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兄不可以.

第95章


  “这位大爷您好,咱们是过来借地方躲躲雨的。”滚哥先我一步快速说完,可好像没用。
  站门口的是一位皮肤黝黑的老大爷,头发花白,身体佝偻,两只眼睛警惕的瞪着我们,手里举着把锄头,恶气汹汹。
  “真的,大爷,你相信我们,我们拿这两只鸡已经付过钱了,就在这上面,我指给您看。”滚哥说着说着,冒雨小步挪到鸡棚旁边,指着刚才放钱的地方说。
  “大爷你看,钱就在这……我操,钱呢!”滚滚话说到一半,声音也变了,他赶紧弯下胖腰左顾右盼,又直起身来,很紧张:“大爷钱真在这,肯定被雨啊风啊的吹跑了,我给您找,我马上给您找。”
  狗还在不停吠叫着,我听着心里烦。刚才不叫,现在叫得欢畅,要是钱真不见了,那我们不就成偷了!
  眼看着大爷举着锄头冒着雨就这么走过来了,滚滚吓得都快跪下了:“大爷,大爷真没有偷!我们把钱放这了,我给您找到成吗,我这还有钱!”
  我觉得这事太不对劲了,拎着手里的鸡就过去,稳着声音说:“大爷,我们想买你两只鸡还想在这休息几晚上,刚才可能有点误会,你看您收钱还是有别的要求,我们好商量。”
  “是啊大爷,我们是真心想做交易的,好好谈,行不行啊。”
  这样一来二去的,大爷脸上深重的戾气还是未减,可我注意他握着出头的手上,暴起的青筋慢慢松了。
  我一看有机会,小步凑过去,雨打在脸上混到眼睛里很难受,我还是微笑着,放低声音说:“大爷,我们想跟您好好商量一下……啊。”
  我话还没说完,右手的手腕被突然一捉,被压紧的刺痛传来,我倒吸口凉气。一旁的滚滚要冲过来的架势,我赶紧吼住他:“别动,先别动。”
  我近距离瞧见老人这双浑浊的眼睛,除了锐气外看不到任何情绪,可我总觉得事情没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糟糕,我压着声音继续问:“大爷,行吗?”
  他沉默半晌,张了张厚厚的嘴皮子,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方言,大致意思也无法猜测,可他松了手,先一步走到房檐下,把锁着的门给打开了,进去之后,没有关上门。
  滚哥凑到我旁边来,小心翼翼的说:“这是几个意思啊?”
  我看了房间里点起的光亮,推了推滚哥的手肘:“进去吧,应该没事了。”
  我左手还放在右手腕上活动痛处,手臂就被滚哥拉着:“你疯了吧,这儿感觉怪怪的,我们走吧,不如换下一家。”
  “不,就在这家吧,”我摇摇头,很肯定的说:“我觉得这老人家是有问题,可不会是害我们的,试试看,先进去躲雨。”
  我心里有预感,刚才不叫的狗,消失的钱币,都跟这迟来老人家有关。
  以及他盯着我右手腕的眼神。
  他是知道什么的。
  雨已经把我从头到尾都打湿透了,再这么淋下去肯定重感冒。等我快步跨进屋一看,摆在客厅中央的木桌上,摆放着一套大花袍的女式衣裳,大爷人却不见了。
  ☆、第一百二十章 孩儿熊王
  我拿起少数名族风情的衣服一看,有些老旧但很干净,老人从另一个房间出来,鹰样的眼神一扫,把手里捧着的男款衣服往木桌上一放。抬起深褐色的手,指了指房间。
  我抱着衣服点头道谢,看了眼滚滚,先进去换好衣裳出来,再换浑身发抖的滚滚进去。
  老人坐在客厅木桌后的凳子上,背脊微弓,手肘随意的撑在膝盖上。正一点点往烟枪里塞烟草。
  我迟疑一下,缓步过去。在老人的旁边坐下,他没看我一眼,连眼皮都没抬。
  “谢谢你老人家,我们等雨停了就会走。”他把弄好的烟枪伸到木桌上敲了敲,咚咚咚三下,又收了回来,手指朝烟枪里摁了摁。
  我见他没有向我搭话意思,又不敢多说怕惹坏了气氛,刚好滚滚出来,脸涨得红彤彤的,像憋着气,我一看他身上的衣服,紧得像小了好几个号。
  “大爷,谢谢哈,谢谢,衣服……很合适。”
  老人还是没说话。手里把着烟枪。不看我们。
  滚滚身上衣服绷得肉眼看到都觉得紧。估计怕扯坏了衣裳,他连坐也不是,半靠在墙壁上。跟我使眼色。
  就现状看,我也没什么法子,老人似乎铁了心不理我们,或许是语言不通,总之气氛越来越尴尬,我还盘算晚上跟滚滚分地面上那块时,老人突然站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冲着门外去了。
  我跟滚滚互看一眼,他吞咽着口水过来:“小忆你看,咱们要不然走吧?”
