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疆界 圣域

第14章


但是江湖上有人看过我使剑以后就没有人再敢这样做了,因为那已经成为了一种象征,左手使剑出神入化的象征。他们送给我一个名字叫左剑,因为没有人知道我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师傅每一个月都要去杀一个人。在沙漠的入口处有一间小房,那些想杀人但自己又没有这个能力的人会把钱送到那间屋子。他们留下要杀人的名字,然后离开。我的师傅从来不见这些雇主,每个月杀人之前师傅都会去那间小屋然后确定去杀谁。师傅对我说,杀手不是为钱而活,但却一定会为钱而死。我们要杀的是那些最该杀的人。    
  每个月有很多人送钱到小屋子里来,但师傅坚持只杀一个人,因为杀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师傅第一次带我去杀人。我们到了一个赌场,里面人头攒动,吆喝声和尖叫声成为了主旋律。师傅指着一个满脸胡子的人说,那个人为了赌博倾家荡产,而且杀了全家人,你过去杀了他。    
  师傅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满脸胡子的人头已经落到了赌桌上,鲜血沿着圆形的赌桌流了下来,在地上留下一个弧形。所有的人疑惑的看着我,等他们反应过来才想起这不是戏,然后他们匆匆的逃命。师傅看着我,没有笑容。他说,走吧,我们回去。    
  自那一次以后师傅再没有杀过人,他只会带我出去,然后告诉我要杀谁,为什么要杀。杀完人以后师傅都会到附近的酒店去买很多的酒,然后带回沙漠。师傅并不反对我喝酒,他说如果你杀人以后不痛快,那你就喝酒。我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孟婆汤。我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忘记痛苦的良药。昭茵,她到底在何方?也许只有她才能带走我的痛苦。    
  在我满十八岁的时候,师傅突然问我,你现在的剑是不是比我快?我没有摇头。师傅微微的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师傅笑。然后师傅说,拔出你的剑,杀了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一个优秀的杀手是不能有感情的。杀了我你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杀手。    
  我慢慢拔出剑,手抖了抖。我说,师傅,我为什么要做一个杀手?    
  师傅没有说话,他扑向了我的剑。然后我看到他的胸膛喷出了鲜血,像撞击礁石散开的浪花。他说,我老了,如果你不杀我,别人也会杀了我。而且如果我不死,你就永远只能生活在我的光环之下。    
  我没有流泪,我说,师傅,我们为什么要做杀手?    
  师傅的脸有些扭曲,他说,因为有些人该死但却没有死。    
  我跪在师傅面前,他的血在慢慢的流尽。师傅接着说,你真的不愿意做一个杀手?    
  我点了点头。    
  师傅抬头看了看天空,有桀骜不驯的鹰在盘旋。然后师傅笑了,他说,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做一个杀手,那你就到那间小屋去。找一个出手最阔绰的雇主,然后杀了他想杀的人。这样你就可以一辈子也不用做杀手,但是你永远也不能再用剑。    
  我把师傅埋葬在沙漠里。我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动了感情,或许他真的不再适合做杀手。他应该永远留在沙漠里,陪着他孤傲的剑和那些桀骜不驯的鹰。    
  月初我去了那间小屋,可是很奇怪,小屋里只有一单买卖。但那单买卖却是我见过最昂贵的,一千两黄金。我拿起那张写着要杀人名字的纸,上面很清晰的写着:散铭庄的主人。    
  散铭庄。我在沙漠生活的日子里每天都要想到的一个地方,因为孟婆说过在那个地方我可以找到昭茵。散铭庄的主人是谁我无从知晓,他和昭茵难道有关系?我心里不禁一惊。但我马上又镇静了,什么事情亲自去看一下就会知道了。雇主好像很细心,他在纸的背面画了一张地图,通往散铭庄的地图。    
  秋天的风很大,骑在快马上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加的强烈了。我的手揽着缰绳,剑依然别在右边。路两旁是金黄的麦田,高高的麦子在风中荡起波浪延绵不断,这是秋天的颜色。我望向前方,路很长没有尽头。我用双脚不断的催赶着马,因为我想立刻回到昭茵的身边。她应该已经不记得我了,但她至少知道我的名字,我会告诉她一切的。今年秋天的风似乎特别的温暖,吹在身上很舒服。我温暖的笑了,我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杀手,忘记了这次我是要去杀一个人,散铭庄的主人。       
~第十八节你是谁~     
