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不藏娇

第104章


!!
    原谅我吧!!!!
☆、刘彻番外之奈何缘浅
那一年,十里宫苑,韶华朵朵,他命中的那个人携着缤纷落英扑进了他怀里。
    景帝元年七月初七,他生在猗兰殿,他的母亲那会儿并不受宠,父皇听了内侍的禀报不过是点头应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他唯一不同于旁人的地方,怕就是高祖托梦父皇,给他取了刘彘这个名字。
    母亲连生了三个女儿才得他一个儿子,自是疼宠异常,漪兰殿里的他,无忧且满足。
    直到三岁那年,他的母亲得了伴驾上林苑的差事,他才第一次发现,猗兰殿原来是那么样一个微末之地。
    那一日他趁着姐姐午睡跑出了寝殿,冷不丁撞入怀中一团火红,他被惊得跌坐在地,回神时眼前空空荡荡,只余鼻尖萦绕不散的芬芳和着淡淡的青草香。他一个哆嗦,想起夜里姐姐讲得那些志怪故事,不觉出了一身冷汗。
    他悄悄地躺回姐姐身边,想着明日他还要出去,见见那红衣服的妖怪。
    第二日他蹲在廊下许久,没等到那红衣服的妖怪,却见着一个锦带青袍同父皇极神似的身影在储元宫外徘徊,彼时他尚不知那就是刘荣,却平白生出一股亲切。他牵着刘荣四处乱逛,却寻到一处绚烂的木芙蓉花,灼灼其华,暗生欣喜。
    站在高大的木芙蓉花树旁,他装模作样的学母亲平日伺弄兰花儿那样去闻花香,正觉鼻尖馨香十分惬意,却冷不丁一阵银铃般悦耳的低笑飘进他耳中,带了几分嘲弄。他下意识的抬头,便见那花叶掩映后一树高枝儿上蹲着个红衣服的小姑娘。
    彼时阿娇一身火红曲裾,着了雪白的罗袜,乌黑的长发披散而下,闪着莹莹的亮光,明艳不可方物。
    他却想起昨日廊下惊了自己的那红衣妖怪,不觉挑眉,用不大的力气去攀那花枝。
    花叶扑簌,阿娇站在枝头本就不稳,全神贯注的凝在他身上,一时失神滑了脚,措不及防地自枝头跌下,惊得她顾不上尖叫……
    使坏的时候,他并未想到自己会做了肉垫,满怀的馨香携着花叶缤纷扑面而来,何其明媚,只是年幼的孩子对疼痛更敏感些。片刻失神后,他便毫不犹豫的扯开嚎啕大哭。他这一哭,引得阿娇不甘示弱亦是嚎啕而起,倒将一旁的刘荣弄了个措手不及,十分无奈。
    母亲来领他回去时,他听见母亲跟那位衣着华丽的长公主姑姑说了许多赔礼的话,他想不明白,明明是陈阿娇砸了自己,为何母亲要道歉?
    他躲在殿外的廊下等母亲,将身子窝在宫门后的暗影里,自顾生闷气。
    “我叫陈阿娇,你叫什么名字?”
    这清澈的声音他认得,正是跌在他身上那小姑娘的声音,他一阵欣喜左右张望起来,虽不见人影,却仍答道:“我叫刘彘!”他的声音不大,却没有听到回音。
    等他疑惑的转过门廊看到她明媚的火红身影时,听她笑得十分开怀,“荣哥哥,你唤我阿娇可好?”
    他看着阿娇面前长身玉立俊逸非凡的刘荣,一时握紧了拳头,头也不回的跑开了。
    母亲领着他回去,只告诉他那女孩儿是父亲唯一的外甥女,堂邑翁主陈阿娇,那少年是他的大哥刘荣。
    那会儿他不过三岁,懵懵懂懂的年纪尚不知人事,阿娇虽美,可过了些日子,也已被他抛在脑后,反而说起红衣服的妖怪,他记得更清楚些。
    到他四岁上,阿姐一日收了他的笔墨,将他关在屋子里,反反复复地学一句话。
    “若得阿娇为妇,当做金屋储之。”
    这话不难,他不过说了两三遍就已经牢记,可阿姐却偏不信,将他关在屋子里整整将这话说了两日才算作罢。
    那日母亲带着他们姐弟往长乐宫去跟皇祖母请安,临出门时,阿姐特意将他拉到一旁,仔细叮嘱他,若是见了阿娇,或者姑姑,一定要快些将那句练了许久的话说出来。
    他牢牢的记下,却根本没瞧见阿娇的影子。
    二姐见他无聊,不知从哪儿折了枝雪白的木芙蓉递给他,打发他去玩。
    只是没走出几步,他便看到了玉液池畔火红的身影,雀跃着跑过去,刚唤了一声“阿娇”,却想起阿姐的交待,站稳了身子将手里的花儿递给阿娇,气喘吁吁道:“阿娇,这花你拿着,以后来同我换金屋……”这他约摸记得二姐是这么解释的,可阿姐的交待却丁点记不起。
    正思索间,却一个没留神身子向玉液池里倾去,他看着阿娇满是怒容地站在岸边,连挣扎都忘了,只一个劲儿的想,阿娇推他下来,是为了什么?
