与李骥与他们主婚,秋杀穿着新娘的喜服,跪在地上道:“秋杀这一生最幸运的是遇上小姐,即便今日嫁人,秋杀这一辈子也是小姐的人,秋杀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能够继续跟在小姐身边,不是保护小姐,是秋杀舍不得小姐。”
她极少有这么真情流露的时候,红着眼圈说这些话,说的林靖易眼睛也红了。
李凌亦在一旁叫:“哎哎哎,这可不行,你都嫁我了怎么能不跟我一起呢,你也太不把我放在心上了吧!”
秋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李凌亦缩了缩脖子,秋杀道:“我们成亲前说过什么你不记得了?”
李凌亦瞬间心虚的囔囔:“我以为你那是考验我呢,谁知道你真要这么干……”
秋杀不理他。
林靖易原本伤感的感觉一下子就被李凌亦给冲散了,她笑着道:“秋杀的心意我都明白,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啊,既然嫁给了他,你便是爱他的吧,好好照顾他,不用担心我,因为我有人照顾。”
她与李骥相视一笑。
秋杀红着眼,还要说什么,林靖易却走下来扶起她,给她擦脸上的泪,道:“如果真的想我了,可以来看我,很快我也会住进来,我们不会分开很久,你要好好的在王府里把消息都打听清楚了,到时候我过来了,完全掌握王府可就全靠你了。”
秋杀知道这是小姐在安慰她,却也知道小姐是为了她好,哽咽着,在小姐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小夫妻两个入洞房,李骥把人环在怀里,叹息:“我们的婚期还有一个月啊……”
林靖易笑,道:“很快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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