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恋 斑蝶

第11章


她将手上的道具麦克风砸向地面!“金大导演!如果你是因为你的小情人没来就迁怒到我身上来,那么这戏不拍也罢!”   
  金奇暴跳起来,原本冷峻的脸更加凶恶狰狞地咆哮:“只要你有种再重复一次刚才的话,三分钟之内你就他妈的给我收拾东西滚出去!”   
  “好!”何秋虹二话不说,怒气冲天地往化妆间走。   
  “等一下!别生气!两位有话好好说――”副导演陪着笑脸连忙拉住何秋虹,女主角一走这戏还能拍吗?   
  何秋虹的硬脾气是出了名的疾风劲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而金奇是向来不顾后果一意孤行的人,现在让何秋虹走,将来场面想收拾都很难了!   
  “何小姐先休息一下,我们这场戏先不拍,先拍――”   
  “你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她要走让她走!”金奇吼道。   
  “导演!你这样会闹大的,都已经拍了那么久了,闹这种事会吃上官司的!”副导演急忙的小声劝道。   
  “一切后果我负责!”   
  何秋虹气得俏脸发绿!   
  打从出道,她虽不是什么天王巨星,好歹在国内排名也是数一数二的!何曾有哪个导演敢这般对待她?   
  金奇是有名气,若不是因为他有名气、有才华,她何苦来拍这种累死人的戏?拍部广告片的收入都比这戏来得好赚!   
  这口怨气叫她怎么咽得下?   
  传了出去,将来她还要不要在国内影坛上立足?   
  “你――你行!你有本事!我走!只要我这一走,休想我再回来拍你的戏!片酬只要少我一毛钱,我告到你死为止!”   
  “滚!”   
  何秋虹气绿了脸冲进化妆间,几分钟后连妆都没卸便直接离开片厂。   
  副导演陈仔又是叹气又是跺脚!光想到浪费的那些时间和金钱,就足以想令他辞职不干,更别提后面接踵而来的问题了!   
  金奇仍是余怒未消的来回踱步咒骂!   
  令他愤怒的并不是他失掉了何秋虹或者后续问题,那些都足以解决,真正令他愤怒而且震惊的是:何秋虹说的没错!他的确是迁怒,更糟的是他失去了控制!   
  因为欢喜!   
  更令他恼怒的是: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出了事实,只除了他自己!   
  而他正因此而付出代价!   
  偌大的片场沉浸在一片死寂的窃窃私语中,别人的想法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的想法,只可惜他现在除了生气和忧心外,其他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欢喜气喘嘘嘘、一身狼狈地冲了进来:“真的很抱歉――”   
  除了金奇,所有的人都盯着这个戏中戏的女主角看,几乎是怀着一种看好戏的心情,等着看接下来的剧情发展!   
  欢喜忐忑不安地站在原地,对突如其来的安静和特异的眼神感到十分不安,她知道她迟到得太久,但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场面迎接她!   
  陈仔轻咳一声,朝欢喜强扮个笑脸:“快去上妆换衣服吧!大家都等着你上戏――”   
  “不必了!”金奇阴郁的转过身来,盯着欢喜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今天不拍了!收工!”   
  “对不起!我知道是我的错!请你不要生气!”她咬着唇轻声道歉:“我保证――”   
  “我说收工了!”他大吼一声,仿佛军队解散一般,所有的人快速地动作起来,他大步走向欢喜,完全不管其他人正竖起了耳朵听他的下一句话:“你跟我来!!”   
  欢喜还来不及说话便被他一把扯住硬往外拖去!留下身后一片窃窃的私语声――   
  陈仔拼命跺脚,但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泛起笑意!   
  祁寒坐在旧钢琴前,黑白交错的琴键静静地躺在他的面前,发出死寂的嘲笑声!   
  当初留下这架钢琴,并不是因为他无法舍弃音乐,而是因为这是周黛眉送他的生日礼物,他们曾无数次一起坐在这里练唱、作词、作曲――   
  回忆的潮水像暴风雨一般汹涌地冲击着他心底的岩石!   
  他为黛眉所作的第一首歌曲中有这么几句话:生命的过客来来去去,生命中的爱情去去来来,如果我为你忧伤,那是因为你的足音从不曾真正离开。   
  人是不是真的有预知的能力呢?   
  昔日许多回忆,今天再度想起,仿佛当时便已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   
  卡谬曾说过:一个人只要在外面生活过一天,那些回忆便足以在监牢中回味一辈子而不厌倦!   
