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忘书

  从黄酒啤酒和红酒的空隙间沉静下来。一个快乐的晚上，过得飞快。我笑得俯仰开阖。那些有趣的姑娘们，可爱的男人们。这个晚上，我居然熟悉了黄色京剧。
  在笑得最开心最不能自抑的时候，心里的念头却浮上了水面。那一刻，我在考虑后果，是不是还是会酒后郁闷。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快乐可以是放浪形骸，而幸福永远是那个金黄的蜜罐。无论是偷偷品尝，还是与人分享，它都是甜蜜的。快乐可以制造，而幸福只能等待丫的酝酿。
  午夜里电话响。我说我不是一个胡搞的人。叫男人望而却步的有效手段是借钱和结婚。其实，其实，其实。他们也寂寞，无论喝酒，一夜情，狂买东西，其实，他们也想找人说话。我在苦笑的是我总是充当心理医生，会催眠的那种。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们都会忘却一切。能滚到一起是多么幸福啊！无间道里就是那么滚的。梁朝伟丫还说，过了明天就没事儿了。可不可以再次不厚道一下。为什么会没事儿。因为丫忘了。
  午夜电话响。我说请不要探究我的心灵。总有些东西，会不为任何人所知。我和女朋友居然也会针锋相对地辩解。其实讨论的事情却和我们无关。那就是爱、理解、宽容、悲悯。那就是，是不是可以从一个好的角度出发，于是对伤害可以免责。那就是，误读和误解，是不是人生最大的鸿沟。那就是，个人的幸福和未来，是不是像庙里的香，只有自己买的，烧了才能带来福祉。所有的挣扎努力，都要自己来完成。这时候，请不要窥探。就好像看见我摔倒在路上，请静静地走开，不要过来搀扶。除非，除非，除非，我对你伸出我的手。
  突然间，我醒了。我梦见很多人在一起，他们在唱歌弹琴，有人流下幸福的泪水。但是为什么我总是在酒后忧伤？
  太清楚的人生不好玩
  2004-1-8 23:01:45
  有个人得了性病去看医生，又羞于启齿。
  于是他和医生说，我有个朋友得了病，症状是这样的……这样的……还有这样的……
  说了半天医生依然一头雾水。于是医生沉吟半晌说：
  还是麻烦你把朋友拿出来看一下吧。
  这个故事说明了，表达是困难的。即使是表达自己也是困难的，即使是表达自己的一部分也是困难的。
  表达困难，有时来源于认识不清。
  人最无法认识了解的东西，往往是自己本身，何况他人，何况世界。
  所以，俺们都小心翼翼地发出声音，期望得到回应。而回应的人，并不是那个真正懂得你的人。
  真正懂得。是个很严重的字眼。真最毁人的，也是真正……懂得……这样的字眼。
  对自己的了解，就应该像那个得了病的人一样。只有时不时地把自己的朋友拿出来看一眼，才知道是不是有病，病又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但是，俺们往往忘了经常看看，所以有时就以为它还是那个样子。
  就好像记忆中的爱情，平淡无奇的婚姻。总以为它是健康的幸福的永恒的。拿出来仔细审视的时候，才发现远远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有时惊觉：红肿之处艳若桃花，溃烂之处美若乳酪。
  问题是问题是，即使发现了病灶，因为在自己身上，又怎么忍心将它剜除？
  凡是总谈及真正、实质、懂得这样的字眼的人，总是很相信一些理所当然的道理。比如奋斗就该有成功，付出就该有收获，失去就该有得到。完全忽视了人生的牌局里，是经常有人出老千的。
  我苦恋一个人，但是他（她）不爱我。这样的事儿，实在是太多。越是哀求纠缠，越遭到厌弃鄙视。可是别人却金风玉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辛辛苦苦搞了一辈子政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最后却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临终前咽不下那口气，说一声政治是肮脏的。却见别人扶摇直上三千里。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买了"深发展"，却涨了"春兰空调"。改行做娱乐，餐饮又开始挣钱。有的人一辈子辛苦努力，最后闹了个千金复还又散尽。别人却含着银钥匙，或点石成金，买个彩票，都能下辈子衣食无忧。经历了这些，你信不信命，你到底信不信？
