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疆界 圣域

第16章


    
  喝完酒就应该去做事,当我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一个剑客拦住了我。他说,我想看看你的剑。我抬头看着他笑了,我说,我的剑不是用来看的,而是用来杀人的,你真的想看吗?他的眼神露出了恐惧,然后他摇头走进了酒店。    
  免费的事很多人都想去做,但要付出很大代价的时候他们就会考虑。我的剑根本就不值他的脑袋,所以他不想再看了。他当然知道我是左剑,我的剑挂在右腰,而且不会轻易拔出来的。    
  太阳挂得很高,但却猛烈,秋天的温度有时候并不比夏天低。我的长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因为我在街上走了很久却不知道要去哪里。然后我想到了散铭庄,腿在不知不觉迈向了那个地方。我发现我根本就不能离开她。    
  散铭庄前面的庭院已经收拾干净了,只有新落的几片竹叶寂寞的躺在地上。梅花依旧灿烂的开放,似乎已经记不起昨天它的下面躺着一个死人。我忽然想起了一些东西。散铭庄的主人死的时候是仰躺着的,杀他的人应该是正面对着他的。他脸上表情很痛苦,要么就是他不相信这个人会杀他,要么就是杀手的手法太毒。    
  庄院的大门打开了,昭茵看到了我。然后她叫我进屋。屋子很大,但收拾得很干净。昭茵告诉我后面的房子里装的全是书,她在寻找一个和我一样的名字,但她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寻找。我没有告诉她任何事情,因为我知道她现在还不能接受。我问她,你哥哥平时一般和什么人交往?    
  他是一个剑客,也是一个书生,和他交往的人很多。他和他们讨论剑术,研究天文地理。但和他真正亲密的只有我和丁棘。    
  我点了点头。       
~第二十节他已经准备了要死~     
  昭茵想了想又说,你不会怀疑丁棘吧?昨天他叫我去赏花,我们走的时候哥哥还好好的,而且丁棘也一直没有离开过我。我们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你。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我没有怀疑丁棘。你知不知道你哥哥和谁有过矛盾?    
  没有。我哥哥是一个很和善的人,他总是尊重别人的意见,从来没有和别人发生过争吵。    
  我愣住了,拿起桌上的酒杯往口中倒。杯子里是茶,不是酒。昭茵嫣然一笑,说,对不起,我家里没有酒,我哥不喝酒。我朝她苦笑了。一个连酒都不喝而且没有和别人争吵过的人却死了,竟然还有人花一千两黄金去买这条命。我陷入了迷茫。    
  屋外又走进来一个人,丁棘。他朝我拱了拱手,然后在桌旁坐了下来。昭茵朝他微微一笑,然后给他倒了一杯茶。我把头扭向别处,心乱如麻。昭茵忘记我是谁,现在又有丁棘在照顾着她,我不知道即使她知道自己的过去,她是否还会爱我。丁棘问我,你找到线索了没有?    
  我摇头,然后问他,江湖上有多少用双剑的人?    
  很多。    
  其中那些出名而且狠毒的人有多少?    
  丁棘想了想,然后看着我说,出名的也有很多,但依然在江湖上杀人就只听说过两个,风蓝和黎甸。说完以后丁棘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我叹了口气说,其实你昨天就在怀疑这两个人,只是你不愿意去确认,对吗?因为他们太厉害了,即使我们知道也没办法报仇。    
  丁棘点了点头。我看到昭茵的眼里弥漫着痛苦,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得异常明亮。我笑了。我说,其实我们还忽略了一件事。我们只在找那些用双剑的人,而没有去想是不是两个人联手杀的。    
  我会说这句话是因为我听到了屋外的脚步声,他们已经到了庭院,而且是两个人的脚步声。他们走得很轻,但毕竟是有声音的,何况是两个人。我站了起来走出屋外,丁棘和昭茵跟在后面。    
  两个人并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转身想离开。    
  我笑着说,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坐坐。    
  两个人转过身来,我看到了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他们是双胞胎,两个杀手。丁棘问他们,你们是谁?来这里干吗?    
  两个人虽然长的一模一样,但动作却不一样。其中一个喜欢总是按住剑,脸上很紧张。而另一个任自己的双手低垂,脸色很轻松。紧张的一个心似乎也很急,连忙说,我叫思柯,这是我的弟弟迷链。我们是兄弟杀手,来这里当然是杀人。    
  我笑了,杀手是不应该紧张的。他的剑应该不及他弟弟的快,虽然他一直按着剑。我问他,既然你们是来杀人的,为什么还没杀人却又要走?    
