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光柠檬味的锦年

那瞬间，那果醤般的初恋悸动蔓延在他的心中，那份暖意的流动席卷在这个城市同是那股的初遇味道......
  “我有一位一直暗恋的女孩，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她有着一双青柠色的美眸，这令我愣怔了一会儿，她笑的时候会弯成月牙的弧度，甜甜的嘴巴会浅浅地上翘。她很纯真，也很傻瓜！我就觉得她就是个小绵羊，如花瓣般脆弱，她开心我就开心，她伤心我就伤心，总之她的一举一动，都会牵连着我。“少年的星眸闪发着繁星般幽蓝的光芒，薄薄的唇微微弯起帅气的弧度，他要向着她告白。
  季筱锦的双手捂住嘴巴，后背贴紧着玻璃门，错愕地看着萧若宸，他不会在说......在说......
  红色的电话亭外，夜空下着滂沱大雨，雨水成为水帘，珍珠般的水珠沿住电话亭的痕线划过着。
  “季筱锦......我......“
  “别说了！我要回家！“季筱锦打开暗红色的门，但放萧若宸拉住了。
  萧若宸以为她是在开玩笑，像小孩子般哄宠着季筱锦:“外面还下着大雨，等会儿雨变小了，再出去吧！
  "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听。”季筱锦扭过头，看着电话亭外的雨花，恍若夏季里的繁花，但很快就凋谢了,“我要回家了。”说着就要推开电话亭的门出去。
  "你别闹，雨还大呢。”萧若宸拽住季筱锦的手腕，又被她甩开，“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发脾气了呢？”他仍是柔声细语。
  “没什么，觉得你说得很无聊。”她故意扬起嘲讽的笑容，抬着头看他，“你们这种太子爷什么的，好像珍贵的不得了，其实最无聊了。说话又无趣又喜欢自以为是，还自恋，以为全世界女生都要围着你们转。其实跟流氓没什么两样。”她骂了一句很粗鲁的脏话。
  萧若宸的脸色变了变:"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吗？”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陌生，总觉得她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怎么，就是突然不想和你玩了。”季筱锦抱着胸斜眼看他，似笑非笑，“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她们说你很难追，我就试试。你刚才是不是想向我告白？”说到最后一句时，虽然竭力掩饰，仍是哽咽了一下，天知道她有多艰难才把整句话说完整。
  银色的闪电划破夜空，萧若宸的表情在那瞬间刷白一片。“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在说什么？”
  季筱锦闭了一下眼睛，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再睁开眼睛看萧若宸时，眼底已是一潭死水：“我当然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我在说我一直想说的话。和你在一起，一直要想着怎么应付你，真的很无聊。像你们这种太子爷，以为自己是情圣，到处播撒你们的温柔，让女生怀揣着一点希望的暗恋你们。你敢说你不是吗？你莫名其妙和我搭讪，看我可怜就故意送柠檬茶给我喝，而且你又无缘无故地找我画画,班里也又很多会画画的女孩呀……”她哽咽了一下，皱着眉头摆出不耐烦又凶狠的表情，强忍着继续道，“你没有那么喜欢我，却一次次撩拨我，和我玩暧昧……我最讨厌像你这样的男生了。虽然看样子我最后还是赢了这场游戏，可是我不想玩了。我不要你了。”
  闪电像一把利剑，“撕拉”一声划破夜幕，也划破了萧若宸的心脏，血淋淋的一片，皮肉渗着鲜血向外翻起。他露出很受伤害的表情，踉跄地向后退了一小步，终于稳住自己的身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这不是你的心里话吧？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
  "你听不懂中文吗？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烦！”季筱锦怕自己控制不住泪水，转身猛地推开电话亭的门，跑入雨幕中。
  萧若宸也随之追了出来，瓢泼大雨很快就将两人淋得湿透。萧若宸拽住季筱锦的手腕，被她甩开，又拽住，干净明亮的眼睛被雨水冲洗得透亮。她踢他踹他，他就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两条手臂收得紧紧的，好像生怕一放松她就逃跑了，不见了，消失了。
  季筱锦没有办法，被他牢牢箍在怀里无法动弹。她张开嘴，狠狠一口咬在萧若宸的肩头，用劲全身力气。她像是要把对萧若宸无法道尽的心意丶对未来的绝望，全部转化成咬那一口的力气。咬在萧若宸的身上，却痛进她自己的心里。她像一头被蒙住眼睛的小兽，只想狠狠咬下去，尝尝血液的味道。