  总有一些隐疾，是无法确诊的。很多疾病在活着的时候终身携带潜伏，到死也尚不自知。所以学医的每年都有很多读疯掉的--看见书上什么症状，都以为自己得了那个病。那么，俺们还要不要一条一条对照，照着那书，把自己的病根都掀开来看。乙肝携带者可能会死于心脏病血栓或车祸。那么那些保养事项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大夫看一眼，就清楚了。或许自己以为的尖锐湿疣在医生眼里就是普通的湿疹。但是俺们，总把自己的病想得十分严重。最坏的是，还要一群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症状--就是很多人，喜欢真正、懂得、实、真谛。刨根问底，讨论人生的真相，讨论感情的善变，讨论一切玄而又玄的东西。就算那朋友真的有病了，您能直接把它切了吗？蒙古大夫，有时事与愿违。
  江南说，知道自己比知道世界还难。小WILL说，对，所以从来不知我是谁。或许，都要经常把朋友拿出来看看。
  二十三，糖瓜粘
  2004-1-14 17:49:39
  相传，今天是灶王爷上天的日子。所以这一天，我们要善良。
  所以，今天要吃好的，喝好的，有什么心事儿都不能说。万一，叫老天听见了，是遂你的愿好，还是遂我的愿好呢？因为他们说，耶，耶，耶，瞧把你臭美的，哪儿能叫你们都如
  意啊……
  今天是今年以来第一次上班……一堆红包……估计这也成了绝响……以后，就要靠自己两只手挣命了……晚上还有公司巨大的聚餐PARTY……间或有抽奖……前几年……什么东西都没抽到过……无论是笔记本……手机……DVD……这意味着……情场还有一线生机……所以……这次俺也弃权……自己去和帮主夫人喝酒……她来摸我……我再被帮主摸过去……
  很快就过年了……年……是什么……这意味着……叫春的日子即将来临……病树前头万木春，老树犹要发新芽……
  DOWN了骅梓的专辑在听，奇怪的是很符合现在的心情……珍贵时光……这世界多衰弱……这是它在难过……别牵强……强迫它的美丽……别希望……留下奇迹……
  暴雨后的平静才是动人，可是大伙儿都开始嬉笑怒骂……情怀，情怀，潮水一样的思念，深夜的辗转，安静的眼睛……卑微的一点儿盼望……看起来都应该抛弃……可是我们都知道，它在，它还在那里。终于有一天，我们还会顺着来时的路回望，像看一部默片，可以伸手触摸那银幕上的玛丽莲?梦露和詹姆斯?迪恩，可是他们没有了温度，他们望着你在笑，可是他们望的不是你……
  活到一定年纪，谁不是满腹心事儿……大家都一样惨……但是若看起来很惨……那就是年纪活到了狗身上……小年夜……都默默地拣一块糖瓜儿，吃下去吧……叫丫糊住了你的嘴……叫自己的心事儿在肚子里泛滥……溃烂……永远不会忘记……永远不再提起……
  偶尔犯骚是允许的……间隔的时间……不要太短……足够长的时候……病就好了……我曾经希望……全世界的人都对我说……没有你的日子怎么过……没有你我会死掉……现在我知道……这是真的……他们没有我会死……不过是六十年后……
  爱情与变态
  2004-1-16 4:24:50
  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快乐地唱着：不在沉默中恋爱，就在沉默中变态。
  于是，于是，我们沉默了，无论在恋爱的，还是在变态的。
  爱情之神秘在于它的不可言说。一百个哈姆雷特有一百种心情一千种姿势一万种感悟，可是，可是，那是以前N多亿哈姆雷特玩儿剩下的东西。说出来给别人听，太阳底下也就是个普通的庸俗故事。相同的一件事情，曾经让无数人在深夜里哭，可是，可是，哭过的人，依然不知道别人为什么而哭泣，除非乌云再次降临，阴霾在眼前。就好像手上的伤口，别人身上的，永远不如自己感觉的那么痛。那么痛，是言语无法形容；那么痛，不如闭嘴。就好像抽一口烟，自己吸进去的，自己HIGH。自己HIGH，在别人旁边有烟雾，那是二手烟，从来是干扰，是厌恶。
  所以我们沉默。苦苦思索爱情的问题，几至变态。
  相信它有，它就存在。不相信，也能活得安乐宁静。
  小时候曾经喜欢过一个女人，写小说的。她敏感纤细，酷爱杜拉斯。她的小说，叫我相信，她曾经是那么爱过一个男人的，爱到了情感奔涌泛滥。曾经疯狂喜欢她说话的方式，造句的方式，那一个个精致疯狂的字眼，如黑夜里的潮水，疯狂生长的头发，让人情不自禁地沉沦。那时候我爱上了她，我以为那是女人的实质，女人的生命是用来爱的。
  可是，还是可是。人往往因为一个原因爱上一个人，又因为这个原因离开她。光是有爱的世界，又能如何。若干年后再次翻看她的书，居然觉得毛骨悚然，比琼瑶阿姨更甚。若一个人，永远充满渴望，就像瘾君子的眼睛，专注地凝视你，那么，你会不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