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弦上的你.

第65章


    不等姜瑶回答,梁语陶就笃定道:“因为,即便你不愿意承认,但打心眼里,你还当我是朋友,还当我是那个陪你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梁语陶。”
    梁语陶勾住她的臂弯,如同年少时候跟她分享少女心事一般,凑近了她。之后,笑得从容且释然。
    “姜瑶,你要知道,我们一起生活了近十年。那些相处的时间,毕竟都不是假的。而感情,即便是藏在最深处,也是日积月累的。”
    姜瑶转过脸的时候,梁语陶好看的侧脸就在眼前。那一刻,她们仿佛隔着年少的光阴,在看自己曾经的挚友。
    片刻后,姜瑶眼眶微红,故意别开脸,说:“对了,你记得我还有个失散多年被拐走的姐姐吗?”
    “记得。”
    “我前几天碰上她了,后来才知道原来她是被好心人收养了,这些年一直过得很幸福。”
    “是吗?这是好事呀。”梁语陶眉梢里都带着感同身受的喜悦。
    “嗯。”姜瑶抿唇一笑:“她说她过些日子就打算全家移民加拿大,我和她离散多年,她想好好尽一尽姐姐的责任。所以……她想让我跟她一同移民去加拿大。”
    “那你怎么想的?”梁语陶声音低沉,大约是舍不得好友离开。
    “我已经答应她了。”姜瑶眼神平视着前方,眼神释怀:“失散了很多年,我终归是想和自己的亲人一起生活。”
    “也好,要走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一声,我送送你。”
    “好。”
    年少炙热的友情,虽是历经了各自的爱恨,然而分别那一刻,终是忍不住缅怀当初。
    那时你天真烂漫,她懂事体贴,只可惜路终究是走岔了,分别了。
    **
    目送着姜瑶的背影,消失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梁语陶不由得眼眶湿热。
    身后,有人轻手轻脚地揽住了她的肩膀,勾住了她的腰身,护住她的安全。那双手带着梁语陶一如既往的温度,无需回头,仅凭掌心的余温,她就能认出他。
    “姜瑶要和她的亲生姐姐离开了。”
    “我听说了。”
    “未来我可能很难见到她了。”
    “没关系,你想找她的时候,天南地北我都陪你去。”
    梁语陶回过头去的时候,曾亦舟深邃的侧脸就在她的面前。耳边回响起姜瑶的那些话,想起姜瑶说起的那些不为她所知的故事,梁语陶的眼泪忽然断了线。
    曾亦舟无可奈何地替她抹着泪花,却怎么也抹不干净。正当他无计可施之际,却听得她声线氤氲地吐出一句话,不禁令他心头一热。
    她说:“曾亦舟,我好庆幸这辈子能遇上你。”
    不需要多余的话,只一句,就足够这世上千万个值得。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时值周末,梁语陶说想回家,曾亦舟就特意抽出空来,驱车带她回远江市了。
    脚一沾地,梁语陶就吵吵嚷嚷地推开了家门。见了母亲白梓岑,愣是跟个小孩子似的,直接窝进了她的怀里。若非白梓岑了解曾亦舟对梁语陶的无微不至,还不得以为是女婿欺负了自家的宝贝女儿,该由她亲自找人算账呢。
    白梓岑明白,梁语陶对自己的撒娇自然事出有因。正当她准备开口询问,梁语陶却悠然地张开了唇,连着点了好几个菜,说是要求白梓岑亲自做给她吃。这下白梓岑才明白,原来梁语陶是故意挖了个坑在给她跳呢。
    中午时分,白梓岑终于置备好一切,吩咐帮佣的阿姨一同将菜品抬上餐桌。
    弟弟梁景初首次上法庭担任律师,身为检察官的父亲梁延川自然要陪同当场。于是,一个大好的周末,父子俩就在法庭折腾度过了。梁语陶之前的那句“一个家里,可不能有两个搞法律的男人”,似乎是应了验。
    不过,没了父亲梁延川严厉的目光,梁语陶倒是更为放肆起来。吃起白梓岑亲手做的饭菜来,几乎是狼吞虎咽的。
    白梓岑见状,一边吩咐梁语陶慢点吃,另一边还不忘跟一旁的曾亦舟调笑:“小舟,这可是你不好。你瞧陶陶这样子,明显是半个月没吃上饭菜了,你这是怎么照顾她的?”