  “现在雨还这么大,走哪去,要是没意外的话,咱们留先这吧,合计合计再走。”
  我还想弄清楚老人看我手镯那一眼古怪,是否是我多心。还是他知道关于血蛇的事。
  “成,可是这老爷子看着古怪,咱们当心点,他突然又出去是干嘛啊,雨还这么大。”滚滚扒拉着门边,朝外面伸了伸手,又很快缩回来,袖口都湿了。
  “不知道,我也觉得太古怪,钱无缘无故的不见了,这狗见到它主人进来才叫,看样子不是老得叫不动的狗。这屋子和这老人身上,肯定有什么事。”
  “哎,”滚滚长吁一口:“有事那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有啊。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事,我看啊,咱们赶紧收拾好走的要紧,这小祁子要带一批人追过来,咱们拿什么拼啊。”
  “行。”我点头:“但这老人毕竟帮过我们,要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话,咱们就帮一帮。帮他解决了再走,就当两讫了。”
  “没问题。”
  跟滚滚商量完,我确实也累了,这屋里就一个房间,老人不知什么时候回来,雨还这么大,我索性全身缩在椅子上,将就着眯会眼,我醒过来问滚滚多长时间了,滚滚回说,才过了二十分钟不到。
  我又只睡了十几分钟时间,却很清醒。再看滚滚眯了好几次眼睛,我腾了个位置让他睡,走到房门边上,看一点没停的雨势。
  这老人冒这么大的雨出门,一点征兆没有的冲出去,是遇什么事了?
  背后传来滚滚熟悉的鼾声,我望了望雾蒙蒙的天,把右手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又摸了出来,点开相册一看,跟我想的一样,什么照片也没有了。
  这好像是别人对我发出的一种跟踪暗号。会用其他角度提醒我当下发生的一切,它以短信或别的形式出现还好,为何偏偏是照片。
  又是什么人,有这种令人惧怕的能力。
  虽然两次都算帮上了忙,可我不想再卷入更多的阴谋当中。
  雨一直没停,天色又黑了好几个度,老人依旧未归,墙边的狗睡在没湿的角落里,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我的担心愈来愈深。
  留我们两个人在房间里,老人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又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带了张椅子放在门口等,雨滴落得太急都降到我脚脖子边上来。我还担忧老人会不会出事,心里更大的恐惧却在蔓延。
  老人冲出去的原因,或许不是外面出事,而是里面呢。
  这房子里,待不得,他就这样出去了?
  对人性的怀疑和恐惧源于这么多次的经历,我不由的想,自己刚才还想着为暂时的温暖报恩,会不会刚好进了鲨鱼的肚子里。
  我想着就准备起身去叫醒滚滚,这里要是待不得,我们马上就得上路。
  可刚崩直了身体,这头突然一个黑影子窜了进来,我后退两步把凳子撞响,身后传来滚滚的惊呼声:“怎么了怎么了?”
  我定睛一看,黑影子是刚才出去的老人,现在回来,一身的水珠,滴在地板上,发出细小的声响。
  我和他四目相对,他深邃的视线像陷进,意识倏地就深陷进去。
  “大,大爷。你回来了?”滚滚打着哆嗦说:“你,身上,流血了?”
  我赶紧顺着滚滚的视线一看,在刚才我视线的盲区里没看到的是,老人右肩像破了个口,红彤彤的血跟着雨水往下流,一看地面,也染了微微的红。
  “您赶紧坐下来吧,我简单帮您处理下伤口,不然会感染的。”我伸手去碰,他一把抓住我右手,速度快得我一点没看清动作。来节叼划。
  他又张着纹路沟壑的双唇,说我听不懂的话,我直视老人炯炯有神的眼睛,在他说完后,深提了一口气,问:“大爷,您知道我手腕上的东西是吗?”
  “小忆……”
  老人上眼皮微微压了一点,神色依然让人捉摸不透,在我砰砰直跳的心跳声下,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心里说不出的欢喜,最起码他是能听懂我话的。
  “我们没有任何恶意,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们也可以帮您,就当收留我们一天的答谢,现在我先帮您处理伤口,好吗?”
  老人听了我的话,眼神如一清澈,一动不动,不像在思考,也没有在犹豫,他还是渐渐松开了我的手,走回到之前位置上,拿出已经湿透的烟枪,对着烟嘴子开始抽,那烟头还没点上。
  我跟滚滚都没说话,静静的等。想等老人做出个决定来。
  他猛吸了几口后,把烟枪揣回腰间,此时他又张了嘴。
  “山上,熊王,猎后,赠物。”
  老人能说普通话?!
  虽然腔调厚重不容易分辨,但也勉强能听出个大概。
  我激动的跟滚滚对望,又在他担忧的视线下也迷惑了。
  能勉强听懂的几个字,究竟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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