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秦记之我是韩信

第714章


  奏上云吴王刘濞指控文帝非薄太后之子,不配做这个天子。呼吁刘氏宗亲联合起来,将他从天子之位赶下台。
  那密奏后面还附了很多证据,写的是某年某月某日文帝派使者出入长沙国丞相利苍府中,送御用品几车与利苍夫人辛追享用。疑文帝乃是辛追之子。
  这证据已经被那刘濞送到了很多诸侯手中。那刘泽是宗室元老,当然在刘濞的联络之中。
  “那辛追是你的生母诚然不假,但是你可想到,若失去这皇位的下场?那少帝刘弘的结局,你没有看到吗?”薄太后如醍醐灌顶大喝一声。
  “儿臣错了,都是儿臣闯的祸。”文帝跪将下来,冷汗涔涔。
  “这祸已经闯下,还得母后来为你收场。你就由着母后去安排吧。”薄太后面露威严。
  “母后不会派人去杀儿臣的生母吧?”文帝听得一吓。
  “这个女人活在世上,只会连累了皇儿。若是她有心为你的江山,就该知道怎么做了。”薄太后谆谆告诫道。
  文帝身躯一软,瘫倒在地上。
  ※※※
  一封密奏与一只甜瓜同时送到了长沙国利苍丞相府。
  吃了那甜瓜,项追并不一定会死。看了那密奏,项追却非死不可。
  已经是五旬年纪的项追望着那甜瓜,是泪水长流。
  “罢了罢了,为了恒儿的江山,我这做母亲的也该去了。信哥哥,追儿再不能与你共度余生了。”项追心里对自己说道。
  项追拿起刀来,将甜瓜一切,一口咬下。
  利府中人与薄太后派来的使者,一起为老太太跪下。
  老太太独自步进内室,就再也没有出来。
  ※※※
  在轪县的韩淮楚听到报来的死讯,如中雷殛一般。
  这帝王之家就是这般残忍。为了那至尊的皇位,骨肉亲情都可以牺牲,哪怕那有孝母之心的文帝,也过不了这个坎。
  韩淮楚一下子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
  朦朦胧胧之间,耳边只听到一声呼喊:“信郎,信郎!”那声音是如此的熟悉。
  韩淮楚睁开眼前,只看到云霞中一张俏脸,正笑盈盈地看向自己。
  “良妹啊,你不是得道成仙了吗?怎会在这里?”韩淮楚突然看见张良,惊喜地说道。
  “小妹怕你为辛追夫人之死想不开自寻短见,特来见你。”张良微笑地说道。
  “良妹,你说得不错。追儿死了,为兄正要追随她而去,与她在泉下相会。”对着张良韩淮楚也不隐瞒,将心事抖露出来。
  “可是你曾经许诺要陪伴辛追夫人二十年,如今才过去十年,期尚未满,如何能自食其言?”张良莹玉一般的眼睛眨着,俏皮地说道。
  “追儿已经死了,要葬在那墓穴之中,叫为兄如何去陪她?”韩淮楚晕道。
  只听张良娓娓说道:“她虽然死了,但小妹在她生前饮过的茶水中投下了一粒驻颜丹,那是我向骊山老母求来,就怕辛追夫人死后你会寻死。在那墓穴之中,辛追夫人会颜如生前。你若是挖一条密道,时时钻进那墓穴之中,不是一样可以看到你的追儿,与她度过那二十年之期么?”
  “此话当真?”韩淮楚大喜道。
  “小妹何时骗过了你?信郎,你阳寿未尽,还有十年可活。不活够这十年,千万不要轻生。”
  张良清清脆脆留下这句嘱托,身化碧光,隐于云霞之中。
  ※※※
  “韩叔叔,你没事吧,可别吓着了我。”利豨看到韩淮楚醒来,紧张地说道。
  韩淮楚脸上还带着那梦中的笑容,说道:“没事。太后何日下葬?”
