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浪 男孩不哭

这时忆男却有种莫名的难过，好像有点舍不得似的——男人啊！
  忆男见了于佳欣说：“于佳欣，让你看篇文章吧。”
  “什么文章啊？”
  “看了就知道了。”两个人净是些废话。
  第二天，忆男坐在教室，于佳欣走到忆男面前，把文章往他桌子上一摔：“什么破东西！”
  忆男用不着解释什么，不过他挺心痛的，他带着些许失落回到寝室。
  “你真的拒绝于佳欣了？我真不知道你是太男人了，还是太不男人了？”高薪表示不可理解。“到嘴的肉都不要……”高薪在那感叹了老半天。忆男这么做，高薪却好像是自己丢了什么。过了一会，他又像放不下似的说：“你到饭店吃饭，就算点过菜了，你还有看菜谱的自由吧！”
  “你别说了，你再说我自己都感觉跟丢了一千块钱似的！”忆男说。
  “你真舍不得啊？”倪然问，其实倪然心里喜欢于佳欣。只是他从来未向别人说过。
  忆男笑笑：“我是一名共产党员！”
  高薪鄙视地看看忆男。
  ……
 
                  
二十五
  相比古代的“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现代人可以和远在他乡的恋人打电话，聊QQ。也许唯一的缺憾就是，能听见，还能看，却不能摸。好似倒酒的服务员，人家吃着她看着，便有嘴馋之感。现代人生活都奔小康了，这点委屈受不得，所以现代人就开辟了多条“战线”，在家有电视，出门带手机，方觉不寂寞。从战略意义上来说：老婆是大树，一定要抱住；情人是小草，一定要护好；栽一棵大树，种一片小草；大树来乘凉，小草来遛鸟，这样的生活多么美好。只是忆男还不开窍。
  忆男给笑笑打了个电话。对她说今年暑假，他要去西部支教，他可能还要参加个志愿者活动，可能没时间回家见她了。笑笑当然不高兴，但却什么也没说。其实忆男也舍不得，假期里他有五天时间，他还是花了四天四夜在车上，只为和笑笑10个小时的相聚。不过那次支教令忆男奇怪的是高薪竟然也去了。
  假期回来，忆男他们开始给一些公司做项目。高薪也加入了。他们三个人一个月做好了可以挣两三千，省着花，都够他们的生活费了。
  高薪由“小资”转成了“八路”。他们拿到第一份钱时就准备找一家饭店去庆祝。不知那天是什么日子，他们去了好几家饭店，家家爆满。好像那天上帝给大家撒钱了似的，都来吃免费的大餐。无奈之下，他们只好随便找一家坐下等。
  这时高薪伤心地掏出一张二十元的人民币说它是假的，他被骗了，他这次要花出去。
  “你别傻了，做生意的人认人民币比认自己媳妇认得都准！”忆男提醒道。
  高薪有些不死心：“我试一下吧！”
  “你别做梦了，我告诉你——你已经过了做梦的年龄！”忆男叹了一口气。
  高薪想了想愤愤道：“造假币的人真他妈傻！要是我，我就造十五块面值的！我对人家说这是新版！”他说到这儿，停了停，接着一脸喜惊，好像他发现了发大财的秘密。他又生怕别别人听到他商业机密似的，他把头向忆男和倪然那边伸过去，身子几乎趴到桌子上，小声道：“你们猜——我要是拿着一张十五块的钱去小摊上买一块雪糕，会怎麽样？”
  忆男“鄙视”地看看他：“人家找给你两张七块的！”
  倪然刷一下大笑起来，高薪也忍俊不禁。不过高薪笑过以后又好像有些失落——跟自己又断了一条财路似的。他迷茫了一会儿，又一抬头却看见那些比他们晚来的人都已经吃上饭了。高薪实在看不惯了，就抱怨道：“服务员程序出错误了？怎么后来先服务？”
  忆男笑了笑，把服务员喊过来道：“唉——服务员，我们是不是坐在观众席了啊？怎么老让我们看着别人吃啊？”
  倪然听到这话大笑，高薪却有些惭愧。
  几个人正在吃着，听见里面有人争吵，接着就出来几个人。忆男不关心这种事，根本就没抬头看。
  “忆男，有乔治！”
  “乔治——”忆男马上站起来。只见乔治和一群“社会小混混”样的人在一起。
  “乔治——”忆男叫道。
  乔治看见忆男就想跑，却还是被忆男拦住了。
  “我跟几个朋友过来喝点酒！”乔治说话时就像做了亏心事。
  乔治没醉，但忆男看得出他喝了不少。忆男当时很生气，就说了一句：“你看你现在还是你自己不是？你当初的热情都哪去了？”
  乔治冷笑一下，也许忆男说话不当，刺到了他的痛处。“当初？有热情？那是因为我当初傻，什么都还不懂，以为有梦就要冲——全他妈假的！”
  忆男好像认识到这个场合不该跟乔治这么说，他停了停，对乔治身边的人说：“我送乔治回去，你们走吧！”忆男这么说是因为忆男觉得他们不是好人。
  “不行，我们要和治哥去K歌！”
  忆男把乔治拉到一边说：“乔治，你别去了，你看——”
  “你别管了，忆男！你还未走上社会，你不懂——朋友就是生产力，感情就是人民币！”乔治一脸深沉。
  忆男愣在那儿。“你他妈，我不懂！”忆男看着乔治离去，在那愤愤的自语。
  ……
 
