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声问:“真的吗?”
卓熙声音微微颤抖着,说:“茗茗,做我的女朋友吧,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的心很乱,我从来不敢想象,卓熙居然会喜欢我,我一直以为他只是把我当做干姐姐而已!
我有点不自信,说:“卓熙,你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卓熙坚定地说:“我是说真的,好好考虑一下,好吗?”
“我愿意。”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真的吗??”我听出了卓熙的兴奋。
“嗯!”我心里,很甜。
那时候卓熙23岁,还在念书,他说等他念完书,他就可以拿到绿卡了,到时候他再娶我,那我也能到澳洲生活了。
跟着一个男人漂洋过海,听上去太浪漫了,24岁的我还留着一颗少女心,我被这种浪漫包围着,感到无比的幸福,但是我的爸妈却不这么认为。
当年报大学的时候,爸爸只允许我报F市附近的学校,超过两小时车程的都不可以报,他怎么有可能让我嫁出国?
我不敢和卓熙说,也不敢忤逆爸爸,我夹在中间,很痛苦。
过年的时候,卓熙回来了,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紧紧地抱紧了他,我太想他了,这是我们之间第一个真实的拥抱。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经常见面,因为知道时间不多,所以我们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天。
春节结束了,卓熙的假期也结束了,送别卓熙的时候,我的眼泪流下来了,卓熙轻轻地帮我抹去脸上的泪,吻上了我的唇,只是我的泪反而流得更凶了。
卓熙走后,我在家人的安排下进入了一家公司工作,我已经25岁了,家人开始为我的婚事操劳,尽管我长得漂亮,但是我在父母的眼中只是一个大龄未嫁女青年,他们介绍给我的什么人都有,我不愿意去相亲,妈妈很着急。
“茗茗,你都25岁了,再过两年你想相亲都没有人愿意跟你相亲了。”妈妈的眼里尽是担忧。
“我长这么漂亮,不怕的!”我撅起嘴,不愿意听。
“你啊,就是这种倔脾气,长再漂亮又怎样,再过几年就老了,比你漂亮的女孩多着呢!”妈妈说得很有道理,其实我也没在觉得自己有多漂亮,但是我还是想坚持。
“妈妈,我有男朋友了。”我喃喃自语地说。
妈妈眉头紧皱:“你是说澳洲那个吗?茗茗,他会回来吗?还是你要嫁到澳洲,你们有说过什么时候结婚吗?”
“我不知道……”卓熙还年轻,在国外念了那么久的书,感觉他不是一个想早婚的人,他也说过,不想回中国了。
“茗茗,爸妈都老了,难道你就忍心抛下我们嫁到国外去吗?茗茗,现实点吧!”
茗茗,现实点吧!
原来我一直在逃避现实。
将近十年的中外文化差异已经在我和卓熙之间画下了一条鸿沟,只是我们一直都不愿意正视而已。我想要爱,很多很多的爱,我想结婚,我想生小孩,我想拥有着简单平凡的小幸福,而卓熙呢?他还年轻,他想拼搏,想挣钱,想要事业,家庭大概在几年内不在他的考虑范围……我的心很乱,但是我爱他,他爱我,这点我是知道的,但是我们的爱经得起现实残酷的考验吗?
不能……
在多番的压力下,我还是跟卓熙在电话里正式地聊起了我们的未来——
“卓熙,以后你有考虑过回中国发展吗?”我有点害怕听到答案,但是我不能不问。
卓熙一阵沉默,然后说:“拿到绿卡后,我想我还是会在澳洲这边发展……”
“卓熙,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结婚?”
卓熙沉默得更久了,“我想再拼搏几年,等我有了经济基础,我们就能过得好一点,我不想你跟着我受苦。”
我不怕苦,一点都不怕,但是我不能说出来,我不想用我的眼泪去哀求一个男人的人生规划,这样感觉太卑微,这,不是我……
沉重的话题让我们陷入了无边的沉默,最后我们都挂了电话。
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很久……最后我拿起手机,给卓熙发了条短信。
茗茗:卓熙,我们还是分手吧,或者我还爱着你,但是现实不能只有爱而已,我们之间的观念不一样,我们身边人的观念也不一样,在你的大世界里,我找不到我的小世界;在我的小世界里,也装不下你的大世界,我希望你能找到比我适合你的女生,你会好好的,我也会好好的……
卓熙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他还是给我回短信了——
卓熙:茗茗,难道你就不能等我吗?
