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弦上的你.

第55章


而我比起你而言,更像是一个穷小子。就像小时候被别人指着鼻子,叫暴发户的儿子,确实,我家除了有点小钱,其他什么都没有。再者,这些年我父亲的生意每况愈下,怕是连暴发户的名头都快撑不住了。
    梁语陶,你知道的,我向来是不喜欢仰仗别人。我之前隐瞒着这件事,就是不希望因为我救过你、为你受过伤,而使我们的关系变得势利,需要一分一厘都算得清清楚楚。我爱你,只是因为出于我的本心。如果你是为了报恩嫁给我,那就算了。”
    听完曾亦舟的话,梁语陶很不争气地红了眼眶。她猛地踮起脚尖,拦腰就将曾亦舟抱住。
    她的怀抱来得突如其来,曾亦舟怕伤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敢轻易动弹。他只好无奈地捧住了她的腰,生怕她摔跤。
    梁语陶扑进他的怀里,往他白净的衬衫上蹭。贴近的时候,她隐约能闻见他身上的松木气息,浅淡且好闻。传说中,当你爱上一个人,他的身上就会开始散发出一种异于常人的独特味道,令你未知神往。有情感学家将之称为——爱情的气味。
    “你胡说!明明就是我配不上你。”梁语陶说。
    他失笑。
    她埋首在他的怀里,连声音都是闷闷的:“我看你这些话根本就是借口,你根本就是嫌弃我。嫌弃我身体不好,要拖累你。嫌弃我身无所长,需要你照顾。曾亦舟,你说你怎么那么多心思,折腾得我脑子里都快绕得一团糟了。”
    “陶陶,关于嫁给我的事,不要这么草率突兀的下定论。要是嫁给我之后不愉快,离婚之后伤害的只会是你。”他认真说道。
    然而,他的语重心长,听在梁语陶耳朵里却又是另一番滋味。她瞬间暴跳如雷,拼命捶打着他:“你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还没娶我,就想着要跟我离婚了。亏我还怀了你的孩子,曾亦舟你到底是不是人。”
    曾亦舟一时哑然,竟是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梁语陶吸了吸鼻子,从他的怀里昂起脑袋,像只勇猛备战的公鸡:“曾亦舟,我问你,如果有个人花了十几年,在彻心彻骨地保护你,你会感动吗?”
    他不语。
    她继续道:“反正我是感动了。再说……”
    “再说什么?”
    梁语陶静悄悄地埋下脑袋,嘟囔道:“再说,我又不是没对某人心动过。”
    曾亦舟听到梁语陶细碎的言语,一时间竟是难以置信。他挑着眉,微微俯下身子,将耳朵凑近她的唇边:“你再说一遍。”
    梁语陶脸颊飘红,表面上抵触着,实则却是不由得将嘴唇朝他的耳旁凑近了些。
    她说:“我想啊,我大概很早以前就因为一个叫曾亦舟的混小子心动过。只是吧,那时我年纪小脸皮太薄,不愿意承认,所以才蹉跎了这么多年。”
    “你说真的?”
    梁语陶郑重地点了点头,眼神无辜:“当然是真的。”
    须臾之后,有一双手蓦地圈住她的腰际将她抱了起来。
    僻静的花圃里,曾亦舟抱着梁语陶便开始打转。这下子反倒是梁语陶慌了,她赶紧捶打着他,却又止不住喜悦的笑意,喊道……
    “曾亦舟,你快放我下来,小心弄伤孩子。”
    说完,她就又不自觉笑了起来。两人交叠的笑声回荡在花园里,好听得仿佛是春日里欢欣的协奏曲。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是夜,盛春时节,窗外偶有蝉鸣。
    曾亦舟和曾兆正静坐在书房内,两人均是不发一言。许久以后,曾兆才缓缓开腔,声线里带点无奈:“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姜瑶从小跟我们家定下了亲事,可偏偏现在陶陶又怀了你的孩子……”
    “爸,我会娶陶陶。”曾亦舟看向曾兆,眼神笃定。
    曾兆长长地叹了一声:“那姜瑶怎么办?她对你的心思,我一直看得出来。她从小就打定了主意想要嫁给你,怕是你娶陶陶,会伤害到她。”
    “爸,现在不是以前了。所谓定下的亲事,实则不过也就是一句戏言而已。感情的事情,哪能因父母的决断,就有所定论。况且父母的意愿,是不该强加到儿女身上的,这点您应该理解的。”
    “你说的也是。”曾兆从沙发上站起身,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那既然你打定主意要娶陶陶,就一定要对她好点。你梁叔岑姨就只有她一个宝贝女儿,你要是对她不好,别说你梁叔岑姨,连你爸我都不会放过你。”
    “嗯,一定。”
    曾亦舟信手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缓慢地扫着页码,心猿意马地对曾兆说:“对了爸,我还有些话想跟你说。”
    “什么?”