                  
二十六
  忆男晚上去乔治寝室的时候，乔治还没回去。忆男那时才知道乔治一直瞒着他，乔治又挂了几科。他们寝室现在对他意见很大。忆男就在楼下等他，快11点时乔治回来了，他又喝了些酒，走路都有些不稳。
  “乔治——你怎么又喝酒了？”忆男马上去扶他。
  “忆男，我没醉！”
  “乔治，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我成什么样了？”
  “你考试怎么又挂科了？高中时你都能过英语四级，可上了一年大学你却过不了了。你学生证也被门卫给扣了，你别整天和女……
  “考——考——考，证——证——证，你烦不烦啊？女——女什么啊？是不是我找个女朋友也要先考个‘泡妞证’啊！我以前考啊考，我考到什么了？曾经的——失去了；拥有的——也去了；永恒的——只有梦！”乔治伸手朝着天空，好像再作诗，更好像在质问天地。
  “乔治，你不要破罐子破摔……”
  “我没有！你听说过吗？生活就像强奸，如果无力反抗就不如好好享受！”乔治说完大笑——笑声冰冷如梦。
  “乔治——”忆男冲他大吼一声。乔治一下子愣住了。忆男抓住乔治的衣领：“乔治，你想想你这样下去你将来怎么办？”
  乔治把忆男推开，冷笑两声：“将来——将来——别他妈拿将来吓唬我，那么抽象的东西，我看不见！”他瞪着忆男。
  忆男怀疑的望着他。“他还有将来吗？”忆男想。
  乔治有些不耐烦了，也许忆男刺痛了他：“我的事以后你少管，别有什么事就你找我，我找你的，我们有什么关系。别整天搞得像一个娘生的似的！”
  乔治瞪了忆男两眼，摇摇摆摆得进楼了，把冰冷的夜色留给了忆男。那晚忆男给笑笑打了好久的电话。在他遇到什么困难时都还有笑笑陪着他……
  挂了电话，忆男站在阳台，猎户星座就在头顶，它圈了半个天空，矫健的像个英雄。多少儿时的梦都是从星空开始的。可人长大了，健壮了的臂膀，却又不堪了生活的重负，逃避起了曾经的理想，记忆又撒落在了星空里，乔治曾经就说他喜欢冬夜里的猎户座。而如今……乔治也许已记不起……
  第二天，乔治醒来，觉得头好痛。他恍恍惚惚记得昨天跟忆男生了气。好像说了很过分的话，但他一句也记不起来。其实他心中也很清楚，在这边只有忆男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兄弟。他便给忆男打了电话道歉，不过他并没有诚心实意，只不过是处于面子。
  “喂！有事吗？”忆男还在生气。
  “对不起，忆男！”
  忆男听到这句话气就散了，他却又莫名的想哭：“我没什么！”
  “我昨晚喝多了。我也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我说了什么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不会的。乔治，好好珍惜自己，其实有很多人爱你，关心你！”
  乔治的心碰的一声，他没想到忆男会这么说。他不知道忆男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让他如此感动。他一张嘴，泪水就冲了出来……他一时呜咽得不知说什么。
  “乔治——乔治——你怎么了？”忆男听见乔治哭，不知发生什么，便有些慌张。
  “嗯——没什么！就是觉得对不起你！”乔治哭着说。
  “别傻了！”
  “忆男！”
  “怎么了？”
  “忆男——”
  “我听着呢？”
  “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做！我会好的！”乔治语气像在发誓。
  “我相信你”
  ……
  乔治确实有过从树自己的念头，但不过是雨后的彩虹，短暂且不可期待。
  ……
 
                  
二十七
  那时，忆男将要参加一个全国性的学科竞赛。忆男放下很多活动全面的投入准备之中。那年的生日忆男也没让笑笑去给他过。
  然而，那是一个黑色的星期三，晚上熄灯后忆男刚躺下，电话就响了。