  我们半个月前接到一笔买卖,有人用一百两黄金让我们去杀散铭庄的主人。刚才我们透过门缝看到屋子里已经摆着灵位了,那就是说人已经死了。人都死了,我们自然要走。难道还要我们磕头吗?    
  我叹了口气,说,你们的价钱不是很高,有人出一千两黄金找我杀散铭庄的主人。我问你们如果你们发现这个人根本不该死,你们会不会去杀他。    
  思柯没有考虑。他说,当然会杀,我们杀人从来不管死的是谁。    
  如果死的是你也不管吗?    
  你什么意思?迷链终于说话了,他说话很慢,但却很宏亮。    
  我笑了笑,然后说,我也是一个杀手,不过我跟你们不同,如果这个人不该死不管你出多少钱我都不会杀他。但是如果有人杀了他,那杀人的人就该死。不管该死的是一个还是两个。    
  思柯退后了一步,迷链也退后了一步。他们很有默契。思柯淡淡的说,你要杀我们?    
  我又笑了,不,我不会杀你们,因为没有人付钱。    
  他们俩同时笑了,然后转身走出庭院。他们不但带走了自己,还带走了他们的杀气。风吹来,梅花的香气散在空中,很温馨。我转过身去说,走,我们还是进屋吧。丁棘没有动,他问我,你有没有觉得那兄弟俩在撒谎?    
  撒谎?你为什么说他们骗人?    
  丁棘顿了顿说,我没有做过杀手,不过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如果雇主说要杀的人还没有死,那杀手会不会回来检查自己有没有成功?    
  我点了点头。对,收了别人的钱就一定要把事情做彻底,人自然一定要死。    
  丁棘说,你觉得会不会是他们昨天杀人的时候你来了,所以他们匆忙离开却没有确认人是不是真的死了。所以他们今天又来了,而且两兄弟一进门就注意到了灵位,你不觉得奇怪吗?    
  丁棘说完这句话我已经冲出了门,我想他们应该还走不了多远。街上的人不多,秋风萧飒,落叶四起。我发现自己的判断力好像并没有原来的好。当一个人的心已经被整整占据的时候,他所能注意到的事情就会很少。我一直在想着昭茵,我会因为她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而心乱。可难道这也有错吗?我又摸到了腰中的酒袋。酒袋还是空的,我离开酒店的时候竟然忘了往酒袋里灌酒。我苦涩的笑了。    
  我跑得很快,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在沙漠里留下的习惯。在一条小巷里我追到了那对杀手兄弟。他们的身上依然带着杀气,弥漫在干燥的风中。思柯努力使自己镇静,但他的脸却显得更加的紧张。他说,你不是说不杀我们吗?    
  我吸了口气说,那你们就不应该骗我。    
  迷链又说话了,我们没有骗你。    
  我笑了。我说,是你们杀了散铭庄的主人,对吗?    
  没有,我们是收了一百两黄金。但是我们刚才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们看到了他的灵位。    
  我摇摇头说,你们又在撒谎。没有人一进门就会注意到那块灵位,而且从门缝看过去根本看不清灵位上的字。你们怎么又会这么确信那个灵位是散铭庄主人的呢?因为是你们杀了他,而这次过去只是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兄弟俩又同时退了两步,脸上露出了惊骇的表情。迷链的手还是那样自然的低垂,他似乎一点都不会紧张。我笑着说,你们能打过我吗?    
  不能。他们的回答很干脆。因为我们知道你是左剑。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撒谎?    
  思柯叹了口气说,我们是说了谎,但我们确实没有杀散铭庄的主人。我们今天本来是要去杀散铭庄主人的。但我们没有看清房子里灵位上写了什么字,甚至我们根本就没有看到灵位。我们只看到了你,看到了你别在右腰的剑。你左剑去过的地方,人是一定活不了的。所以我们就骗你说看到了灵位。    
  每件事都有很多解释,而且这些解释都是合理的。但事情的真相却只有一个,我的剑已出鞘,剑锋停在了迷链的脖子上。很多人只有死的时候才会把真相说出来,我慢慢的笑了。我说,散铭庄的主人是死在两把剑下,而且剑不相同。你们兄弟俩用的是两把剑,虽然外面看上去是一样,但思柯的剑重,而迷链的剑轻。这个你们又怎么解释,为什么要故意隐藏?    
  迷链看着脖子上的剑笑了笑,说,你不要吓唬我们,你又没有看到我们出剑,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剑一把轻一把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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