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年以待

  “给谁打电话啊？”赵良年挂了电话后，她妈走过去问。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我可没偷听啊。”
  “偷听也没事，如今不比从前。”赵良年说得十分豪爽，她妈怎么琢磨都觉得这个电话含有报复的意味。
  “交往多久了？”她妈亲切地坐在她身边问。
  “两个多月。”
  “是那个小齐吧。”
  “你把小升都派上用场了，还能不是他吗？”
  她妈也知道瞒不下去了，只好招供：“我也是让小升试试，我知道小升他看不上你，如果他跟你作个戏，成全了他，也能成全了你，多好。”
  “你就瞎操心。”
  “这不挺好的吗，还是在一起了。”
  “这次不反对了？”
  “我那时候反对，主要是你们年龄太小了，你们都还在上学。”
  “不嫌人家没妈？”
  “我承认，当时说那话是气话，我也是想让他离开你才那样说的。”
  “气话？你知不知道你那气话多伤人，他前不久还跟我说过呢！”
  “他记恨我？”
  “记恨倒不至于，阴影总还是有的。”她多少夸张了一些。
  “我那时候说话重了。”那时候想着两个孩子年幼不懂事，便理所当然地以大人的身份武断地处理，可如今看来，这个故事中她作为唯一的大人，所作所为，又能得体到哪儿去。
  “绕了这么一大圈，结果你们还是决定在一起，我当初枉作小人了。”
  “也不是，说不定当初你不阻止，几年后我们可能也就和平分手了。”两个高中生的爱情是没有太大可能有未来的，还要经历大学，经历走上社会的蜕变，说不定谈了几年也就渐渐地感情变淡了，如果是那样，她应该也不会有遗憾。
  可是她妈用强悍的手段拆散了他们，一段原本简单的爱情，变成了一个充满遗憾的事故，给她造成了自卑，也给齐鸣带来了伤害，如果伤口过了好几年仍不能痊愈，那么两人迟早会重新回到事故发生的那个场景里医好自己。
  幸好，即使她过去的人生充满了干涉，充满了自卑，她的生活仍算得上瑕不掩玉，而她自己也能勉强称为是一个瑕不掩玉的人。
  终极boss再次召见了赵良年，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老板，什么事啊？”
  “不用紧张，主要是关心一下员工。”
  赵良年心里更打起了鼓，关心员工，也没见终极boss特别关心过哪位员工啊！
  “齐鸣跟我是老同学了，在学校里很多女生追过他，可他谁都看不上，毕业后接触的人也不少，竟然还是一个女孩都没看上过，他曾说他有喜欢的人，我本来不相信，结果你出现后，我才知道原来确有其人。”
  “老板，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啊？”老板这聊家常的语气，让她开始警惕。
  “这不是想看到你们好嘛。”终极boss说得不慌不忙。
  “齐鸣害你跟你女朋友分手，你应该恨不得他永远找不到女朋友，打一辈子光棍才对。”想到齐鸣干的好事，老板一定恨不得除掉他吧。
  “那倒不至于，最好你们明天就结婚。”终极boss摆了下手，制止赵良年不靠谱的想法。
  啊？老板脑子没毛病吧？
  “良年，无论是作为老板还是私底下，我对你都够好吧，李传的事就不提了，你跟齐鸣能和好总有我一份功劳吧？”
  赵良年更不安，老板说这话一定是有目的的，在聪明人面前她又聪明不起来，她只能老老实实的：“老板，你想让我做什么就直说吧。” 
  “够坦白，好，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
  “我最近在追齐青，你帮我搞定齐鸣。”
  “齐青姐？”她难以置信，怪不得老板不生齐鸣的气呢，原来他在打他姐的主意。
  “老板，我不行的，我分量不够啊，你也知道齐青姐在齐鸣心里有多重要，哪是我能比的，如果我和齐青姐同时掉进河里，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先救齐青姐的！”
  “齐青不用他救，我自己会救，你管好齐鸣，不要让他多管闲事。”
  “那可是他姐啊。”她有些急了。
  “我当然知道。”
  “老板，你确定不是在报复齐鸣吗？他抢了你最爱的人，你也要抢走他最爱的人？”她脑子峰回路转，想到了最曲折的可能。
  “怎么会，如果要抢，我也该抢你才对。”
  “您不抢我，不是因为我长得不够漂亮？”
  老板笑得让她开始颤抖，甩了她三个非常高深莫测的字：“你说呢？”
  她讪讪地：“老板，你怎么会想起来追齐青姐的？”
