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情

“伯母，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笃定的语气。
    “为什么？”他实在不明白初次见面，会有怎么样的过节让华佩的母亲如此不认同自己。
    “妈！”连厨房里的华佩都跳出来疑问。
    华妈妈瞟了华佩一眼，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五年来，华佩不谈情不说爱，她不想看历史重演。
    “佩佩，不是我说你，我给你介绍那么多男孩子，你都看不上，非要找个娱乐圈的男孩子，五年前的教训吸取的还不够吗？”华妈妈想到五年前，心中就有怨念，谈婚论嫁都比不上圈中风景无限。
    她这么些年来，都给华佩介绍老实可靠的男孩子，就是希望远离那片是非之地，踏踏实实找个平凡的男孩子过平凡的一生。
    江珩听闻五年前，大概心中知道华妈妈因为什么事不待见他，每个父母都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受到伤害，演艺圈并非净土，再经历过五年前的事，这么说也无可厚非。
    他站起来，将华佩牵至身边坐下“伯母，我知道你担心我辜负佩佩，我真的是以结婚为前提和佩佩交往的，五年前那个人可能让你对这个圈子有点意见，不过我不是韩叙，我入行多年，深知这个圈子的规则和诱惑，也看过很多风景，不过我只想为华佩停留。”
    华妈妈看他们十指相扣，温情如初，五年前韩叙还不是一样，坐在她对面，牵着华佩的手告诉她他会娶华佩，结果......
    忆古思今，神情不免有些怆然，叹了口气“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我相信你们所处的环境，说实话，韩叙当初并不比你如今的信誓旦旦少几分，他还不是......”
    华佩断声打断“妈！过去的事还提他做什么。”
    江珩轻抚她的手背，安抚华佩的情绪“伯母，我看过太多的演艺圈是非纷扰，也深谙其中的功名利禄，那么多年我始终恪守原则，循规蹈矩，没做半分越矩之事，伯母，请给我一个机会。再者，我此次来也是为提亲而来。”
    华妈妈眼眸一闪：提亲？！他这番话其实并没有多少打动她，不过他为提亲而来，这一点就足够让她心动。
    华佩听他这番话倒是明白了一点，韩叙当年，年少得志，没经历过风雨，幸而和他分手，演艺圈花花世界，哪怕最后在一起也不过如此，韩叙当初不是人好，只是没机会放荡。
    再看江珩，十余年演艺圈之路，都是平平淡淡低调过来，再者春花秋月看尽后，才彰显他的对她的情真意切不是吗？被他握着的手瞬间反握。
    江珩意识到这一点，看向她的目光温柔可人，轻轻抚了抚华佩的手。
    华妈妈脑海中万般情绪走过，最后不动声色，挪过面前的丝绒盒子“这个我就收下了，至于你说的嘛，我拭目以待。”
    江珩脸上情绪匆匆飘过：迟疑、震惊到最后汇聚成狂喜“谢谢妈妈，谢谢妈妈，不，谢谢伯母。”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起来，难免出错。
    华妈妈和华佩都被江珩逗的笑作一团。
    欣喜过后，江珩才冷静下来，一本正经问华妈妈“咳咳，伯母，你们这边提亲有什么习俗吗？”
    华妈妈思忖了一会儿“地方习俗来说，礼品有六大样或是九大样，必要的东西是猪腿、羊腿和牛腿，红鸡蛋和喜糖和喜饼，这是必须的，如果要九大样，其余三样就看你自己了。”
    中间顿了一会儿“礼金方面，提亲时一般是有六有八，比如说六万八，八万六这些都常见的，具体还是要看你诚意。”
    华佩看江珩十分认真在默记华妈妈的话，突然觉得他更真实了，这些日子，看过他的平常与她嬉笑逗骂，更多看的是他在剧中人物的塑造，星光璀璨。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这个男人，那么真实。
    “江珩，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那么我再多一句嘴，不要辜负我们佩佩，不要有那一天，否则我自己的女儿，宁可自己养一辈子。”
    华佩泪眼朦胧“妈！”
    自小父母离异，她的印象中就没有父亲的影子，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日子多难过华佩不是不晓得，好在华妈妈要强，吃穿用度都少不了华佩的，到了后来被韩叙伤害，妈妈受的伤不比她少，幸而遇见江珩，愿意为她不顾一切。
    “好了好了我不说。”华妈妈摆摆手“不过江珩，什么时候把你父母约出来，我们也好见个面。”
    听到此华佩一动不动盯着江珩，据她了解，江珩与家里人关系并不亲近。
    江珩还是允诺了“好，我会安排，礼品和礼金也会在年前挑个日子送到伯母这。”