    梁语陶赶忙塞了一块牛肉进嘴里,囫囵附和道:“对对对,平日里曾亦舟天天让我吃水煮白菜。妈,你可要给我做主。”
    梁语陶还未说完,曾亦舟就冷不防地打断了她:“吃饭的时候别说话,你呼吸系统不好,会呛到的。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这下子,梁语陶倒是像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默默地垂下了脑袋瓜儿。
    白梓岑见状,对曾亦舟愈加满意了几分。以往是他们一家人护着体弱多病的女儿,现如今,换了曾亦舟疼她,白梓岑也是放心了。
    饭桌上气氛甚好,白梓岑不由地笑道:“得了,即便是小舟让你吃水煮白菜,那估计都是纯天然的养生菜,你可别在你妈我面前装蒜了。”
    梁语陶自知在白梓岑面前没法抹黑曾亦舟了,就直接埋下了脑袋,品味饭菜,不做见缝插针的事情了。
    况且,对于现在的她而言,任何东西都不比面前浓油赤酱的菜重要。毕竟,曾亦舟为了遵照医嘱,可是好些天都没让她碰过这样口味浓重鲜香的菜色了。
    **
    怀孕近四月,梁语陶嗜睡的情况颇为严重,几乎到了抱一个枕头就能安然睡着的程度。
    是而,下午时分,她刚取了一本书,正打算在花园的躺椅上安静地看会书。结果,捧着书读了不到三分钟,眼皮就越发的沉,直到手上的书落了地都未发觉,只沉沉地睡了过去。
    她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连衣裙,横陈躺着的时候。衣服瘪下去后,隐约能见得她小腹上轻微的隆起。而那里,正有个生命在日积月累中孕育。
    曾亦舟见到此情此景,只觉得心都软了。
    睡着的那个人是他心上的姑娘,而那个微微隆起的地方,正孕育着他们共有的骨血。
    他从房间里取了条毛毯,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边,小心谨慎地替她盖上。另外,又一并替她将毛毯往肩膀两侧掖了掖,生怕她一不留神的动作,就让毛毯落了地,让她着了凉。
    末了,他还不忘动作温柔地俯下唇,在她的侧脸上落下午安的一吻。
    原本她手里捧着的书,已经落在了草坪上,书脊处还沾了些零星的泥土。曾亦舟信手将书捡起来,正当他抬头之时,却发觉白梓岑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手里也同样地捧了一块毛毯。
    大约是怕吵醒熟睡中的梁语陶,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悄悄走远。
    **
    枝叶丰密的梧桐树下,树荫落了一地的安宁。
    白梓岑抬首望了一眼梧桐树,问身旁的曾亦舟:“小舟,你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棵梧桐树吗?”
    “不知道。”
    白梓岑将手上的毛毯抱至胸前,温和说道:“这梧桐是陶陶五岁那年种的。当年,陶陶身体孱弱,她爸爸为了讨个喜气,就特意在自家花园里种下了这棵梧桐树,犬梧桐树下出凤凰’的好意,祈祷陶陶一生平安天佑。”
    “这样算下来,这棵树也快有近二十年的历史了。”
    “是啊。”白梓岑低眉一笑:“今天告诉你这件事,就是希望你知道,你梁叔岑姨就只有她一个宝贝女儿。她是梁叔和岑姨的命,未来把她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对她。”
    “一定。”
    曾亦舟回以从容一笑,笃定万分。
    白梓岑满意地笑了,目光流连至庭院里安睡的梁语陶时。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忽而问道:“小舟,你之前……见过陶陶抽烟吗?”
    “之前她回国的时候见过一次。”
    “你当时是不是觉得她很无理取闹,明知道自己肺不好,却偏偏不要命地学抽烟。”
    “确实。”
    白梓岑忍俊不禁地笑了:“我第一次见她抽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想法。不过……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抽烟吗?”
    “大概……是为了谢绍康吧。”
    谢绍康像是曾亦舟心里的一根刺,即便是不情愿提及这个名字,他仍旧不能够质疑他曾经在梁语陶心底的位置。
    “不不不。”白梓岑连连摇头。她将手里的毛毯以一种舒适的姿势圈在臂弯里,之后,才娓娓道来:“有一年放学回家她偷了她爷爷的烟,在房间里偷偷地抽,结果被他爷爷发现了。你也知道的,她从小就被宠着,全家每一个人舍得打她骂她。就因为被骄纵惯了,所以即便是她在伤害自己,也没人舍得惩罚她。于是,我只得沉下脾气去与她谈判。我问她为什么要抽烟,她起先还不肯说,后来在我的软硬皆施下,她终于道出了实情。”
    白梓岑转而看向曾亦舟,意味深长地问:“你知道原因吗?”
    “不知道。”曾亦舟不解。
    白梓岑眼底有掩饰不住的笑意:“我后来才知道,这傻姑娘道听途说,听说你跟一个爱抽烟的姑娘走得很近,一怒之下就去学了抽烟。她还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说你觉得抽烟特别好看,就喜欢爱抽烟的姑娘。我一听这话,就觉得蹊跷,可偏偏陶陶这傻孩子还信以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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