  萧若宸仍是不放开她，把头靠在她的肩颈间，不说任何话。有温热的液体落在季筱锦冰凉的皮肤上，然后又迅速和雨水融为一体，温热的眼泪也因此变得寒冷。
  唇齿间四溢开一种血液的腥味，顾忆笙终于松了口。她全身无力地挨在萧若宸的怀里，哭着轻声说：“求求你，放开我吧……算我求你了……”
  她好像真的很讨厌他，好像他是一种瘟疫，恨不得立刻离开他……那眼泪是为了什么呢？讨厌他讨厌到要哭了吗……
  那年雨夜，萧若宸第一次感受到痛彻心扉的疼痛，像有人用生了锈的钝刀，一下一下凌迟着他的心脏，他的感情，他的灵魂。他从来也不知道原来自己是那么讨人厌的人，让一个女生厌恶到不惜痛哭祈求他放过她……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滴眼泪，说得每一个字，都像一小支一小支的飞镖，每一镖都正中红心。
  过了许久，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萧若宸一点一点松了手，无奈地丶悲伤地丶失望地，刚刚还像在天堂，这一刻就坠入地狱。他伛偻着背，垂着头站在大雨中，整个人像被妖精吸光了魂魄，空余一个躯壳还在这个世界上。
  季筱锦站在他的面前，浓重的鼻音被大雨削减了大半：“我走了，再见。”
  我们沿着火车的轨道,交叉着我们夏未的最后一条轨道,然後宁静地回望旧时光。
          
  ☆、第19章 夏天绽卉的繁花,遇见了锦年
  那年夏末的最后一天,秋意凉凉。爽风轻盈,街道上两旁的柠檬树也悄然缀点着染过晨光阳的颜色,时光在那2008年,那永远不会忘记的回忆......
  秋果的色痕淡暖地漏划过手指缝缭中,蔚蓝色的天空仿佛是水瓶子里流下来的海洋,清澈的天空飘浮着恍若棉花糖的那一丝甘甜。
  季筱锦午夜梦回的记忆里反反复复重播着这个痛苦不堪的片段。
  她像是一夜长大，也像是一夜苍老。走在日光猛烈的晴天下，她仍是眉目清秀，青春美好的少女，白色的连衣裙和简单的帆布鞋就很好看。她的青春就像枝头鲜红欲滴的樱桃，甜蜜而清新。唯有她自己知道身体里住的那个灵魂早已衰败，断壁残垣，老树枯桠。
  上课丶看书丶做作业，放学丶做饭丶洗衣，长长久久地发呆。那便是季筱锦每一天都复刻的生活。
  钟诗雅看着自己削瘦的女儿,叹了一口气,手里拿着来往英国的飞机票和一百多块的英镑,声音温柔地说道:"这是我和你父亲慕霖之前一起确定的,只要你读完高中,就会把你送到英国去,那里我和爸爸在那买下一间小房子,只有70多平米,但地址不见了,只能靠你自己去找了,我能相信你会找到的。"
  季筱锦有点诧异地愣了愣,接过妈妈钟诗雅手中的机票,而时间就是后天。
  钟诗雅拿过袋子和行李,她眼神微微地笑着:"这袋子里面是给你冬天时的衣服,而行李就是日常用品,别担心去英国没有钱,我会每个月寄350块英镑给你。"
  季筱锦的身体顿了顿，她不明白母親为什么要这样做......
  萧若宸也要出国的消息是由曲铭轩告诉季筱锦的。
  "萧若宸明天下午的飞机，去美国。”曲铭轩和季筱锦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在下午四点的图书馆，她站在最后一排书架靠窗的位置，翻看一本新进的物理习题集，她对萧若宸出国这个消息好像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铭轩站在她的身旁装作在找书，其实他是故意来告诉她这个消息。她的冷淡让他有点着急：“诶，我说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一个每天装死人，一个装哑巴。”
  “他……还好吗？”她声音艰涩地问，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手中的书，可是那一页也永远停留在那里。
  “很不好的样子。”曲铭轩叹气，“他身体本来很好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跑出去淋了一场大雨，导致最後因为高度发烧进入昏迷情况。，这几天他才刚刚醒了过来一直都不愿意说话，情况真的很糟糕。因为萧若宸的姑妈之前就移民美国去了,而且也给他好好疗养,随便去美国读大学所以你……不去看看他吗？”他一直不是八卦之人，但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小互动他也看在眼里。
  季筱锦垂下头，阳光给她的头发涂抹上一层耀目的金色。“看了又能怎么样呢……”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车允诺和林萌萌那边，是你说了或者做了什么吗？”奇怪的很，车允诺和林萌萌后来再也没找过她麻烦，在学校里遇到了，也是远远的丶冷冷的看她一眼，趾高气扬地走开。她猜想或许是曲铭轩暗地里帮了她一把。
  “没有，我什么都没做。”曲铭轩挑眉，撇清干系，“我之前有担心过她们会做什么事情，但是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动静，我把这个事情就给忘了。”
  那么会是谁呢？不可能是车允诺和林萌萌的心突然茅塞顿开，改过自新了吧？“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