  如今他在自己的监牢中生活了一年,靠那些过往云烟生活,但为什么他曾觉得人生枯燥乏味没有意义?   
  他的手指笨拙地在琴键上敲出几个音符,在这空空荡荡的屋子里,显得十分刺耳凄凉!   
  他再也不是一年前的他了,现在的祁寒甚至连弹几个音都是笨拙而粗糙的!   
  回头听听过去他所作的音乐和歌曲,他无法相信那是出自自己的手里!   
  可以确定的是:人想要进步常常非常辛苦,但人若想退步,那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他沮丧地用力盖上琴盖!   
  无名的情绪牢牢地控制了他,而他甚至不知道那是为什么!   
  门铃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他瞪着那扇破旧的木门,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否会欢迎任何人的造访!   
  门铃又响了一次,他迅速挂上冰冷的面具,走过去将门拉开:“找谁?”   
  门口站着一男一女,男的长得十分高大英挺,带着一种鲜见的睿智气质,而女的娇小灵秀得几乎不像凡人!   
  祁寒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两个人,但不知怎么的,他相当肯定这两个人是朋友――说不出的怪异!这个世界上会让他在第一眼就当成朋友的人少到几乎绝种!   
  “我是史昂轩,这是内人习小羽。”史昂轩率先介绍自己,伸出他的手:“想必你就是祁寒。”   
  他有半晌的迟疑,但是终究是和史昂轩握了握手,让开路引他们进来:“请进。”   
  史昂轩和习小羽态度自然得仿佛这里是他们的家,在沙发上坐定之后,史昂轩甚至推了推小羽:“去泡茶。”   
  “我来。”   
  小羽轻轻朝他一笑挥挥手:“你不会知道宝贝把茶叶放在哪里的,我来就好了,你们谈。”   
  祁寒不知所措地望着他们,顿时宾主易位的感觉比怪异还怪异!他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史昂轩了解的笑了笑:“宝贝和我们比家人还亲,我们就是这样的,你不要介意。”   
  他记起宝贝曾提起过他们,但怎么也想不到,宝贝居然和他们夫妇这样熟悉!   
  “宝贝不在。”   
  “我知道,所以我们才来的。”   
  祁寒坐在他的面前,怀疑地看着他:“是宝贝要你们来的?他为什么不回来?我已经一天一夜没见到他了。”   
  史昂轩摊摊手:“我不知道宝贝在哪里,他向来行踪不定,小羽说他不在,所以我们就来了,不过不是宝贝叫我们来的,我很期望他开口要我们来,可惜那是不可能的!”   
  史昂轩莫名其妙的话弄得他一头雾水,既然他不知道宝贝在哪里,那又怎么确定宝贝不在?他们很期望宝贝开口要他们来,可是不可能?但他们现在在他的房子里?!   
  习小羽端了三杯茶走到他们的面前,在她的丈夫身边坐下:“我很担心宝贝,他最近很不快乐,因为你不快乐,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期限一到宝贝就得回去了,我不能看宝贝就这个样子回去。”   
  “回去?回去什么地方?我一直以为宝贝是个流浪儿,他什么都不肯说,他到底住在哪里?”祁寒一头雾水的问道。   
  史昂轩和小羽互相对望一眼,史昂轩皱着眉头说:“宝贝什么都没说,你应该自己告诉他。”   
  “不行,那必须由宝贝自己说,我不能说的,宝贝还没确定他自己,我们说了会害了他。”   
  “不说事情不会有进展的!再拖下去只会更糟!”   
  “他不会相信的,当初你也不相信,宝贝就是因为那样,才会不肯说。”   
  “可是――”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祁寒不耐烦地吼道,他们当他不存在似地交谈,令他恼怒到了极点!他们到底对宝贝知道多少?宝贝又有什么事不肯告诉他?   
  小羽犹豫地望了望史昂轩,终于试探地面对他:“祁寒,你喜欢宝贝吗?”   
  “当然!要不然我干嘛收留他?”   
  “有多喜欢?”   
  祁寒微微一愣:“什么意思?难道这种东西可以丈量,或是称重量的吗?”   
  史昂轩叹口气:“小羽的意思是,你是否喜欢宝贝到足以为他放弃悲伤的过去?”   
  他僵硬起来,冰冷的面具重新将脆弱的自我隐藏起来:“恐怕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我的过去和宝贝一点关系也没有。”   
  “但是你的未来和他有绝对的关系!”小羽焦急的叫道:“宝贝努力拭去你的悲伤,可是你一直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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