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大人，好久不见

  “顾小凡，别得理不饶人，你爸他现在身子不好。”冷卉打破僵局，上前想要挽着李昊天的手，谁料他竟不搭理自己，只得自觉无趣地走到一旁。
  莫子枫闻言，星眸睁得大大的，嗓子眼也干涩，难道自己刚才听错了？
  这个玩笑开的未免太大了，顾小凡和李梦洁怎么看都不像姐妹，这两人的性子决然相反，但她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爱上了同一个男人。
  既然冷阿姨知道这件事，那么李梦洁必然也早已清楚。
  念及此，莫子枫一愣，他们的家事，自己这个外人还是不要插足为妙，随意编了个借口走进了病房。
  “小凡。”李昊天改口了，满眼俱是愧疚之色，他曾经去找过顾青萝还有女儿，只可惜那人说顾青萝已经改嫁，而且还生下来一个男孩。
  顾小凡坚决不想承认自己和眼前这个男人有一丝关系，当年他那么决绝地抛下了自己和妈妈还有文皓，这样一个男人有什么值得自己流连的？
  “我和你不熟，李先生，我想你认错了人。我叫顾小凡，不是小梦。”顾小凡掐着手心发着生疼缓缓说着。
  她何尝不想被人疼惜，那种感觉许久没有过了。
  她也想有一个男人，当自己面临无助时，他能想一把伞替自己遮风挡雨。也想，当自己被人欺负时，那个人能替自己教训别人。
  只是，他现在才出现未免太晚了。
  顾小凡从未这样固执过，这一回她很执拗。
  凭什么自己就是软柿子，任人蹂躏，毫无还手之力，原本的她不是这个样子的。
  想到陆明轩还在病房里，自己连他的情况都不知道，顾小凡拭干眼角的泪花，长长吸了口气后，挺直腰板径直开门，不顾冷卉的冷眼旁观。
  她爱陆明轩，没有错，他们的指责她根本就无需承受。
  门咯吱一声响起，众人的视线都胶着在顾小凡身上，然则这一秒已经不想去追究她的过错，只想找来医生确认陆明轩到底伤到哪里了。
  “你是？”一看到顾小凡，陆明轩就觉得一阵阵酸痛袭来，这张脸好像在哪见过，只是一想起来就头疼，头脑中许多片段交织着，抽打似的生疼，让他禁不住垂下头捂着脑袋。
  顾小凡还是懵懵懂懂，走上床前，伸手抚着陆明轩的手，柔声问道，“你还痛吗？”
  “住手，你没看见明轩这样痛苦吗？”袁佩珊一心护着自己的儿子，将顾小凡推搡到一边，将沉浸在无尽痛楚中的陆明轩抱在怀中，“他的脑部受了创伤，已经不记得了许多事情。如果你这个女人还心存一点仁慈，就离他远点。”
  “你把我哥害成这样，现在他已经忘了你，识相的话，离开这里，不要让我瞧不起你。”陆雨昕接着她的话，她从莫子枫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哥哥之所以出车祸，全是因为听从顾小凡的话，为了摆脱李梦洁，顾小凡怎么能想到让哥哥来找李昊天摊牌。
  这个女人是疯了吗，竟然会说出这样嗾使哥哥的话。
  平日里大哥一副孑然一身的样子，怎么就对她言听计从了。
  她的话让顾小凡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是天方夜谭吗？一定是他们在骗自己，顾不得袁佩珊的反对，她径直上前站着，冲陆明轩大声喊道，“陆明轩，我是顾小凡，你还记得吗？”
  陆明轩托着发胀的大脑，垂眸看着顾小凡，记忆很是混乱，目光突然变得黯淡，唇角微微一勾，念叨着顾小凡三个字，头痛越来越剧烈，这会他努力去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看着这样痛苦的儿子，袁佩珊吓了一跳，怒火霎时烧灼起来，语气冷冰冰的，“顾小凡，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顾小凡心抽疼，被她说的哑然无语，眼下她心里有担忧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亦不知怎么驳斥她，终究陆明轩会变成这副模样是因为自己。
  无边的愧疚蔓延了整个心底，顾小凡觉着自己仿佛置身一个黑暗世界，昔日的美好犹如昙花一现，他忘了自己！
  如今，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输的干干脆脆，如同一棵蔫了的小草。
  李梦洁绕到前头，伸手紧拽着她的衣襟，压下想要扁人的冲动，“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陆明轩面前。”
  顾小凡目光依然停留在陆明轩身上，他的黑眸好似漩涡，望不到底，忽然间她觉着自己坠入了深渊。
  所有人的眼中都是敌意，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有过美好却那样短暂，连伸手触摸的机会都没有。
