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与大美人

第7章


这一传十十传百的,转眼,小小的清河城便传遍了,到沈家说亲的媒婆一个也不登门了。沈老爷看着憔悴的沈清莲,一边着人给他慢慢治病,一边也觉得去了块心病。这沈家大公子不结亲,时间久了会让人心疑,可这大公子病了,自然也就无人关心结不结亲的事儿了。
这沈清莲的病时好时坏拖了一年多,到了转年的夏季,这年的雨水特别大,万清河水呼呼地往上涨,冲垮了河堤,淹不少良田。县衙怕那万清河水淹到清河城的百姓,让公差们带着百姓去堵那河堤,有钱的人家出钱雇工,没钱的人家自己上阵。要说这事儿也是巧,大伙儿拿着石块、麻包去堵那河堤时,翻涌的浑浊的河水卷上来一个锅盖大小的圆形的扁石,那石上隐约还有几个字迹。大伙儿围上去,胆子大的拿手抹了抹那扁石,那字迹清晰可见,有识字的人念到“龙神妻 沈清莲”。这老百姓都没啥文化,人一扎堆儿听风就是雨,不多时,河堤上的老百姓传来传去传到了清河城里。
传得那叫一鬼斧神工啊!说的是万清河决堤,是因为万清河里的龙神发怒了。因为这沈家,当年发迹是因为答应把自己的大女儿嫁给河神,河神才给了沈家一大笔银子。可这沈家不地道,不但把女儿装成公子养大,到了该成亲的年岁却迟迟不送嫁,弄得沈家那女儿也疯了,这万清河水也发怒了。
这百姓的力量多大啊,能载舟亦能覆舟,轰轰烈烈的一队人,也不堵那决口了,浩浩荡荡地向沈家走去,说是要为河神讨个公道。
这沈石溪在家中正心情烦闷,突然有下人来报,说河堤上出了大事,牵扯到了沈家大公子,大小姐什么的。沈石溪不明就里,那沈清莲不是老老实实的在家中养病么?怎么就到了河堤上呢?
那浩浩荡荡的百姓砸开了沈府的大门,沈石溪好歹也是清河城有头有脸的乡绅,在家丁的护卫下,又有县衙的公差在其中斡旋,方得有说话的机会。
听明白了前因后果,看着那些愤怒愚昧的百姓,再看看那县衙的师爷,也是眼观鼻鼻观心不声不语如老僧入定,这沈石溪心下一凉,看来这事情是坐实了,就算自己不交出沈清莲,这伙子官兵强盗也会把沈清莲捆吧捆吧抢走扔到河里。真是愚昧至极!碧落啊碧落,不是我不护着你的孩子,是天要亡他啊!沈清莲这祸水,一门不出二门不进的也能生出这般大事来。
沈石溪请了师爷到书房中,将一卷银票塞到了师爷的袖中,对师爷道:
“师爷,您看,这清莲病体缠绵,恐不能让河神满意,能否容我准备,找个绝色的姑娘代替清莲嫁与那河神?”
那师爷咧嘴一笑,将银票掩在袖中:“沈老爷说笑了,咱也是奉命办事,那龙神天书上明明白白写着沈清莲三字,你说这河神万一真的怒了,这清河城所有百姓的身家性命你我如何担负的起?”
沈石溪脸色一白,自己虽一直不喜沈清莲,可是平白的让他去送死,确是沈石溪如何也做不出来的。沈石溪又道:
“师爷,那请您宽限几日,让沈家给清莲备好嫁妆,再找个良辰吉日将清莲送嫁,可否?”说罢,又塞了一卷银票给那师爷,师爷乐得照单全收。
“县太爷说了,这事儿耽搁不得,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最多……最多宽限你二日,后日午时,河堤上必见沈清莲!”
师爷带着官差将一众百姓送走,闹闹吵吵的沈府一下子安静下来。
第二卷、重逢
十二、送嫁
沈清莲的心病一直没好,每日里看那淡淡的印记似乎快消失不见,心里便又苦又急,那印子还有,是不是说明白洛川还没有死呢,还会来找自己罢?
他不是最喜欢自己这丰润柔软的身子么?那就为他好好养着,为他好好守着,等着他回来。沈清莲虽病怏怏的没什么精神,但身体却也没怎么亏着,还是原来那样娇美圆润。
沈石溪在屋外远远看着沈清莲那肖似程碧落的脸,心下不忍,碧落留下的这一点血脉,如今被那愚府刁民们逼迫着去送死,这九泉之下,自己如何向程碧落交代啊?