  “就在后日。”利豨答道。
  “小豨啊,那墓穴不要全部封死,明日着人挖一条密道可以通到那墓穴之中。你韩叔叔要时常进那墓穴,与太后相会。”韩淮楚叮嘱道。
  “墓穴不封死,若是遇到盗墓者怎办?”利豨问道。
  “你韩叔叔就守在密道的路口,一天也不离开。”韩淮楚回答。
  “韩叔叔你若是故去了呢?”利豨又问。
  “韩叔叔会在故去之前,将那密道堵住。”韩淮楚不假思索答道。
  ※※※
  辉煌是属于年轻人的。人到老年,无欲无求,越发易老。十年光阴,就在弹指一挥间。
  好友利苍走了,死在那薄太后的一封信。信上说那吴王刘濞并没有因他夫人之死而罢手,依然在收集证据查文帝的身世。利苍看信之后,回到屋子,发功自薨。这一下,那薄太后算是放了心。
  不料那文帝的身世就像一条响尾蛇缠住了轪侯一家。付出了生命代价的利苍并不能阻住那刘濞对天子之位的渴望。继承了轪侯之位的利豨,又发现在那轪县有吴王派来的探子。
  “你父亲已经付出一死,你安能再丧命乎?”无法忍受的韩淮楚给了利豨一计,就是他曾经用过的诈死之计。
  利豨远走高飞,就留下韩淮楚一人守护在项追的墓前。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现在的韩淮楚,已经是白发苍苍的一个老人。
  这一天,在那湘水边上,却有一位年轻人在发着酒疯。
  却见他披发纤足,手中把着一个葫芦,一边哭,一边笑,一边作着赋:
  “恭承嘉惠兮,俟罪长沙;侧闻屈原兮,自沉汨罗。造讬湘流兮,敬吊先生;遭世罔极兮,乃殒厥身。呜呼哀哉!逢时不祥。鸾凤伏窜兮,鸱枭翱翔。闒茸尊显兮,谗谀得志;贤圣逆曳兮,方正倒植。世谓随、夷为溷兮,谓跖、蹻为廉;莫邪为钝兮,铅刀为銛。吁嗟默默,生之无故兮;斡弃周鼎,宝康瓠兮。腾驾罢牛,骖蹇驴兮;骥垂两耳,服盐车兮。章甫荐履,渐不可久兮;嗟苦先生,独离此咎兮。讯曰:已矣!国其莫我知兮,独壹郁其谁语?凤漂漂其高逝兮,固自引而远去。袭九渊之神龙兮,深潜以自珍;偭蟂獭以隐处兮,夫岂从虾与蛭蟥?所贵圣人之神德兮,远浊世而自藏;使骐骥可得系而羁兮,岂云异夫犬羊?般纷纷其离此尤兮,亦夫子之故也。历九州而其君兮,何必怀此都也?凤凰翔于千仞兮,览德辉而下之;见细德之险徵兮,遥曾击而去之。彼寻常之污渎兮,岂能容夫吞舟之巨鱼?横江湖之鳣鲸兮,固将制于蝼蚁。”
  能赋得如此华藻的,又岂是一般人物?这就是大汉之初才华横溢的贾谊。一篇气势磅礴的《过秦论》已将整个文坛震慑。如今因被政敌迫害,被汉文帝外徙到湘江来作长沙国太傅,抱着那怀才不遇之心,吊古喻今,这时乘着酒兴,又作出了他的另一名篇《吊屈原赋》。
  只听一声长笑,一位矍铄的老人在岸边踏浪而来,到了那贾谊身前,问道:“后生,你那葫芦中的酒可能给老汉喝一口?”
  那贾谊本是放旷之人,今日借酒浇愁更想有人分享那份愁。听老者要喝酒,说道:“老丈能喝尽管喝,最好能将这葫芦里的酒一饮而尽。”
  老者道声谢了,接过那葫芦,果然就一饮而尽。三斤多的酒下肚,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老丈好酒量也!只可惜今日晚生未多带酒来,与老丈共谋一醉。”贾谊赞道。
  “醉啊醉!能醉就好啊!”老者叹一声,将葫芦放下,踏浪而去。
  一首词从老者口中飘出,虽然比不得贾谊那赋用词华藻,却是发人深思,听得那贾谊蓦然一震。
  “陈仓谁辟开国路?垓下谁收逐鹿功?劝君更尽一杯酒,劝君莫要觅封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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