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微微扬起头来看向天际,眼眶干涩得有些发红,声音涩哑,“是因为他吗?公主拒绝我是因为明轩吧?”
看着从小疼她宠她的顾凌,露出此间一面,晗月公主心头发堵,“对不起表哥,是倾城有负于你,只是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我很抱歉。”
他的目光哀伤如水,看着天边那抹残云渐渐飘散,幽幽的叹了口气,“公主你可知道二十多年来,我最幸福的事情便是儿时和你玩过家家娶媳妇,我扮演新郎你扮演新娘,那是我此生的梦,可是梦,总有醒的一天.....”
她轻轻的背过身去,不愿亦不敢再继续看他眸中刺骨的痛,鼻子莫名的酸楚,“表哥这般好,日后定能遇到比倾城更好的女子,倾城一心盼望表哥能幸福。”
他凄伤的面容挤出一抹比哭更让人心疼和难受的苦笑,“或许吧.....”
他,没说出来的是,或许还会爱,只是再也不能像爱你一样爱别人,你之于我,是心头那颗永远无法磨灭的朱砂痣。
******
“微臣参见皇上!”季明轩行完礼后,垂首立于一旁,等待着萧煜的指示。
预案后的天子专注批阅奏折,对于季明轩视若未睹,就像御书房里并没有立着这么一个人。
一个多时辰过去后,桌面上的奏折悉数批阅完毕,萧煜抬手揉了揉眉心,随后接过刘德福奉上来的茶水,极为有雅致的品了半晌。
整个过程中,季明轩从始至终保持着恭敬的姿态,面上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一双幽深的瞳眸没没有流出半分的不悦,不骄不躁,不疾不徐。
萧煜心中极为赞赏,耐得住性子,沉得住气,不错!
萧煜状似将将发现御书房里静候多时的季明轩,“明轩,来啦。”
见得皇上这番做派,季明轩也颇为识趣的配合,只躬身询问,“不知皇上召微臣前来有何事吩咐?”
“哦~前儿朕和皇后商议倾城的驸马人选,挑来挑去,不论是家世还是样貌皆觉得秦世子与倾城最为般配,只是毕竟是倾城的终身大事,还是慎重些为妥。
你与秦世子乃是表兄弟,两人从小一块儿玩到大,平日里来往颇深,想来对于他的为人你定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你与朕说说秦世子是否配得上倾城?”
萧煜边说边打量季明轩的表情,他注意到当自己说秦世子与倾城最为般配时,某人平静无波的面容霎时碎出一道裂缝,眼里的忧心无处可藏。
“回禀皇上,秦世子为人光明磊落,举止进退有度,乃我辈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季明轩垂眸,实话实说。
言语中肯,并不因为对方是自己的竞争对手而加以诋毁,抹黑他人。季明轩的风度和品行让萧煜甚是满意,但萧煜今天是带着目的试探季明轩的,所以老狐狸的戏还得演完。
片刻即听得萧煜道:“唔!好个芝兰玉树的秦世子,如此,朕也就放心了,待朕和皇后商议后,即会颁下圣旨为倾城和秦世子指婚。
好了!要问的话朕已经问完了,朕要摆驾凤仪宫与皇后相商倾城的婚姻大事了,你且退下吧。”言罢,遂从预案上起来,准备抬脚离去。
“皇上且慢!”季明轩情急之下出言阻拦假意离去的萧煜。
萧煜面露疑惑,不解道:“明轩可是有要事向朕回禀?”
事出突然,季明轩心头大乱,无暇顾及其他,下定决心道:“微臣斗胆进言,虽说秦世子家世容貌拔尖,不失为公主的佳胥,但自古姻缘天定,只不知秦世子是否是公主的有缘人。”
萧煜眉峰轻挑,反问季明轩,“何为有缘人?”
“微臣想或许公主心中早有意中人,皇上和皇后娘娘何不询问一番公主的意见?”
“荒唐!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说了,朕和皇后为公主挑选的夫婿必不失为良人。你无需多言,朕意已决。”
“噗”一声,季明轩双膝跪地,腰杆却挺得笔直,目光坚定不移,“微臣冒死恳求皇上收回成命,微臣心悦公主,一心想娶公主为妻,还望皇上成全。”
萧煜面容一沉,恼怒道:“放肆!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你这般与朕说话可是活得不耐烦了?也罢,看在你祖父和太子的份上,朕便饶你一回,日后休要再胡言乱语,下去吧。”说完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季明轩固执的不肯从地上起来,仍坚持道:“微臣恳请皇上成全,微臣此生非公主不娶,皇上若是不答应微臣便长跪不起。”
萧煜大怒,掀翻了桌子上的奏折,紧接着喝道:“即便是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吗?你信不信朕即刻让你人头落地。”
在萧煜的暴怒之下,季明轩依旧初心不改,再三请求道:“微臣恳请皇上成全。”语毕,重重的磕下头去。
本该怒火滔天的萧煜却倏地敛了面上怒意,露出欣慰又满意的笑容,“好小子!倾城交给你朕放心了。”
匍匐在地的季明轩惊愕的抬头,看着画风大变的帝王朗声大笑离去,就在他还云里雾里的摸不清头脑时,晗月公主从后面的屏风走了出来。
见得晗月公主含羞带怯的目光里泛着感动的泪意,季明轩当即明白了过来,联想起近来自己一连串的遭遇,无奈的笑出声来。
“季哥哥方才说此生非倾城不娶可是真的?”晗月公主一张小脸白里透红,娇艳欲滴。
季明轩郑重点头,“明轩所说的一切皆是发自肺腑,出自真心,绝无半句虚言。”
“那倾城若是嫁与季哥哥为妻,季□□后可会待倾城好?比父皇和哥哥们待倾城好吗?”
他微笑,语气虔诚的许下诺言,“我季明轩发誓,愿意穷其一生对你好,爱你更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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