没办法,先偷偷的找两个水性好的在下游候着,看看能不能将沈清莲救了,再送到外地养着,这段父子缘便是断了。
沈石溪便让管家带着秋离,为沈清莲准备上好的嫁妆,如果没有机会施救,那沈石溪也会厚葬沈清莲,好歹也算父子一场。经此一事,沈石溪的背一下子驼了许多,显出了更多老迈之象。
沈家为沈清莲备了上好嫁妆,内衣中衣是当年沈石溪在南海用千金换来的鲛绡裁的,那流水般光滑的料子在沈清莲的身体上更显得风姿卓越、纤秾合体。外面大红的嫁衣上翻飞着苏绣的莲花,宽袍广袖如嫡仙下凡,似乎随时要随风而去,沈清莲那一头浓密乌黑的长发被绾起,戴着镶着夜明珠的凤冠,被秋离蒙上了红盖头。
之前这沈清莲闹得太厉害,哭着闹着说自己已经许了人家,不能再嫁人,沈石溪只当他是疯话,让秋离喂了药,待沈清莲昏睡过去才让秋离打扮。
沈石溪看着沈清莲那冰肌雪肤安静沉睡的样子,心里不由得绞痛,好歹是自己养了二十一年的孩子,好歹是碧落的骨血,自己无能护不了他的周全啊。碧落,你泉下有知,要帮帮我们,能救到他。
午时,一顶大红的轿子将沈清莲抬到了河提上,乌黑浑浊的河水翻腾着,沈石溪看着官差们将沈清莲放到那一方苇席上,心下凉了半截,那苇席一开始还能浮着,可被水泡软了,用不了多时,便会沉到水里,那下游的几个凫水的好手顶多能找回清莲的尸体。可那又有什么用呢!沈石溪腿一软便跪倒在地上,身边的秋离见状哭成一团。
沈清莲安详地躺在苇席上,被水浪带走,转瞬便到了河心,忽然,明亮的天空风起云涌、彤云密布,一条金龙在云中若隐若现,一声带着怒气的龙吟给清河城的百姓一种强大的威压,金龙按下云头将水中将要沉下的沈清莲抱在怀中,划开水面到潜下去了。一瞬间,云消风散,万清河水依旧奔流向前,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沈石溪定了定神,看着身边那些百姓正对着河水三叩九拜,一颗提着的心略微放下,看这局面,沈清莲是得救了,也算没白养他一场。
对白洛川来说,再见到沈清莲恍若隔世,自己受的那么多罪,吃的那么多苦,甚至死过一次,时至今日也是值得的。再度把这娇弱的大美人儿抱在怀里,心里那缺了一角的地方便被填的满满的。白洛川吐出一颗命珠,放到了沈清莲的胸口,微微用力,那颗珠子便隐在沈清莲的胸口,白洛川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现在再和沈清莲成亲,那沈清莲就算不得是异类了,再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他们了。
白洛川收起真身化成人形在万清河下那废弃的河神殿里落了脚。万清河现在是三不管地带,多年前便没了河神赴任,而河神殿没有法术支撑已荒废了多年。白洛川用法术恢复了河神殿的原貌,抱着沈清莲进了寝殿。将沈清莲放到了那柔软的床榻上,不多时,沈清莲便悠悠转醒。
“大美人儿,你可睡醒了?”白洛川捧起沈清莲娇美的脸蛋,吻向那日思夜想的红唇,重重地吸咬着沈清莲那饱满多汁的唇,舌头也伸进沈清莲的口中汲取蜜液,那清甜的桂花香气让白洛川欲罢不能。白洛川放开沈清莲时,沈清莲嘴唇微肿、气喘吁吁地,一双美丽的眼睛迷蒙地看着白洛川,声音软软地说道:
“我又做梦了么?相公,你抱抱我吧。”
白洛川听到沈清莲那软软糯糯的一声“相公”,骨头都酥了,身上三百六十五个毛孔恨不得三百六十个都透着舒爽。这大美人儿,连做梦都把自己当相公,不枉他拿命赌了一把,还好,赶上了,要不那些愚民就真的把自己的大美人儿害死了。也怪自己贱手,当年在那方小水潭养伤的时候,每到白日里想念沈清莲的时候,拿小石子儿在石头上刻的。本来是想着伤好后先拿到龙神宫的谕令,申请到这万清河当水君,再把那石头送到清河城,去那沈家明媒正娶沈清莲。好巧不巧的,一场洪水后,事情居然按着自己设计的路子发展了,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白洛川一寸一寸亲吻着沈清莲的脸蛋,说:“宝贝大美人儿,你好好感觉我,你不是在做梦,我来娶你了,你这嫁衣不就是为我穿的么?”
时隔五年,沈清莲看着少年那坚毅俊美的脸,水葱儿般的手指划过脸颊,眼圈儿一红,那水晶般的泪珠儿不断地滚落下来:“呜……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找我?我还以为你不想要我了……你扔下我一个人……呜……”
沈清莲一边哭一边控诉着白洛川的罪行,双腿分开坐在白洛川的腿上,双臂环着白洛川的脖子,怎么也不松手了。
白洛川初时也没想过,二人分隔会有五年之久,这五年对自己来说不过就是抽筋剥骨、千刀万剐的疼了五天,而对于沈清莲来说,却是如同被软刀子一刀一刀整整的划了五年,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这大美人儿孤孤寂寂的是怎样熬过的呢?
白洛川握着沈清莲那柔韧的小蛮腰,吻了吻他的颈子,说:
“宝贝,这些年让你受苦了,以后我不会再留你一个人了,我会日日这样抱着你……天天亲你……”
沈清莲点了点头,忽然扒开自己的领口,看了看左边那颗饱满的乳头,上面的莲花印记又金闪闪的了,沈清莲指着自己的乳头,委委屈屈的说:
“我等了你三年,每天这里都又疼又痒的好想你,可是忽然有一天,这里的印子变淡了,淡快没了。我好怕你死掉再也不回来了,我好怕你不要我了,呜……我好想你……”
白洛川被沈清莲这大胆的行为弄得血脉贲张,这骚妖精,真是会勾引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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