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俏厨娘.

第608章


    从那之后,他再没有过那种感觉。
    活的年头久了,普通人的七情六欲,于他来说,已经不那么明显了。
    可是此时此刻,他清楚明白的感觉到了心底的难过。
    那是骨肉亲情才有的吧!他是这样想的,所以在离那人还有很远的距离时,他下了马,慢慢的走了过去。
    似乎用了很久,才走到那人跟前。
    刑部的门楼下挂了灯笼,有风吹过时,灯笼左摇右晃,灯影照在那人的背上,影子也随之一起摆动。
    “你……”他想拍下那人的肩。
    可是手还没挨着,那人突然跳起来,直往后退,因为退的太急,脚后跟绊到身后的台阶,身子就向后倒去。
    他跳起来的那一瞬间,蒋荣看见他的脸,“蒋荣!”他伸手想拦住处在惊恐中的蒋荣,可是人处在极度的惊恐与不安之中,他是看不见别人的。
    “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离我远点,离我远远的……”
    蒋振庭眼里的痛色更重了,“蒋荣,你好好,看看我是谁,我是你舅舅,你怎么搞成这样,是不是他们对你用刑了?”
    蒋荣眼神还是不清醒,只知道一个劲的摇头,“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别靠近,别靠近我啊!”
    他胡乱挥着手,像是要驱赶什么。
    蒋振庭站直了身子,不再逼他,看着蒋荣哆哆嗦嗦的样子,“去查查少爷在牢里究竟受了什么刑法,现在水牢的防卫,肯定松懈了,你们去给老夫查清楚,半点都不许遗漏!”
    “是!”黑暗中闪过一人,身影一闪,就掠进了刑部。
    另外有人出来,把蒋荣带走了。
    蒋振庭站在那,盯着刑部的匾额看了好久。
    也许在今晚,也许在不久的明天,刑部将人经历一场血雨腥风。
    蒋荣被带了回去,下人放了两大盆水,还没把他洗干净。
    因为他拒洗澡,不是咬人,就是抓人,还不让人碰他的身子。
    没法子,老管家找了两个身强力壮的仆人,硬是压着他,才凑合着把他洗干净。
    洗过澡,蒋振庭也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跟他相熟的许太医。
    蒋荣还是不肯说话,老管家熬了碗安神汤,让他小睡了一会,许太医就等在外面。
    他摸着胡子,想着水牢两个字。
    刑部的水牢,他前几年有次进去过,恐怕能进去的人,也没几个。所以很多人只知道刑部水牢可怕,却不知可怕到何等的地步。
    连他都想不明白,蒋荣怎么会关进水牢,那种地方,进去了就没有再出来的。
    因为即使出来了,也不再是人。
    管家从蒋振庭的书房走出来,见许太医在这儿站着,便朝他走过来,“许太医,劳烦你在这儿多等些时候,我家庭少爷情况很不好,老爷心烦,我这个做奴才的,也不敢多嘴,反正您就给少爷看看就是,如果没有外伤内伤,那就给他开些安神调理的草药。”
    许太医重重的叹气,“蒋荣这孩子,从前小的时候,还是很乖的,没想到……算了,不提也罢,但老夫得把丑话说在前头,水牢那个地方,我曾经去过,所以待会我得给蒋少爷检查一下那个地方,你们得配合着我才行,以免他受刺激。”
    “哪个地方?”管家没听懂,也不怪他听不懂,换个人恐怕都是不能理解的。
    许太医脸色有些难看,又不好说的太明白,“总之,待会不管老夫做什么,你都让人把他按住了,多找几个人,老夫是怕他染了隐疾,初期的话最好治,拖的时间久了,就会更麻烦。”
    其实他也不确定蒋荣真的被那什么了,但是当初他去水牢的时候,的确看到过有男人被那什么了。
    这叫以防万一,免得日后再发现时,为时已晚。
    管家盯着他看了许久,在看到许太医难为情的眼神,以及他示意的位置,他才恍然大悟,不敢相信的惊咚道:“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那还是人干的吗?天哪,要是老爷知道了,那……那……”
    蒋振庭知道的话,后果不堪设想,非得血洗水牢不可。
    但这事也瞒不住,早晚他会知道的。
    许太医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这还没检查呢,有与没有,这都不一定,且等蒋少爷醒来,老夫再给他检查,你也别担心,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国公大人自有他的判断!”
    