  “齐青姐也是单身，我也是单身，难道我不能追她吗？”
  “可你们认识了好久了吧。”以前都没感觉，现在突然发起攻势，怎么都必有蹊跷啊。
  “你跟齐鸣认识更久了吧，不一样才开始交往没多久。”
  我们那是特殊原因，跟您这不一样啊，而且我没让你帮忙啊，虽然您偷偷帮了齐鸣，但我没怪过您啊，她腹诽着。
  “其实我也不要求你撮和我跟齐青姐，你能管好齐鸣就行了，也许不用齐鸣反对，我根本就追不到齐青姐呢。”想到齐青姐暗示他不要接近，他不禁暗自叹了口气。
  赵良年觉得这安慰根本不用给，于是告辞了，反正她知道精明奸诈的老板说那话只是谦辞，凭他的本事，他做什么事是没有胜算的？上次被甩，那完全是意外，意外，便只会发生一次！
  
  ☆、第10章（3）
  齐鸣和赵良年一起去参加的小升的婚礼，小升他妈对新娘的态度明显转变了很多，看着一副慈母贤婆的样子，两人参加完婚礼就回去了。
  路上正好路过高中的学校，齐鸣便提议回学校看看，于是把车停在了学校旁边。
  现在正是学生上课的时间，两人并没有进去，站在大门外面看学校那扇经历过热晒雨淋显得有几分沧桑的大门，还有那幢他们曾在里面学习、迷茫以及欢笑过的教堂楼，此时阳光正好，阳光仿佛将一切镀上了一层金色，连学校里那片长了十几年的松树也显得有几分亲切。
  “这儿也没什么好看的，没有出入证我们不能进学校大门，而且教学楼自从我们毕业后就没翻新过，瞧瞧现在破成这样。”赵良年对当年十分熟悉的教学楼透过华丽的浮光看到了其质腐朽。
  “你给我闭嘴。”
  好好的景色被她给描述成这样，看看他相中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闭嘴就闭嘴，赵良年百无聊赖地观察了一圈，最后发现教学楼上的天空很漂亮，大片大片的蓝色，大片大片奇形怪状的云，赵良年发现后就拿出手机拍照，拍了几张，想起了一件事：
  “要不要我把照片传给你，发到你朋友圈？”
  “发朋友圈干嘛？”
  “不是给那个佩珊看吗？”以前是挂羊头卖狗肉，现在货真价实了，得让人家知道一下不是。
  “不用了。”
  “啊？为什么不用了？”
  “佩珊已经把我删了。”
  “什么时候？”
  “我把你那张自拍照传到朋友圈的时候。”
  “靠！”那岂不是一开始佩珊就把他给删了，那他还对他威逼利诱？
  “佩珊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她应该是觉得我传那张照片是在羞辱她。”
  “你会不会过分了点？”明知道人家误会还做。
  “有效就行，现在佩珊不就死心了。”
  “那她跟老板？”
  “不知道。”
  “靠，你关不关心朋友啊，老板的感情生活你一点都不了解吗？”她试探着问了一句。
  “没必要，他想说的，自然会跟我说。”
  他现在可是在泡你姐啊！赵良年十分冲动地想把这话带给齐鸣，想到终极boss那笑眯眯令人胆颤的样子，还是闭了嘴。
  “那个，老板好歹也是你的朋友，有时间多关心一下也是好的。”她暗示，如果是齐鸣自己发现的，那跟她也就没关系了吧。
  “佩珊的事已经让我不得不在钱韦的感情问题上保持静默，我不能过问他。”
  “那个，老板的感情问题，你如果不过问的话，以后也别过问了，反正他是成年人，追的人也是成年人，成年人的事，你就别瞎过问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觉得她说话莫名奇妙。
  “没什么，就是我们的事，怎么也算欠老板点人情，我老觉得欠了他什么。”
  “我会感谢他的，你就不用了。”
  “那好，你可要记住啊。”
  “你今天怎么这么啰嗦？”
  “想想老板虽然是只笑面虎，但也有些令人敬佩，他的恋情被你搅黄了，却对你没有私恨，依然大度地跟你共事，还撮合我们。”老板啊，你说让我管齐鸣，我可真的做了，至于事成不成，我真的管不了啊。
  “嗯。”
  齐鸣的这一个肯定句，让赵良年知道，他多少是领了老板的情了，就是不知道当他知道老板目前在追的人是他的亲姐姐之后，他会不会仍然想起还欠老板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
  两人沉默着看了一会儿，赵良年觉得该调节一下气氛：“好像电视剧里，如果是男女主角的话，这时候应该要接吻的。”
  “你又不会。”
  “是跟你不会，这就像骑自行车，我小时候就学会了骑自行车，虽然好几年没骑了，但我一样能单手扶车把手还骑得特溜，我不是生疏了，只是跟你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