    他毕竟是皇子,即便父皇再不看重他,也不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人推下水,毫无交待。躺在猗兰殿里,姑姑来看他时,他遵着阿姐的嘱咐,一本正经的说道:“若得阿娇为妇,当做金屋储之。”
    姑姑听了自是笑靥如花地夸他懂事儿,又凭空数落了阿娇一通,便由母亲伴着送出殿去。
    他尤记得那会儿二姐陪在他身边,极其无奈的哄他喝药时说了句话:“彘儿,阿娇那样的女子,心底是容不得半点沙子的!”
    不论他明不明白二姐的话,终归父皇将阿娇赐婚给他,二姐也代了阿姐去和亲匈奴。
    他跟阿娇真正开始接触,便是在父皇赐下了婚约后。
    那会儿他虽然小,却十分明白人事,未央宫这个地方容不得人幼稚,即便你有滔天的宠爱也一样容不得。他看得出阿娇不喜欢自己,也看得出她在躲着刘荣,却又莫名其妙的和刘非很要好。
    到他七岁上,栗姬失宠,刘荣被废,他被封做太子。
    当失踪的阿娇由刘非千里相互回到长安时,他远远站在长信殿的高台上,看着她毫不顾忌的搭上刘非的手,眉目莞尔,那光华刺痛了他的眼。
    路过他身边时,阿娇只是颔首浅笑,有礼而疏远的开口:“太子殿下。”
    他掌心握着阿娇那块团花白玉佩,一个用力成了两半,锋利的边缘刺进肉里,却仍要维持面上的开怀,满是孩子气的唤她阿娇姐,却终归忍住牵她手的想法,提步先进了长信殿。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
    虽然是凑字数的,但也是某只久远以前为了洗白小猪费劲儿码的!!!
    明晚更剩下的,要看的亲快些买~
☆、夏雨迷蒙
清淡的药香并不浓郁,和着些微泥土的清新,冲淡了尚虞身上素来的那份风轻云淡,他一脸的浅笑,却好似翩然仙姿,不食人间烟火。
    “阿娇,你倒是清减许多。”尚虞将那药碗放在一旁,瞧着阿娇。
    那一碗药让阿娇四肢恢复了些许气力,脑海间也清明许多,“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她分明在承光宫,韶儿还病着,怎么就到了这山野陋地。
    尚虞并没打算瞒她,几步到窗前半开了窗子,将一窗青碧之色示给阿娇,笑着回头道:“你可还记得,最初相逢,我是取你性命的刺客。”
    阿娇一愣,瞧着尚虞,脑海中半点头绪也无。
    “如今那未央宫里……怕该乱成一团了吧!”话语间隐含着几丝轻嘲,尚虞将窗子掩了,回身正色道:“不知大长公主,会如何同皇帝陛下纠缠,皇后娘娘的暴毙呢?”
    “暴毙!你说什么?”阿娇一惊,挣扎着起身,四肢乏力一个踉跄,若不是尚虞扶她,定要摔倒在地,身子蓦地一僵,阿娇却终归没将他推开,就着他的搀扶问道:“你究竟,做了什么?”那声音里,隐隐喊了几分哀祈,可待要仔细去寻,却只剩了清傲孤离。
    扶着阿娇坐定,尚虞抽身便往门外去,然而待到门边,才恍然回头,瞧着阿娇道:“隔了这许多年,我终归是全了当初梁王殿下的那桩交易,阿娇,刘彻现在,便是当你已经死了的。”说罢推门而去,不给阿娇半点再发问的机会。
    阿娇撑着身子待要追去,然而身子疲累,却没那个劲头,只好又躺回榻上,瞧着窗外雨丝绵密,心中千头万绪,却理不出一点根由来。
    夏日的雨,总是匆匆来去,可这几日天公格外不作美,淅淅沥沥总不见晴日。
    夜色如墨,氤氲了层云跌宕,为雨丝绵密所笼,更不见半点光亮。
    承光宫中一应宫人内侍并太医人等,已在殿中跪了半日,刘彻面色阴鸷的坐在上首,许久不曾换过姿势,便一直在重复着那个问题,“皇后娘娘,究竟去了哪儿!”
    先前阿娇暴毙于承光宫中,是太医号了脉说没有半点气息,才有侍卫匆忙回未央宫报信,一来一回,不足一日光景,阿娇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上林苑中,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又让刘彻如何能镇定。
    宫人们跪得久了,一个个面色惨白,连带那个为阿娇诊脉的江太医,年纪毕竟是大了,这小半日下来,整个人摇摇欲坠,却是再撑不住,一个不稳,身子一歪竟昏倒在地,然而周遭众人,却无一个敢上前扶一下,只将头埋得更深,生怕帝王一个恼怒,丢了性命。
    刘彻微眯着眸子,瞧着躺倒在地的江太医,便是他诊的阿娇毫无脉息,想到此,心中恼怒更甚,双眸一闭不再看他,竟是不打算有所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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