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的曹·挑拨离间我最在行·狐狸登场啦23333333333
PS:岐王妃这六章算是全文的高|潮了,向结局进发(^o^)/靡真决定先撤了,玉都兰在晋廷答应了称臣纳贡的条件后,也同意了撤兵。这是心情跌向谷底的抚悠这几日最高兴的事。夏尔本想让岐王妃亲自护送,以防有诈,但杜仲坚持认为西突厥也该拿出应有的气度和诚意,又激他是仍想纠缠王妃,夏尔一气之下决定就此分道扬镳。
临别时,抚悠对夏尔道:“告诉绮斯丽,我真为她高兴。”夏尔冷脸不屑,她又道:“岐王心胸开阔,只要你不再索求过度,相信我们可以友好相处。汉元帝时呼韩邪娶了华人娘子,汉匈六十年没有战争。如果你愿意,至少在岐王和你我都活着的时候,晋与突厥也不会再有战争。希望你能认真考虑。”夏尔无言,只在上马前说了一句:“唯愿此生,永不相见。”——不见,不为友相见,亦不为敌相见。抚悠道:“也好。”
辛甫继续以使节的身份护送突厥军队北上,以免途中发生冲突。杜仲等则同抚悠回转长安,杜绯卿与安思慎路上一唱一和把抚悠夸得女中张仪、当世孔明一般。说什么,怎么说,都是事先与乔景议定,抚悠不愿居功,她知这二人别有心思,果然,他们是想请她回宫。抚悠拒绝了,她要为舅舅办丧事。
从泾阳回来,抚悠直接回了贺家。贺兰长欢下葬后,杜九娘说:“贺郎是个有心人,他知世事难料,早在蜀州清城县置下了一座织染坊,以为退路。我想过了,我在长安无牵无挂,不如带了妮子入蜀。”抚悠不假思索:“我与你同去,阿娘也在那里。”九娘苦笑:“岐王会放你走?”抚悠倔强道:“我要走,谁也管不了。”九娘摇头:“那你舍得离开他?”抚悠不言语了。九娘唉道:“此去蜀中,千五百里,想清楚再走。”
可抚悠,想不清楚!她狠不下心恨他,却又不能再单纯地爱他,她怕她走了他没个堪说心事之人,可又怕她留下,会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她觉得整个人都在被撕扯!
杜九娘自身遭遇已够可怜,哪还能瞧得抚悠整日愁思郁结,萎靡不振,便对她道:“我这几日忙着遣散家中奴仆,不得余暇,路上需要的东西你帮我采买吧。”于是抚悠便带着阿嫣被舅母“赶出”家门在街上游荡,阿嫣跟了一阵终于忍不住问:“三娘,要买些什么?”抚悠回了神,九娘根本没告诉她买什么!她懂九娘的好心,不过想让她透透气散散心罢了,便道:“路途遥远,到西市挑两匹良马吧。”
自突厥退兵,长安又恢复了往日繁华,西市更是人流如织、货品琳琅,若不是有意采买什么,真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放。可抚悠心情欠佳,身体亦欠佳,一见人多就头晕恶心,心里更堵得难受,没走多久就欲折返,可巧这时人群中有一女子与她擦肩而过,抚悠愣了下神,摘下羃篱转身张望。“怎么是她?!”抚悠心下大惑,甩开阿嫣追那女子而去——不会错,是她,周渤溢曾邀她在饯行宴上歌舞助兴!
眼见那女子晃进一家酒肆,抚悠跟了进去,人影却消失了!酒肆二楼有几间挂着布幔的隔间,抚悠上楼挨个搜寻,阿嫣不知自家娘子找什么,只跟在后面点头如舂米地向人道歉“对不住对不住走错了”。寻到倒数第二间时,布帘一掀开,里面的人吃了一惊:“王妃?”曹延嗣起身行礼,他怕隔墙有耳,又改了称呼问:“夫人怎在此处?”想想这莫名其妙地突然闯入,又问:“夫人在寻人?”