    华妈妈这回也放心了，刚才的不待见，完全转化为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中去。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吃晚饭，看着灯光下江珩对待华佩的含情脉脉，才真真切切有了女儿有归宿之感。
    “伯母，吃这个。”难得殷勤地帮华妈妈夹菜。
    “好好好。”满心欢喜慈爱。
    “伯母，佩佩的厨艺，一定是继承的你，难怪做饭那么好吃。”谄媚的夸奖。
    嘿，这男人不是闷骚么？不是不近人情么？刚刚那副殷勤谄媚，恨不得低声下气问华妈妈“大腿有位置”么？的男人真的是江珩吗？
    华妈妈笑容灿烂，整张脸恨不得拧在一块“我呀，就是托你的福，我们佩佩工作以来，很少有机会这么坐在一起吃顿饭，常常是来了就走，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不给我打电话。”娇嗔着怪华佩。
    江珩揽着华佩，十分虔诚“我一定多陪佩佩回来看您。”像是在做什么承诺。
    晚饭过后，华佩领着江珩去往她的房间，工作五年，能回来睡的日子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华妈妈却依旧给她收拾的井井有条。
    江珩看着墙上的照片墙，几乎涵盖了华佩从生下来到大学毕业，细细观摩她的成长轨迹，她单人照居多，偶尔华妈妈也在其中。
    “快夸我天生丽质。”拉着江珩的手，撒娇地摇晃。
    江珩傲娇“恩。”
    这就没了？！华佩气馁地甩开他的手“我要去告诉妈妈，你欺负我。”腮帮子气鼓鼓的。
    低眉浅笑，环住她就势躺在床上，低低在她耳畔呢喃“终于把你娶到手了。”似乎卸下千斤重担。
    “还没呢！”华佩表示不同意。
    手脚并用压上她“我说有就有。”
    最终，被拐到床上的华佩乖乖跟华妈妈去隔壁房间睡，剩江珩一人在华佩房间，细细品味那些他未到的岁月。
    随性所思良久，才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喂，爸爸。”
    “哦，是衍墨啊？这么晚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声音难掩沧桑，压抑情绪后再和他说的话。
    他不愿从政，十七岁与父亲闹翻，出来独闯，这么多年说没有得到祖辈庇佑，实在说不过去，娱乐圈风风雨雨，也只有他这个身份，才能独善其身。
    十多年来几乎没有主动打电话回家，过年过节都鲜少回家，这一通电话，才发现父亲真是老了，喉咙里似乎卡着什么，眼眶酸酸的。
    “没...没什么，爸爸，我想结婚了，过段时间带她回来见您。”他说的极慢，不知内心存着什么想法，或许是多一秒听听父亲的气息。
    电话线那头的江致中也有些揶揄“好，好，你选的人，爸爸放心。”
    两头都静静的，似乎再找不到多一句的话来诉说，彼此却都知道心近了一步。
    江珩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内心久久难以平静，男人之间，终会一笑泯恩仇。
    掏出手机给华佩发了一个短信：你是我的天使。才放下手机满足的睡下。
    华佩很久未和妈妈一起睡，如今两人相拥而眠，感触很独特。
    “妈，我和江珩结婚以后就打算辞职了。”软软糯糯，如同小姑娘在妈妈怀里撒娇。
    “恩，你那份工作，工资是不错，不过一年到头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女孩子还是应该以家庭为主，和江珩好好过日子。”华妈妈难得正经，不会说很漂亮的话，不过是很自然诉说着道理。
    “恩，妈妈最好了。”扑到华妈妈怀里安睡。
    第二天一早，两人用过华妈妈做的早餐后，驱车回市里，江珩要赶往浙江横店影视城拍戏，华佩则回公司上班。
    “这回可以搬到我那边了吧？”
    “不要，我懒得搬拿来拿去，不麻烦吗？”归根结底还是懒，一趟一趟搬家太累。
    江珩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也可以，你可以试试。”眼神微眯，有些危险的气息。
    华佩撅起嘴，不乐意了“哼，男人果然都一样，得不到的最珍贵。”
    小妮子是指他提亲过后对她不如以前好了？江珩蹙着眉头思索，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变化，不过从心考虑，确实心理有些转变。
    “佩佩，我...”确实不该先入为主不顾她的意愿，有些歉疚。
    “停停停，我知道了，你就安心工作，大后方交给我，我那边的东西我会一点一点拿过去。”只是随意的一句话，没想到他想一板一眼的解释了，以后对江珩开玩笑要慎重，他会当真的！！！
    转而江珩又对她笑的人畜无害，顺了顺她耳边的碎发“好了，去上班吧，快迟到了。”对着公司大楼示意。
    抱着他正视自己，唇贴上他的“一路顺风。”
    “恩。”江珩回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