    第264章 一个不留(一更)
    
    就算事情真的发生了,也不能张扬出去,否则蒋家的脸,都得被他丢尽了。
    蒋荣整整睡了一个时辰,再度睁眼,看着头顶熟悉的灰色帷幔,以及空气中熟悉的味道。
    让他有些恍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于是又赶紧闭上眼睛。
    这段日子,他一直都在做着这样的梦,幻想着一觉醒来,能回到国公府。
    可是每当眼睛再度睁开时,还是破旧的牢房,地上还是散发着恶臭的脏水,对面的几个人,还是那样的恶心,看着就叫人做呕。
    幻想的多,就不敢面对现实,也害怕面对现实。
    所以现在的蒋荣,比任何时候都要怕。
    管家耳朵尖,听见屋里有些微的动静,就知道他醒了,直接推门进来,疾步走到床边,“少爷,您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老爷命老奴去请了许太医,现在人已经来了,就让许太医给您瞧瞧行吧?”
    蒋荣机械的转着头,双目无神,连眼珠子都不会转。
    管家见他这个样子,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还好许太医进来了,示意他往后退,自己上前坐在了榻边,“蒋少爷,我是许太医,是国公大人命我来给你瞧病的,请您把手伸出来,先让老夫把个脉。”
    他已经看出蒋荣精神不对,所以没有冒然伸手去掀他的被子。
    后宫里,疯的、痴的、傻的,他见过太多了,只要看眼睛,很轻易就能分辩出来。
    蒋荣看着他,不说话,也不肯配合,眼神还是呆呆的,没有焦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太医见他不动,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管家。
    管家也拿不定主意,抬了下手,“要不就开始吧!”
    许太医点了下头,伸手就要掀开他的被子,准备给他把脉。
    就在他掀开被子,还没来得及碰到他的手时,蒋荣突然跳了起来,缩进床拐角,用警惕的眼神瞪着许太医,两只手还不停的挥着,赶着,也不知他在赶什么。
    许太医跟管家面面相觑,彼此也是心知肚明了。
    许太医站起来,示意管家找人把蒋荣固定起来。因为要检查,所以不能点穴,也不能把他迷昏,否则会影响诊断的准确性。
    管家无奈的点了头,只能这样了。
    他真没想到,少爷进了一趟,刑部大牢,再出来时,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同一时间,在国公府的书房里,一个黑衣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回禀着牢里发生的一切。
    确实如蒋振庭所料的那样,因为木香那个女子的一句话,刑部大牢的防御突然就撤了。
    此次他们再摸进去,除了寻常的衙役官兵之外,再没有别的势力阻碍。
    记得之前每次潜进去,他们根本闯不进第二道关卡,总有人在那设下埋伏,要不是他们躲的快,定然要受损又无功而返。
    可是这次全然不同,太顺利了,顺利到,他们以为里面会埋伏呢!
    蒋振庭坐在太师椅上,手握着椅子扶手,因为手劲太大,木制的扶手已经被握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过了很久,他才说出两个冰冷的一句话,“全杀,一个不留!”
    “是,属下明白,那看管水牢的衙役跟官兵怎么办?”
    “你什么时候也听不明白老夫的话了,老夫说了,全杀,一个不留!”当然是全杀,一个不留。不管是不是为了蒋荣,这些人都不能留下活口,虽然这样死去,是便宜了他们,可是大局为重,这种时候,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只能一刀灭掉,干净利落。
    “是,属下领命!”跪着的人,退着步子向后走,离开书房,飞身离开国公府。
    去执行这个任务,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当然不能再找帮手,只有他一个从去执行。
    当晚,刑部大牢经历了有史以来最血腥的一个晚上,兵部尚书荀达跟跟侍郎宋杰,一大早带着随从来刑部办公,却见大门紧闭,敲了好半天,也没人开门,连看门的人都不见了。
    荀达其实已经料到了,但还是不敢面对里头的血腥,于是让宋杰先上。
    宋杰被蒙在鼓里,还一脸奇怪的让人将大门撞开。
    几个随从一起上,又是撞又是砸又是撬,好不容易才将大门推开。
    可是大门一开,院里的情景,就叫他们吓破了胆。
    只见前院里,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尸体,无一例外,全都被毁了脸,血肉模糊,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不止如此,所有人都是一致的死于脖子上一道很深的剑痕。
    一剑毙命,直取咽喉,能做到这种地步的,恐怕也不是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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