  在沿路换了三匹马之后我终于赶到了散铭庄。我走进散铭庄的时候没有杀人,因为人已经死了。散铭庄是一个很大的庄院。它的最前面是一个庭院,里面有叶子已经发黄的青竹,还有刚开始绽放的梅花。我看到散铭庄的主人躺在一簇梅花之下,丝绸长袍上满是鲜血,和他眼前的梅花一样红。他脸上的表情很痛苦,而且会永远痛苦下去,因为他已经死了。    
  我苦笑了。这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杀手还没到人却已经死了。我突然感到一阵呕心,然后我拿起了腰中的酒袋。酒是上等的好酒,一千两黄金无论是怎样的酒鬼也是喝不完的。这笔钱挣的太容易,也许是因为他的仇家真的太多了,但我却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我环视四周,然后我看到竹子上用鲜血写着几个字:杀人者洛崖。    
  有一种人真的太好了,帮你杀了人还要帮你留名声。但我很快知道他肯定不是这样一种人,因为我想到一件很奇怪的事,别人只叫我左剑,没有人知道我的名字。    
  门口响起了脚步声,我按住了腰中的剑。然后我看到一个人站在庭院的门口。她穿着朴素的衣服,但人却更加的美丽了。她的眼神还是那样清澈如水,但却似乎比酒更让人心醉。昭茵,我终于见到她了。我想跑过去抱住她,但是我没有。因为我看到她的眼神很迷茫,而且她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是一个男人。    
  风徐徐的吹,竹叶抖动,有些竹叶坚持不住飘落到地上,然后打几个滚。昭茵终于看到了梅花下躺着的男子,她疯狂的跑了过来。我听到她凄厉的声音,哥,你怎么了?    
  哥,你怎么不说话?    
  我没有动。哭是一种很好的发泄方式,我不想打扰她。良久,她回过头来看着我,说,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我点了点头。是的,我们见过,但你已经忘记了。    
  门口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的剑别在腰的左边,他是一个剑客。我朝他微微笑了。他也笑了,说,我叫丁棘。你是左剑,对吗?我看了看自己右腰的剑,然后点了点头。    
  是你杀了昭茵的哥哥?    
  不是。    
  昭茵站了起来,问我,你是谁?    
  我说,我叫洛崖。    
  洛崖,洛崖。昭茵把这个名字在口中念了几遍,然后说,我一直在书房里寻找这个名字,原来是你。你杀了我的哥哥,难道这是宿命吗?    
  我的心一阵撕痛,她竟然愿意为了一个记不起的人变得痛苦和寂寞。我想起了自己那些在冥界的日子,她现在过着和我那个时候一样的日子,那样痛苦和无奈。昭茵转头看到了竹子上写的字,然后问我,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哥?    
  我没有杀他,我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那竹子上为什么写着你的名字?    
  我呆住了,背后一阵冷风,难道有人想陷害我?我说,你仔细看那竹子上的字。一个杀手杀了人之后内心会很痛苦,所以他既使要留下自己的名字也会选择一种最舒服的姿势去写。如果是我写的,那几个字应该会再高一点。    
  丁棘笑了,他说,看来你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    
  我没有反驳。昭茵看着我,眼中充满了仇恨。我的心突然很痛,她本应该是爱我的,可是现在她却认为我杀了她的哥哥。她说,你在骗人,一个杀手杀了人之后一定会很匆忙,他不会顾及这么多的。    
  我摇头。我说,可是我到现在也还没有走,不是吗?    
  昭茵看着我,愣了愣,然后问我,你是一个杀手,你来这里难道不是为了杀人?    
  我深深吸了口气,风中有凉意,将我的心打乱。鸟飞得很低,在我的眼前晃了晃去,让我找不到方向。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证明我没有杀他。我是一个杀手,杀一个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所以即使我承认也没什么关系。但他却是昭茵的哥哥,我不能让昭茵误会我。    
  丁棘走到昭茵旁边,弯下腰仔细的检查了她哥哥的伤口。然后他回过头看着我说,他不是你杀的,因为他的两个伤口的大小不一样,是一个用双剑的人,而且两把剑不一样。    
  昭茵看了看丁棘,然后点头。她更愿意相信丁棘的话。我看着丁棘笑了,我说,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你是一个优秀的剑客。我们应该能成为朋友。    
  我摇头。我说我是一个杀手,而不是一个剑客。    
  昭茵疑惑的看着我说,不是一样吗?    
  剑客和杀手是不一样的。剑客是因为喜欢剑才练剑,而杀手是为了杀人才练剑,他们练的本就是杀人的剑法。    
  昭茵还在哽咽,她抱着她的哥哥,眼中依然是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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