抚悠没有答话,转身去搜最后一间。曹延嗣目视阿嫣,阿嫣摇头,于是二人跟过去。那一间无人,抚悠站在窗前,拾起地上掉落的支窗木棍,推开窗子朝外看。
“方才瞧见一个熟人,跟过来却不见了。”抚悠解释。曹延嗣虽不明所以,但仍建议说:“我帮夫人寻一寻吧。”抚悠摇头:“不用了,想必走远了。”她刚才闯进的几间,无论有人没人,无一例外都开窗通风,唯独这间窗户是关着的;且若是有意关闭,木棍不会随意掉落地上;窗外正有一棵大树,那人极可能是翻窗下树又回到一楼,此刻已经跑得无影无踪,再追是追不上了。
方才集中精神不觉什么,这一停下来,抚悠忽觉天旋地转,一手抚胸,一手扶窗慢慢蹲下去,阿嫣急忙上前搀扶,曹延嗣道:“天太热了,夫人先歇一歇,喝口水,待会儿我送夫人回去。”阿嫣先扶抚悠到隔壁休息,曹延嗣下楼买了蔗汁调冰水。抚悠喝了,心中一片清凉,舒爽许多。曹延嗣见她转好,趁机问道:“不知阿郎近况如何?”
抚悠从泾阳回来一直忙着贺家的事,不曾见过李忧离,倒是好奇曹延嗣是本该跟随岐王左右的人,怎么反来问她?“我最近忙于阿舅丧事,几日不见阿郎了,怎么,你也多日不见他了吗?”
“我那日受了点皮外伤,”曹延嗣抚了下手臂,“阿郎令我静养,我哪里静得住?更何况又有突厥压境。我几次想见阿郎不成,”他压低声音道,“逼急了景明才告诉我,阿郎病了,怎么夫人不知?”
这几日李忧离没来找她,也确实安静得有些异常,抚悠不禁担忧起来。曹延嗣叹气劝道:“我知夫人近来与阿郎不和,可阿郎不易,他所承受的外人无法想象,我那日竟从婢女捧的瓶瓶罐罐中看见‘胡麻’字样……”“胡麻?”抚悠惊讶。曹延嗣道:“想必夫人不知胡麻……”
“我知道。”抚悠打断他。她在草原上见过,祭司做法时令信众吸食,听说吸过的人会陷入恍惚,暂时摆脱现实,在自己幻想的世界中得到身体和心灵的刺激与愉悦,醒来后什么也不记得,还以为是祭司法力无边,达到了天人沟通。抚悠忽然想起那奇异又毫无印象的一夜,一定是胡麻!
她感到震惊、羞辱与愤懑,手指死死绞在一起——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真真幻幻生生死死,人生在世不也就是如此吗?阮步兵说得对,‘丘墓蔽山冈,万代同一时,千秋万岁后,荣名安所之’……”曹延嗣端起一杯酒,笑唉一声,“这杯敬长珉。”说罢仰头干了,低头时眼泪很自然地半挂在眼角:“长珉死得冤,他是为阿郎和夫人而死,若夫人与阿郎不睦,可对不住他。”
曹延嗣这话看似劝和,却实际有意无意地透露了一个内|幕,那就是,陆长珉之死确与岐王有关,而岐王必置他于死地的原因不是别的,是因他喜欢辛抚悠!“曹将军醉了吧?”阿嫣不服气,“陆郎君是因诬陷阿郎而死,怎么是为了阿郎和三娘呢?”“是,是,”曹延嗣笑着抹泪,“都是醉话,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抚悠知道陆长珉死得让曹延嗣心里憋屈,不然也不会借着酒意告诉她真相。他不是第一个告诉她陆长珉是因她而死的人,可当时抚悠并不十分信任贺倾杯,但她相信曹延嗣,加之近来种种,使她忽觉心寒,她从未觉察李忧离内心竟有这样阴鸷一面!她究竟爱上了一个怎样的人?她真的了解他吗?
“大喜!大喜!岐王大败突厥!酒家,快上好酒!!”
外面有人大喝,二层隔间里的人都出来瞧热闹,抚悠的思绪被打断:突厥?大败突厥?
来人白衣襕衫,士子打扮,腰间仗剑,又似游侠,此刻已被七嘴八舌发问的酒客团团围住。他两手压下:“安静!安静!我的酒呢?”店主抱着坛子满面欢喜地从人群外挤进来,亲自充任酒博士:“酒来了!酒来了!”斟满一碗,看着士子将酒满饮,问道:“这位郎君,快说来听听!”
