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阳学院

38 以舞之名


题记:请相信,相爱的人们,一定能够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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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轨一手横在额前,挡去几抹过于灿烂的阳光,抬头仰望蓝天白云:“七岁……还是八岁?总之那时的小公主吵嚷着要得到拉玛菲斯,用它的树干做成世间最美丽的琴,成为她的武器。”
    “结果呢?”琉焦急地询问,这是她从未听说过的故事。
    “地脉皇朝的王拒绝了,拉玛菲斯是我们重要的宝物,而且还一直用来给族人治病,怎么能够为了诺叶公主一个奢侈的愿望就砍掉呢?”舞轨停顿了两秒,语气忽然激烈起来,“没想到他们就因为这个要灭了地脉全族!仅仅为了一把琴,七千九百条生命啊!就这样毁于一旦!”
    巴洛握紧拳头,也迅速插嘴:“而且还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说我们杀了什么诺叶的子民,说我们的舞蹈危及他们国家,为了人类的性命安全不得不消灭我们。”
    舞轨叹息一声,点点头,表示同意巴洛的话。
    “鬼舞是我们地脉一族的骄傲,我们怎么可能会用它来威胁诺叶和圣帝罗的地位?”
    舞轨,舞轨,倒过来念就是鬼舞,之所以取了这样的名字,那是因为,鬼舞,是他们生命中、血脉里、骨子底最深最深的骄傲啊!
    “一切都是那个任性公主的错!我为了杀掉桫椤报灭族之仇,这么多年一直不停地训练自己,可是凭我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接近诺叶皇宫!后来听说桫椤会到钟阳进行交流,我才马上赶去钟阳注册入学……”
    “我不相信!”琉不高兴地截住这个话题,“桫椤不是这样的人。”
    “那是什么样?”舞轨冷冷笑了几声,“温柔?大方?美丽可人的公主?”
    “那是当然!桫椤她可是……”
    就像小孩子的较劲一样,为了自己喜爱的人争辩,不管事实,不管真相。
    一直安静聆听,未曾说过一句话的未律突然开口了,声调平淡安承:“舞轨小姐,伽寐小姐的事情……请你说清楚好吗?”这是大家都关心的问题,不问不行。
    “伽寐不是我杀的。”舞轨已经是第三次不厌其烦地重复这句话了,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什么都不怕,“我当时遇到桫椤,跟她说到当年的事,说着说着伽寐就出现了。伽寐说自己什么都听到了,桫椤见秘密外泄,恼羞成怒和我打起来,结果……结果伽寐为了保护我……死在桫椤手里的拉玛菲斯下。”
    南软心里一个咯噔,没来由地就想起伽寐死时头朝舞轨脚朝桫椤的那个仰面姿势,还有她瞳孔间遗留下的死亡镜像,那四条诡异的直线。
    没来由的,一切忽然历历在目。
    等等,四条直线?
    蓦地灵光一闪,思绪霍然开朗几分,南软伸出手指掰了又掰,转头问身后的男生:“未律,你记不记得小提琴有多少条弦?”
    “四根。”未律一点不含糊,同时有点疑惑,“南软小姐为什么问这个?”
    “死亡镜像……未律,你记得吗,那个死亡镜像……”南软用近乎呢喃的声音重复着几个字,虽然声音很小,但足以令对方震撼。
    “镜像中的那四条直线……南软小姐,你认为是……拉玛菲斯小提琴的弦?”
    “是的,四条弦。”南软犹疑着点点头,美丽的大眼睛中迸发出明亮的光芒,“伽寐死亡前一刻看的,一定是杀死她的凶器。那个凶器……也许就是拉玛菲斯小提琴。”
    琉听得脑中一塌糊涂,根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凶器?”
    “没什么。”南软被自己的猜测弄得心慌意乱,实在不晓得该不该相信舞轨。
    桫椤,舞轨,各执一词,谁对谁错?谁在撒谎?谁在隐瞒?
    世事纷繁变幻,每个人面前像蒙了一层雾,谁也看不清谁,真相的事,没有人知道。
    南软叹了口气,不说话。急得琉很想抓住她的胳膊摇晃几下,看能不能摇出几句解释。
    舞轨也叹了口气,想起遥远的过去:“如果不是拉玛菲斯被砍了,他……也许就不会死了……”
    “他?”琉的好奇心被舞轨的话扯了过去,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的疑惑。
    “是的,我的弟弟。”
    舞轨说到弟弟两个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忽然无限温柔起来,那是她最痛惜、最可爱的弟弟,他们身上流着同一种血,他们有着共同的天空与家人,彼此照顾,彼此安慰。
    “自从失去拉玛菲斯以后,弟弟的病就越来越严重,虽然我们很努力了,但……他还是熬不过去,当时又恰好是战争爆发时期……”舞轨的声调里带着莫大的哀伤。她亲爱的弟弟,病重的弟弟,在战争时失去踪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向淡漠的她为此曾哭了两天两夜,这种切肤的痛,不是舞轨根本不能了解。
    南软倒吸一口冷气,正想说话,却被一个稚嫩的童声打断。
    “姐……姐姐?”
    舞轨被这几个字吓了一跳,又觉得这声音好熟悉,脸上立刻大惊失色,连忙抬头四处观望,望了几眼后,嘴里也开始不断高声喊:“弟弟?是你吗?弟弟!”
    南软愣愣地看着舞燃的小脸蛋从自己右边冒出来,整个魂魄奋力地弹了弹,呼咻一声飞到舞轨面前乱蹦乱跳:“姐姐!是姐姐!我记得了!是姐姐!”
    “这是什么状况?”南软嘟哝两声,看见舞燃居然猛地扑进舞轨怀抱,眼泪哗啦啦像决了堤的洪水,止也止不住。
    “弟弟……”舞轨哽咽两声,也紧紧抱住了舞燃。尽管舞燃没有实体,可舞轨却依然像怀抱最珍贵易碎的宝物一般,将对方拥个结实。
    南软看得一头雾水,搞不清楚这演的是哪一出戏码。未律敲了敲长杖,一边笑看着相拥而泣的两个人儿,一边替南软解疑:“他们……似乎是姐弟啊。”
    南软恍然大悟地嗯了一声,舞轨,舞燃,如此相似的名字,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联想过呢。
    舞燃擦了擦半透明的眼泪,仰起脸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舞轨:“姐姐,小燃想你。小燃那时一个人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等到姐姐……”
    “小燃乖。”舞轨拍了拍他的脑袋,移开视线望向南软,“我弟弟怎么会在你的……耳环里?”
    原来舞轨和舞燃竟真的是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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