    “我希望您能寻思个好人家,把姜瑶嫁了。”
    曾兆酣然一笑:“这是自然,姜瑶这孩子,我从小就把她当亲女儿养。嫁人,自然也不会舍得亏待她。”
    忽地一声,曾亦舟突然将书本合上,他眼神锐利地看向曾兆,咬字停顿,颇为执着:“我的意思是,尽快将姜瑶嫁出去,越远越好。”
    “你这话什么意思?”曾兆拍案而起,声音里裹挟着隐约的怒意:“她好歹是从小跟你一起长大的妹妹,你这话说得,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爸,姜瑶这个姑娘,城府太深,实在不简单。”
    “胡说什么呢?我从小看着姜瑶这孩子长大,从品行到学习,都是一等一的好。这么好的孩子,哪可能有坏心眼。”曾兆反驳道。
    曾亦舟将指腹按在书上,轻轻敲击,似是在谋划着什么:“您还记得,十几年前那桩案子吗?姜瑶为救陶陶而被殴打,甚至险些被人□□。”
    “当然记得,到现在我都恨不得弄死那些小混混,替姜瑶那孩子报仇雪恨。”曾兆恨恨道。
    “可是我所了解的事情真相,却并不是这个样子。”曾亦舟吐字的语气尖锐冷硬:“我所知道的,是当年姜瑶为了尽快接近陶陶,让自己成为陶陶足以信任的好友,才演的一场戏。”
    “什么?!”曾兆难以置信。
    “我无意间知道,当年那个混混头目收了姜瑶一大笔钱。姜瑶身上的伤是他听从她的指令策划的,而所谓的□□未遂也是姜瑶一手导演。甚至于,那个混混头目无缘无故蹲了几年监牢,为了那笔钱都无怨无悔。而姜瑶为得,就是取得陶陶的信任,也一并在我们面前营造出一副柔弱可怜的假象。”
    听完曾亦舟的话,曾兆完全不敢相信。他只是摇着头,说:“不不不,姜瑶不可能是这样的孩子。”
    “爸,你愿意听我一言,就尽快让姜瑶远离我们,远离陶陶。她对陶陶的心思太重,而我……不想让陶陶受伤。”
    曾亦舟站起身,将书本塞回书架上:“因为所有有关于陶陶的,我都赌不起。”
    此时,曾兆还愣在原地,对曾亦舟所说的真相,仍旧尚未消化殆尽。
    临跨出书房门口之时,曾亦舟忽然回头,定定地看向曾兆,目光淡漠且冷静。
    “爸,如果你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不愿动手。那么——
    这件事就由我来做。”
    **
    自此,曾亦舟和梁语陶的婚事,几乎是拍在了案板上。
    梁延川和白梓岑知晓后,也大为满意。饶是连一直不苟言笑的爷爷梁振升,也绽放了难得地笑容。事情至此,似乎一切都踏上了正轨。
    假期临末,开学在即。
    为了不耽误学校的课程,梁语陶就回了久江市。期间有曾亦舟陪同,父母倒也是放心至极。
    初春里的天,虽是温度上去了,但偶尔仍是有些风风火火的寒意。车刚停到小区门口,打开车门,梁语陶就被冷风吹得够呛。所幸曾亦舟及时的一件外套,倒是雪中送炭了。
    眼前仍旧是那一座公寓楼,还是梁语陶初初回国急于投奔曾亦舟的那幢高楼,只是如今,梁语陶的心境却变了。
    那时她彷徨无奈,现一刻似乎眼前都有了依靠,得益于肚子里的孩子,以及身边的他。梁语陶终究开始懂得,从此以后曾亦舟这个名字,意味着归宿、意味着家。
    见梁语陶在风里盯着公寓楼愣愣发呆,曾亦舟走前一步,揽住了她的肩膀,用怀抱给予她源源不断的温度。
    “站在风里不冷吗?怎么都不上去。”他低声在她耳旁一笑:“又不是第一次回家。”
    梁语陶回过身去,与他相视一笑:“我只是在想,我现在到底是以什么身份上去。”
    “你说呢?曾太太。”
    梁语陶被他逗笑了,整个人都窝进他的怀里。过了会,笑声却忽然消失了。她闷着声,问他:“曾亦舟,你说要是有一天你不要我了,那我该怎么办?”
    他低下头,用食指勾了勾她的鼻尖:“这世界上只有梁大小姐敢不要我,我哪里敢不要梁大小姐。”
    “那万一呢?”
    他抬眼,宠溺笑道:“我前几天看了一本关于孕妇心理的书,上头说,怀了孕的女人,都爱胡思乱想,看起来这是真的了。”
    “别岔开话题,回答我。”她拽着他的衣角,固执地问。
    他脸色由不羁变得郑重,之后,慢条斯理地捧起了她的脸颊,认真道:“没有这种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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