士子饮了酒也不含糊,说话底气十足,引得街上行人都来张望:“官府刚刚布告天下,岐王于豳州大破突厥,过不了多久整个西市就都要传开了!”酒家又舔了酒,士子端着酒碗在人群中踱步道:“你们可知岐王如何破敌?”“快说快说!”“突厥次于泾阳,距长安不足百里,岐王先后派遣三位使者前去议和,而自己则带人迂回到突厥后方,设下埋伏,待突厥撤军,行至山谷狭窄处,岐王率军掩杀而来,以石漆(石油)烧绝前后路,从山上放弩|箭、投滚石,车上装满干草涂一层石漆点着了往山下推。突厥军队前后不得进退,左右不得突出,大军十亡其八,战马死伤无计,人尸马尸,尸体罗着尸体填满长长一道山谷!经此一战,西突厥元气大伤,我敢断言,十年之内,西北边疆,再无戎患!”“好!”众人齐声喝彩。
士子豪饮。楼上有人问:“突厥人不会找我们复仇吧?”士子大笑:“这七八万都是精锐,突厥人口不可与中原同日而语,已是重创,况且玉都兰可汗也烧死了,朝廷只要略施计策在西突厥另立可汗,他感激我们还来不及,怎么会来寻仇?”众人听罢,又是欢呼。店主拍着胸脯道:“今日大喜,这酒我请了,诸位痛快畅饮!”“好!”“好!”忽有人端起碗道:“敬岐王与前方将士!”整个酒肆都沸腾了。
他们分别还不到十日,想不到“唯愿此生,永不相见”竟一语成谶!抚悠心中涌起无数酸楚,眼泪忍不住“啪嗒啪嗒”往下落,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冲到李忧离跟前与他大吵一架!
……
“你果然没走。”送走了众人皆醉我独憔悴的抚悠,曹延嗣回转二楼。
兰娘子呷了口酒,转眸笑问:“她去找李忧离算账了?”
曹延嗣低头把盏,掩藏心事。
*******
女人的娇吟像猫爪挠在人心上,男人却不说话,像闷头耕地的老牛,不过隔着绮罗看过去,也是十分香艳。抚悠呆立当场,帐幔内的男女并未发觉她这不速之客。冯春尴尬地在抚悠身后不知如何是好,待后者拂袖而去,她赶忙顶雷冒死地通传:“大王!王妃来了!”
李忧离暮地一惊,推开怀里的女人,女人目光哀怨缠绵地望着他,抱住他的手臂。李忧离甩开她,披了衣裳大步走出来:“阿璃来了?”冯春不敢抬头,心想“这回真是死定了”,硬着头皮道:“是……来过了。”一字之差,大相径庭。李忧离用手遮了眼,缓缓坐在地上,双手捂面,心情沮丧之极。
抚悠来之前想过要质问胡麻的事,陆长珉的事,夏尔的事,想过要将心中积郁全吼出来,可撞见他与旁的女人寻欢|做|爱,她突然觉得很累,累得什么也不想问、不想说了。
“九娘要带妮子去蜀中,阿娘也在那里,我想与她们同去。”她只想尽快逃离。
李忧离震惊:“你说什么?你要走?我不同意!”
抚悠没有气力与他争执,她平静道:“我只是来知会你,你同不同意,我都要走。”李忧离勃然大怒:“你想干什么?你是岐王妃!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抚悠一脸无谓:“你要觉得我这王妃尸位素餐,可以换人。告辞。”“你站住!”李忧离低喝。抚悠背对他道:“我要感谢你,此去蜀中千五百里,是你帮我下定了决心。”“你给我站住!!”李忧离一个箭步冲上前把她拽住:“今天不说清楚,我绝不放你走!”
抚悠被他掐得肉疼,眼泪瞬间迸落出来。“你杀我阿舅,杀前太子,非常之时、非常之事,我原以为应该暂放成见与你同心协力,可我错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你对我用胡麻!因为陆长珉喜欢过我,你就必置他于死地,可你忘了他对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他,我早就身死大漠,也不能有你我今日!国家大义面前我不是是非不分,可你明知道我与夏尔的交情,却一面让我假惺惺地去议和,一面设下埋伏陷他于万劫不复!”她感情爆发到顶点陡转凄凉,“你不是从前的你了,你曾说过杀戮不能化解仇恨,你也说过要在突厥设立羁縻州和平相处,为什么现在都变了?”
“变了?”李忧离觉得讽刺,“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我在河北一战杀五万人时,你没有指责,你安慰我这是平定天下必须付出的代价。我现在为了一劳永逸解除边患,你反来指责我?只是因为那个人是阿史那夏尔!陆长珉之死与我无关,可我杀没杀他又有什么关系?一个诬陷亲王谋反之人不该死吗?这一个个你都要维护,你想没想过,我才是你丈夫!!”
李忧离将抚悠笼罩在他高大的身形和极端的愤怒之下,抚悠怒斥:“你是我夫就能对我用胡麻吗?!”此事李忧离自己也觉难以启齿,他是一时昏了头才做出那样的混账事,可……“胡麻之事是我不对,可我有多爱你你知道吗……”她以为他会狂怒,会否认,可他竟哭了。
抚悠见他落泪,五内如被斧劈,若爱只剩相互折磨,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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