茗茗:原谅我已经过了等待的年龄了……
就这样,我们分手了,我不知道卓熙有没有恨我,我只知道我心里一直在祝福着他。
一年后,我结婚了,和一个温柔实在的男人,卓熙也结婚了,和一个贤淑温暖的女人,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
上天似乎给了你有很多选择的机会,但是其实它总在引导着你走向同一个结局。
或者你会说,若是卓熙愿意为了茗茗回中国,愿意娶她呢?如果卓熙为了茗茗回中国了,你能保证多年之后,卓熙不会埋怨茗茗吗?你能保证卓熙不会怀念澳洲逍遥自在的生活吗?
兜兜转转,其实一切命运早已注定。
我仍是不属于卓熙的黎茗茗,卓熙仍是不属于我的卓熙。
只是每个女孩的心中,都有属于她的卓熙;每个男孩的心中,都有属于他的,黎茗茗。
☆、番外篇 于华——一个人的执着
2002年,我第一次见到她,她看上去很忧郁,但是笑起来极甜,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后来我才知道——她叫黎茗茗。
我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或者是因为习惯了新环境吧,她慢慢地变得不再那么忧郁了,她经常笑,有时候笑得活泼,有时候笑得灿烂,有时候笑得肆无忌惮,但是每个笑容,我都喜欢。
路文坐在我的身后,路文和黎茗茗同一个宿舍,黎茗茗喜欢叫路文小三。
我和路文经常传纸条,为的只是在路文身上听到更多关于黎茗茗的事情,黎茗茗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喜好,我都想知道。
傅恒居然给黎茗茗写纸条了,我知道傅恒是个情圣,我害怕黎茗茗会被傅恒追走,所以我决定也要给黎茗茗写纸条,我和傅恒算是好朋友,但是我不信奉“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句话,我喜欢黎茗茗,我不想看她成为其他人的女朋友。
我想了整整一个晚修,终于想到了第一次写纸条给黎茗茗的内容。
于华:茗茗你好,我是于华,我想和你做个朋友,你愿意和我传纸条吗?
不要怀疑,只是短短的一句话,我是真的想了一个晚修的,让路文帮我把纸条给茗茗时候,我的心砰通砰通地不停地狂跳着,我平时人挺冷静的,但是我现在真的冷静不下来。
茗茗给我回了纸条,她说她愿意和我传纸条,我一整天我都觉得心情异常的好。
我们纸条的内容其实没有什么,只是说些生活学习上的琐事,但是每次收到她的纸条,我总觉得无比的开心。
茗茗和卓熙经常传本子,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了,但是卓熙跟我说,他和茗茗只是好朋友,茗茗是他的干姐姐,听到这些,我的心才踏实了。
茗茗经常收到情书,我着急,我想让茗茗做我的女朋友,但是却害怕操之过急会吓跑她……今天,她居然说只要我在一个星期内让她喜欢上我,她就愿意做我的女朋友,我欣喜若狂,只是如何才能让她喜欢上我?
一整天,我什么课都听不进去,脑海里只是不停地想着让茗茗喜欢上我的方法。
第二天,我很早就到了教室,我把事先准备好的牛奶放在了茗茗的桌面上,然后我回到自己的座位,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茗茗回来了,她看到桌面上的牛奶时没有惊喜的感觉,而是眉头轻皱地把牛奶放到了晓晴的座位上,她该不会以为那是晓晴的牛奶摆错地方吧?我错了,我该在上面写几个字的。
晓晴也回来了,我隐约中听到了晓晴说牛奶不是她的,然后她们把牛奶丢给卓熙了,而卓熙居然把牛奶摆在了讲台上……
之后,我告诉卓熙,牛奶是我放在茗茗的桌上的,卓熙不好意思地笑了。
第二天,我又把一盒牛奶放在了茗茗的桌面上,这回茗茗没有把牛奶丢开了,反而卓熙居然把牛奶高举起来,笑对着我说:“于华,你今天喝了吗?”
茗茗脸全红了,用手打着卓熙,我觉得我的脸也有点热热的。
后来我才知道,茗茗不喜欢喝牛奶。而让她喜欢上我的事情也被茗茗不了了之了。
我感到很失落,但是纸条还是不能停,哪怕在茗茗的心中我什么都不是,我还是想参与到茗茗的生活中去。
快要分班了,我知道茗茗要选历史,我也决定要选历史。
上了高二,我爸爸才知道我历史其实没有很好,于是他让我调到生物班,我想坚持,但是爸爸严厉地给我分析了事情的重要性,最后我也不得不屈服了。
我本来是一个很理智的人,但是只要碰到茗茗的事我就不理智了,想想也是,我现在最重要的是考好高考,未来才能给茗茗好的生活,当然,前提是茗茗愿意让我照顾她的话。
我第一个跟茗茗说,茗茗很理解,理解到甚至我觉得她很想我离开这个班级……我有点伤心,但是我不愿意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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