  纤细的身子下意识地颤抖着，顾小凡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了病房，对于李昊天的叮嘱，她根本就没听进一句。
  昏沉沉走过一个个过道，抬头间，顾小凡只觉得所有人的眸光都充满着排斥之意，这会她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看，多想找个地方藏起来，立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陆明轩，曾经那个有着一双深幽眼眸的男人，自此和她彻底划清界限。
  从未有过的恐惧，顾小凡擦了擦恍惚的眼睛，陡然间天旋地转，身子跌了下去。隐约中，只有一双大手接着她，只是那张脸她看不清楚。
  ☆、第四章 你真的放得下吗？
  “你醒了。”楚痕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顾小凡，脸色苍白，瞥见她的被子快要往下溜，走上前想要替她盖好。
  顾小凡缓缓坐起身，在他之前就弄好，谢道，“不用了。”掠一眼四周，白花花的墙壁，眨了眨长长的羽扇般的睫毛，说不清心中的感觉，“我怎么在这里？”
  门咯吱一声响起，杜宇航走了进来，虽穿着一身西装，但胡子没有及时剃掉，有点颓废感，将买来的早餐放在桌上，“医生说你情绪失控，加上最近压力很大又贫血，所以晕了过去。你已经在医院呆了一夜。”
  顾小凡一颗心坠得厉害，一夜，那老妈和嘟嘟岂不是很担心自己，着急地翻着挎包。
  杜宇航挨着床沿坐下，现在他不再和从前一般，见着她说话也不着边际，而是很淡然回答，“我昨晚打电话给阿姨，说你要加班，她还不知道你的事，别担心。”
  “谢谢。”这句话她说了很多次，这一次依然是发自内心。
  上次那样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后，她便再也没有看见杜宇航，这次相见，竟是这样的场景。
  想着想着心里很对不住，顾小凡眼眶湿润，呼吸也变得紊乱，不想让人看见自己最没用的样子，低下头还是难忍的哽咽道，“对不起。”
  杜宇航目光凝视着她，她纤细的手臂还有身子似乎风一吹就倒。虽然他的表白，她压根就没有接受。
  楚痕看着这一幕，咳咳发出几声，打断他们道，“别忘了，昨天是我在医院看望友人，才无意发现你晕倒了。”
  顾小凡有点意外地看着他，这个楚痕比起大学时多了一份人情味，感激道，“谢谢你。”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哪都能碰到她，就如同在大学校园里。
  如果没记错的话，基本上在大学中每天他都能在图书馆看见她。
  陆明轩出车祸了，这对于她而言必定是个很大的打击，不由得心疼起这个昔日的校友。
  纵然她那么耀眼那么坚韧，却在爱情面前束手无策。
  “我听说陆明轩失忆了。”楚痕深深看一眼顾小凡，故意翻着沙发旁的杂志，这条消息一出，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
  之前他出去了一会，便是借盟友的身份前去探看了陆明轩，这家伙对于很多事和人都忘了，尤其是在顾小凡这一块，基本上是空白页。
  敢情顾小凡晕厥过去，必然与这有关。
  顾小凡的手一抖，紧紧握着被子，流泪，她流过了太多。她能把握在手中的似乎什么都没有了，不想哭哭啼啼，那样只会被人看轻。
  他曾说要让自己幸福，那一句承诺，顾小凡明白不复存在。
  心里却不断想着陆明轩，幸福曾经离她那样近，不过一瞬便又如在云端。
  蓄满的泪水千万不能流出来，顾小凡你流过的眼泪已经够多了。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他会爱上自己，那之前短暂的美好，权当做自己做了一场很梦幻很美丽的梦。
  楚痕静静地看着这个安静的女人，什么事都要自己扛着，难道她不懂得累了痛了想哭就哭？
  “我一定不会让你就这样受委屈。”杜宇航想起这种种，怒火中烧。
  这段时间的冷却，让他的怒意消散了很多，也想明白了不少。
  爱是不能勉强的，如果不能带给她幸福，那么至少要让她过的幸福。
  十年的等待，杜宇航自认做不到，望着纤瘦的顾小凡，他觉得如果自己再纠缠下去，那么便显得自己不近人情了。
  顾小凡的为人，他很清楚，她绝不会轻易就低头。
  她看似温婉，却对认定的人事都很执拗。
  况且陆明轩是嘟嘟的亲爸爸，想到这，杜宇航一阵头痛，而今李梦洁她们都守在医院，好似铜墙铁壁。
  顾小凡眸光黯然，许久面上拂过一抹笑意，竭力装着其实没什么，心底却是一阵痛，“也许这就是命，我与陆明轩注定有缘无份。”
  楚痕诧异地望着她，就这样轻易放手，实在不是她的风格，嘴角一勾道，“顾小凡，这不是我认识的你。”
  身上依旧盖着被子，顾小凡目光柔和，纵使不愿却也无奈，“楚痕，谢谢你。但是，我的事情，只有我自己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