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羿神弓

第2章


  突见白光一闪,绳索跌在地上,空手蒙面人情知是同伴救了自己,此时冷汗才冒了出来:“好险!”突然小腹一,辛方正的枪尖已然刺破他的衣衫。
  危急间,主手蒙面人手臂一挥,一招“金龙拦路”,手臂硬如钢铁,格飞了攻来短枪。
  持剑蒙面人斩断绳索,身法不停,反手一剑,削向辛月语。
  辛月语手里绳索虽被削断一截,还剩下七、八丈长,眼见持剑蒙面人这一剑来得好快,急忙长绳抖圈,大大小小十个圈子套住长剑。
  此时,简镖头与六名先行镖师,或齐中、或上下、或斜身,切法不同,削成两截,慢慢倒下,脑浆鲜血内脏潺流飞溅。持剑蒙面人削断绳索之后,出剑反削辛月语前,剑过处,已然顺势将七人分成十四截,剑法之狠辣快绝,令人怵目咋舌。
  众镖师虽都是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可是却也未曾见过这等杀人如麻的犀利剑法,见到七人惨烈死状,死亡恐怖直逼心头,顿时止住脚步,不再冲杀向空手蒙面人。死剩的七、八人抛下兵器,掉头便跑,乌兽散向道旁丛林树问。
  另外七、八人则吓得完全走不动,有的不停呕吐,有的更撒出尿来,还有两人脸色发青,仰天倒地,原来竟已吓得胆汁破裂而亡。
  众人唯一尚能保持清楚的向有镖局智多星之称的郑镖头,他骤见辛月语绳技精妙绝伦,瞧她抖绳成圈的功架,武功竟犹似不在辛方正之下,睦镉?燃起了一丝希望:“原来小姐拜师学艺,竟练成了这门绝技。老天爷保佑,小姐千万要打胜这个使剑女魔头才好!”
  持剑蒙面人赞道:“小娃儿,武功不坏嘛!”长剑一捺,辛月语的绳索竟被削成无数小段。
  郑镖头看见辛月语绳索被断,心头直沉到底,刚燃起的一丝希望又再幻灭,立下决定“大事不妙,速走为上!”转身便逃,一溜烟窜人丛林深处。
  辛方正飞身拾回跌地的两根烂银短枪,主手蒙面人先前数招如同电光火石间自心头掠过,灵光一闪,枪尖指着空手蒙面人大叫“原来是你!你为什么----”
  主手蒙面人暴喝一声,止住辛方正的说话,双臂直上直下,狂风暴雨般挥向辛方正,鲜血自胸腹问一滴一滴流在地上。流得满地皆红,辛方正适才一枪,已经伤了他的小腹。
  他身分既被识破,双臂使的尽是本门武功,威力与先前不可同日而语,虽是受伤之下,功力使不上十成,辛方正还是给击得节节后退。
  辛方正虽处下风,毕竟是名门子弟,招式法度不乱,防守得极度严谨,不露半点破绽。一边凝神接招,一边度量形势“原来真的是他!怪不得武功这般俊。这厮与他的同伴武功太高,看来镖局今日难免一败涂地。唯令之计,只有弃去镖车,我与小月突围而逃。反正我已认出这厮身分,回镖局点齐人马,再找他算账也还未迟!”
  持剑蒙面人一剑将辛月语的绳索削成无数小段,却不乘胜追击,头也不回,后退七尺,反手一剑,刺人辛方正背部。
  这一剑出其不意,诡异绝伦,辛方正侍得惊觉,背部已然中剑,登时吓得魂飞魄散。
  辛方正背部被芽,却不流出鲜血。只见持剑蒙面人挑着一个又薄又长的木盒子,纵身后退八尺,叫道:“好拍档,扯呼!!”
  这个木盒子承载的就是中原镖局这番护送的红货。辛方正心思缜密,故意用镖车来做幌子,镖货却贴身而藏,便是贼人来劫镖,只须自己杀出重围,便能保全镖货。此事绝密,镖局上下只有辛方正一人知道,便是父亲辛斗南、妹妹辛月语也不知晓。然而终究还是给持剑蒙面人识破了。
  辛方正适才还抱着与妹妹逃命之心,可是一旦镖货被夺,登时红了眼睛,发狂般扑向持剑蒙面人,烂银短枪使出一招“黄泉同路”,幻起漫天枪影,尽数笼罩持剑蒙面人上半身,自己却是中门大开,破绽大露。这招“黄泉同路”只求杀敌,不理自身,正是一招与敌偕亡的拚命绝招。
  空手蒙面人低沉着声音道:“这家伙认出了我的身分,留不得。”
  持剑蒙面人道:“好!”一剑递出,木盒子直飞向主手蒙面人,长剑穿破辛方正枪网,无数叮叮当当兵刃交击之声响起,辛方正烂银短枪脱手飞出,卜的一声,长剑自辛方正鼻梁插入,后脑穿出。
  空手蒙面人飞身接过木盒子,与持剑蒙面人并肩窜人丛林。
  辛月语目睹哥哥惨死,头脑一阵晕眩,眼前尽是血腥,好一会才回复神智,哭叫道“贼子,还我哥哥命来!”悲怒交集,顾不得武功与持剑蒙面人相差大远,冲人林中。
  丛林杂草乱生,矮木长草,高可比人,薄霜覆盖,映日生辉。辛月语辨认二人路过痕迹,以绳作刀,劈草木开路。
  渐行渐远,蒙面人行迹渐杳,终不可寻。
  辛月语正自绝望,忽地听见身前悉索声响,长可及人的草端隐约见到半个人头,尖叫一声,圈绳成套,便往人头套了下去。
  突见眼前一花,现出一名青年书生,丰神俊朗,英爽逼人,拍掌道:“‘圈绳成套、直绳化剑’,姑娘好俊的功夫!”辛月语那一记巧妙的绳圈,不知怎的,居然落了个空。
  辛月语知道索错了人,低哼一声,转头便欲再追两名黑衣蒙面人。却见眼前丛林莽莽,前路茫茫,不知从何方追起。忽觉天旋地转,一个跟蹭坐倒地上,人事不省。
  她适才与持剑蒙面人一场激战,继而劈林开路,早已耗尽气力,加之心神激荡,急痛攻心,终于在此际不支晕倒。
  青年书生身形一抢,扶住辛月语,替她把了把脉,知道并无大碍,以掌作刀,劈草劈树,腾出一小块空地,再生了一堆火,让她好好躺下休息。
  这青年书生不是别人,正是赵四公子。京城一役,他遭李剑凤剑伤,在风翩翩府第休养伤*之后,一直追查李剑凤的行踪。这一日追到来河南省,不意在此遇上了辛月语。
  冬日莽林,寒气如冰。赵四公子见到辛月语发髻散乱,衣裙血污斑斑,更被荆棘勾破多处,粉肤割损,脸上泪痕宛然,心下怜惜,脱下棉质外衣,轻轻罩在她身上,寻思:
  “我与这位姑娘素未谋面,为什么她要袭击我呢?嗯,她见到我的样子便转身而走,想来是认错人罢了。看她神色仓惶,一脸倥惚,定是刚刚遭逢了什么大銮。看她这般可怜,又这般美貌,总不成丢她在这里不理。”他绝顶聪明,这番猜测,居然中了个八九不离十。
  辛月语这一昏迷,足足昏迷到深夜时分,方才悠悠醒来。虽说醒来,却是痴痴呆呆的,双眼直勾勾望着远方,不言不语。
  赵四公子却知她是突遭大变,一时倥惚怔仲,不敢打扰她的心神,默默递给她一头烤好的兔子。
  辛月语一手拿过兔子,泪水潸然而下,滴在烤兔身上,一口一口,吃光和着泪水的兔肉,连骨头也啃得乾乾净净。
  闶侨绱瞬谎圆挥铮运墓又蠛萌饫矗蛘卟傻霉樱莞?吃,吃饱了便睡,没有移动身体。
  到了第三天,辛月语忽然站起身来,快步奔向树丛,赵四公子抢上她身旁,问道:
  “姑娘,你要往那里去?”
  辛月语胀红脸道:“不要跟着我!”
  赵四公子忽地省悟,笑道:“对不起。”
  辛月语去了一顿饭时分,方才解手完毕,在丛林走回来,说道:“多谢公子相救大德,小女子告辞了。”
  赵四公子道:“姑娘既是无毛女前辈的弟子,在下与无毛女前辈亦有”面之缘。与姑娘算得上是半个相识。姑娘如不见弃,有何难题,盼请告知。在下但教力之所及,定必戮力相助。”
  辛月语大奇:“你……怎会知晓师父是我的师父?”
  她这句话问得没头没脑,然而赵四公子总算明白她的意思,心道:“你想索死我的那记‘圈绳成套,直绳化剑’,不是无毛女的武功,还有谁人?”笑道:“不瞒姑娘,在下其实是大白金星下凡,捏指一算,便什么也都算将出来啦。”
  辛月语半信半疑,轻叹一声,说道:“你不肯说,那便算了。”把披在身上的棉衣掷回给赵四公子,说道:“你的衣服,还给你。”举步离开。
  赵四公子跟在她的背后,边走边道:“在下江南赵四,敢问姑娘芳名?”
  江南赵巴这个名字在江湖端的是响亮无比,无人不识,辛月语虽然下山不久,却也识得多时,吃工惊,禁不住回头端详了赵四公子数眼,说道:“原来尊驾便是赵四公子,小女子辛月语,先前冒犯,还望分子原宥。”
  赵四公子笑道:“辛姑娘,在下若然不是赵四公子,是不是你便可以一走了之,不用求在下原宥姑娘先前的冒犯罗。”
  辛月语脸上一红,捡衽道:“小女子遭逢剧变,心神倥惚,致有得罪,失礼之处,就此赔过,万望公子包涵。”
  赵四公子笑道:“在下只是跟姑娘说说笑罢了,何必当真?只是在下见到姑娘面有重忧,希望能有稍尽绵力之处,一解姑娘困难。”
  辛月语寻思:“杀哥哥那两名蒙面人武功之高,想来更在爹爹和师父之上,要报此仇,单凭中原镖局之力,恐怕绝非可能。传闻这赵四公子见多识广、交游广阔,武功更是绝顶高强,若能得他援手,复仇之事便有多几分指望了。”噗地跪下地上,求道“若得公子大恩相助,小女子不胜感激。”
  赵四公子袍袖一拂,说道:“辛姑娘不必多礼,还是先把事情详详细细说出来,好让在下参详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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